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第101章

作者:归去闲人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极为笃定的语气,甚至唇边浮起了淡笑。

  对面的周令渊目光骤紧,满含不悦。

  那一瞬,魏鸾看得分明,他的脸上是诧异,而非讥嘲。

  心中猜测得以印证,魏鸾再也没了与他用饭的心思,径直起身道:“从前的事俱已过去,无需回首。殿下若肯放我出宫,往后咱们仍是表兄妹,即便是为着长宁,我也会惦念旧日交情。若仍这样固执胁迫,你知道我的性子,只会越闹越僵。表哥,别闹了行吗?”

  周令渊握拳回首,神情颇为森冷。

  “越闹越僵?”他口中喃喃,抬步走近魏鸾,“我原以为,你的性子是吃软不吃硬。但这些时日,我费尽了心思,你却毫无所动。鸾鸾,从前竟没瞧出你如此冷清。既是如此——”他咧嘴笑了笑,死盯着她道:“我便叫你知道何为胁迫!”

  宽袖之下,那只手揽向魏鸾后腰,而后躬身打横抱起。

  周令渊虽非习武之人,却自幼习练骑射,底子不弱。且男女的气力天差地别,魏鸾近来憔悴虚弱,哪里拧得过他?几番挣扎无用,周令渊轻易将她扔上床榻。魏鸾见他再起歹念,目光微寒,趁着周令渊压上来之前,自枕下摸出那把银剪。

  寒光微闪,她抬手将银剪抵到他胸口。

  周令渊原本能制止,却纹丝未动,只盯着魏鸾。

  “剪子能伤人几分,回头我再拿把匕首给你。”他轻轻握住魏鸾的手腕,往胸口按了按,“你若杀不死我,便得留在这琉璃殿日夜陪着我,总归事已至此,我绝不会再纵着你。若杀死了,那也正好,我如今并无妻室,到时候便与你合葬。人都死了,父皇会成全。生不同衾死同穴,不必再理会这些争斗,有你陪着,我知足。”

  “反正,这么多年,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你。”

  “我生来就没有退路,只能朝前走,章家未必能帮我登上皇位,但你如今就在我怀里。”

  他说着,泛了猩红的眼睛徐徐迫近,“不如你刺进去试试?”

  声音压得极低,神情近乎偏执。

  魏鸾认识他十数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周令渊,在金尊玉贵、东宫荣宠的耀眼下,却藏了这样自暴自弃的念头。隐隐让她觉得,像是只无路可走的困兽,绝望到渐渐疯狂与矛盾。就像他明明厌恶算计杀伐,却仍走上了倚重章家、与虎谋皮的绝路。

  让她痛恨,却又隐隐觉得同情。

  魏鸾一时间无话可说,挣脱他的手腕后倒转银剪,对准自己的脖颈。

  “我没想杀你,也绝不任你肆意妄为。”

  宁可自伤自毁,也不愿他碰她分毫?他们怎会走到这境地?

  周令渊皱眉,哑声道:“你这样厌恶我?”见魏鸾别开头不语,他像是报复似的,猛地按住她手腕,便欲俯身亲上去。

  脚步声便在此时隔窗传来。

  疾奔而来的侍卫在殿前驻足,顾不上琉璃殿不许喧哗的规矩,促声道:“殿下,卑职有急事奏禀!”见屋里没动静,又道:“殿下,有人擅闯东宫,快拦不住了!”

  殿内周令渊闻言,遽然停住,不可置信似的。

  而后,再未逗留,径直翻身下榻,疾步而去。

  剩下魏鸾蜷缩在榻上,手腕被压得生疼,满心愤怒惊愕。只等殿门摔上,她才松了口气,回想刚才那侍卫的禀报,猛地惊而起身——天子脚下,东宫重地,层层侍卫把守之下,谁敢擅自闯宫?若闹个不好,被扣个谋逆的帽子都有可能。

  满京城里,谁会有这样的胆气?

  熟悉的眉眼身姿浮入脑海,惊喜腾起时,她竭力按捺心跳,琢磨境况。闯宫绝非易事,盛煜若是带剑而入,东宫卫率定会以行刺之名射杀,若是赤手空拳,想走到琉璃殿也绝非易事。她自不能坐以待毙,令他独自犯险!

  打定主意后,她下榻出殿,望着周令渊遥遥离开的背影,抬步跟上去。

  值守的侍卫哪会让她离开,忙拱手道:“殿下有命,请姑娘回屋。”

  “带我去见太子。”魏鸾沉眉,已然恢复了惯常的端然姿态,微抬下巴,用一种极为不悦的语气道:“我有急事须提醒太子,倘若耽误,你来担着?”

  那侍卫是周令渊的心腹,岂能不知魏鸾在太子心目中的位置?

  先前魏鸾不曾硬闯,他自可尽忠职守。

  而今魏鸾忽然转了态度,露出与周令渊和好的迹象,他稍稍犹豫,见魏鸾目光陡然锋锐,面露不耐烦的焦灼,只好拱手道:“姑娘请。”说着,点了七八个侍卫跟在魏鸾身后,往周令渊的方向追过去。

  

第107章 暴揍

  东宫端明门外, 盛煜正被侍卫层层围住。

  他身上的深青长衫已有数日不曾换洗, 日夜疾驰后风尘仆仆,衣角染泥。却因身如山岳,姿态岿然挺拔,望之仍觉刚健威仪,便是被盔甲俱全的侍卫们拿铁枪指着,仍有慑人的气势。惯常随身的长剑虽留在了东宫外, 赤手空拳的气势仍令人敬畏。

  侍卫们不敢妄动, 皆凝神提防。

  盛煜则端然站在门前, 神情阴鸷欲雨。

  他从长春观赶到东宫后,便以有急事商议为由, 求见太子。

  监门的侍卫固然不知道邓州的事, 却也深为纳罕。毕竟章家跟玄镜司数度交锋, 以性命相搏,是朝堂上人尽皆知的事。盛煜是永穆帝最倚重的宠臣,跟东宫素无往来,如今忽然穿了身常服造访,着实罕见。

  遂请盛煜在门厅稍候,派人通禀请示。

  盛煜哪会容他们通禀?

  他一路掩藏行踪, 压住动静,原就是想趁周令渊不备闯入东宫将魏鸾带回,若叫周令渊得知此事,不等他赶到琉璃殿,魏鸾就已被藏起了!见那侍卫头领墨迹, 便沉着脸道:“十万火急的事,须即刻见太子,不容耽搁。”

  侍卫却仍固执,“须太子首肯,方可放行,盛统领见谅。”

  纠缠之间,已有人领命往里走。

  盛煜再不耽搁,将腰间的剑解下扔在宫门外,闪身便往里闯。他原就身手出众,迅如鬼魅,那侍卫哪里拦得住,尚未反应过来,便见跟前人影一晃,盛煜已闯到了两三步外。青衫鼓荡之间,声音威冷沉厉,“太子若怪罪,我担着!”

  说话之间,步如疾风,飞掠而入。

  监门的侍卫大惊,忙高声示警,让内侧巡查值守的侍卫出手阻拦。

  然而玄镜司统领位高权重,非等闲臣子可比,且他早已在宫门外解了剑,又称有要事商议,侍卫们纵觉得闯宫之举着实狂妄忤逆,却也不敢放乱箭射伤。一群人呼啦啦地围过去,靠着人墙围堵,在数番劝诫均被盛煜无视后,便以兵器围剿。

  可惜东宫内外,没任何人是盛煜的对手。

  出手阻拦的侍卫被盛煜打得七零八落,纠斗之间,盛煜已闯过数重宫殿,汹汹气势如入无人之境。不过这般打斗毕竟费时,那报信的侍卫赶到琉璃殿时,盛煜才行至端明门——这是内外宫的分界,再往里走,就该是女眷居处。

  闻讯而来的卫率亲自执剑守在门口,近百侍卫将盛煜团团围住。

  盛煜神情阴沉,目光穿过拱门,看到里面的湖波。

  据章念桐的侍女所言,内宫以此湖为界,分成东西两大片,从前章念桐和众多女官、小侍女皆住在东侧,另半边则留给琉璃殿,不许人轻易踏足。湖水既然近在眼前,困着魏鸾的琉璃殿也应在不远处。

  盛煜眸色骤寒,腾身而起,越过拱门。

  众侍卫阻拦不及,唯有卫率挥剑来阻挡,被盛煜凌空一脚踹翻在地,轻易闯入内宫。

  目光四顾,隔水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

  而湖畔树荫掩着的路上,有人正步履匆匆的往这边赶过来。

  盛煜瞧见,一股怒火登时从脚底直冲脑门,秉着擒贼先擒王的做派,径直扑了过去。

  ……

  湖畔甬道上,周令渊哪能料到盛煜竟会闯到此处?

  章家袭杀的当晚,盛煜坠落悬崖下落不明,章家花了整夜都没找到踪迹,反倒陆续被玄镜司擒住,踪迹全无。消息断续传回东宫,周令渊起初还期盼那是盛煜惨遭毒手后玄镜司的报复与反扑,渐渐地,却因永穆帝风平浪静的态度,生出盛煜还活着的猜测。

  方才侍卫禀报有人闯宫,他最先想到的便是盛煜。

  出殿后问了缘故,果真不出所料。

  那样隐秘强悍的刺杀下,他竟然还活着!

  还有胆子闯入东宫!

  周令渊大怒,径直往外赶,欲命六率擒住这胆大妄为、公然闯宫的狗贼,治以重罪。谁知还没出内宫,忽见不远处树梢猛晃,不待他反应过来,一道黑影迅如疾风,鹰鹫般凌空扑下,径直冲到跟前,狠狠揪住他领口。

  周令渊躲避不及,被那股劲道冲得后退数步,撞在道旁的树干。

  不远处众侍卫蜂拥而入,明枪亮剑严阵以待,盛煜瞧都没瞧,只将那双阴鸷锋锐的眼睛盯着周令渊,拿手肘重重撞在他胸前。这一招力道极重,周令渊原就毫无防备,后背撞上树干后剧痛难当,衣领被他扯着,紧紧勒住后颈,手肘如铁锤袭来,几乎令胸腔内翻江倒海。

  卫率见状大惊,忙命调□□手。

  盛煜对身后的动静充耳不闻,只死死盯着周令渊,“她在哪里?”

  周令渊呼吸阻滞,却目露凶光呲了呲牙。

  盛煜更怒,再度挥拳招呼。

  周令渊痛得趔趄,也握拳反击。

  于公于私,两人的仇恨都已积攒许久,先前周令渊被软禁在朗州时,更是对盛煜恨之入骨。近日魏鸾的疏离态度更是火上浇油,令怒火烧得更旺,周令渊打不过盛煜,红着眼喊侍卫出手擒拿。

  盛煜哪会束手就擒?

  朝堂上的纷争,他原就不欲将魏鸾卷入其中,周令渊却不择手段地掳掠人.妻,囚禁在东宫,着实无耻之尤!魏鸾近日有多苦闷,盛煜便有多愤怒,且侍卫们虽奉命擒拿,却不敢伤及太子分毫,出手总有顾忌,盛煜遂铆足了劲,只追在周令渊旁边,拳脚相加,当众暴揍。

  魏鸾急匆匆赶去,远远瞧见这场景,呆在当场。

  长这么大,她从未见过周令渊如此狼狈,以贵重的太子之身,在东宫里被人追着打,却无还手之力。成婚这么久,她也从未见过盛煜如此猖狂,众目睽睽之下,疯虎般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肆无忌惮。

  欢喜与惊愕霎时涌上心头,她赶紧提起裙角往前跑。

  盛煜边对付缠斗的侍卫,边追打周令渊,余光瞥见远处那道纤秀身影,当即抽身跃出,迎向魏鸾。

  矫健的身影疾奔而来,衣袍被风吹得飞扬。

  魏鸾望着那张沉黑如墨的脸,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鸷愤怒,然而瞧着他还能生龙活虎地跟人打架,满腔担忧皆仍被喜悦盖住。唇边笑意浮起时,男人的身影也到了跟前,伸臂将她紧紧抱到怀里。

  娇软窈窕的身姿,抱在怀里柔软而娇弱。

  她明显瘦了,抱习惯之后,身上稍许的变化都摸得出来。

  盛煜心疼而愧疚,拿侧脸蹭了蹭她发髻。

  魏鸾贴在他的胸膛,满面皆是笑意。方才盛煜抱得太猛,撞得她脑门微微作痛,男人熟悉的气息却令人安心,她将双臂环在盛煜腰间,如缠在树干的秀致藤蔓。

  风拂过湖面,吹动依依杨柳。

  东宫侍卫们紧随而来,将盛煜团团围住,冰寒的剑尖几乎抵在他后背,只等周令渊一声令下,便将这位胆大包天、擅闯宫禁的玄镜司统领绳之以法。

  然而背后却是死寂。

  周令渊被盛煜追着暴揍了一顿,除了脸上没挂彩之外,浑身上下皆是拳打脚踢的伤,稍稍动弹便牵动筋骨似的疼痛。那身端贵的华服在追打中早已凌乱,冠帽脱落后掉在地上,微散的发髻里有几缕垂落,显得十分狼狈。

  此刻他却无心顾及这些。

  他只是死死盯着湖畔相拥的两人。

  愤怒缠斗的间隙里,他看得清晰分明,魏鸾几乎是跑着钻到盛煜怀里的,裙衫飞扬,迫不及待。艳艳秋阳映照下,他甚至看到她露出笑容,虽仍容色憔悴,如画的眉眼却恢复了往西的娇丽灵动——跟在他跟前的姿态迥异。

  数日相处,她不曾对他露出半点笑容,有的只是疏离防备。

  却在看到盛煜时,喜笑颜开。

  那是他捧在掌心的小姑娘,悉心呵护照拂,比对亲妹妹还疼爱。这几年里,他克制着迎娶占有的欲望,耐心等她及笄,成为太子冠上最耀眼的明珠。到头来,她却毫不犹豫地扑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