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水未央
“……”
孟淮捂着烧红了的脸,不知该说什么。
成功调戏了一把驸马,秦嬗的心情格外好,直至走进王府,察觉其中守卫比以往多了许多,秦嬗的心條地沉了下去。
莫非,今天真要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更~
为啥感觉看得人少了,大家给我来点评论吧~么~我需要爱的鼓励~
第54章 射箭
“宜春来了。”
吴王在花园中设宴,早早地便准备齐整,招呼秦嬗和孟淮坐下,各色菜品一趟接一趟端上来,场中歌舞开场了。
舞池里柳肢摇曳,秦嬗却有些发怔,吴王见了,哈哈笑了,“宜春不必紧张,今天的舞姬本王往丑了挑,驸马看不上的。是不是,驸马?”
孟淮借故离开了一会儿,现刚回来,听到这问话,面皮扯了扯,算是回应。丝竹班子演得尽兴,孟淮将声音压在悠扬的乐曲里。
、
“韩策他们没能进来。”
秦嬗身子一滞,恍惚间听到吴王在叫她,她愣怔着看过去,吴王靠在软椅上,懒洋洋道:“吃菜啊,这是我从乐昌带回来的厨子,你们夫妻两肯定没吃过。”
孟淮加了一块鱼放在秦嬗的盘子里,秦嬗拿筷箸去夹,刚把鱼肉送出口中,只听吴王冷冷道:“这条鱼尤其不听话,在池子里不安分,专咬其他鱼。昨天本王喂它,它竟然还敢咬我?如此不听话,不如吃了她。”
秦嬗含着那块鱼肉,顺着吴王的手指看过去,“喏,就是那块青石板。”
吴王道:“本王把它捞起来,扔在地上,看着它气绝而死的。”
咕噜。
鱼肉在秦嬗的喉中一滚,干涩涩地咽了下去。
孟淮的神色也有些紧张局促,项蒙这时笑道:“哎呀,王爷难得宴请,该是要好好乐一乐才是…”
不等其他说什么,吴王用筷箸敲了敲面前的瓷盘,“没错,今天确实要乐一乐。”
他欲要站起来,刚一动手,许多人过来有扶着他的,有给给他整理衣服的,好不威风的排场。吴王走到几人前,也就是方才舞姬跳舞的地方,背着手道:“玩什么呢?”
项蒙道:“王爷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我这么大年纪了,对什么都没兴趣了。”说是这么说,吴王真的仰头眯着眼睛想了想。
秦嬗看他那拿腔作势的样子,禁不住鼻子里嗤了一声。
吴王回身过来,问她:“宜春有点子?”
“没有,”秦嬗抬起眼皮,淡淡地道:“叔祖是有话跟我们说吧,你不必搞什么花头,直接说便是。”
项蒙捏了一把汗,想着他与秦嬗还有交易的情分在,赔笑道:“公主…”他还没说完,吴王示意他闭嘴。
项蒙闭上了嘴,坐在一角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有下人给吴王递上来一张大弓,那弓是柘木做的,看起来有八石。吴王道:“我曾与先帝奔袭梁国,啊,就是宜春的母国。”
吴王双脚张开,试了试弦,只听蹦地一声,秦嬗打了个寒噤,好像有根箭射进了心窝。
弓,箭,靶子都抬了上来,吴王将银箭搭在弓上,腰部用力,比了比那草垛把子,那根箭终究没有射出去,他又把弓松开放了下来。
秦嬗被他这一出出的惺惺作态,搞得有些坐不住,有来才有往,有出招才有接招,他这是在做什么,巴巴的将人叫过来,当猴耍吗?
孟淮侧目,看秦嬗面色有愠色,手悄悄探过去,握住了秦嬗的手。
一惊,她居然出汗了。
孟淮蹙眉,这时吴王开口叫了句“宜春,你来。”
他们二人齐齐抬头,秦嬗拒绝,她道:“今日我不射箭。”
“谁叫你射箭。”吴王道:“死靶子没意思。”
他摆摆手,草垛被人拿走,吴王道:“你去,给我当靶子。”
什么!?
秦嬗嘴角抽动,不自然地笑了,“叔祖,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吴王还是懒懒地,一面调试弓箭,一面头也不抬地道:“你去。活靶子才有意思。”
“荒唐!”秦嬗道:“我为甚要去。”
“你不去?”吴王指了指孟淮,“那驸马去?”
“谁都不去!?”秦嬗站起来,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简直不可理喻,我要走了。”
她与孟淮才走两步,立马有七八个带刀的护卫拦住去路。孟淮将秦嬗护在身后,问吴王:“王爷这是做什么,要杀人吗?”
“杀人到不至于。”吴王道,“我今日就是要射猎,要你们配合而已,这么慌张作甚?”
他摆摆手,那些护卫散开,随之另有人推着一个盖着黑布的庞然大物而来,听那叮叮当当的动静该是个铁笼子,笼子下装了滑轮,饶是如此也需要四个人才能推出来。
将笼子推到位后,突然有一声怪异的声从黑布下传出来,孟淮怔了怔,问:“那是什么?”
“想知道吗”吴王用下巴点了点蒲团,示意他们得回来坐下。
反正出也出不去,还不如坐下来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吴王待人坐定了,打了个手势。黑布揭开,只见内里居然有个人!
那笼子已然很大了,然那人身材魁梧,这么大的铁笼还显得拥挤,他四肢都帮着铁链,身子又无法站直,只能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保持着。
他的头发披散着,衣服破损不堪,满是污垢,秦嬗看不清那人五官,但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暗自松了口气,可侧发现孟淮放在案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双目压抑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驸马,那人你认识?”
孟淮又急又气,嘴唇和牙关都在打颤。
他当然记得,阿萨是他父皇身旁一等一的高手,石头城破的那天,他带着自己与阿姐一路西逃,身后护送的队伍如散沙般倒下,唯有他一直打马护在姐弟两身后。
孟淮那会害怕极了,他与阿姐骑在一匹马上,由他执着缰绳,冷箭如雨,嗖嗖地擦过他的大腿、头皮。
坐骑没命似的狂奔,不拘于去哪儿,能逃命就行。孟淮的手被缰绳勒得鲜血淋漓,他实在握不住了。
“王子!别回头,别松劲儿,快跑!”他看不见阿萨,但孟淮听得到他的喊声,知道他断后孟淮心里便还有点希望。
就在这时,阿萨的声音戛然而止,孟淮一下子就松劲儿了,阿姐这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说:“别回头,快跑!”
孟淮咬着嘴唇,眼泪就不听话地落了下来,他到底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好多只箭,数不清的箭插在阿萨的身上,可他还用那把平常用的钢刀撑着身子,撑着身子不肯跪下去。
就在此刻,一根冷箭插进马匹的侧方。
坐骑痛苦地撕叫一声,横向打翻在地,孟淮和阿姐都被甩了下去。
快跑!快跑!快跑!
孟淮拽着阿姐的手,一脚踏进冰凉的纳鲁河。
可他们到底都是孩子,魏兵很快追了上来,一道黑影抄过来,阿姐啊地一声,她被拦腰抓了过去。
另一边,孟淮被人踢翻,还没站起来,一只脚直接踩到了头上,颅骨几乎都要被踩碎。
“桑措——”阿姐凄厉地哭喊,随着纳鲁河的河水呼噜噜灌进孟淮的耳朵里、眼睛里、脑袋里。
几乎要炸开。
所有的情绪几乎要炸开。
就如现在,孟淮死死盯着笼中的阿萨,他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怒火中烧,孟淮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几个箭步冲到笼子跟前。他本想大叫阿萨的名字,但真的看到笼子里的阿萨,孟淮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笼中阿萨双眼赤红,眸中倒映着他的小王子,空张着嘴,哈哧哈哧的喘气,但一句话都不出来了。
“他一直在辱骂陛下,所以就给他灌了哑药。”
吴王的声音传来,落在孟淮的耳朵里,他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对阿萨糅杂出一个笑容。
他握着笼子的铁杆,想要去拉阿萨,手刚探进去,一颗泪珠就砸在手背上。
阿萨哭了,泪水沾湿花白的头发,贴在他的面上。他的双手被缚,拉扯不开,只能撑起膝盖去够孟淮的脸颊。
此时,一声怪异的叫声劈来,那是秦嬗发出来的,孟淮心漏了一拍,下意识侧身去找她的影子。
错身一瞬,一道白影擦着他的胸膛,直直射进铁笼里,正正好刺进阿萨的膝盖上。
“啊——”
阿萨剧痛难忍,喉咙里发出干涸的低吼,那声音不是叫声,而是从胸膛里呕出来的挣扎。他定是痛彻心扉,偏躲又躲不开,故只能以头撞笼子,犹如一头巨大的野兽在狭小的空间里悲鸣。
污血溅到了孟淮的脸上,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又一支箭射了过来,秦嬗大叫着向吴王扑过去,低下的人手疾眼快,按住她的身子。
又在一瞬间,孟淮想要抓住那根箭,但它还是不偏不倚插进了阿萨的另一只膝盖。
所有发生的一切不过刹那间,那两根银箭整个头都埋了进去,穿骨之痛。看地孟淮的膝盖也在发冷,仿佛这两根箭是射在自己身上。
其实不止膝盖,他浑身都在发抖,仇恨、屈辱齐齐涌到头顶。
吴王再次搭弓,第三支箭带着风袭来,秦嬗已经叫不出声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可等了一会而儿,并未听到箭插进皮肉的声音,秦嬗颤颤地睁开眼,只见孟淮单膝跪在铁笼前面,那柄玉剑打横,一半握在孟淮手里,另一半截断在地,旁边地上还滚着吴王的第三支箭。
“不错啊,”吴王收了弓,在箭筒里面挑挑选选,姿态轻松,他道:“我这八石弓射出来的箭,铁板都能射穿,驸马居然能挡的下来,有点本事。”
他仰头叹息,“我终究还是老了。不过没事,这才有意思嘛。”吴王将第四只箭搭在弓上,试了试准头,一眼单闭,已经加好了姿势,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孟淮已经没有武器了,他跪在那儿,头埋地低低,双肩止不住地抖,周身燃起来的是渐渐浓郁的暴戾之气。
秦嬗从未见过这样肃杀的孟淮,生怕他硬碰硬,吃了大亏,只得出言分散吴王的注意力,她被人摁在座位上,她的怒喊从喉咙里撕叫出来。
“王爷!你杀了他就不怕父皇怪罪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从现在开始,后面几章都很刺激,明天继续~
第55章 比试
“你担心驸马啊?”吴王似笑非笑,“你们不是不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