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小果
“……赖大管家这次怕是夹带私逃,虽说他那边的存银不多,可也基本中咱们王府半年的开支。如今也不知还有剩余没?”
“……吴总管也没来,该不会也是一起逃了吧?王府一切都在他手里,如果他……”那就是王府所有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只一夜之间如何就能全部拿走?”
有人嗤笑道:“这话也太天真了,敢做出这样的事儿,难道一天两天就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偷偷地往家里运了。正巧遇上今个儿发月钱,咱们每人能拿几个子儿?不过是各位主子一个月的月钱就比咱们一年多……”
又听到有人喊:“奶奶来了!”
那几个扬声说话的婆子只当没听见,口里说个不停,倒是后面的瞧见休竹,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主动让开道儿。
张妈妈站在正屋门口,冬灵双手叉腰,杏眼圆瞪,见那几个婆子不将休竹放在眼里,禁不住破口大骂道:“一个个没脸的东西,越老越不知害臊,这里岂是你们这些不成东西的下作胚子大声说话的地方?王府是少了你们吃的,还日常生活了你们穿的,当真有能耐,也学赖大管家逃啊?这会儿在这里嚎叫,算什么东西!?”
那几个婆子见骂人的是一个丫头,为觉红了老脸,愈发大声地辩解起来,不外乎是说休竹理家第二天便发生这样的事儿,如今府里拿不出银钱来,她们今天个儿有吃的明个儿有吃的,可这个年如何过?
说到底,就是瞧着休竹没钱,即便真的把这个月的月钱发了,下个月呢?
休竹暗赞冬灵骂得好,心里也顿然明白这些人大闹的原因,就是要休竹现在去找明夫人。而明夫人又恰好今个儿病重,抱病起来理家,往后也必然要抱病起来理家。只是,休竹真没想到,明夫人会下这样一手,将账房的管家弄走了!
赖妈妈昨个儿没来,今天也没来,休竹当时倒没注意,现在细想起来,吴总管家的这两天也没来……忙着熟悉府里的一切,倒把这些忽略了。
一路想,一路往正屋起来,众人见休竹脚步稳重,不慌不忙,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只眼底有几分冷意。再想到今个儿早上王爷的举动,有些人便想着偷偷溜走。
停在正屋门口,休竹转身,一双眼珠子盯着那几个骂骂咧咧的婆子。那几个婆子只觉心头一颤,渐渐的都垂下头,没了声音。其他人只不敢抬头具休竹的脸色,也似是忽然被定住不能动弹半分,站在原地,脑袋愈发垂着的低了。
一时之间,院子里人虽多却鸦雀无声,而休竹站在台阶上,身披猩红大氅,远远瞧去颇像引领千军沉着冷静的大将军。叫院门口的黄大奶奶和周夫人一行人随之这一怔,诧异惊愕地望着她。
温婉的嗓音在寂静的上空回荡,:各处管事妈妈留下,其他人回各自司职。”
不像命令的口吻,但那股子镇定自如却叫人心起敬畏。有些人更是巴不得立马就离开,倘或被奶奶认出来,以后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口两个粗使婆子又慌慌张张地跑来,朝黄大姐姐和周夫人见礼后,又加快了速度跑到休竹跟前,喘着气道:“吴总管一早去面见各处庄子的管事,岂料锦衣府突然来了人,把吴总管带走了。如今那些庄子管事都在大门口候着,等着上缴年奉。”
这话一出,众人又禁不住低声议论,一个个唬得颜色都变了,一时之间倒猜不出是什么缘故。休竹不禁冷哼一声,道:“张妈妈,你带着这两位婆子先去将各处庄子管事安顿在松园。”
张妈妈应诺,那两个婆子听得这话,欠欠身就跟着张妈妈一起去了。休竹又看了众人一眼,问道:“厨房的管事妈妈可在?”
隔了半晌,那妈妈便主动站出来,休竹看着她笑道:“劳烦妈妈费心,今个儿中午留他们用饭。”说着叫银翘取了二十两银子出来,交给那妈妈,“先下去准备吧。
那妈妈拿着银子,也不知为何,老脸红的猴屁股似地,无地自容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又见休竹面上含笑,倒无丝毫责备之意,心里一时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原想说话,张张嘴半晌才发誓似地道:“奶奶放心,厨房的事儿交给奴婢吧。”
休竹颇为感激地朝她一笑,点点头便示意她先下去,待她走了,那些小丫头也静悄悄走了一些,冬灵只狠狠瞪着众人,那边黄大奶奶回神,便“哎哟哎哟”叫起来,一边朝里面走一边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时辰都日上三竿了,难道王府上下都没事儿,聚在这里等着吃茶?”
自然下面的人不敢接这话,冬灵嗤笑道:“感情有些人也把自个儿当奶奶了,不要脸的事儿也就是这些人做的吧。”
休竹扭头看了冬灵一眼,是要责备她多话,可眼里却没那个意思。冬灵自知话说到些就足够,何况说多了,反而会让这些人心存怨怼,适当给个台阶也是必要的。便越过去给黄大奶奶和周夫人见礼。
周夫人瞧着院子里的管束妈妈们,淡淡道:“瞧着你们这边夫人病了就不安分了么?”
休竹迎上来,笑道:“让婶子看笑话,也是我年纪小了。”
年纪小却只站着不说话就能镇住这些人,周夫人禁不住细细端详休竹,好似今个儿才认识她似地。休竹将周夫人和黄大奶奶迎进屋,让她们坐在炉子前取暖,待小丫头奉上茶水,便歉意地道:“劳婶子和弟妹等等我,我去去便来。”
黄大奶奶一把抓住她,急着道:“刚才听说赖大管家连夜逃了,吴总管也被锦衣府的人带走。如今你外面也没个管事的男人,等我回去给婆婆说一声,让我们那边的管事过来应对两天如何?”
这确实是不错的时机,等忙过了,那边便又能说这边休竹年纪小,还是要老管家才好,感情两只耗子一个逃一个被抓,立马又让耗子进来?休竹感激道:“如今到了年底,你们那边岂有不忙的?王爷一会儿就回来,这事儿还得他说了算。”
周夫人笑道:“可一时半会倘或找不到男管家,难道要你一个女人去见那些庄子管事?”
这一点休竹倒不担心,虽然靖南王昨个儿说要等年后再收拾,可瞧着也不像没有准备的。便笑道:“王爷快回来了,再说外面的事儿咱们也不好插手,我只管好里面就行了。”
没得要越过一家的男主子去,就是西府和东府,女人也只管里面的。这一点休竹在黄大奶奶嘴里早就确定了的,只王府这边,那几年遇上靖南王孝期,明夫人不得已才全权打理。如今明夫人交给休竹,休竹是靖南王的妻子,又不是长辈,如何好越过去的?毕竟人家是王爷,抛开辈分,也比侯爷和四老爷身份高呀。
黄大奶奶和周夫人没得说,休竹又告了罪便从里面出来。而外面那几个婆子又闹着要去找明夫人出来,不过也只是她们几个闹腾罢了,其他人瞧见休竹都安静下来。
休竹给了银翘一个眼神,要银翘将这些人记住,自个儿也一个个地细细看了看,待底下声音彻底没了。便让银翘去取银子出来,让各位管事妈妈去东暖阁候着……
正在这时,靖南王阴沉着一张脸,身后跟着一位四十来岁,模样老实淳朴的男人。休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老太太当初给她选的另一家陪房的男主人——陈忠。多年来一直管老太太的产业,只跟着休竹过来,在外面静候了一年。
而让休竹意想不到的是,靖南王会亲自将他带进来。也不知心里什么滋味,只眼睛禁不住有些发热,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
061:携手
天蓝云白,太阳照着雪地,晃得人睁不开眼,然而北风却一阵一阵,断断续续地肆虐着难得的好天气。平静的院子,几个丫头和粗使婆子将回廊上,过道上的积雪一点一点扫成堆,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由远而近,凭空叫心里起了烦躁,而站在正屋门口的妈妈,却不觉弯起嘴角,一转身就进了屋子。
“夫人,估摸着应该是那边的人来了。”
明夫人慢条斯理地坐起来,两个丫头拿来衣裳给她披上,刚刚穿上鞋子,只觉眼前一亮,帘子被人撩开,一名妈妈慌慌张张跑进来。明夫人不觉抬头望去,顿时眼里就露出几分诧异。
“吴总管被锦衣府带走了!”匆匆来禀报消息的妈妈脸上惊恐万分,声音不觉有些发抖。
明夫人蹙眉,顿了顿轻笑道:“妈妈浑说什么?”
“吴总管真的被抓了,赖大管家一家不知去向,大伙儿都在大奶奶院子里闹,偏偏商闹起来。也不知大奶奶使了什么法子,那些平日孝敬夫人的人,这会子都孝敬她去了。吴总管被抓的消息前一刻传进来,各处庄子管事后一刻就在大门候着,大奶奶派了她身边的张妈妈去张罗,这会儿王爷已经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新管家来,是大奶奶的陪房。”那妈妈一口气汇报完毕,就狠狠喘了两口气 。
屋里三个妈妈,几个丫头皆是一愣,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到明夫人身上。只见明夫人双手紧紧捏着石青色绸缎床单,指骨发白,“咯咯”作响。面上阴霾重重,一双绯红的眸子早没了平日的温和,嘴唇紧紧抿着,模样扭曲骇人,就是常在身边伺候的妈妈,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背心冒起一层冷汗。
吴总管是西府侯爷推荐给明夫人的人,当初太老夫人清醒能说话的时候相看过,也点了头。在王府管事十多年之久,最初也只是一个账房先生,做总管还是五六年前,老王爷离世后,原来的总管年迈又悲痛欲绝,一时口不能言,告老还乡去了,才将吴总管从账房先生提升起来为王府总管。
这吴总管为人不善言语,这会儿突然被抓,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儿?
至于赖大管家,原是明夫人的远房亲戚,投靠明夫人而来,他的突然离开,只是明夫人特意安排。为的就是今个儿吴总管在外查收庄子收入,两边账房都没人,月钱无法支出,底下婆子胡乱一闹,大奶奶必然心存恐慌畏惧。她一个年轻的媳妇,如何经受得了那些婆子的胡搅蛮缠,必然要来求夫人出面……
后面,大奶奶因没有能力主持王府中馈,明夫人抱病起来打理。等二奶奶进门,顺理成章的就交给二奶奶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没有往明夫人预料的方向发展,大奶奶竟然将那些人给治住了!少数几个,又如何闹得起来?
众人只不做声,那来禀报的妈妈偷偷看了看明夫人的脸色,声音不觉低了几分,诺诺道:“西府黄大奶奶和东府周夫人也来了,这会子还在大奶奶屋里。”
这两个人也是明夫人极为痛恨的,一个是明里暗里看不起她。一个是笑容温和,眼底却时时刻刻残留一抹嘲讽,想到她们明夫人更昌咬紧牙关。
众人不觉面面相觑互看脸色,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只隔着窗棂子,外面丫头扫雪发出的“沙沙”声,有规律地传来,又有风吹动窗帘发出的声音,以及炉子里火炭爆裂声。
也不知隔了多久,明夫人突然抬起头,冲着身边的妈妈低吼道:“我就说咱们看走了眼,到底是如何派人盯着她的?倘或是早知她是这样的人,咱们就该换个法子!”
那个妈妈被吼得倒退一步,身子晃了晃才站稳,其他人也随之一震,脑袋垂得更低了。接着,明夫人冰冷的嗓音再度响起:“去找侯爷来!”
那妈妈一听,忙抬起头,将屋子里众人都支退出去,探头看了看门口两边,皆是无人,才紧紧关上房门,快几步走到明夫人跟前,斗着胆子道:“夫人这个时候如何找侯爷?再说,即便夫人不找侯爷,侯爷也不会坐视不管。如今倒是夫人的身子要紧,没得气出病来。二奶奶尚且没有进门,这不过才两天,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何苦……”
明夫人冷冷道:“不找侯爷,难道由着东府周夫人?”
那妈妈一愣,琢磨片刻道:“大奶奶既没有过来求夫人,如何又去求周夫人,让周夫人插手呢?”
倘或,大奶奶真是这样的糊涂人,这会子就过来了。只这一句妈妈没说出来,如果休竹真的不过来求明夫人,反而由着周夫人插手,又该如何说?明夫人虽不是亲婆婆,好歹也是婆婆。周夫人虽是婶子,可都是各自过各自的,对外说是自家人,归根结底却不是关上门一起过日子的一家人。
就算明夫人病了,那也是操劳府里一切累病的。没得辛苦还计不到好?如此,可就是休竹理亏,对外人也比对自己婆婆亲厚,那之前明夫人对她那么好,地’她都忘记了?即便,不是真心实意,到底看着确实是好。
面对周夫人的一番担忧好意,休竹感激地道:“婶子的心意侄儿媳妇明白,如今我婆婆病着,我又是才接手第二天就发生这样的事儿,这会子指不定她多担忧。好在王爷回来了,慢慢地理理也能理出头绪,婶子那边也是一大堆的事儿,怎敢劳婶子挂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休竹的笑容又真诚,感激之情也完全地表现出来。明夫人已经累得病了,如果周夫人也因此一劳累病了可如何是好?
周夫人一时接不上话,半晌才笑道:“到底是你孝顺,是该去瞧瞧你婆婆,这会子要是得知了消息,指不定急成什么,只怕强撑着也要起来。”
休竹不觉点头,眼里露出担忧。黄大奶奶瞧着,冷笑道:“你那婆婆果真病了?这事儿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她病了就出事了?”
还没说完,只见靖南王沉着脸进来,黄大奶奶立刻闭上嘴。周夫人站起身询问了外面的情况。靖南王简单明了地回答道:“都安顿好了。”
周夫人讪讪地笑了笑,黄大奶奶面对靖南王也不敢多话,两人略略坐坐就起身告辞。休竹将她们送到院门口,因事儿杂乱,她们连劝休竹快些回来。休竹充满歉意地道:“今个儿乱哄哄的,招待不周,望婶子、弟妹多多担待。”
黄大奶奶瘪瘪嘴起码摆手叫休竹进去,周夫人心疼地看了休竹几眼,嘱托道:“倘或不明白的,你婆婆又起不来,派人给婶子说一声,婶子教你。”
休竹感激地点点头,目送她们远去。转身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丫头婆子,不觉深吸一口气,今天也算是顺利过关了吗?不还有很多事儿,吴总管和赖大管家留下的烂摊子。可是,以后再没有耗子在府里处处打地洞,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就吃着了耗子屎,累点儿也没关系。
刚踏进门槛,休竹就落入靖南王怀里。碧翠派人通知靖南王后,就在外面帮着张妈妈料理各处庄子管事一事,玉儿帮着新管家陈忠忙着发放月钱,银钅和冬灵在一旁打杂。屋里几个丫头早被靖南王支出去了,如今就剩他们两人。
怀里抱着小妻子,靖南王紧绷的下巴慢慢放松。休竹虽有些不太适应,却也没有反抗,再说,她也有私心。靖南王一正常男人,如果过分地拒绝,他受不了去找别的女人怎么办?干净的还是自己先用了再说,以后的事儿,那就各凭本事吧。爱情、婚姻,从来都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与旁人无关。
只是,现在好像不是温存的时机,外面还乱着呢。
“王爷?”休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半晌没听到回应,只觉得腰间的手臂收紧,勒的她有些喘气不顺畅。
暖阳从窗棂子外照进来,白光打在休竹耳垂上,晶莹透着粉粉的红。靖南王终于开口说话,“以后别穿这样的衣裳,难看。”
呃,休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妖红色窄腰宽边小袄,外面套着一件夹层褙子。因为皮肤白,穿红色能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些。以前,这样的窄腰袄子休竹还不敢穿呢,现在抽条了才敢拿出来穿。关键是,休竹觉得挺漂亮的,碧翠她们也都说好看,哪里难看了?
扭头,颇为不满地道:“谁叫你看了?”
“士为知己者用,女为悦已者容。”靖南王一本正经地看着休竹的眼睛,“夫人读书认字,应该听过这句话吧?”
休竹磨牙,“我穿给我自己看的,没叫你看!”
“可为夫天天都能看到夫人。”靖南王很为难,蹙着眉头,眼里却带着笑意,模样十分欠扁。
休竹捏了捏拳头,岂料被靖南王识破了,还没挥出去就被大掌握住,顺势而来的一个亲吻就落到休竹额头上。待休竹还没回神,靖南王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恰好有丫头端着茶水点心进来,靖南王去炉子前坐着吃茶,休竹站了片刻,觉得自己太容易生气,对身体很不好,深吸一口调节了心态才走过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这会儿外面已经基本恢复往日的平静,靖南王将休竹的陪房陈忠带进来,一时之间王府也就他一个管家,还是不了解王府情况的,又遇年底忙碌,显然人手不够。毕竟,休竹也不能太抛头露面,关键是吴总管和赖大管家留下的烂摊子,到底有多烂休竹尚且不知。
“……先把如今现摆着的事儿理顺,各处庄子管事也要趁着年底回去过年,避免耽搁他们的行程,年奉一事这两天就该结束。”
靖南王听着小妻子有条理的分析,不觉点头。
“陈忠虽然以前是管着老太太的产业,到底没有经历大的场面,分账房他倒可用,总账房那边须得王爷安排一个人才好。”休竹考虑的是,如今她才理家,虽然出了这样的意外,可也不能全部换成她的人。陈忠这个时候进来,就是测试他能力的时候,倘或不行连分账房也是不能留的。如果没有出这件事,陈忠即便进来也不过是个账房先生,如果管着账房,只怕又有得说了。
这一点靖南王之前也琢磨过,却没想到休竹会主动提出来,要知道陈忠这个时候进来,帮着把王府理顺,也就是王府功臣,即便要他为总管也不为过。靖南王倒是安排了一个人,原想着过了年再来,却不料吴总管突然出事,让靖南王措手不及,破坏了原来的计划。
“为夫这里有人,不过,此人不在京城。”
休竹愣住,不能立刻就来,只怕又要给人钻空子了。周夫人和黄大奶奶都提到了,今天是应付过去,明天、后天呢?侯爷和四老爷哪儿呢?
休竹显得有几分急,“那人何时能到?”
靖南王吐口气,语气有几分凝重,“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说着,盯着休竹,慎重地道。“所以夫人和为夫必须携手努力,一起将这个位置保住。”
这回是真的说的很认真,休竹咽了一口口水,靖南王很少这样慎重的说话。侯爷和四老爷要插手王府的事儿,无疑在靖南王这里得到了确定。再想想吴总管,他不就是侯爷推荐的人才么?
靖南王见休竹低着头深思,心头莫名有些紧张,就担心她害怕,不过,休竹却突然笑了,感动于靖南王郑重其事的“携手”一词,好像只是这两个字,就把他们拴在一起了。不同于成亲,而是心与心的贴近。
“好!我都听王爷的!”
看着小妻子明亮的笑容,靖南王不禁跟着一笑,若不是想着天光尚早,外面来来去去诸多丫头婆子,真恨不能将她揽入怀中。
正说着,只见张妈妈和碧翠回来,外面庄子管事皆已安排在松园,厨房正在准备午饭。休竹想了想朝靖南王提议道:“让陈忠过去陪他们吃午饭吧,熟悉彼此也好根据各位管事的路程,分出先后来。”
靖南王笑着点头,“这会子我也不出门了,先过去瞧瞧。”
休竹目送他出门,一转身,玉儿和陈忠从东暖阁出来,一起过来汇报情况。陈忠也趁机将他从玉儿口中得知的信息总结,并发表了意见,与休竹和靖南王商量的结果不谋而合。休竹见陈忠说话条理分明,知道老太太选的人不错,即便靖南王提到的总管人选一时不能达到,他和休竹也能将王府理顺。
对此,休竹提议让陈忠在外面查收,将结果送进来,休竹在里面入账。
陈忠忙惶恐道:“怎敢劳姑奶奶动手?老妈夜里赶紧些,也能赶出来。”
休竹笑道:“王府情况想必你心里也有数,既然王爷带你进来,也是王爷器重你。只今个儿才来,许多地方也需要你去熟悉。”
这也是实话,不能国为账房混乱,王府的运作就用受到影响,如今又是年底,买卖天天儿都有。陈忠低头一琢磨,只得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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