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迟迟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往庑廊下走。
须臾,北城兵马司的人查遍四周回来回话,说四处皆没有异常。
江指挥使闻言点了点头。但眉头紧皱,心中仍旧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除了死了的那几个外,剩下的人动作委实够快,竟这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他只觉这事不能松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众人继续冒雨搜查。
但雨势太大,老天爷不给面子也是没有法子的事,雨幕横在眼前,根本连视物亦觉困难,加上黑灯瞎火的。哪里能发现什么。很快,这事就只能暂且搁下。
那厢谢姝宁兄妹好容易平安相聚,自是有一番话要说,江指挥使便候在一旁同舒砚说话,问起今夜的事。
舒砚嘴皮子利索。添油加醋瞬间便描绘出了一个绝佳的故事来。
会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之流,听在江指挥使耳中就像是个笑话。
他性子沉闷的很,是轻易不开玩笑的人,听了舒砚的话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谢姝宁同谢翊小声说着安抚的话,示意他一切安好,而后忽然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道:“也不知这群贼人是从哪里来的。好端端地便冒了出来,就像是直接从垂花门外翻墙进来的一般……”
这话一出口,在旁的江指挥使听见,不禁愣了愣。
谢家的宅子是老宅子了,祖上传下来的,先时子嗣不兴旺。谢家也没有分家一说,又是从旁地迁移过来的人家,旁支都在外地,因而京里的谢家人都住在一块以示亲密。如今的长房、二房、三房,过去都能来回四处走动。后来到了谢家如今的大老太爷们这一辈,才分了开来,各家也重修了墙,划分了地盘。
但各家关系亲近,素日女眷们走的也亲近,因而几房的内院,都有修了小径通行。
若是这般,倒都解释得通了!
为何来的悄无声息,去的又是飞快。
然而这么一说,真正的凶手岂非就成了谢家里的人?
江指挥使想着谢三爷方才的行事做派,打从心眼里不愿意这般想,他便说起了谢三爷不慎中箭伤了腿的事。
谢姝宁忙道:“三伯可还安好?腿上的伤严重不严重?”
“八小姐尽可放心,并无性命之忧。”
谢姝宁眼眶红红,双手合十,哑着嗓子道:“实在是万幸。”说完她转头看向谢翊,“哥哥,这黑灯瞎火的,又恰逢大雨,上哪儿请大夫去,我们这便带着鹿大夫去长房看看三伯如何?”
谢翊迷迷糊糊的,只点了点头。
江指挥使见状只注意到了大夫两字,便道:“如此正好。”
他便护送谢姝宁兄妹去找了鹿孔,又往长房去。
舒砚留在三房跟兵马司的人继续周旋。
等他们一出三房,一直守在三房外的谢大爷便糊涂了,怎么这人都出来了,去找老六的人却还没有反应?
他想着,不由吓白了脸。
谢姝宁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担忧地道:“大伯父的面色为何这般难看,莫非是三伯父他,出事了?”
“……不,不是……”谢大爷一听她开口,面色便又难看了两分。
第316章 呕血(粉210+)
谢姝宁便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可怎么好,三伯父腿上的伤莫非极严重?”
谢大爷手上提着的灯一晃,连忙朝江指挥使看了一眼,问道:“贼人都已捉到了?”
“死的死,逃的逃,并不曾捉到活口。”听他问起这事,江指挥使的面色不由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好在他天生黑面,一时倒也瞧不分明。外头大风大雨,天又冷的厉害,站在入口处被风吹像是要冻住似的,江指挥使遂道,“谢大人如今身在何处?”
方才谢三爷被人背着送回长房来,谢大爷是得到了消息的。
这会见得江指挥使要带谢姝宁兄妹去谢三爷那,他不由踟蹰起来。
虽则站在他跟前的两个人,是同他血脉相连的亲侄子亲侄女,可谢大爷经过先前老太太的一顿说教提点后,却是再不敢对这两个孩子掉以轻心。
他因而不敢肯定,他们是否知道今夜三房的动静,是长房动的手脚。
加上长房派去营救谢元茂的人,直到此刻也没有音训传回,他着实心中难安。
谢大爷迟疑着,再迟疑,却因为边上除了谢姝宁兄妹外,还有个江指挥使,不由得没了主意,只得应承下来领他们去见谢三爷。
鹿孔背着药箱跟在后头。
谢大爷悄悄回头看他一眼,皱了皱眉。
照老太太的说法,这回那就是撕破脸了,三房的这丫头,莫非是失心疯了,竟特地送了大夫来给老三治伤?
谢大爷一面走一面暗暗揣测着,心里头翻来覆去地思量着谢姝宁兄妹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多时,众人冒着大雨走到了一座院落前。
谢大爷指了个人,率先前去禀报,也好叫谢三爷能有个准备,不至于慌了手脚。
然而饶是如此。谢三爷在得知谢姝宁兄妹带着鹿孔前来时,这手脚仍旧还是慌了。
他已使人去请了大夫来,可这大夫并不擅治这类伤,又说这羽箭扎的位置刁钻。一个不慎怕是要划破大动脉,一旦出血不止,恐有性命之虞,故而迟迟不敢动手将羽箭拔去。
谢三爷正又怕又恼,闻听谢姝宁一行人过来,当下白了脸,额上冷汗遍布,恍若外头的夜雨,豆大的雨珠哗哗直往下落。
他一时被腿上的伤口处传来的痛意震得晕死过去,又活生生疼醒。迷迷糊糊的又不敢吃药入眠就此睡过去。
事情还未成功,他这主谋,如何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