作者:今夕何如
沈童借力站稳后急忙松手,萧旷便往后退了两步。沈童脸颊微红,朝他点头致谢,结果发现他的脸比她还红!
萧旷只觉满脸燥热,都不敢看沈童。只去替黄骠马披上油布马衣,低头牵着马往外走。
沈童轻声叫住他:“萧指挥……”
“什么?”萧旷面红耳赤地回头。
“你没穿雨衣。”
萧旷一愣,才发现他只顾埋头往外走,马倒是穿戴好了防雨雪的马衣,他自己还是原先那身衣装,连雪落在头上都毫无察觉。
箜篌与琴瑟都小声轻笑起来,琴瑟拿起他先前挂在棚下的笠帽与雨衣递过去。
萧旷窘迫地接过,快速穿戴好,直到出了萧家院子,坐上马背,才觉脸上的燥热渐渐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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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似小了些,却仍旧毫无停下的迹象。星星落落,漫天而舞。
萧旷没有上车,骑着马在车旁而行。
因着方才那一场意外,沈童也没有再劝他上车避雪。
每回从窗口望出去,总能看到他坚毅的侧影,雪花顺着风从他身边掠过,落在笠帽上,落在肩头上。马车旁的灯火映亮他的侧脸,他微蹙着眉,目光放得很远。
“萧指挥……”
萧旷讶然回首。
“你在想什么?”
萧旷愣了一下才道:“没想什么。”
沈童眯了眯眼,他在骗人……
萧旷见她神情,知道她不信,不过他方才所思所想之事确实没法对她说。
因为那是还未发生之事。但看这场雪的势头,那场风波多半还是会起。
第61章 【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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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庆阳侯府外,萧旷朝沈童拱手作别。
沈童轻轻道了句:“萧指挥要保重自己啊!”
她能看出来他在忧心一件十分严重的事,那绝对不是京畿地区下几场大雪,冻坏庄稼影响收成这样的事情。
但不管她如何去回忆原书中的内容,都想不出那是件什么事情。这个时期的原女主,已经与广陵郡王“两情相悦”定了亲,留在家里收心做女红练绣功,同时与叔母蒋氏斗智斗勇以争取更多的嫁妆,可谓一心只在家宅斗,两耳不闻窗外事。
书里没写,她就毫无头绪。
昱朝版图辽阔,周围各邦各部每逢正旦便派遣使团来京祝贺,并向大昱朝贡,多为当地特产香料药材皮料或贡马等等,大昱皇帝也会颁下各类纱罗绮帛或茶叶作为赏赐,其中亦不乏借着朝贡来交易有无之意。
各邦使团留在京中参与朝贺,直到上元结束后,这些使团才陆续离去。
今年却会闹出一件大事情。
罕察卫来使以倒春寒导致北方受灾为由,向朝廷提出增加绮帛与茶叶的赏赐。朝廷否决此议,不答应增加赏赐,罕察卫来使散格思便将其进贡马匹强行带离,还一不做二不休地劫了京郊马厂中其他的军马,连夜逃走。
此事引起朝廷震怒,发兵讨伐,攻打罕察卫,两个月后罕察卫投降归顺,交还马匹。
萧旷与高湛那时候也曾作为神机营将领,参与讨伐,两人都立下军功,升为游击将军。
萧旷确实考虑过不加阻止,顺其事态发展,但只要发生战争,必定劳民伤财,双方都有军兵伤亡!
让他为难的是,若要提前阻止,他不可能单枪匹马,而他又要如何说服其他人相信散格思会劫马逃离呢……
听到沈童那句:“萧指挥要保重自己啊!”萧旷不觉微怔,脑海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她也知道了?
他凝眸看了她一眼,却看到那对清泉般透澈的眼眸中浮现的关切之意,忽然就此下了决心。
郑重地朝她点了一下头,他拨转马头,冒着风雪疾驰而去。
首先他得弄清楚劫马的具体日子与时辰。
萧旷先赶去罕察卫使团所居住的福顺驿馆,在后门外等了会儿,见有杂役外出就拦住他,给了点小钱问明罕察卫使团所居住的院落具体位置。
随后他去典当铺买一身旧衣,在驿馆附近的客栈定下一间房。他在客栈内更换衣物,把官服与佩刀腰牌都藏好,接着离开客栈。
到了驿馆后院外,他蒙上面容,攀墙而入。
靠近罕察卫使者所住位置,院落正门外有守卫。观其衣装特征,正是罕察卫人。
这两个守卫正在交谈,萧旷便在暗处听了会儿,他在讨伐罕察卫时听过当地人说话,虽不能与其交谈,却也能听懂简单的对话。他们提到要走的事,似乎说这是在京城的最后一晚,偏偏轮到他俩值夜守卫,无法再去喝酒或找女人。
散格思劫马,很可能就是明后两天的事!但若能得知更多详情当然更好。
可萧旷听了一阵,这两人说来说去无非女人与酒的话题,估计他们也不会知晓更多详情。他便绕开正门,从西侧院墙翻入。
院落内好几间屋子都亮着灯,其中正屋那间似乎聚了不少人,隐隐传出说话声。他想靠近去细听,忽然前头有间屋子房门发出声音,显然有人要从里面出来。
萧旷附近正好有扇门,且这间屋里没点灯,他试着用手一推,屋门没上闩,他便迅速闪身进去,并悄无声息地掩上了屋门。
他本以为这间是无人的空屋,没想到进屋后才发现里间有人,还不止一个。
入耳就是男人喘息声与女人断断续续的娇喘声,混着床架摇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