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短命宠妃 第44章

作者:桃苏子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下马车后戚慎便不曾松开过她的手,大掌牵起她步上楼台,在三楼一间房中坐下。

  长廊上站满带刀的虎贲与禁卫,自落地窗望去,楼下大堂宽敞明亮,决赛的文人跪坐在自己的小桌案前,听题作答。

  毕竟是天子举办的赛会,现场十分安静,没有玲珑诗会上那种热络氛围。景辛倒是听到几首好诗,偏头问戚慎如何,他唔了声,容色寡淡,看来并不喜欢这种文艺的诗会。

  她感恩他能带她出宫玩,这证明她在他心上是有地位了呀。

  景辛摸摸肚子,捻起一块点心:“王上,这里的点心可以吃吗?”

  戚慎嗤笑:“还有人敢谋害寡人不成。”他捻起一块先尝入口,“吃吧。”

  景辛细嚼慢咽,等诗会看完了,戚慎问她可有看重之人。

  她挑了个样貌普通的,怕自古貌俊的才子都爱逛青楼又一边祸害闺中端庄小姐。

  “那人不错,仪容端正。”

  戚慎看了眼旁边另一个年轻的俏面书生:“紫衣那人挺俊。”

  景辛眨眼:“您看上了?您喜欢这种?”

  两人打起趣来,戚慎偏头看她,勾起唇:“爱妃若扮作男装,温雅清俊恐无人能及。”

  景辛笑起来,心里想着哪天穿一回男装给戚慎看,不过好像也不妥,她又不爱他,跟他玩这种换装游戏做什么。

  戚慎看得无趣了,便说想走。景辛先起身道:“那臣妾去小解一下,您等等臣妾。”

  她戴上面纱跟挽绿与留青去找茅房。

  她方便时不爱让宫女在一旁等,让她们二人等在门外。

  刚落上门闩,她想了想,重新抬起打算不关门,多一丝防备总是好的。

  但那门闩却抬不动,被卡死住,像是独特的锁,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设计。

  “挽绿留青,门打不开了!”

  景辛瞬间感觉不寻常,回头望去,茅房不大,四面只有一扇窗,那窗户上恰巧闪现出一道黑影,她迅速拔下了头上的发簪。

第39章

  隔着门, 她听到挽绿与留青的一声大喝,在喊来人救驾, 又让她后退些。

  两人在外踹门,景辛却见那窗户也在此时被破开,一个罩住头部的黑衣男子露出脑袋, 他极轻易就蹿高,却没有急于跳进来。

  这恐怕是来杀她的。

  但为什么不进来,他是有四十米长的大刀还是有暗器?

  景辛急急蹲在了旁边凸起的柱子后。

  那飞刀也在瞬间刺中她方才所站的位置。

  她呼救及时, 木门终于破开,男子察觉不妙,随手扬出所有暗器飞速撤离。

  挽绿与留青扑在景辛跟前,但两人只来得及问一句她可有受伤便倒了下去, 挽绿已经晕厥, 留青还有气力想扶景辛起来。

  外头脚步声错乱纷杂,盔甲摩擦声也噌然响起。

  戚慎疾步跨进门,他脸色铁青, 弯腰抱起她往外走。

  这里的动静已经惊扰到大堂考试, 但大堂的门被把守住, 无人敢来凑热闹。

  戚慎询问景辛可有受伤, 得到她的答复,眯起眸子吩咐项焉彻查,封锁住所有出口,未抓到刺客文人一律不得离开。

  暗卫自屋顶飞落,落地时手上提着刚才那个黑衣男子, 但已经是一具尸体。

  “启禀王上,属下赶到时此人见周旋不敌,已服药自尽。”暗卫并不能及时在主子如厕时做出保护,跪地朝戚慎请罪。

  又有一禁卫忽然来报:“王上,在屋后发现一踪迹诡异的男子!”

  被押上来的竟然是程重楼。

  程重楼瞧见这一幕也是不解的,他视线落在景辛身上,她花容惨白,眼里也是受惊的惧意。

  戚慎眯起眼眸:“押入天牢。”

  景辛忽然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计划。

  这个人知道她上厕所不爱带贴身宫女,所以门外就有迷药迷晕挽绿与留青,那黑衣人只是不料她还有防备心理,若她直接上完厕所岂不是就那样死了,死得还一点面子也没有?

  可这个计划失败了,所以程重楼成了替罪羔羊。程重楼明明该在大堂考试的,为何又出现在这屋舍后面的院子里?

  景辛:“王上,比试名单里有程画师,他也不会使这暗器,这黑衣人尚且知道罩住面部,程画师光明磊落,恐怕跟此事无关。”

  程重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细细想来猜出是景辛险些遇害。他右手不动声色藏入袖中,忽然被一禁卫呵斥让他伸出手来。

  禁卫去拿他手腕,他却极快地将什么东西往嘴里塞。

  禁卫一拳打去,有纸团从他嘴中飞出来。

  那纸团很快递到戚慎跟前。

  禁卫为他展开,戚慎眯起眸子。景辛看去,那是一张邀约的信条,约程重楼此时此刻到这里切磋画技,落款是景辛的名字。

  她一切都懂了。

  所以黑衣人没杀死她,还可以栽赃她不贞不洁?

  除了秦无恒想要她死,应该没有人这么恨她了吧。

  连环计啊,但可惜她字写得很难看,而这纸条上的字十分娟秀,戚慎可是看过她写字的。

  景辛轻轻扯了扯戚慎袖子:“王上,您低一些。”

  戚慎也看出这是一个圈套,但脸色依旧不好看,程重楼敢答应赴约,光是这份色胆就足够让他杀一百遍了。

  他微微低下头,景辛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这字也太好看了吧,模仿得一点都不像我。王上,程画师什么时候杀都可以,不如先放他回去,能引出半路杀他的人不说,还能保全臣妾的名声。您这样罚他入狱,不是昭告天下今日这桩事吗。”

  戚慎眯起眼眸沉吟好久,音色冷厉:“放了。”

  景辛有些诧异他答应得这么快,又好像更懂了戚慎一分,他并不怕一个程重楼,这是个不怕死的人,他好像更喜欢杀那种跪在脚边求饶的,乐于看人家求而不得的痛苦。

  程重楼也瞧出这是有人在陷害景辛,他是恨戚慎的,也一点都不怕死,迎着戚慎的眼睛说:“草民被人设计,自会找出真相洗清清白,绝不会冤枉任何人,也不会让自己蒙冤。”

  项焉将他押走,询问字条是何人所递。

  景辛按着肚子,憋红了脸颊。

  戚慎:“你腹痛?”

  她急得快哭了:“孕妇好想小解啊!!”

  *

  他们刚刚回宫,太监来报少宰等候召见。

  秦无恒得知消息担忧戚慎与景辛受伤,已经等在紫延宫殿外。

  戚慎让禁卫送景辛回棠翠宫,说晚点再来陪她。

  景辛叫住他:“王上也应有许多计划要做,今夜不用来陪臣妾,臣妾也诸多疑虑想弄清楚。”

  这场行刺最终只查到几个可疑的守卫,在景辛得知消息前已经被戚慎下令处死了。挽绿脚踝中了暗器,那暗器有毒,太医及时为挽绿控制住了毒液蔓延,但右脚却一时恢复不了知觉。

  景辛长长叹了口气,长欢今日倒是没有陪她出宫,得知消息十分恼怒。

  “这背后之人竟歹毒至此,明显您受害了最得益的就是宁梧宫那位啊!”

  景辛不知这个计划沈清月知不知道,有没有参与。

  她回到书房去翻书架。

  “娘娘,您想找什么?”

  “前几日王上教我写字,我的字不好看,回来后便临摹了几页书法,我临摹的那些纸呢?”

  长欢忙从整理好的几摞字帖里找到那些纸张:“奴婢都收在这了。”

  景辛望着手上这些纸,自己都分不清那天到底临摹了多少张,又是不是少了哪张。

  她红唇边扯出一抹清冷的笑。

  天际霞光万道,她从书房出来,寿全在外请安,说沈清月得知她受惊想来看看她。

  长欢在旁道这是猫哭耗子来了。

  景辛顿了片刻:“请人进来吧。”

  沈清月从廊下快步走来,停在她身前焦急端详景辛:“听说妹妹在宫外遇刺了,可有伤到?”

  “姐姐,妹妹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好害怕呀。”景辛泫然欲泣,瞳孔里仍有惧意。

  沈清月紧张打量她上下:“那你没有受伤吧?”

  景辛摇摇头:“可我的婢女受伤了,她的腿不知还能不能好,都是因为我。”她眼眶泛红,泪珠在打转,“姐姐,我从前做的恶事得不到老天赦免么,我如今也没有害人呐。”

  “我真的很可恶吗,我害了谁?谁这么可怕要用暗器与毒药伤我与腹中的孩儿?”

  沈清月微垂下眼:“我也不知,你无事就好。”

  她扶景辛回殿中,陪景辛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准备离开。

  景辛全程都是委屈小可怜的模样,沈清月走到殿门口,又回头道:“好了,不要伤心难过,眼下不是平安了么,大难不死,以后你都不会有事的。”她说,“有我在,也不会让你有事。”

  夕阳落尽,暮色笼罩。景辛望着沈清月走远的背影,她这是醒悟了,不想再害她了?

  她叫来长欢耳语了几句,坐到了书房。

  不一会儿,长欢站在檐下召齐棠翠宫上下二十多名宫人。

  严声呵斥道:“娘娘书案上写的诗都去哪了?谁打扫的书房?”

  有宫女出列,说打扫时没有动过那些书。

  长欢道:“整个书房都没找见,少的是娘娘最爱的那首诗,那是娘娘亲笔所写,要送给王上的!还不速速去给娘娘找回来,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看看是不是自己袖子不小心带跑了。”

  整宫上下翻遍了角角落落,但都没有找到那纸。

  两名小宫女还在夜色下找,忽然瞧了眼院中墙角下:“那是不是啊?”

  “应该不是吧,明日再来看看,都找一晚上了,回去吧。”

  两人回到宫殿,洗漱完睡下,但心里一直惦记着方才瞧见的那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