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暖茶
是的,不再是后退,是跑路。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低估了这个渣女,没有机会人家都要创造机会勾搭自己,现在自己傻不拉几送上门,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然而。
长孙墨的话音拖的老长老长,脚步还就顿住了,站在一步开外的地方,就这么笑吟吟地看她。
看她。
还在看她。
还在还在看她!
穆盺慌的一比,一半的大脑在想眼前渣女究竟想要干什么,另外一半大脑却又在疯狂的发出警告说,快跑快跑快跑——
不不不!
跑是不能跑的,还能挣扎一下的事儿,不挣扎一下今晚岂不是白白跑这么一遭了?
穆盺深呼吸一口,眼睛却错也不敢错地盯着瑶光郡主,斟酌语气,再次郑重开口道:“郡主,今日穆某唐突在先!然,白日间某若是与郡主详谈,恐给郡主招来非议,是以,某只得退而求其次。”
说到这,穆盺等了三息时间,见瑶光郡主没有反驳的意思,微松了口气,继续斟酌开口,“家妹因自小无父无母,某乃是男子,又是粗莽性子,家妹自来期待姐妹关怀与情谊,是以——”
“是以,家妹与郡主交好,情谊渐浓,家妹出于私心,难免、难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穆盺努力让自己的话含蓄再含蓄,一边说,还要一边打量瑶光郡主的反应,既怕对方听不懂,又怕对方听的太懂。
然后,恼羞成怒就发疯!
好在,瑶光郡主似乎听懂了,还没有发疯,就是,就是对方那微微扬起的一条眉毛,配合着高高翘起的唇角,怎么瞧着都觉得让人毛骨悚然。
尼玛,这个渣女莫不是因为发现自己没有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所以想要发大招吧?
穆盺蹙眉,想了想,决定先发大招:“瑶光郡主,穆某其实,早有心上人。”
“哦,心上人?”
“是的!”穆盺肯定,想了想,又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解释道,“这次穆某……穆某唐突前来解释,就是因为……嗯,穆某的心上人不知道从哪里知晓了家妹有心、有心撮合我与瑶光郡主的……所以……”
所以什么,就不用细说,毕竟适当留白更适合脑补。
然而。
穆盺万万不知道,长孙墨半点没有脑补的意思,还似笑非笑的想,这个呆瓜竟然这么自卑,自卑到说谎话骗人都说的这么没水准。
唔,看来真是对自己中意的不能自已了。
既然如此。
长孙墨稍一沉吟,决定加快自己的计划进程,他说:“原来如此,那么本郡主明白了。”
“明、明白了?”这就明白了?然后呢?穆盺用眼神,表示出了自己的狐疑和对后续的好奇。
“郎君乃是君子,君子闯闺阁是为心上人……本郡主自然要成全。”
“……成全?”
长孙墨颔首微笑,瞧着竟是矜持又大度。
问题是,矜持个什么鬼?
而且总觉得,“君子闯闺阁是为心上人”这句话,好像怪怪的,十分不对劲。
可是穆盺再一联系方才瑶光郡主的前言后语,又觉得好像是一句非常正常的话。
莫非,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这呆瓜又在偷窥自己!
长孙墨眼底含笑,心情甚美,便忍不住调侃问:“郎君之事瑶光已经应允,为何还驻留于此?莫不是,还有话说?”
“……呃,这,抱歉!穆某唐突!其实,穆某确实是还有一事相求。”
“郎君请说。”
穆盺摸了摸鼻子,尴尬了三秒后,就坦言道:“家妹年纪尚小,有幸与郡主相交。然……王府之中,闲王虽为长辈,为人高雅清贵,洁身自好,可谓是人中之龙!穆某……难免担忧一二。”
这番话,穆盺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当哥哥的怕自家妹妹被闲王这个老男人勾搭走了!
然而。
落到长孙墨耳中,他不仅听懂了穆盺想要表达的潜在含蓄担忧之意,甚至还自以为的听出了更深层次的含义——
穆盺之所以担心自家妹妹嫁给闲王后,是怕成了自己的长辈,从而辈分相隔,再无缘分。
啧,这个呆瓜怕是不知道皇家人,是最讲规矩的人,也是最不讲规矩的人,端看想与不想罢了。
不过。
长孙墨眸光闪动下,“阿芮于本郡主而言,犹若亲妹!”
这是答应帮忙棒打鸳鸯……呸,现在妹妹对闲王可没什么感情。
所以,瑶光郡主只是会替自家妹妹多上点心,保证不让妹妹和闲王有机会发展什么不该发展的感情。
想此,穆盺心中大定,在最后抱拳表示感谢后,就果断决定离开。
只是,离开前下意识回头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瑶光郡主面上的表情,眷恋的不舍的,却又饱含深意地像是老农民在蹲守一株麦苗时的表情。
让人登时脊背发凉,汗毛倒立。
因为有了这么一出,导致穆盺直到回到自己的寝房,都忍不住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连带着躺在床上也在琢磨瑶光郡主最后那个表情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43章 公平
是答应了她的事情,转念就反悔了,还是其他?
可是越是琢磨,就越迷糊,迷糊的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男装太成功,以至于同为女人,竟然都完全get不清楚对方想法了……
又或者说,正常的女人心是海底针,而瑶光郡主那个渣女的心,就是一黑洞。
黑洞是没法琢磨的,所以本就想的直犯迷糊的穆盺,索性翻个身,直接睡了过去。
而闲王府呢?
在特意被放进来的“刺客”,终于姗姗离开后,终于重新恢复了活力,最直观的表现是,有几盏灯,从不同的地方亮了起来。
长孙墨在闲王不满的是目光下,接过翡翠递过来的外袍披上之后,似乎是据地有些不舒服,便大剌喇的从胸口出摸出两团已经冰冷下来的馒头,随手丢给了一旁的碧玉。
碧玉慌忙接住,红着一张俏脸,在瞧见自家主子抬了抬下巴后,立马带着其他人迅速退了出去。
闲王待门被合上后,直接问:“是穆盺?”
这话是个问句,可是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又十分笃定。
长孙墨也没有瞒着闲王的意思,点头承认,并还干脆道:“我打算和他成亲。”
“你说什么?成亲?!”
能把向来淡定清冷的闲王给震惊的成这般模样,长孙墨竟还觉得有点得意。
他唇角翘着,以手支颐,过分漂亮的杏眼眨巴几下,继续火上浇油:“楚叔,我可不仅打算和他成亲,我还打算——嫁给他!”
“你,说什么?”闲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娶我,我睡他。很公平,不是吗?”
闲王这下没法继续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他被这带了颜色的话刺激地霍地站了起来,因为站的太急,直接不小心打翻了刚端上来的茶盏,哗啦一下,倒了一桌不说,还直接浸湿了闲王雪白的长袍。
嗯,浸湿地那个位置,瞧着还有点……微妙呢。
长孙墨坏心眼在那里停留了好一会,在闲王似有所觉后,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并道:“楚叔,你何时给我寻个干娘呢?”
干娘两个字,被说的百转千回。
若是往日里听着这话,闲王保管连一个清冷的眼神都欠奉,然而这一次。
闲王目光在自己的浸湿地长袍上滑过,再对上眼前人打趣的眼神,本来被刺激的发白的面色,竟是一点点的红了起来,然后在他自己反应过来前,转身扭头,就要走。
只是眼瞅着就要走出书房门时,又倏地顿住。
闲王想起了自己打大半夜不睡觉跑书房来的目的了。
“瑶光。”闲王背着身站着,语气似乎一如既往,“赵老尚书大朝会上针对镇国侯之事,可是你安排的?”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镇国侯是西北的一道屏障。”
这话说的平静,但是长孙墨却能从中听出不悦来,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就是了,他将一旁的茶盏端起,稍稍啜了口润润喉咙后,才再度开口。
“镇国侯有个女儿,年方二八,正是说亲好年纪。”
“……你的意思是?”
“楚叔,你可知道,穆芮当年和镇国侯世子定过亲事?”
闲王摇头,此刻他已经转过身,甚至重新坐回了桌边,眉头拧紧,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用力回想什么。
好一会,他才道:“说起来,你说的那个穆芮……我总瞧着有点眼熟。”
长孙墨慵懒淡然的表情微微变了一瞬,端着茶盏的手稳稳地将茶盏重新放回桌面后,才道:“楚叔,该不是看上我未来的小姑子了吧?唔,这样可乱了辈分呢。”
“什么?你胡说什么!我……”闲王顿了下,深深地看着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孩子,叹了口气说,“瑶光,你……和穆盺……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怎么了?楚叔,太·祖皇帝当年东征西跑的时候,可还给手下两位大将主持过婚事呢,最后这两人战死,太·祖更是一力主张合葬。”
“可,可是你不一样,瑶光你……”
“楚叔。”长孙墨再次打断了闲王的话,他站起身,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这条命不是我自己的。可是楚叔,在不影响最终大计的前提下,我想我也有资格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闲王沉默,清冷的眸光中闪过一抹痛苦,他唇微微张了张,似乎是终于忍不住般,说:“瑶光,我……楚叔是想要你能开心的。”
只是,这样的期盼和愿望,却似乎是从来就不曾成真过。
从来不曾!
长孙墨自是知晓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的,纵是血缘父子,也莫过如此。
可是也正因为明白对方的好意,他才会在穆芮的事情上,三番两次的试探和警告……只不过是不愿意日后之事再度上演。
同样的,在谈及穆盺的事情上,长孙墨也才会毫不掩饰自己对其势在必得的心情!
前世他就因为性别问题踟蹰为难,浪费光阴,以至于最后天人相隔,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