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萧旷:“…………”
难怪这屋不点灯了,但为什么连门闩都不落?!
女人:“是不是……有人……有人进来了?……我听见……声音……”
男人停下了。
萧旷用极为缓慢的动作,无声无息地往屋角落阴暗处退去,摸出靴筒内匕首,弓起后背,蓄势待发。
前头那屋的人出来后从门前走过去,脚步声远去。男人便再次运动起来。
萧旷:“……”
屋里燃着不知什么香,有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加上里屋不断传出来的声音,让他浑身不自在。
适应屋内黑暗后,可以看见地上扔着好几件男子的衣物与帽子,显然这人进屋就急不可耐地脱衣服了。
萧旷悄悄拾起外袍,放轻动作穿上,衣袍略短,但还能穿,再戴上翻毛的尖顶帽。
里屋的男人一阵冲刺,女人娇声不断,床架子也疯狂摇动起来。
萧旷借着这阵动静,轻轻推开一道门缝,见外头无人,便拉下蒙脸的布巾,迅速离开屋子,反手替屋里这对关上了门。
立在门外,冷风夹带寒雪吹在脸上,反让他感觉舒畅许多,萧旷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往主屋而去。
他作了伪装后,远看就与罕察卫人一样,但一路上也再没遇见什么人,大多数人都聚在了主屋内。
萧旷绕到主屋北侧,听见某间屋子有人说话,听嗓音有些年纪,语气也像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人,果决干脆,便靠近后窗去听。
屋里的中年男子十分不满地说起大昱的赏赐,说他们贡马比哈定卫要多,所获赏赐却与其一样,抱怨了几句后又严厉地责问:“加卜藏到哪儿去了?怎么还不来!”
“方才去找过撤力大人,他的仆从说他一会儿就来的……”
中年男子怒道:“不等他了!”接着就开始说起第二天的安排。
萧旷对其语言不精,只能听个大概,但也足够了解到大致的时辰与他们准备采用的劫掠方式,对照前世在事后才了解的情况,基本是一致的。
萧旷听得差不多了,趁屋里人还聚着未散,快速离开。正准备翻出院墙时,忽听有人愤怒大吼:“是哪个狗娘养的偷走了我的衣服!?”
萧旷无声冷笑,脱下外袍与帽子,扔在了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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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萧旷到了兵马司,安排诸人照常巡逻,却留下靳飞那队人马在兵马司待命。
靳飞大为不解:“老大,干嘛留我在司里?”
萧旷淡然道:“让你休息还不好?”
靳飞:“……”但看萧旷自己也不出去,至少不是故意让他坐冷板凳,也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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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旷在屋里闭目养神,闲了大半天,直到吃完午饭,他们都没出过兵马司的大门。靳飞憋不住问他:“老大,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
萧旷没搭理他,起身道:“让你那队人准备准备,走了。”
虽然萧旷没明说,靳飞却感觉到今日这趟巡逻不会太简单,不用他吩咐,带上的都是健壮灵活的好马,又让手下将兵器全都检查一遍,全副武装地在门口待命。
萧旷出来一看这阵容,颇为满意,骑上那匹银鬃黄骠马,当先出了兵马司。
一行人马沿着街道慢慢巡视,遇见任何情况也都是按平日那般处置。
就这么巡视了一个多时辰,靳飞开始认为是自己想岔了,今日就是次再寻常不过的巡逻!老大的非同寻常,一定是因为晚上没好好睡觉,所以大白天在那儿补眠。
证据之一,老大的眼圈下面有点发黑,证据之二,老大早上过来,连打了两个呵欠……不,打了三个,第三个是转过身去时打的,但还是让他看见了。
上元节那几天也出现过这种情形。
至于老大晚上为什么没睡好,靳飞琢磨着不是因为女人就是因为家里的事,但看老大心情还是不错的样子,没睡好还心情不错,一定是因为女人了!
靳飞自认为分析得入情入理,不由自主嘴角带笑,在那儿连连点头。
萧旷冷眼看着他:“……”
这小子是不是吃错了药,今天带上他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巡逻到了福顺驿馆附近,萧旷走得更慢,看见个路中央有块拳头大的石头也会停下,叫人捡至路边,以免影响车马通行。
靳飞不由暗笑,他果然没猜错,老大今天格外地心细如发啊!
忽见前头一行人从福顺驿馆出来,有车有马,随行众多,都穿着皮袄,带着尖帽,头发编成了长辫子,垂于脑后。显然是哪个北方部族的使者要回去了。
萧旷命众人列纵队避至路边,给罕察卫的马车让出路来。
马车依次从他们身边经过,有辆车的车帘卷起,从窗口露出一张格外明艳俏丽的面容。这少女明眸大眼,皓齿朱唇,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看人十分直接,毫无大昱女子常见的含羞带涩。
靳飞禁不住在心里头吹了声口哨,想不到这些北方部族里也有如此俏丽养眼的姑娘!
萧旷却不由暗暗皱眉,这一行人里还有女眷?但罕察卫劫马时,应该会派人护送女眷另外先走其它路的吧?
忽然车里响起一道软绵绵的女声:“阿妹,你在瞧什么?也不怕冷么?”
这女子的嗓音一入耳,萧旷顿时想起昨晚在那间没点灯的屋里听到的那一切,虽然此时说话语气与昨夜迥异,但她的嗓音颇有特点,带着点沙哑,说话调子慢悠悠的,他一听就认出来了。
靠近窗口的少女头也没回,只道:“我不怕冷。”
那车内的女子埋怨道:“可我冷啊,车帘子一卷,冷气就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