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欢何极
不过按摩讲究拿捏穴位,皇帝早年习武,对这个还是很避讳的,再加上他身体上也受不着什么累,就是有时候用脑过去,容易头疼,那就更不能由着她随意按压了。
说到底,皇帝对谢家,包括谢德仪在内,实在没多少信任。
“别累着你,”皇帝语调温和,“近来过得可还好?”
这话一出,谢德仪眼眶立马就红了,原本还撑得住,听他这么关怀有加的询问,被压制下的委屈愁怨全数涌了上来,憋都憋不住。
“皇上……”
凄凄婉婉地唤了一声,皇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年级大了,伺候的新人慑于他的威势,在身边伺候的时候也都以小心谨慎为主,加上宫里老人都知道皇上素来不喜女子哭哭啼啼的,故而博得圣上怜惜的,最多就梨花带雨、无语凝噎。
哭起来都是美的。
当然,谢德仪一张脸摆在那儿,怎么也丑不到哪儿去,可就是这种依赖而包含希冀的泪光……
皇帝轻咳了两声,体贴地问道:“是谁给你委屈受了不成?”
您该问谁没给我委屈受。
在谢德仪看来,后宫里就没一个好的。
太后抬举安嫔,皇后冷眼旁观,宣昭仪以前还一口一个姐妹,虚情假意的,如今也不搭理她了……
真让她尽情发挥,能说上一天一夜去。
好在谢德仪到底没冲昏头脑,捻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小心地避开了施妆抹粉的地方,轻声细语着说:“妾就是许久未见着皇上了,一时失态,还望您别怪罪。”
话虽这么说,可她面上却不是这么表现出来的。
温婉娇美的笑靥中带着一丝隐忍和释然,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脉脉含情,好似说着只要见到他,其他所有委屈和不甘都不太重要了。
温婉大气中透着小女儿家的纯粹情谊,能显出十二分的动容。
皇帝的神情柔缓了下来,叹道:“朕知道是委屈你了,只是……”话音未落,外头张忠大着胆子打扰了这出温馨的场景,为难地禀报说,“皇上,这,安嫔娘娘领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去了太宸宫说要求见您呢。”
放在别人,一句皇上去了谢德仪那儿也就罢了,但安嫔身上背了个太后的名头,总不好随意打发回去。
谢德仪看皇上皱起眉来,不安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笔:“皇上……”她缓过神,勉强露出笑容,“天色已晚,若太后娘娘有什么事吩咐安嫔妹妹的,还是劳烦她来桑梓阁一趟吧,别辛苦您跑一趟了。”
皇帝唇角微杨,略带深意地看着她:“爱妃真是这么想的?”
“自然,”见他不打算离开,谢德仪苍白的神色微微缓和,“妾也是心疼您,大晚上的,想必安嫔也不愿意连累您操劳,连夜再回太宸宫去的。”
皇帝笑着转头看向张忠,“听见谢德仪的话了么?原样回了安嫔吧。”
谢德仪面上泛起一抹喜色,皇上这是为她长脸呢。
眼中的忐忑尽去,莞尔笑着给他端上了一杯清茶,“皇上,这是妾刚得的英山云雾,香高味醇,最是怡人,您不妨喝喝看,若是喜欢,妾以后都给您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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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画像
等乔虞从家中收到回信,就开始着手忙南竹出宫嫁人的事儿。
宫女过了年龄,只要有主子的恩典,向上通报一声就行。
眼下皇后病着,后宫中主事的是贤妃和霍妃,到底贤妃是四妃之一,乔虞便去她那说了一声,贤妃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给她使绊子,笑道:“既是你的宫女,便由你做主就好。”
南竹虽然心喜,但要她骤然离开服侍了十几年的主子,心头也是满满的不舍,称无论如问要陪着她过完今年的生辰再走,乔虞自然应了。
宣昭仪的生辰如果不是整年,向来是不大办的,这宫中上下都知道,原先还有暗戳戳嘲笑她小家子气,眼见着皇上每年生辰那日都专程陪着宣昭仪,再多的轻视不屑都化作了嫉恨,终归旁人有什么要紧,皇上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前几天安嫔受了太后的照拂,大老远去找皇上,正好撞上了谢德仪,听说也是好一阵刀光剑影,最后连皇上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转身就走。
经这么一回,谢德仪和安嫔算是结仇了。
安嫔生性能忍,素来低调不与人争斗,可谢德仪却不是个隐忍的性子,仗着皇上的偏爱,不仅不因为安嫔受太后看重而收敛,反而愈加不饶人。
几番纠缠下来,安嫔竟还占了下风。
各宫嫔妃们也算看足了热闹。
夏槐说起来的时候好奇地问:“安嫔背后靠着太后,怎么还压制不了谢德仪呢”
乔虞笑道:“太后也不是做善事的,她要用安嫔,首先安嫔得先付出足够的诚意,让太后看见她的实力才行。”
“如果连个区区谢德仪就能让她无从下手,想必太后也不会用她了。”
毕竟安嫔不是王嫔,没了亲缘关系,不能用的时候直接弃了就是。
夏槐恍然,有些惋惜:“说起来,安嫔娘娘也太倒霉了。”
刚进宫就闹着这么大的笑话,好不容易再站起来攀上了皇后,却因为安修仪而一朝被皇后厌弃,这会儿总算因为太后而看见些许曙光,转眼又烟消云散。
乔虞细想起来也不由一笑:“你只看她不幸的时候,可旁人碰上一桩事,早就一蹶不振了,安嫔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遇着机遇,不说她性情坚毅,也是有点运气的。”
运气再好,没个结果也不行啊。
夏槐叹了一声,也就抛到脑后不再提了,还是自家主子的生辰礼最重要。
乔虞生日这天,皇帝下午早早就往灵犀宫来了,瞧着心情不错,亲手将一个卷轴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