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何如
莲子与红枣都是用来做月饼馅儿的,先煮酥烂后再捣成泥,每年中秋做月饼,打莲蓉与枣泥都是萧旷的活儿。
萧旷含着牙刷应了声,漱完口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更觉精神一振。
他进入厨房,将石臼拎出来,刷洗干净后倒入煮酥的莲子,用木槌捣了起来。
窦氏找了个小杌子坐在一旁剔枣核,一边儿就和他念叨起来:“你说说,你都这么大人了,自己喜欢啥样的姑娘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说吗?你看阿湛多爽快,直接就说喜欢好看的。你要这么爽快多好?我和你说呀……”
萧旷听得一个头变两个大,比宿醉还头晕,看了眼另一旁正和面的大嫂,就见她低头在笑,更觉头大。为了让老娘别再念叨,他便道:“只要性子好,能孝顺你们二老就行。”
窦氏笑了,他肯开口就好办,她又追着问:“其他的呢?”
“没了。”萧旷摇头。
“长相呢?”
“随便。”
“随便怎么行?”
“长得顺眼就行。”
“顺我的眼不等于顺你的眼啊,你得说得明白点,像王家丫头就是圆脸盘,人倒是不胖,眼睛也挺大,我觉着这孩子挺讨喜的,福气相……”
萧旷放下木槌:“捣完了。”接着撂下一句,“我看看阿湛起了没。”就此逃出厨房。
吕氏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窦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门外落荒而逃的高大背影,略带无奈地道:“什么都不说,都在肚里憋着,到最后还不是要我替他操心?”
萧旷进了屋子,却不见高湛的人,急忙出屋,遇见小妹便问:“见到阿湛了吗?”
“见着了呀。”萧小妹点头道,“高大哥出去了。”
萧旷心中一惊:“出去了?他说了要去哪里吗?”
“他没说。”萧小妹摇头:“二哥,高大哥怎么了?”
萧旷皱眉,阿湛还醉着……不说一声就出去了并不像是他平时作为,回想昨夜他说的那番话,难不成是去找沈童对质去了?
他急忙叮嘱小妹:“我出去找你高大哥,若他先回来了你叫他别再出去,等我回来。”
萧小妹用力点点头:“晓得了。”
-
庆阳侯府里,沈童梳妆打扮完毕,丫鬟来传话,说是马车也备好了。
她才出自己那院儿便瞧见书岩,站在那儿不知在做什么,便唤了他一声:“阿岩?”
沈书岩回头:“姐,你出去啊?”
“你不是前日才问过我今天是否出门?”
沈书岩打了个哈哈:“是吗?”
沈童瞥他一眼:“又打什么歪主意了?”
“没有呀?”沈书岩道,“姐,能搭我一程吗?我想去长安街上买些东西,省得另外备车了。”
“行是行,那你回来怎么办?”
“就是马巷胡同那儿,走回来也近的很。”
沈童本就经过那里附近,绕也绕不了多远,就答应他了。
马车驶出侯府,顺着马巷胡同快到长安街口时,沈书岩就叫停了,可车停下后他却不下去。
沈童挑眉看看他。沈书岩笃悠悠地理了理衣袍,接着抬双手捋了捋两鬓头发,最后又将发冠正了正,对沈童道:“姐,我头发没乱吧?”
沈童:“……”
她怀疑地盯了他一眼:“你是去见什么人么?”这么在意仪表,是去见心上人么?
沈书岩讶然:“当然不是。我头发到底乱不乱?”
沈童:“……一丝儿都不乱。”
两人大眼对小眼看了会儿。沈童皱了皱眉:“还不下车?”
沈书岩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乌龟蹭痒似的往外走。要不是还需保持仪态,沈童真想撩起裙子一脚踹他下去!
忽听外头车夫斥问:“什么人?”
紧接着有人朗声道:“神机营把总高湛见过沈大小姐。”
沈童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眯眼看向书岩,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卖他姐!
沈书岩缩了缩脖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我不知道高大哥会找来啊!”
车外那人继续道:“高某虽是无名小卒,却也知道礼义廉耻,做不出暗中跟踪偷窥这样卑鄙无耻之事!”语气慨然激昂,还含着几分委屈。
沈童心道这人真是夹缠不清,上次当面骂过他,怎么今日又能全当没那回事儿的样子找上门来装委屈呢?他这是要自欺欺人到几时?!
她狠狠剜了沈书岩一样,“唰”地推开车门,下车。
然后彻底愣住——这谁呀?
初见眼前之人,沈童的第一反应就是往两边看了看,没有见到高湛,才重新看回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