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第65章

作者:归去闲人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主事见无需他帮忙,遂道:“那属下仍盯着这里。”

  起身欲行的盛煜忽而心思一动,瞧着对方那乌龟壳般坚固周密的藏身处。这些人刚从庭州赶来,尚未来得及跟章绩碰头,便被他堵在这里,心中必定焦急。这哨声他能听到,对方自然也能,都是刀尖舔血的人,定会出来瞧动静。

  若玄镜司此时撤走增援,对方必定反扑,不如——

  “跟我后撤两里,再设伏紧盯,杀回马枪。”

  盛煜吩咐罢,没再多逗留,回了哨鸣后,点两名随从跟着,当即纵马驰向卢珣的方向。

  驰到中途,迎面便见有人飞驰而来。骏马上的女子身姿修长,裹了薄毯当披风,鼓荡如羽翼。满头墨缎般的青丝披散,在夜风里飞扬,整个人如御风而行,轻盈而灵动。借着昏暗的夜色,那张脸也是熟悉之极。

  ——竟是本该在曲园的魏鸾!

  她的身旁由染冬仗剑守护,往后是几名曲园的随从,挥剑荡开偶尔袭来的暗箭,再往后则是成群的追兵,由卢珣竭力抵挡。那拨人攻势凶猛,卢珣且战且退,尽力不让对方的前梢离魏鸾太近。

  但对方人多势众,渐有包抄之势,似欲活捉魏鸾。

  敌众我寡,处境极为艰难。

  盛煜不明情由,见状大怒,袖中两枚暗箭先后甩出,径直刺破离魏鸾最近那两人的喉咙。追兵轰然翻落马背倒在地上,后面铁骑如雷,粗略瞧着能有二十来人。凭他与卢珣兄弟、数位随从之力,抵挡这些人不是难事。

  但魏鸾并非习武之人,若留在此处,极易出岔子。

  盛煜整颗心都悬着,迅速拨马回头。

  “卢璘——帮卢珣断后,解决了他们,回去帮何九!”

  何九是方才那位盯梢蹲守的主事。

  卢璘应命,带人直扑追兵,怒马长剑,与卢珣和曲园的随从一道筑起防线。对方被拦着难以追杀,纷纷放暗箭偷袭,暗夜里风劲箭疾,铮然之声不绝于耳。盛煜紧紧护在魏鸾身后,听风辨音挡开暗箭,在渐渐靠近魏鸾时,猛然腾空而起。

  黑色的披风鼓荡,如鹰翅舒展。

  他的身姿迅如疾风,眨眼之间,便稳稳落在了魏鸾的马背,将她紧紧抱住。

  暗箭从身侧擦过,铮然钉入粗壮的树干。

  魏鸾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察觉盛煜来抢缰绳,乖乖让给他,胸腔里那颗心仍狂跳未止。

  她没想到章家的追兵会来得这么快。

  听见那如雷的蹄声时,魏鸾便知大事不妙,自知无力抵挡,便只拼了命地策马狂奔。身后金戈交鸣,那追杀的蹄声愈来愈近,她甚至不敢回头多看,只将全幅心神用在骑马上,竭力跑得最快,试图甩开追兵。

  直到迎面有人闻讯来救。

  暗夜里看清盛煜身形的那一瞬,魏鸾几乎喜极而泣。

  她知道卢珣那哨声是呼救,却没想到来救的竟然会是盛煜。偌大的京城里暗潮汹涌,自那日跟赵峻离开后,他便始终没露踪影,魏鸾纵牵挂、担忧,也未能听到多少关乎他的消息。谁料此刻性命垂危,盛煜竟会忽然出现,如神兵天降?

  这便意味着,与章家凶险搏杀的这段时日,盛煜确实安然无恙。

  这甚至比有人来救更令她欢喜。

  追兵有人阻隔,魏鸾亦落入温厚的怀里。

  身后仍有利箭刺破夜幕嗖嗖射来,却已无可畏惧,因她的背后有盛煜。

  夜风凉凉的刮过脸,背后却暖热坚实。

  魏鸾紧紧握住盛煜的腕,力道大得几乎轻轻颤抖。既为她的险境得救,也为他生死搏杀后,仍安然回到她的身边。直到追兵被远远甩在身后,周遭再无暗器的声音,她才松开手,劫后余生般,有些疲惫地靠在他胸膛。

  盛煜亦放缓马速,紧紧抱着魏鸾的手臂在脱险后微微松开,低声道:“没事吧?”

  声音微觉沉哑,应是紧张所致。

  “没事。”魏鸾没法回身抱他,便抬起他兜在腰间的手,贴在脸颊。

  手背很凉,她轻轻摩挲,问道:“夫君还回去吗?”

  “不必,我陪你回去。”

  “那我们去梅谷吧?卢珣说那边有处宅子,我已安排了人接应。”魏鸾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凶险追杀,心跳得擂鼓似的,声音都有点发抖。贴着他肩窝回头,看到男人轮廓冷峻,脸上的肃杀冷厉尚未褪尽,那双眼黑黢黢的,却有温柔担忧。

  夜色浓得如化不开的墨,苍穹浩瀚,似蹲伏的黑色巨兽。

  荒野小道上,唯有夫妻俩催马缓行。

  盛煜不知她怎会忽然出城,还被章家追杀,摸到她身上冰凉湿透的衣裳,却是心中一紧,当即将披风解下,将她裹住。而后不敢再耽搁逗留,亦来不及多问缘故,一路催马驰向永穆帝赏赐给他,他却甚少踏足的梅谷私宅。

  到得那边,果然灯火通明,似严阵以待。

  春嬷嬷和抹春竟也在,满面焦灼。

  见盛煜翻身下马后抱着魏鸾往里走,忙跟在后面,打帘服侍。

  屋里被炭盆熏得暖热,春嬷嬷端来姜汤,魏鸾接了,闭着眼睛咕嘟咕嘟地喝光。因回来的路上并无凶险,她闭眼歇息时想起了件要紧事,怕迟而生变,忙将旁人屏退,向盛煜低声道:“有件事情,夫君得派人尽快查查。”

  盛煜没出声,将她身上披风解了丢开。

  魏鸾坐在榻上,续道:“我是从镇国公府的别苑逃出来的,出来时瞧见有人在偷偷往库房藏东西,像是军械。那边的防卫都拿来追杀我,此刻必定空虚,夫君不如趁机派人探个清楚。私藏军械是重罪,章家怕是在密谋大事。”

  这消息着实让盛煜意外。

  他的眉头微动,听进去了,目光却盯在魏鸾身上。

  她浑身上下的衣裳都已被水泡得湿透,紧紧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捏紧衣袖时,甚至还能挤出水来。这样冰冷的衣裳,她穿了一路,又被风吹了一路,此刻不赶紧钻进被窝取暖,脑袋里想的竟然是这事?

  盛煜咬了咬牙,还没问缘由,也不好责备她。

  只揪住她湿透的衣领,双手使力,连同中衣尽数狠狠撕开。春光乍泄,湿衣破碎,魏鸾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满脑子思绪尽数被吓到九霄云外,下意识背转过身,爬上床榻。

  背后是盛煜咬牙切齿的声音,“快脱了,想冻死吗?”

  “唔。”魏鸾没敢耽搁,赶紧脱了衣裳,钻进被窝。

  外衫被毁,好在贴身小衣尚在。

  她抱着双臂蜷缩身体,只探出半个脑袋,道:“春嬷嬷应备了手炉……”

  话音未落,便见盛煜起身,一把拽开外裳。

  衣衫迅速剥落,露出精壮的上身,他二话没说,强行掀开被魏鸾死死拽着的锦被,而后屈身钻进去,搂着她腰贴在身上。这动作太快,魏鸾躲闪不及,被紧紧箍过去。浸水后冰凉的娇躯贴上男人滚热的胸膛,两人同时一僵。

  魏鸾猝不及防,微张着嘴巴呆呆看他。

  盛煜沉眉解释道:“给你暖暖。”

  

第68章 温柔

  盛煜在梅谷的这处私宅甚少有人知道, 里面除了日常洒扫的仆从, 人手不多。魏鸾也是经卢珣提醒,才知道还有这处宅子,遂安排春嬷嬷和染冬提前过来,连要准备哪些东西都叮嘱得清清楚楚。

  此刻,春嬷嬷侯在屋外,就等魏鸾传郎中。

  谁知等了好半天, 屋里也没动静。

  春嬷嬷想着主君也在里头, 应是有急事商议, 虽担忧魏鸾的身子,却也不敢进去搅扰, 只默默候着。这般枯等了许久, 郎中虽仍恭恭敬敬地候着, 抹春却有些耐不住了,低声道:“少夫人只喝了碗姜汤,还没把脉呢。”

  “我知道。”春嬷嬷也着急。

  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终是按捺不住,硬着头皮向内道:“少夫人,郎中已等候多时了。不如请郎中先把脉, 早点熬了汤药喝,于身子有好处的。”声音温和,不高不低,徐徐透窗传入帐内。

  红绡软帐里,魏鸾此刻紧紧闭着眼。

  她没想到盛煜会脱了衣裳钻进被窝, 拿滚烫的身体给她取暖。老实说,在凉水里游了那么久,又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吹着冷风逃命躲避追杀,她浑身上下早就凉透了,甚至隐隐觉得头昏。盛煜这具身体滚烫,贴身抱着,浑身上下都不用怕冷,极适合取暖。

  比暖手炉管用,也更熨帖。

  她的月事才结束没两日,受寒后腹中打结似的,被盛煜这样抱着,缓解了不少。

  拿他取暖着实方便好用。

  但这姿势也着实……

  魏鸾虽跟盛煜同榻过几回,却都是各自穿了寝衣,最破格的那次,也只是盛煜在浴桶外调戏她,水面上浮了花瓣遮挡视线,从未如此刻这般贴近。她像是只呆傻的木鸡,保持着双臂抱胸的姿势,动都没敢动。

  盛煜更不敢动。

  毕竟魏鸾年岁渐长,温香软玉贴过来时,他也招架不住。

  而他的初衷是渡暖意给她,免得受风寒后病势过于沉重。

  这时候不能乱来。

  两人便这样僵着,屋里静极,盛煜指腹轻微的挪动都能令魏鸾脊背微绷,更不敢看盛煜的神色,索性闭上眼睛。盛煜比她脸皮后,虽紧绷着不敢擦枪走火,心思却尽数在床帐里。她钻进去时穿着小衣,被他身体焐热,潮漉漉的,触感与别处截然不同。

  这难免勾动心猿意马。

  盛煜时而担忧,时而自持,呼吸渐重时,活体的暖炉更热了。

  直到春嬷嬷的声音传来,沉默才被打破。

  魏鸾脑袋闷在被窝里,低声提醒,“夫君,我请了郎中,得尽快把脉熬药。”

  “嗯。”声音喉结滚了滚,“不冷了吧?”

  “不冷了。”

  “那先穿好衣服。”盛煜说着,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见魏鸾柔腻的脸颊晕红,揪着锦被连肩膀也不肯露,便在她耳边轻吹了口气,低声道:“迟早的事,别害羞啊。”说话间,灼灼目光盯着她,泓邃的眼底浮起浅笑,似有所指。

  这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了!

  魏鸾红着脸在被窝里抬脚踢他,而后一把抢过锦被滚向床榻内侧,背对着他坐起身,将锦被当披风裹着。抬手欲取衣裳时,盛煜已帮她从床头柜拿了过来,底下是中衣裙衫,最顶上是软绸做的小衣。

  递过来时,他还故意摩挲了下。

  魏鸾恨得咬牙,也不知盛煜有没有偷瞧,只拿锦被遮挡,将潮湿的小衣褪下,换上干燥的衣裳。待收拾好了,才靠着软枕躺好,落了两重帘帐,请郎中入内。

  盛煜则端坐在侧,关怀病情。

  ……

  郎中是惯常为魏鸾调理身体的,熟知她的体况,依着脉象开了药,说如今虽时序入夏,河水却仍冰寒透骨,为免落下病根,魏鸾这阵子不可劳累,须好生喝药调养。这风寒怕是会来势汹汹,他先开一副药喝了,明早再诊脉。

  春嬷嬷谢了,径直将他带到备了风寒常用药材的厢房,当场取药去熬。

  魏鸾总算得空,吃了点东西果腹。

  然后将事情经过说给盛煜。

  已近黎明,星光渐黯,劳累困顿加上风寒侵体,魏鸾脑袋里愈来愈沉。方才的羞窘过后,此刻半躺在盛煜怀里,只觉亲近而心安,说了为唤回魏峤夫妇孤身去当人质,又冒死逃脱后,果然见盛煜面色微沉。

  “往后碰见这种事,该派人告诉我,不必如此折腾自己。”

  “夫君很忙啊,我能处理的何必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