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韧枝
楚暮一进屋子,就跪在地上,求到“母亲,求您让海棠去儿子的院子。”
在她院子发生的事,赵金秀自然一清二楚,但还是问道“为何?”
楚暮道“海棠她孤身一人来到楚府,家世地位,难保下人会看不起她,怠慢她,如今她怀着身子,需得悉心照料。”
“怎么,我身边的人照顾她,还委屈她了。”赵金秀冷声道。
“儿子绝无此意,只是海棠敏感,有儿子在她身边,她也能舒心些。”
赵金秀没说话,将楚暮赶了出去,楚暮却不死心的一天来求一次,最后赵金秀烦了,叫了粗使婆子,给她收拾东西送到了楚暮院子里。
话传到楚尤嫤耳朵里,楚尤嫤心中冷笑,没想到还是叫她给得逞了。
作者:把这个周末码的稿子都放出来,后面还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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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却不想, 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楚尚武便收到了一封密诏。
楚尚武看过信后,一双剑眉拧的死死的, 将信小心翼翼的折好,装在竹筒里, 放了起来,做完这些后, 楚尚武快步出了书房, 去了主院。
主院里, 赵金秀正生气,听说那海棠自入了林暮的院子, 整日搞些幺蛾子,那些个下人皆苦不堪言, 一个个的偷着来告状。
赵金秀正想掐腰大骂, 却瞧见楚尚武急匆匆的甩着风来了她的院子。
楚尚武一进屋就吩咐那些个婢子, 让她们退出去, 只留两人后,楚尚武半拥着赵金秀去了里间。
赵金秀看他这架势, 一进屋就火急火燎的,笑骂了句不正经。
楚尚武老脸一红,接着正色道“别胡说,我有正事跟你说。”
看他神情严肃,赵金秀也敛了神色, 道“什么事搞得你慌里慌张的?历了半生的人了,怎么遇事还是这么不镇定。”
楚尚武开门见山道“新皇要来荆州。”
赵金秀大惊“什么?”
当年冯羽谋逆,他手握重兵,但没有天下一统的野心,是以各州郡得以存活,只每年上贡即可,如今他要来巡荆州,楚尚武心里也是一惊。
赵金秀蹙眉道“他要的十位貌美女子不是已经送去了吗,他如今来荆州是打的什么意图?”
“从州郡里挑的十名自愿去冀州的女子早两日就已经派人护送过去了,如今他要来,应该不是为这件事。”楚尚武声音低沉。
“不是为这事,那是……”赵金秀疑问,不过话说到嘴边,她心中就明了,与楚尚武对视一眼。
楚尚武接过话茬“看来他是怀疑我有不臣之心。”
当年迫于形势,臣服于他,可楚尚武心里从来没认可过这位新皇。
“那怎么办?”赵金秀焦急问道。
楚尚武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若是新皇有意攻打荆州,凭荆州兵力,哪能抵抗,若是彭煜还是姑爷的话,到时能请他抵抗一番,可如今……
楚尚武发愁,连坐下来喝杯茶静静心的心思都没了。
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后,楚尚武急促道“你快去让尤嫤和儿媳收拾收拾,到时候你们先去扬州避一避。”
赵金秀的娘家在扬州,闻言,她道“对,我得赶紧让嫤儿离开荆州。”
赵金秀先是差人去告诉林罗云,又火急火燎的去了楚尤嫤的院子。
“母亲,您来了。”楚尤嫤停下手中的活计,将绣绷子放在紫檀木,笑看来人。
“嫤儿,快,你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去跟你嫂嫂去扬州。”赵金秀刚进屋子便开始喊。
“母亲怎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楚尤嫤不解问道。
“新皇要来荆州,他此行绝无好意,你收拾了细软先去荆州避一避。”
赵金秀打开衣柜就开始给楚尤嫤收拾包袱。
楚尤嫤闻言心里一咯噔,上辈子是彭煜,这辈子冯羽,为什么总是避不开这场死灭的厄难。
“母亲,我不走。”若真出了事,她一个人独活有何意义。
“不行,你必须走。”赵金秀态度强硬。
“那冯羽贪图美色,你在荆州待着,你父亲又是荆州州牧,他若来,少不了要招待,你若被他瞧见,你让我可怎么活?”赵金秀说着说着就要抹泪。
自家闺女的相貌在整个荆州也是数一数二的,若被冯羽瞧见,女儿这辈子估计就要毁在他手里。
“你和你嫂嫂一起去扬州你外祖母家,到时候相互照应。”
“那母亲你呢,哥哥呢,父亲呢,你们怎么办?”楚尤嫤眼中含泪。
“你先别管我们,我们自有法子,你先赶快离开。”赵金秀仓促给楚尤嫤收拾了东西。
楚尤嫤仍是不愿抛下家人独自去避难。
赵金秀抬高了声“你若不走,于你父亲而言也是个累赘。”
府外已经备好了马车,赵金秀将楚尤嫤送上了马车,马车上,是已经准备好了的林罗云。
方才楚暮去了她的院子,催着她收拾东西,送到了马车上,叮嘱她要照顾好孩子。
二人坐在马车里挥泪不止,却也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只是羁绊。
赵金秀强忍着泪对车把式道“走,快走。”
……
马车出了城,到了郊外,楚尤嫤撩开马车里小窗的帘子,外面天色渐浓,郊外一片春意,掩盖在月色中。
楚尤嫤咬唇,做了个决定。
她放下帘子,撕了一片自己的衣角。
接着将手放到自己嘴边,牙齿用力,细嫩白净的指腹立马印出了血。
同在马车里的林罗云惊问“嫤儿,你这是作何?”
“给彭煜写信求助。”楚尤嫤言简意赅。
能与冯羽抗衡的,眼下也只有彭煜一人。
“可是,你不是与他和离了吗?”
“除了他,我们实在是别无他法。”
若冯羽要想掌控荆州,必不会留他们楚家一家的性命。
如今写信给彭煜求助,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庆幸她今世抽身的早,说不定彭煜还没彻底厌恶她,看在父亲面子上,他或许会出手相助,再不济,他手中还有荆州的兵力,他若有些良心,把这些兵力主动送回来也能壮大荆州声势。
楚尤嫤将写好的血书交给随行的善棋,让他加急送往彭城。
……
荆州与扬州都属南方地界,但两者之间水路相交,只得船和马车来回颠倒,最后身怀有孕的林罗云终是熬不住病倒了。
只得临时找了个落脚处,请郎中来给她诊治。
郎中给开了方子,只说是舟车劳顿,来回颠簸而致。
郎中叮嘱近几日需好生修养,切不可继续颠簸。
林罗云闻言心中满是内疚,觉得自己拖累了楚尤嫤。
面色歉然道“嫤儿,你别管我,你先走。”
楚尤嫤自是不能丢下她,一个人逃到扬州。
“你别担心,先在这里好生修养几天,就算新皇要来,从冀州到荆州也需得不少时日。”楚尤嫤安抚道。
林罗云还想再劝她先走,楚尤嫤道“嫂嫂,你还怀着我哥哥的孩子呢,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嫂嫂行动不便,我若不在你身边照料着,我怎能放下心。”
林罗云想到自己的孩子,便止了声。
接下来的几日,二人便在客栈歇脚,待林罗云身子好些了才继续赶路。
剩下的路程倒还算顺利,不出几日就到了扬州地界。
可没想到,楚尤嫤一行刚到扬州城外,就被一群身披甲衣的士兵团团围住,细细盘问。
铁剑泛着寒光,随着楚尤嫤被逼下马车映到她的脸上。
“做什么的?想到哪里去?”拿刀的士兵问道。
楚尤嫤没料到来扬州会遇到这种情形,平常过城门的检查也不过是在城门口派几个士兵盘查,可眼前,除了盘问楚尤嫤的士兵,前面还乌泱泱的一群士兵。
“我们去扬州探望亲人,还望官爷能让我们进去。”
楚尤嫤面上一派镇定的回答,心里却越来越慌。
扬州城外重兵把守,莫不是也知道要出事。
士兵糙声道“此路不放行,扬州前几日已封城,走走走,你打哪来回哪去。”
“官爷,你通融通融,我们去扬州有要事。”楚尤嫤拿了几锭银子想给他。
士兵却铁面不收,两人一番纠缠。
最后士兵高喊“你不走,我们可就要赶你们走了。”
许是士兵的叫嚷声过高,惊动了前方阵营,从前方过来一个人。
来人看到楚尤嫤先是惊讶了一瞬,后抱拳道“夫人怎么在此?”
楚尤嫤看到来人心里更是惊诧,“我来扬州探亲,你又为何在此?”
来人是彭煜的副将彭楚河,听到楚尤嫤发问,彭楚河眼光躲闪,并未回应,只道“将军就在前方,夫人可要过去打声招呼?”
楚尤嫤本不欲见他,可想到还有求于他,便点头道“请副将带路。”
当站在彭煜面前时,楚尤嫤看向他,心里有疑问,但更多的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楚尤嫤将心底的疑问压下,快步走到彭煜面前。
“求将军救我楚家一门!”
彭煜本还纳闷楚尤嫤为何出现在这里,以为她知道自己要对付蒲柳之,来替蒲柳之求情,心底泛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