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舟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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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许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才将尤景延送走,临走前他将身上所有的药物和金银全留给了她,还认真叮嘱道:“这些都是你的,别便宜了妖。”
这话说得就像一位娘让出嫁的女儿守好自己的嫁妆,别让人给贪了去。
尤景延本是铁了心的带妹妹走,奈何扛不住妹妹的撒娇,她眼圈一红,轻扯他的衣袂,细声细语地说:“兄长,我真的想留在这儿嘛。”
顿时间,尤景延那颗坚定无比的心软得冒泡,从小到大,妹妹还是头一次这般向他撒娇,完全没有抵抗力,也不想抵抗。
他只好松了口,心里面有点儿愤愤不平,那妖有什么好,好到她都不舍得跟他回去。
他的妹妹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病痛的折磨,让她极少拥有快乐,大多数时候她哀愁自怜,尤景延想尽办法让她高兴些,但收效甚微,因为她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也几乎不提什么要求。
这一次他看到妹妹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爱笑喜言,身子骨也养好了些,如果不是这样,无论尤许怎么撒娇,他定是不会同意的,他也有底线。
底线是她开心且健康。
尤景延作为半个伏妖师,其实对妖并无多少憎恶,若是伤及到尤许的,不管是人还是妖,他皆不会手下留情。
最后尤景延深深地叹了口气,将信号弹递给尤许:“若你在这有一刻过得不开心,用了它,兄长便来接你回家。”
他摸了摸尤许的脑袋,转身看向申玦,语气冰冷道:“若你敢让阿许受一丝委屈,我定倾尽药灵谷之力取你首级。”
申玦表情很淡,看也没看他。
看着尤景延离开时寂寥的背影,尤许鼻子有点酸,抠着手里的信号弹。
申玦垂眸看了一眼。
下一刻,尤许手里的信号弹消失了,她侧头看向申玦,只见他手里凭空燃起的火焰将信号弹烧成灰烬。
尤许:“......”
两人默默对视着,尤许说:“你还记得方才我们暗中进行的交易吗?”
她也不给申玦回答的机会,将门一关,一路拉着他躺上屋里面的大床上。
尤许把他推到靠墙的里侧,自己堵在外侧。
申玦顺着她的动作没有抵抗,轻抬起狐狸眼看她,眼角下的红色妖纹随之上扬。
“别装不知道,”尤许盘腿看他,等了会儿,一脸认真地说,“我觉得兄长还没走远,我还能跟他回去的。”
申玦侧过脸,不再看她,显形出大狐狸尾巴,然后一动不动贴在墙边。
尤许心里狂笑,但面上毫不动容:“自觉点,伸过来。”
申玦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尾巴搭到她的手边。
尤许先摸了一把尾巴末端的红色妖纹,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便从头顺着下来摸了一把,见他没有一尾巴把她抽下床,就放心大胆地两手摸了上去。
雪白的毛毛顺滑柔软,蹭得手心痒痒的,两手像探入了毛绒绒的森林里,简直摸得停不下来。
尤许整个人趴在尾巴上,手上不停,脸埋了下去,吸得直接上头。
申玦侧靠着墙,曲起一腿,手搭在膝盖上,看着自己被蹭得四仰八叉的狐狸毛,顿时有点头疼,他实在不理解尤许一脸满足嗷呜嗷呜地叫,到底是为什么。
好像是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他莫名也觉得心里被填入什么,有些满足。
尤许发誓,这是她毕生撸毛事业里,撸过的最好的毛。
申玦看她把脸埋下去那么久,有点儿怕她把自己闷死,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尤许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这熟悉的目光,让申玦有点不详的感觉,他谨慎地问:“怎么?”
尤许得寸进尺地说:“我想脱光衣裳抱一下。”狐狸尾巴又温暖又柔顺轻软,光身窝在被子里抱一条,一定比夏天盖被子吹空调还爽。
申玦:“.....”
他喉线一紧,沙哑着声音拒绝:“不行!”
“好的。”说着,尤许已经解开了腰带。
申玦:“............”
☆、妖王的心宠06
“咦, 大狐狸,”尤许故意凑过去, 贴近他的耳边说, “你的耳朵是不是红了?”
申玦:“.......”
尤许笑弯了眼睛,轻软着声音蛊惑他:“要不然你变成原形, 这样我便看不出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尤许就是想哄骗他变成狐狸原形, 把他身上的绒毛都摸个遍。
申玦木着脸, 看也不看她,翻过她下了床, 尾巴一收, 在尤许毫不收敛的大笑中离开了华阁。
——
“法阵布置得如何?”一位声音发沉的中年男子问。
属下答:“回禀宗主, 阴阳灭魂法阵布置了九层, 摄魂破魔结界设置了六个,所有高阶法器皆已发放到邢宗内的伏妖师手中。”
邢宗是排得上名号的伏妖师府,善于布置法阵及结界, 其中以阴阳灭魂法阵和摄魂破魔结界最为出名,死于其下,魂飞魄散的妖族数不胜数。
“宗主莫要忧心,邢宗还是头一次布置这么多法阵和结界, 斩杀十只食心狐乃是绰绰有余, ”左师说,“更何况还仅是一只未足百年的食心狐,他敢下战书, 也不过是做邢宗的阵下亡魂罢了。”
被唤作宗主的人眉头依旧紧锁:“典韦一族被一夜屠尽,怕是此狐的实力不容小觑。”
左师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典韦一族岂能和我们邢宗相比,我们不去抓这食心狐,他反到自己送上门来,待我们取下他的心,邢宗定能统一伏妖师府。”
如同四分五裂的妖族一般,伏妖师并不是齐聚一心的,同样争名夺利,也同样人人自危,所以典韦一族被屠当夜,并无多少伏妖师前去帮忙。
听到这里,宗主一展愁眉,弹了弹衣袂:“也罢,我们当年能斩下两只食心狐,又怎会奈何不了这未满百年的化形之狐?”
其实当年的邢宗不过芝麻大点的小府,用尽手段得来两只食心狐指甲盖大小的两点心肉,才有了他们精进修为的今日。
一旦得到了名利地位,便会将曾经的不堪混淆成走向成功的努力。
左师垂头掩下眼中的贪婪欲念:“宗主所言极是。”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食心狐的心肉,然后取代眼前迂腐怯懦的宗主。
“呵。”
一声轻笑,让屋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立刻绷紧了神经,不由得凝神屏气起来。
门口银光一闪,大门轰然倒下。
展现在众人眼里的是不远处瓦顶上立着的男子,他披散的墨发随风飘扬,红印白衣猎猎翻飞,眉眼轻勾,似笑非笑地睥睨着下方的人。
“食、食心狐?!”
“他化形了?”
“不是还未到百年吗?”
“还以为他晚上来,这光天化日的......法阵和结界都破了?”
申玦一挥袖,掉落了不少刀剑法器。
一时间下面的人纷纷震惊,连宗主的脸色都难看至极,从山下到山上的法阵和结界皆有伏妖师守着,而申玦不但破了法阵和结界,竟没留下一个活口,以至于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直接让他进入了宗府内。
申玦眉眼上扬,似乎很是享受众人慌乱惊恐和绝望的模样,他漫不经心地轻嗤道:“谁的遗言说得好听,我便只斩他的头,不挖他的心。”
众人噤若寒蝉,只有少数几个人,壮着胆子硬声道:“岂有此理,竟如此器张。”
宗主定了定神:“莫要慌张,邢宗内的精英皆在此,只要一致对外,定能将妖孽首级取下。”
勉强稳住心神的伏妖师拔出刀剑法器,对准了申玦。
申玦划破食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一道弯月血刃飞速剜去,在府中央形成回旋,顷刻绞杀掉一大半的伏妖师,不少刀剑法器被折断,残骸插于地面。
鲜血和碎肉骨块铺满地,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
还剩小部分的人眼眸颤动,直面死亡的威胁,让他们清楚的意思到实力的碾压,毫无胜算。
宗主后退了几步,被笼罩在惧意中,甚至连话都说不出。
左师见这情形,咬了咬牙:“今日能斩此狐者,分得一半心脏。”
然而已经没有人听得进他说的话,比起之后获得的无边神力,他们更想保住眼下自己的命。
“打不过的!”
“逃吧!”
逃字一出口,余下的人纷纷往宗府外跑去,最先跑出去的是宗主,他才刚跑出去几步,半个身子融成了脓血。
争先恐后冲出去的伏妖师皆是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划破天际,森意冷然。
他们脚下出现了血红色的阵法,而这个阵法罩住了整个邢宗。
申玦勾起一抹淡笑:“如今,你们觉得你们邢宗阵法如何,我这阵法又如何?”
——
屠杀完邢宗,申玦等了许久,没等到其他的伏妖师前来应援,便回了宫殿。
他停在华阁门前,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裳,确认不染半点血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深夜,屋里的烛光照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还没睡?都这般晚了,她明日又该头痛了。申玦抿着唇,走到最里面,看到忙忙碌碌在收拾东西的尤许,他问:“为何还不睡,你这是在做什么?”
尤许没什么表情地说:“回药灵谷,食心狐是只有你一个了,但我可让兄长抓别的狐妖回来,搞不好还能抓个九尾狐,人家有九条尾巴呢,一定很大方。”
说着,尤许就要把手炉和榻子也放入收容镯,申玦抓住她的手腕。
尤许抬起头来看他,摇曳的烛光在他漆黑的眼里倒映出些许亮光。
两人静静对视,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自己。
尤许心头一软,轻着声音说:“算啦,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只是......见你这般久不回来,还以为你气恼了不理我。”
所以她心头那些担忧,借着佯装的小性子表达出去。
尤许握起他的手,刚想说什么,注意到他掌心的口子,已经不留血了,但仍旧能清楚地见到破开表皮里面的红肉。
她二话没说,从收容镯里掏出尤景延留给她的药,取了些愈合伤口的药膏给他擦在手心。
申玦垂了垂眼,见小姑娘眉眼专注,暖黄的光线落在她嫩白的脸上,她细白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有些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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