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心者
“你的母妃死了,你在冷宫里无依无靠,很快就会饿死,冻死,如果想活,要听我的。”
还是没人回应,花溪也不管,继续道。
“你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站着说话累,花溪坐到方才绑小姑娘的椅子上。
“待会儿我走后你要喊,要闹,要引来侍卫,让这件事纸包不住火,传到你父皇耳朵里。”
“怎么说都是他的妻子和女儿,被人这般对待,他多少会在意些,如果能见到他,梨花带雨的哭一把,勾起他的心疼,说不定你还能回到从前,过你公主的日子。”
“就算见不到,主持公道后,极华宫还是能去的。”
她的母妃死了,孽都是她母妃做的,与她无关,一个小姑娘,又在冷宫受了委屈,肯定不会让她继续待在冷宫。
要么极华宫,要么交给旁人收养,不过她的母妃作孽太多,交给其他人收养,等于把她送去给其他人虐待,不如去极华宫,但是极华宫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样被人欺负,被收养最少不会缺衣短粮,毕竟是公主,皇上的女儿。
“有两点你必须要记住,第一,你没有被碰过。”
古代封建,“一旦被碰过,等于不洁,被你父皇知道了,别说是翻身,很有可能会被赐死。”
“第二,你没有见过我,人是你杀的。”
视线朝地上看去,“他要玷污你的母妃,你护母心切,拿起花瓶砸了上去。”
“他想打你,你很害怕,用花瓶胡乱挥,划到了他的脖子,他还不死心,想反抗,你太害怕了,便捅了过去,知道吗?”
花溪把地上的绳子收进空间,“你没有被绑,一开始也没有跟你的母妃在一起,是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才赶过来的,切记。”
冬天的衣裳厚,她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绑痕,如果被绑之前挨了打,也可以说是与那太监搏斗的时候留的。
“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力气那么大,能捅的那么深,你就说自己也不清楚,太害怕和太愤怒了,他伤害了你的母妃,所以不自觉使了全身的力气,知道了吗?”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花溪站起来,“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无论小姑娘照不照做,能查到她的可能性都很小。
毕竟表面上她才十二岁,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杀人,还能那么镇定的处理后事。
小姑娘也没有见过她,天太黑,瞧不清她的容貌,方才点蜡烛的时候背对着她,不给她半点机会。
今儿穿的也很厚,显得很壮很臃肿一样,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会有问题的。
花溪抬脚朝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你为什么不怕?”
明明也是女孩子,瞧着也没有多大的样子,为什么不会怕?
花溪折身,莞尔一笑,“因为他是极恶之辈,而我替天行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并不觉得杀人是亏心事,杀好人才是,她杀的是坏人,是正义的一方,为什么怕?
“有神仙会保佑我,所以不怕。”
第33章 真不容易
桌下的人愣了愣,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但听起来似乎又合情合理。
代表正义的一方杀人做事会有神仙保佑,所以不怕。
神仙都在保护哎,为什么怕?
犹豫片刻,她小心翼翼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带着不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想知道,知道她叫什么?长什么样?住在哪?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会帮她?是她什么人吗?还是说纯粹的见义勇为?
花溪摇摇头,“不能告诉你。”
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手里,告诉了她,无异于让她有举报她的选择。
其实聊这么多,已经暴露了许多,不该聊的,但是她想知道小姑娘心性如何,会不会按照她说的做,有没有那个胆子这么做?
她是自作聪明的类型,到时候阴奉阳违,把实情说出来,还是老实本分的,从聊天中都可以探出来。
“我叫扶月,扶是扶摇的扶,月是揽月的月。”
花溪一顿,“扶月?好名字。”
已经不用再探了,扶月把名字都告诉了她,等于不怕她来报复的意思,所以肯定会按照她说的做。
花溪抬脚跨过门槛朝外走,身后还有声音传来,“我长大了能嫁给你吗?”
花溪怔住,瞳孔微微放大,心中升起一丝不可思议,“不可以!”
她一口回绝,并浪费了一些时间解释,“我们都是女子,女子是不能嫁给女子的。”
“我不管,”扶月蛮横道:“我就要嫁给你!”
她扬声大喊,“你比男儿厉害,我要嫁给厉害的!”
所以厉害点也有错了吗?
花溪摇摇头,不再花时间解释,因为解释不通,脚下急迈几步,匆匆离开了那个院子。
刚虚掩好门,便听到扶月在院里嘶吼,“救命啊!死人了!”
声音透过长储宫,清楚的传到外头。
她笑了。
闹吧,喊吧,越大声越好,最好多吸引一些侍卫过来,让事情兜不住,传到皇上耳朵里。
皇上知道,肯定会下令彻查,如此不仅于扶月而言是帮助,于她而言亦然。
在严查的情况下,其他守门的太监多多少少会收敛些,怕查到自己头上,也就是说最少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意味着她可以放松一段时间。
花溪往长锦宫的方向赶,爬墙的时候意识到一件事。
扶月说要嫁给她,她解释说同为女子的事,同为女子,看个头也晓得年纪不会太大,还是很容易查到她的,就看扶月会不会抖出她了。
应该是不会的,但是下次绝对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最起码以后出去办事,不能是女孩子,要是‘男孩子’。
声音也要练一练,像男孩子一样说话。
明生应该跟她现在这副身子差不多大,明天听听他怎么说话吧。
虽然没太大印象,不过偶尔她路过的时候,还是能听到一两声,他的声音清脆,带一点点沙哑,很好听。
不好模仿,毕竟没有那个声带。
花溪从墙外进来,收了工具,回她的房间,杠上门窗,没有第一时间上床,反而去了空间,看一看小屁孩醒了没有。
今儿运气好,刚出去就正好赶上,没怎么浪费时间,最多十几分钟而已,相当于空间四五个小时,古扉还在睡。
没有意识到自己进了空间,睡姿还跟以前一样奔放,大抵是空间里热,滚出了被子,直接睡在地板上。
因为他每次睡觉太闹的原因,怕他冻着,花溪都会给他穿上秋天的衣裳,没有太厚,也不会太薄,在外面的时候,在空间穿着衣裳又盖着被子,自然会觉得热。
花溪把他挪过来,放在被褥上,虚虚盖着一层薄被。
她自己没有睡,先把门关上,去外头洗澡,冬天太冷,又不方便烧热水,平时只擦一擦,不会彻彻底底清洗。
今儿脱光了站在井边,打了一盆水从头淋到脚,空间的水还是有些微微的凉,花溪身子抖了抖,又淋了两盆才适应下来。
一旦接受了,后面就顺了许多,花溪洗完澡,抬着一桶水,赤脚走在小路上,到了屋檐下才将那桶水泼下来洗脚。
屋檐下是木板做的,水会顺着缝隙流下去,木板很干净,她没有穿鞋,就那么活动在廊下。
拉了一旁绳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和头发,又找了块不要的布,给古扉改衣裳的时候,很多布剩下来,不长不短,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当抹布。
抹布丢在地上,花溪踩了几脚,把水分吸去后开始穿衣裳,衣裳她早就准备好,不可能当着古扉的面换,所以洗澡前搁在外头。
只穿了肚兜和亵衣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抬眼瞧了瞧,古扉还在睡,她在外头走来走去,动静不小都没有吵醒他。
睡的可真死。
脚踩在被子上,心念一动,带着古扉一起出了空间。
怎么进去的,出来就在哪,古扉躺在床上,她站在床边,花溪上了床,将还有些湿的头发挂在床沿,就那么睡了过去。
和她预想的一样,半夜是被古扉吵醒的,她这边酝酿许久,刚睡着,古扉那边刚睡好,睁开俩眼在黑暗里摸索,去找衣裳穿。
昨儿的衣裳被花溪洗了,今儿还是穿花溪的,大了许多,他老实的坐在一边折裤腿,然后像往常一样下床。
今儿没有抵桌子,屋里也空荡荡的,就知道他会半夜起来,怕磕着他,所以刻意收起来的,他顺着墙一路走过去,很容易就摸到了门栓。
拆下木栓打开门一看,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点亮度都没有,头顶还挂着明月。
???
怎么回事?今天醒这么早?
隔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亮起许多火光,来来回回的晃动,说明有人举着火把到处走动,隐隐约约还有女人的哭声。
古扉探出去的脚不由自主缩了回来,有点怕,想了想,把门关了回去,还是屋里安全些。
其实最安全的是花溪身边,他迈开步子刚要去找花溪,冷不防听到花溪说话,“门栓。”
语气有些无奈,不是第一次被吵醒,都习惯了,没有一开始反应那么大。
一开始只恨不能把他丢到门外去,现在已经可以淡定的回头继续睡了。
磨合磨合,就是互相体谅,说不定她也有什么毛病,古扉一直在忍着,所以就这样吧。
花溪翻了个身,从空间里拿出蜡烛点上,固定在床头,自个儿睡在床里,把外头让给古扉。
今儿离天亮还很早,院里又不能去,明生也不在,只能待在屋里玩,让他在床外方便他上床下床。
这样似乎还不保险,花溪指了指床头柜上她缝了大半的帽子,“还有一点没缝完,你继续缝吧。”
必须给他找个活干,否则他没事做,无聊会过来骚扰她。
花溪还想睡,暂时没有陪他玩的心思。
这一觉勉强睡的还算安稳,古扉没怎么闹,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缝帽子,这帽子一看尺寸就知道是给他做的。
好像是昨天还是前天来着,他抱怨了一声外面风太大了,冻脸,于是花溪便开始缝一种厚厚的,可以捂住脸的东西,他已经戴上了。
今儿是厚厚的帽子,里面塞了一层棉花,缝了大半了,还差小半的样子。
屋里暗,他凑到蜡烛下才能看清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