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眠
没想到半天的功夫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乐岫看着南儿掉眼泪的委屈样,想笑又不敢笑:“南儿,你们对本宫的好,本宫一定记着。”
“戚公子怎么能那样,若是不愿帮忙直说就是,哪能这样让人那么空欢喜。”亏她还以为遇到了救星。
乐岫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南儿这种乱求助的行为,毕竟人是为了她拼命想办法,乐岫安慰了几句。
“本宫没事,你看本宫不是好多了。”
“好了,殿下需要休息,你在这里哭哭啼啼,殿下怎么养身体。”
把南儿打发出去,鹅黄过了一会,才拿起乐岫床头的药汁倒在了屋里的花盆底下。
倒完觉得有点药味,还想去找香粉来遮一遮。
“生着病,屋里有药味才正常,你不必忙了。”
“殿下,你还记得你这是在做什么,要不是奴婢刚刚拦着,你是不是打算什么都与南儿说了。”
她刚刚听到主子说病好多了吓了一跳,就怕南儿哭一哭主子什么话都说。
“本宫没那么傻。”
“殿下是不傻,但是心软。”
鹅黄叹了一口气,因为身边伺候的侍女只有她一人知道主子的秘密,无形间她也主子也亲近了不少。
“南儿怎么会就找了戚公子?”
乐岫上次见戚宝松,鹅黄也在,那时候看着戚宝松是个好相与的,被乐岫逮住了还连连道歉。
“因缘巧合。”
乐岫笑了一声,戚宝松来不来救她无所谓,不过他肯来大佛寺一趟,也算是为她这个“堂姐”尽了点力。
只不过他在尽力,估计会让东太后把她住的院子看得更紧。
果真到了隔日,东太后派了花嬷嬷到了乐岫的院子,说是乐岫生病帮着乐岫盯着下头的人,免得乱了套。
经此一役,南儿出去又难上了许多。
乐岫在屋里躺着,不管这些事情,能睡则睡,睡不着就爬起来看书,佛经里面也有不少猎奇的故事。
比如说婆须蜜多罗的传记。
婆须蜜多罗菩萨以自己纯洁的肉身跟心怀邪恶的人敦伦,祂能带给人至高无上的欢愉,从而让最罪恶的人也心怀善念,洗清罪恶。
虽然书里面具体关于祂带来欢愉的那部分没有详细描写,但乐岫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她的窗被石头子敲击了几下她才反应过来,看向了紧闭的绢窗。
半夜三更,鹅黄都睡了,在小榻上发出轻浅的呼吸声,听着窗外一下下的敲击,乐岫犹豫了一下,围着薄被走到窗前。
伸出手指,缓慢地把窗户推开了一条小缝隙。
屋外的风还没吹进来,小缝就被人脸给堵住了。
也亏戚宝松够白,迎着烛光能让乐岫看清楚卡在窗户口缝隙的鼻子跟眼睛。
“你怎么来了?”
“你真病了?”
乐岫跟戚宝松同时发问,戚宝松看着乐岫不怎么正常泛红的面皮,没想到她是真病了,“公主堂姐,不是你的侍女求我来的?”
“她是昨日求的你,你不是已经早回家了?”
乐岫只是想东太后不会多此一举的大晚上敲她的窗户,但没想到来的会是戚宝松。
今个戚宝松没穿华服,一身玄衣,要是再贴身点,就是一套标准的夜行衣了。
乐岫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堂弟这是要来救本宫?”
那倒不是。戚宝松其实就是上次没见到乐岫,想找机会见一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不然他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但人既然来了,他总不能就那么走了。
戚宝松纠结地看着乐岫,早知道宁愿睡不着也不要来这一趟:“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让我怎么帮你?”
他倒是能把她偷运出寺庙,然后呢?她出了寺庙要去哪里,难不成去浪迹天涯。
“堂弟有这份心,堂姐就已经够高兴的了。”
“你的意思是?”
“时候不早了,你回家睡觉去,走夜路留点神,别小心摔着。”
“可是……”
戚宝松还没可是完,他面前的窗户就关上了。
看着绢窗半晌,戚宝松抱紧双臂,觉得自己是傻了,大晚上不睡觉走夜路来吹风。
消停没片刻,乐岫刚坐在椅子上,又听着窗户敲击的声音。
看不出来戚宝松竟然那么乐于助人,乐岫本来不想理,但见鹅黄有被吵醒的征兆,乐岫只有围着她的小薄毯子,又去了开了一趟窗:“你怎……父皇?”
乐岫眼睛睁的滚圆,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难不成戚宝松会变戏法,就转眼的功夫,窗户一关一开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还是开始的本来的就不是戚宝松,是什么夜谈佛寺迷惑人心的狐狸精,发现戚宝松的皮相迷惑不了她,就换了一个来。
戚渊凤眼轻眯,黑眸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幽深:“没死?”
第25章
戚渊一开口, 乐岫什么绮思都没了。
哪会有勾人的狐狸,一开口就带着让人腿软的煞气。
“儿臣只是小病,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
乐岫眨了眨眼, 余光往旁边瞟,没看到戚宝松, 按着这时间间隔,两人应该碰到了才是。
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乐岫满脸通红, 往日雪白的肌肤现在氤氲着艳重的红, 只有那双眸子依然浸着秋水,水波潋滟。
这样子说是重病也说的过去。
“穿好衣裳,把东西收拾了。”
戚渊上下睇了乐岫一样, 看到她身上裹着的薄毯眉心折一道淡痕, 她就这副样子开窗关窗。
“朕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刚刚戚宝松站在窗前迟迟不走, 谁知乐岫是不是欲拒还迎, 还在屋里等着开窗在与戚宝松说几句。
乐岫不明所以地摇头:“儿臣只是没想到到父皇会来。”
她其实没把希望抱在戚渊的身上, 而是想坑东太后一把。她没静秋她们想的破罐子破摔,只是透过这件事看出来她实在没什么抵抗风险的能力。
如果东太后真不要脸面要她的命,她没办法抵抗。
随行的没有太医,但却有御膳房的人, 而这些人中有吴高的人,乐岫得了种吃了会出现像出水痘的食材,就想干脆让东太后如愿,以为她染上了痘。
这样可以让东太后放松警惕。
至于放松警惕之后,她记得书本后半段, 东太后倒台是因为跟寺庙僧人有染,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关系搞起来没有,如果有了苗头,她弄到证据也好给戚渊投诚。
谁想到戚渊竟然来了。
乐岫怔怔地看着戚渊,听着静秋的意思,戚渊是绝对不会帮她,可他却亲自来了。
那么刀子嘴豆腐心,这还是《暴君迷情》里面的暴君嘛。
那么一会,鹅黄已经惊醒了,跪在地上像是见鬼了一样给戚渊请安。
戚渊瞥了她一眼:“肃静。”
让一个警惕性那么差的奴才伺候,乐岫是为了方面夜会戚宝松,还破罐子破摔,想在夜里病的一命呜呼。
“父皇,你要带儿臣去哪?”
“乱葬岗。”戚渊淡淡道。
乐岫一噎,打量戚渊的神情,这话要是别人说她觉得是在开玩笑,但是戚渊说她就觉得有一定的真实度。
“那儿臣……开始收拾东西了?”乐岫不确定地道,要是去乱葬岗她还收拾个什么东西,带条命去就可以了。
“有刺客,哎呦,快来人啊!这里有人!”
乐岫跟鹅黄收拾东西呢,就听到外面花嬷嬷的声响,刀枪剑戟相撞的声音响了一瞬,花嬷嬷尖叫叫到一半就哑了声。
鹅黄忍不住往门边瞟:“花嬷嬷不会死了吧?”
“佛门清净地,父皇有分寸。”
“殿下,你可怎么办?”
鹅黄凑近主子小声问道,“要是让陛下知道,陛下会不会生气?”
她们俩都明白这病是假的,没想到陛下竟然来了。这要是看了太医被查出来,这就是欺君之罪。
“早知道还不如真染上了。”鹅黄神色着急,恨不得东西收拾到天荒地老,这样就可以永远不用出去。
“那得多难受。”
乐岫现在不过是身体泛红,体温略高了一点,但身体上没有难受的地方,但要是真是水痘哪会那么轻松。
“殿下……”
鹅黄把乐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见她一脸轻松,鹅黄脸上的焦急也淡了许多,“陛下竟然会来,一定是关心殿下,就是发现了也一定不会生太大的气。”
现在只有这样想来自我安慰。
但乐岫没想的多好,按着她的想法,这是一定不能让戚渊知道。
本来他的性子就阴晴不定,这回来指不定心里就在后悔呢,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让他知道她是装病,别说情分了戚渊说不定会想捏死她。
不过幸好的是一直没叫大夫确诊过,她自己又不是大夫,蝶儿是水痘,她也有水痘的症状,自己误会了也不奇怪。
“行了别裹了,穿的太多不舒服。”
挥退了鹅黄想在给她穿一件大红芍纹大斗篷,乐岫带上了帷帽,出了屋子。
这还是乐岫装病以来第一次出屋,走着路还有些腿软。
弱柳扶风,可见是病厉害了。
严忠上前扶了一把:“公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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