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阳葵
同时,理所当然地把手放到陆修元手心,让他继续牵着。
陆修元低沉的笑意响起。
姜杏之不明所以,把手里的包裹递给他:“道长你看。”
陆修元接过来,看了眼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再含笑看着她。
姜杏之还仰着白净的小脸,还在期待地等着他看自己画的绘本。
见他不动,这才反应过来,道长只有两只手,一只手被她牵着,另一只手如何拆包裹。
姜杏之羞窘地抽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反倒是陆修元舍不得松手了。
姜杏之心里甜丝丝的:“道长放开吧!”
等他看完绘本也还可以继续牵手呀!
陆修元流连地捏了捏她的手,才松开。
两人手牵得紧,手心有些汗湿,夏日里黏糊糊地位,姜杏之抽出绢帕,递给陆修元。
柔软的绢帕带着一股馨香,陆修元并未给自己擦手汗,而是低着头,翻过她的手掌,姜杏之的小手葱白般的细嫩,只有指尖泛着微风,煞是可爱。
陆修元细致地将她手心的细汗擦干净,动作斯文,一丝不苟,仿佛对待的是一件经世珍宝。
姜杏之许久没有被人这样小心珍视过了,轻眨睫毛想要赶走眼眶里的酸意。
陆修元就着她用过的绢帕擦干自己的手。
姜杏之张张嘴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能用我用过的呢!我给你重新拿一条干净的。”
“这有何妨。”陆修元不在意地说。
擦干净手,陆修元将她的绢帕收到自己的袖兜里。
姜杏之手指勾了个空,绯红着脸,呐呐道:“那是我的。”
陆修元挑眉:“这是我的酬劳。”
姜杏之愕然,忙伸手要抢回来:“不行,不行,改日我给道长再绣一方娟帕,这个脏了的就还给我吧!”
送人东西哪能送个脏的呢!
陆修元难得强硬地用胳膊压制住她的两只手:“我只要这条,来,看看绘本。”
姜杏之没想到他力气这般大,胳膊硬邦邦的,她抽不出手,只能缩着脑袋,泄了气:“那好吧!”
但她在心底打定主意,等回府后还是要再为他绣几方绢帕的。
陆修元看她乖觉,抬起胳膊把她放了出来。
姜杏之看他将包裹放在坐垫上,微侧着身,解开节扣,包布散开,露出绘本的封皮。
陆修元拿起其中一本。
姜杏之迫不及待地说:“道长你觉得怎么样?”
她像是一位迫切的,急需要认同的孩童,眼巴巴,期盼地望着他。
陆修元没有急着回答她,也不想敷衍她,将绘本放在膝上,仔细翻阅。
他垂着眸子,神色严肃认真,不像往常一样温和。
姜杏之心里突突直跳,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比小时候外祖父检查她功课还要紧张。
车厢异常安静,只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陆修元抬眸瞧见小姑娘做得板正,小手握拳放在膝上,小心翼翼地等着。
轻笑一笑:“杏之所作绘本,甚好。”
姜杏之傻乎乎地笑开,他夸赞一句,比别人夸上十句百句都开心。
“亭亭玉立的鲜花跃然纸上,花像线条流畅自然,精巧细致,注解用词却又浅显易懂。”陆修元说出自己直观的感受,小姑娘是有天分的。
姜杏之给他介绍这是为三岁到六岁孩童准备的绘本。
不识字时可以看看画,等到了五六岁开蒙识字了,这些简单的注解都能自己看的。
“我就是看外祖父给我画的绘本长大的。”姜杏之软声说。
她每次提到她外祖父母时,总带着不易察觉的感伤,是对那段陆修元两辈子都不曾参与到的时光的怀念。
陆修元喉咙滚动,心脏仿佛被扯了一下。
“这次也多亏了外祖父留下的绘本,要不然我才想不到这个主意呢!”姜杏之没看到他复杂的眼神,自顾自地说,很是骄傲。
她不过是照个画,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陆修元疼爱地摸摸她的脑袋。
姜杏之忍不住偏头看他。
陆修元轻咳一声,给她讲道:“这类绘本受众必然不是普通人家。”
这个姜杏之自然是知道的,阿渔说寻常人家买一本书都要犹豫再三,更何况买一本孩童看的书。
“心中价格是多少?”陆修元看她明白,语气温柔地问。
“九两?”姜杏之声音轻轻的,怯怯的,不确定地说。
陆修元挑眉,没说少,也没有说多,弄得姜杏之一头雾水。
马车很快便在文锦斋门口停下。
姜杏之带着帷帽,扶着陆修元的手下了马车。
天气闷热,出门的人却不少,街道来往行人很多,书肆内更是繁华。
吴提和香净跟在二人身后。
吴提看着里面乌泱泱的都是人头,眼一黑,不懂主子为何不让他们提前清场。
他估计他这辈子都无法弄懂主子的心思,这整个文锦斋都是主子,陪六姑娘来卖书是在玩情趣?
吴提摇摇头,不敢揣测,暗暗地观察四周。
文锦斋有三层楼,第一层是笔墨纸砚和平日里耳熟能详的诗词典籍,异志小说,第二层是有些年头的古籍孤本,第三层却是一座茶馆供客人歇脚谈论品书之用。
一眼望去有年轻的姑娘也有上了年纪的男子,有在与友人高谈论阔的,也有在与伙计议价的,好不热闹。
陆修元相貌气质实在出色,透过薄薄的幕裙,姜杏之都能感觉到四周传来的火热的视线。
陆修元恍若未觉,展臂将姜杏之护在怀里,深怕她被路人碰到。
陆修元对着姜杏之是温柔斯文又十分体贴的,可在旁人看来,他矜贵不可接近,温和之余更多的是疏离冷淡。
再加上他身边有位女子了,都不敢上前搭话。
姜杏之心脏怦怦乱跳,仗着她带着帷帽,伸出小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心里小声说:道长有主啦!你们不要看了。
两人走到柜台前,伙计正低头打着算盘。
姜杏之软声开口:“你好。”
伙计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面上扯出笑容:“二位客官有什么需要的?”
姜杏之把怀里的抱着的包裹放到柜上:“我是来卖书的。”
伙计一幅见怪不怪的模样,这二位穿着打扮通身气度不似寻常人家,只是他见惯了家道中落为了撑体面,过来卖祖上传下的旧书古画的人。
这些人他这个普通的伙计都能应对。
伙计打开包裹,见到的是四本崭新的绘本,书封精致,用的还是上好的绢帛,随意翻了一页,更是意外了。
伙计看了面前带着帷帽的女子一眼,再看了看陆修元,琢磨一翻:“二位稍等。”
说罢,拿了一本绘本出了柜台,打开一旁的屋门进了里屋。
姜杏之这是第一次卖东西,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紧张起来,以为他们不喜欢她的绘本。
抿抿唇,是她把情况想得太好了。
她以为的宝贝,可能别人看不上呢!
陆修元握住她的细肩,轻拍两下:“稍安勿躁。”
果然不一会儿,出来了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穿着与伙计很不一样,果然伙计开口:“二掌柜,就是这二人。”
那位被称作二掌柜的男子,笑呵呵地上前:“二位里面坐。”
陆修元微微颔首,手指顺着姜杏之的胳膊滑下,牵住她的手,带着她跟在那人身后。
里屋是个小小的茶室,二掌柜请他们落座之后,伙计也将茶送上来了。
二掌柜笑着恭维道:“先生和夫人正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啊!”
书肆大掌柜都没有资格见陆修元,更何况这位只是书肆的二掌柜,自然不认识他。他虽穿着道袍,但时下男子都爱穿道袍,又因他的气质,只以为他是高门大户家的世家公子,既然如此被他牵着的便是他夫人了。
帷幕下,姜杏之被这声“夫人”叫的面色通红,晕乎乎的,飘飘然。
陆修元却满意地点点头,这人是个有眼色的。
二掌柜也不多客套,抿了口茶:“二位要卖的这本绘本,我仔细看过了,好巧的心思,是一本精妙的好书。”
如今市面上也有这类介绍花卉的书册,但那些书更侧重文字,插画少,文字难啃,若不花心思很难读得进去。
而这本花草集就不一样了,绘本精美致趣,注解便是七八岁的小儿也能读懂,就算去了文字,那些栩栩如生的花像也能让人准确地辨别其品种花类。
姜杏之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嘴角虽然依旧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但也能分出心思听掌柜的话了。
“掌柜过奖了。”姜杏之温声说。
二掌柜摇摇头,让她不要谦虚:“不知二位开价多少?”
姜杏之刚要开口,手就被按了一下。
陆修元食指在桌案上“哒哒”瞧了两下,淡然地说:“十九两。”
姜杏之被他这价格吓住了,悄悄地摇摇他的手。
这么贵,掌柜怕是要把他们放做敲诈的吧!
十九两,比她告诉他的翻了一辈呢!把掌柜吓住了,不买她的书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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