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第129章

作者:西河西 标签: 穿越重生

“这是轻轻让送给我的?”蒋宜深看了看包裹问道,“小丫头做的?”

“那倒不是”,光海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这是小姐教着家里的两个丫头做的,说是保暖衣,为感谢蒋少爷对我家小姐和少爷们的照顾,便特地让小人送来的。”

蒋宜深脸上的笑容更明朗了几分,不是小丫头做的也没什么,总归这还记着自己呢。

“来人”,他看着手里的包裹,说道,“带光伯下吃些东西歇一歇”,然后才对光海道:“光伯稍等会儿,我让人准备些东西给他们带回去。”

光海低下头,跟着蒋府的下人出去了。

红袂看了看被少爷拿在手中的土棉布包裹,很是不明白,一个乡下小丫头让送来的东西,有什么珍贵的?

“少爷,我拿下去洗洗吧”,她上前说道。

“不必”,蒋宜深眼眸未抬,将手里的包裹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细棉里衣,上面还放着一张纸,他拿起纸,默念上面的内容,“蒋大哥展信愉快,这是我用处理好的鸭绒做的一件里衣,鸭绒衣服不能清洗,因此在这外面还罩着一件外衣,脏了只需拿掉内胆,清洗外衣即刻。外衣只有这一件,蒋大哥可以让家里人再做两件替换的。这是我独家做的冬衣,穿起来既保暖又不失风度,希望蒋大哥穿得开心。”

看完这短短一封字迹稚嫩的信,蒋宜深浑身都透出一股愉悦的气息,将信纸放下,他拿起那件里衣上衣,仔细一看,果然是由一层贴合的外衣罩着的,只这件外衣领口缝的扣子却很奇怪,竟是用竹片磨圆的穿了四个孔眼,缝在外罩衣的领口的,系得很紧。

他脱掉身上的衣服,穿起来试了试,竟也半点不磨后颈,再伸着手臂感觉一下,比他那件鸭凫大氅还轻盈暖和。

而且这是做里衣贴身穿的,要比那些大氅的保暖效果好得多。

蒋宜深穿了这套里衣,外面只穿一件月白色绣竹边锦衣便出门到他院子里的小库房,去挑选那些他今年年节时收到的年礼,好让光海回去时给小丫头带着。

前天庄子上送来了一批新鲜菜蔬和宰割好的牛羊肉,从小库房中挑了些耐用的,蒋宜深又亲自去了厨房,看着让管事把各种新鲜的菜蔬和肉类都拣出一篓来。

因此光海离开蒋府时,背上背的手里拿的,带走不少东西。

有一个门房拉住出来送人的成善,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咱家的亲戚啊?”

“少爷朋友家的下人,以后再来时,你们都客气点”,成善说着便走了,那门房不由跟旁边的人感叹道:“交到咱们少爷这样的朋友,真是撞大运了。”

蒋宜深的院子里,两个洒扫婆子也在这么说,“咱们少爷是什么样的人物,给那户乡下人家回礼时竟然物物亲选,他们真是撞了大运了。”

第103章 丫鬟

蒋宜深正好出门,他穿着这件羽绒里衣,身暖心也暖,正想出去给朋友瞧瞧,顺便也让人知道知道他有一个很关心他的小妹,此时听见这话却不由顿住了脚步。

那两个婆子见少爷出来,忙住嘴不敢多言,旁边茶水房里的婆子正想插上一嘴呢,探出头却看见神色沉沉地站在屋门口的少爷,一时开口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忙自己的去吧”,蒋宜深摆摆手,院子里大气儿不敢出的下人才松了口气退下。

出来院子,蒋宜深叫了声“成善”,成善忙上前答应“少爷。”

“你说我给轻轻他们的东西是不是太多?”蒋宜深问道,“这会不会让他们有一种被施舍的感觉。”

成善忙道:“哪能啊,这是少爷好心。”

蒋宜深摇了摇头,“好心?我只想和他们平心相交,不想让他们或是外人觉得,他们和我相交是撞了大运。”

说着顿住脚步,他抬手在后颈处摸了下,随即笑着向祖母的院子大步走去。

两天后蒋宜深便离家去了白鹤书院,走时还多带了两个小厮,成济和成才。

码头上,一身锦蓝的蒋宜深如茂林中一株挺拔的修竹,引得或近或远的小媳妇大姑娘频频偷看。

旁边一个撑着小船的渔翁忍不住多嘴道:“今日寒风不停,少爷只穿这一件单薄外衣别冻坏了,若是不嫌弃,到我这船舱里避一会儿风。”

“多谢老丈”,蒋宜深礼貌回答,“我穿着家里小妹做的保暖里衣,并不冷。”

那老丈就点头,“原来如此。”心里却想也不知大户人家是用什么好东西做的衣服,看起来和春衫一样竟也说不冷!

“兄台不是白鹤书院甲班的蒋宜深吗?”这时不远处一个同样在等船的衣着谈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差的,看起来比蒋宜深还要大一两岁的青年男子凑过来搭话,“你怎么不过了元宵节再回书院?”

蒋宜深客气道:“年前耽误了半个月的课,早点回去补一补。”

“蒋学友家世不凡却还能如此刻苦,实在让我等惭愧啊”,这人满脸感慨,又话题一转道:“对了,你现在是没舍友的吧,也不知开了学先生会给你分一个怎样的舍友。”

待坐上通往贺州的大船,这人还在说年前发生在书院里的那件杀人案,“据说那位杨学友被判了两年监禁,举人功名被革除了,白鹤书院也放出话以后不会再收他,为一个妓子落到这步田地,可真够倒霉的。幸好那时蒋学友你不在,否则只怕也会名誉受损而被书院逐出来。”

蒋宜深笑了笑,没说什么。

“对了,说这么多,还没通报姓名呢”,这人喝了口茶,说道:“在下姓章名全,还未取字,蒋学友直接称我章全便好。”

蒋宜深拱拳道:“章学友,客气了。”

章全笑起来,“蒋学友看着比我还小,也未取字吧。”

时人大部分是二十弱冠取字,但也有例外的。

蒋宜深道:“并未”,却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章全丝毫没有感觉到尴尬,很是热情地就字这个话题说了半晌,然后十分自然地过渡到了蒋宜深的衣服上:“船行这么久,并不见蒋学友有半分冻寒之色,可想而知你之前对那船翁说的很对,令妹给你做的衣服真是保暖之衣,还是这样薄的衣服,令妹可真是心思灵巧之人。”

蒋宜深看了章全一眼,“章学友过奖了。”

“哪里哪里?”章全忙摆手,“在下听说蒋学友只有两个庶妹,不知是哪位蒋小姐做的?我着实羡慕你这好衣服,可否让家里母亲到府上跟令妹学一学?”

听到此处,蒋宜深才算摸到这个章全的脉了,原来拐弯抹角说这么长时间,是意在跟他家结亲?

家里的庶妹能嫁给章全这样还未弱冠便已中举且在白鹤书院求学之人,实则并不算低嫁,只这个章全说的话,却着实让他不喜。

“这件衣服并不是我家中庶妹所做,恐怕不能应你所请”,蒋宜深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失陪一下。”

说着便起身走了。

章全呵呵笑了下,却碍于蒋宜深带的下人还在,不敢说什么,过了会儿也站起来,让身后的小厮看着他的东西,说是去隔壁的船舱买些吃的,一出来,却忍不住低声牢骚道:“这么看不起人,怪不得姓杨的杀了人就想陷害这姓蒋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府门第,竟然还看不起我?焉知两年以后,我不能高中。”

船到贺州,是第二天傍晚,蒋宜深没有立即去书院,带着三个小厮住在了家里给他在贺州买的小院子处,跑了两天联系好铺子以及做小纽扣的匠人,又留下他自己画的几幅纽扣式样,他才在元宵后回了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