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做梦!
孟兰这话刚说完,脸上就“啪”的挨了一耳光,她楞了一下,然后就觉脸颊火辣辣的疼,连带着那边儿耳朵也嗡嗡作响。
孟兰呆住了,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涌上了眼眶:“阿姨,我是好心,你怎么能这样!”
苏母劈手又是一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好心?你姓孟,是孟宏良的女儿,你有哪门子的好心?小贱人,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孟兰接连挨了两耳光,原本苍白的面孔红润到充血,嘴唇嗫嚅一会儿,才说:“我没有装模作样……”
“阿姨,”她哭了出来,说:“我知道你难过,可我难道就不难过吗?你丈夫会被判刑,是罪有应得,不是被人诬陷啊!要不是他害死了我爸妈,他怎么会被判刑?!”
苏泽听得眉头一皱,目光也带上了几分阴鸷,苏母更是震怒异常,拽住孟兰的头发,狠狠将她掼在地上:“你个贱货,还敢在这儿阴阳怪气!”
孟兰猝不及防,身体撞上了旁边的茶几,茶壶落地摔得四碎,她则不小心滑倒,重重跌在了大理石地砖上。
苏母还嫌不解气,上去就是几脚:“要不是你爸多事,会闹成这样?你还有脸冲我大呼小叫!”
孟兰摔到地上之后,就觉得肚子隐隐的疼,又被苏母踹了几脚,脸上更是一丝血色都看不见。
她也不敢还手,只是用那双雾水朦胧的眼睛看着苏泽,哽咽着叫他:“阿泽。”
苏泽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说:“苏家跟孟家的关系改不了,你最好尽快接受,不要再没事找事!”
孟兰已经习惯了之前一个多月的柔情蜜意,骤然见苏泽变脸,心都凉了。
她看看苏泽,再看看笑容恶毒的苏母,忽然间有种深陷噩梦的感觉。
为什么?
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变了一副面孔?
小腹处的疼痛更严重了,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拉扯她的肠子一样,孟兰痛的弓起身体来。
苏母见了就冷笑说:“你装什么装,想讹我吗?孟兰,你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居然在我面前耍这些小把戏!”
孟兰捂着肚子,痛苦道:“阿泽,我没有装,我真的好痛……”
她穿着黑色裙子,最开始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变化,等血顺着大腿流到大理石瓷砖上的时候,周围人才察觉到出事了。
苏泽叫人把孟兰送到了医院,紧急抢救之后,医生走出来问:“你们谁是家属?”
苏泽走上前去,有些犹豫的说:“我是她的朋友。”
医生皱着眉头,说:“她的父母呢,在这里吗?”
苏泽说:“她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
医生眉头皱的更紧,叹口气,说:“她流产了,住院观察几天再说吧。”
苏泽不在乎孟兰是怀孕还是流产,他只惦记着子宫移植的事情,听完之后,赶忙说:“她的子宫还好吧?”
医生说:“好好养胎吧,年轻人身体好,能治好的。”
“……”苏泽吃惊道:“不是流产了吗,怎么还要养胎?”
医生解释说:“她怀的是双胞胎,流了一个,肚子里还有一个。”
“哦,”苏泽明白过来,点点头,沉吟说:“这样啊。”
第225章 顾北城你等死吧7
孟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了挂在一边的吊瓶,头脑里边混沌了好一会儿,才算缓过那口气来。
腹部仍然有隐约的疼痛感传来,孟兰稍微动了动身体,却牵动了手背上的针头,疼痛传来,她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她怎么会在医院里?
哦,想起来了。
她跟苏泽一起回到苏家,看苏母得知丈夫的审判结果之后哭的可怜,好心上前去劝了几句,结果却遭受到她的侮辱和责打,而苏泽……
苏泽他一句话都没有帮自己说,反而站在他母亲那一边,冷冷的指责自己。
孟兰回想起那一幕,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破了一个大洞,呼啸着往里灌着冷风,每一次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为了他抛却所有,父母,姐姐,爷爷奶奶,只为了一心追随美好的爱情,可苏泽呢?
他怎么可以这样冷酷无情的对待自己!
孟兰僵硬的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亮起的路灯,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苏泽跟医生交谈完,看孟兰没醒,就上楼去探望宋凉了,两人卿卿我我的说了很久的话,又一起吃了晚餐,他这才跟宋凉告别,下楼去看孟兰这个子宫供应者。
病房的门推开,苏泽就见孟兰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流眼泪,眼神空洞的跟木偶一样。
他想起医生说叫孟兰好好休养,否则不禁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子宫也会出问题。
孩子有没有苏泽不在乎,他只想要宋凉给他生的孩子,可子宫绝对不能出问题!
苏泽眼底暗光一闪,抿紧嘴唇,走到孟兰的病床前坐下,轻轻叫了一声:“兰兰。”
孟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更觉得锥心刺骨的痛,她没有看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翻个身,背对着他默默流泪。
苏泽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他按捺住脾气,温和说:“兰兰,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可那时候你要我怎么办?站在你那边,责备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可怜女人吗?更不要说,那个可怜女人是我的母亲。”
“如果我是一个连亲生母亲都可以放弃的人,那你还敢放心的嫁给我吗?”
他这么一解释,孟兰的心就软了,听完最后一句,却情不自禁的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了。
——正是因为自己的通风报信,苏建安才决定狠下毒手,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苏泽说不愿做一个放弃亲生母亲的儿子,可她呢?
却做了害死亲生父母的帮凶!
孟兰想到这里,心里又痛又悔,转个身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注视着他璀璨如黑曜石的眸子,不禁泪如雨下:“阿泽,我不是在气你,也不是在气你母亲,我是,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傻丫头,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苏泽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你这次出事,可是把我给吓坏了。”
孟兰骤然听到这消息,人都僵了,愣了一分钟,又惊又喜道:“我怀孕了吗?我真的要当妈妈了?!”
“当然是真的,”苏泽把B超递给她看,说:“我或许会骗你,可医院会骗你吗?”
孟兰惊喜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吹了一段B box(并没有),然后又想起之前流了一腿的鲜血,神情慌乱的问:“之前流了好多血,孩子真的没事吗?阿泽,你不要骗我!”
“孩子真的没事,”苏泽无奈的叹口气,说:“它在你肚子里,会慢慢长大的,我拿这个能骗你一时,却骗不了你一世啊。”
孟兰瞬间被惊喜包围住了,她捂着自己完全没有凸起的肚子,眼泪留的跟自来水一样。
苏泽见状,有些犹豫的说:“兰兰,之前我妈妈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你能原谅她吗?她其实没什么恶意,只是太伤心了……”
“我早就不生气了!”孟兰握着苏泽的手,眸光温柔,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圣母玛利亚一般的光辉,就差脑袋后边没出现一道光圈了。
她动情的说:“阿姨是你的妈妈,我怎么可能记恨她?更不要说她也是宝宝的奶奶,是我的亲人啊!”
苏泽也有些被触动了,伸手去摸了摸她头发,温柔道:“兰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孟兰依偎在他的怀里,幸福的笑了。
……
苏建安被判了死刑,孟宏良夫妻俩也算是有了安慰,孟家老两口把判决结果拿到儿子儿媳坟前烧了,一直压在身上的担子好像也轻松了。
燕琅的小饭馆,就在这时候开起来了。
装修之前孟老爷子问孙女:“小竹啊,咱们起个什么名字好啊?”
燕琅说:“花里胡哨的也怪没意思,就叫小饭馆吧。”
孟老爷子就给孙女吹彩虹屁:“返璞归真,这名字好!”
于是店面上挂的牌匾就是小饭馆,听起来简洁明了,其实就是因为作者懒得想名字。
牌匾上的字是燕琅自己写的,苍劲有力,很有风骨,孟家老两口看了都连声夸赞,店面里是中式风格,墙上挂着字画,也是燕琅出品,店里边总共就摆了五六张桌子,十分宽敞。
燕琅不打算办的太大,直接空出一半的位置做了开放式厨房,用钢化玻璃一隔,客人既闻不到油烟味,又能直接看到做菜过程,图一个放心。
开业前几天,孟奶奶问孙女:“开业那天要不要订个花篮什么的?再不行我们俩帮着宣传一下。”
孟老爷子就敞亮的多:“咱们小竹又不指望这个养家吃饭,整那一套做什么?不宣传,没花篮,有人去是缘分,没人去是她的福分,清闲,咱们就是图个高兴。”
燕琅附和说:“是这个道理。”
孟奶奶想了想,也说:“行吧,反正也没什么成本,只要小竹高兴,那我也没话说。”
空间里的蔬菜水果都成熟了,鸡鸭牛羊鹅也令人欣慰的肥壮起来,燕琅却没有大量生产的意思,前一天晚上就把第二天要做的菜定下,自己写了菜单贴在餐桌上,叫客人们看着点。
第一天开业的时候,菜单上就写了那么四五道菜,地三鲜,肉末茄子,可乐鸡翅,凉拌土豆丝,小炒牛肉,外加一个水果拼盘。
那价格也好看,最便宜的凉拌土豆丝288,小炒牛肉999,燕琅都做好接受别人对价格发出质疑的准备了,结果等了一天,愣是没人进门。
开业当天,营业额为零。
孟家老两口知道这事,都有些坐不住了,正捉摸着是不是要找人去给孙女捧捧场子,就听孙女说:“真不用,做生意这种事,要顺其自然,才第一天呢,急什么。”
得,这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老两口原本是怕孙女接受不了这种落差的,现在看她这么淡然,也就跟着静下心来了,默默的帮她夹了几筷子菜,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晚饭。
第二天上午,燕琅到附近花店里去买了些鲜花抱着进店,看仍然没有客人,也不着急,找了把剪刀坐在店里边儿修剪花枝,完事之后慢慢的插进花剑里边。
常驰跟几个发小一起出去瞎逛,一路溜达到了小时候玩过的那条街,开着车经过的时候,一个发小忽然说:“嘿,你们看,街上什么时候新开了家馆子?打小就没见过这条街开门,怎么忽然就盘出去一间。”
常驰猜测说:“也许是把房子卖掉了吧。”
几个发小都觉得挺有意思,就停下车过去了。
燕琅刚把手头的插花完成,就听有说话声传过过来,抬眼一看,就见门外走进来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穿的都挺时髦。
她把插花摆在中空的墙壁上,说了声:“欢迎光临。”
常驰几人看店里边就一个年轻姑娘,生了一双冷清清的丹凤眼,脸上表情淡淡的,说欢迎的时候也是神态平常。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很有意思,最后还是常驰问了声:“您是老板?”
“是,”燕琅点点头,说:“菜单跟价格都贴在桌子上,请自行决定是否点餐。”
常驰低头看了一眼,咂舌说:“妹妹,你这儿是米其林吗?就敢卖这么贵。”
他发小也说:“抢钱啊这是。”
燕琅笑了,说:“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又没有强买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