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房顶上的兔子
自以为得计的顾念,等来了大夫。还不是普通的大夫,而是个太医。
薛府派来的、年纪轻轻的太医。
阿巧就直愣愣地看了人家好几眼,心里一阵赞叹。
自己这双眼睛最近福气不浅,连续见了两个美男子。虽说怀瑾公子容貌显然更胜一筹,但是性子太冷,不好接近。
这位太医公子就不一样了,生得好,说话好听,性子一看就是温柔无比的。
温柔的太医搭上了顾念的脉搏,当然,此时的顾念闭眼装晕。所以,一直盯着太医的阿巧就瞧见他的眉毛动了动。
又动了动。
“顾姑娘好像没有什么大……”
“没有什么大造化,对吧?”阿巧开口打断他的话,“我们姑娘太命苦了。”
她一面哭泣,一面用身子挡住了身后陈氏的目光。
顾念飞快地睁开眼睛,对着太医眨了眨,随即闭上。比了一个手势。
温柔太医有些懵,若是没有看错:她那是银子的意思。
她要给他银子,来封他的口?
温柔太医不动声色地放开顾念的手腕,站起来转身对陈氏道:“顾姑娘的病症十分复杂,似乎不仅仅是自缢引起的,容我回去仔细研究,最快午饭后就有结论。”
现在快晌午,这里离侯府走路一刻钟的路程,再商量一会儿,估计差不多得午饭时分。
保险起见,午饭后差不多。
陈氏:“太医,这病症真的复杂到这种程度?”
温柔太医挑起眉毛,说话有些不太温柔,“你不信我?”
陈氏连忙摇头,“不不,我就问问。”
笑话,太医可是给圣上和娘娘们看病的,她敢不信人家医术?
若不是顾念,依照自己的地位,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太医。说起来,顾念这丫头也太命好了,怎么就入了薛侯爷的眼。
她自然想不到薛侯爷之所以注意顾念,是因为薛怀瑾的关系。只知道薛侯爷走了没多久,薛家就请了太医来。
不过就是上个吊,有没有死人,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嘛!
温柔太医和陈氏告辞,便按照原定计划来到侯府,直接找到薛怀瑾。
“你那位顾姑娘没病,而且身体好得很!”
薛怀瑾放下兵书,看着自己的好友楚翎,“她自缢也没事儿?”
楚翎找个椅子坐下来,打开旁边桌子上的纸包,不由惊喜道:“桃花酥?这很难买的。”
说罢,便连着吃了三四块。
薛怀瑾瞪着他,“吃甜的对身体不好。”
“没事,我脾弱,就该多吃甜的。”
薛怀瑾没有废话,站起来大踏步走到桌前,把剩下的点心依旧包起来,回身放到自己的书案上。
“小气!”楚翎嗤之以鼻。
“你赶紧说,她为什么自缢没事。”
“当然是没有自缢了。假的!”楚翎回想方才顾念对自己眨眼的模样,“那姑娘是真机灵。”
“长得也好。假以时日,京都第一美人非她莫属。”
薛怀瑾看着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她定亲了。”
“我知道,”楚翎混不在意,“不过估计得退婚。就顾家那丑闻,京都都传遍了。我看以那姑娘的机灵,恐怕今日这事儿就是故意为之。”
他自以为是猜测,却正巧猜中的事情的真相。薛怀瑾方才也想到了这一点,在懊恼顾念再次说谎的同时,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到底,她身子是好的。
薛怀瑾神色变幻,楚翎就看出了点端倪来,眯着眼睛笑道:“你对那位姑娘倒是十分上心,怎么,开窍了?”
两人是好友,自然是知根知底的。薛怀瑾不近女色也就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楚翎才有此一问。
“你话太多了。”薛怀瑾冷冷道。
然后就低下头继续看账本,神色淡然。楚翎却瞅着瞅着,就瞅出来点子恼羞成怒的意思来。
这分明是被戳中了心事嘛!
薛怀瑾就一直低着头,到楚翎走掉,才抬起头来。盛椿道:“顾姑娘也真是可怜,想要退婚还得以死相逼。”
虽然是假的吧,但是若是家里受宠的,又何必想出这样的办法。
薛怀瑾就想起来顾念那盈盈的笑意,看到她的笑容,谁会知道她在府中是这样的境地呢。
顾远宏左右为难。
今日薛侯爷和怀瑾公子一个喋喋不休地逼迫,一个惜字如金地逼迫,让顾念和程思退婚已经不得不做了。
可是,就联想到自己妹妹顾贞贤的泼妇段位,顾大老爷真是很发怵。
但为难归为难,还是得硬着硬着头皮去上,因他惹不起薛侯爷父子。实在不行,就由他出面选另外一门亲事给程思吧,
顾远宏有些忐忑地来到程府,见到妹妹顾贞贤,把这话头一提,果然就被对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大哥,我真没想到你居然真要退亲。当年,思哥和顾念定亲的时候,你可是十分乐见其成的。”
当初姜氏还活着,顾贞贤主动提出让程思和顾念亲上加亲,姜氏并不同意。反而是顾远宏十分赞同,因此两人的娃娃亲才得以确定。
“如今是思哥儿和顾悦多说了几句话,你就要退婚?你也不想想,顾悦也是你的女儿,如果因此导致思哥儿的婚事未成,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这就有些胡搅蛮缠了,毕竟私会的是两个人,程思又是男子,若是真要处置也得先处置程思。
但顾远宏没想着和妹妹逞口舌之争,毕竟对方的性子他很清楚,若是闹僵起来,那没有个小半天根本不可能结束的。
顾远宏想了想道:“妹妹,我知你为何一直揪着顾念不放,无非就是看上了她的嫁妆,想要拿过去补程府亏空。”
“京都有钱的女子这么多,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我答应你,会好好帮你踅摸个更好的,绝对不让你们母子吃亏,你看可好?”
顾贞贤冷笑,“看来大哥是铁了心要退亲。也行,拿一万两银子来。”
“这些年来你也知道,你妹夫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别说是往家里拿银子了,他少挥霍些我就烧高香了。如今这么大家子的人吃,有我独自支撑,若再没有银子进项,恐怕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你是我亲大哥,总不好见我饿肚子吧?”顾贞贤说完,就满脸嘲讽地看着顾远宏。
果然,顾远宏立时便摇头,“不行!”
随即缓和了语气道:“这件事,回头咱们再商量。”
便匆匆离开了,似乎生怕走慢一点儿,顾贞贤就会从他身上抢银子似的。
在他身后,顾贞贤冷笑一声: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哥是个铁公鸡,尤其是为了顾念,那是一分钱都不肯出的。
薛侯爷几日没有收到消息,知道这回顾远宏又做了缩头乌龟,也不再废话,寻了御史把顾府的事儿一说,第二天,参顾远宏持家不严的奏章就放在了皇帝的案头。
皇帝这些日子正烦恼呢,宁王在街上招摇过市强抢民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而且还不只一次。皇帝恨得牙根痒痒,差点就下令把宁王的腿打折。
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他目前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真的打残了,以后谁来继承大统。
可是,不责罚,可如何让宁王改正呢?
他左右为难,心情就不太爽利,随手一翻,翻到了一本奏章。
看了两行,皇帝不由大怒,吩咐内侍道:“把顾远宏给朕叫进宫来!”
第29章
顾远宏一脸懵地进了宫,来到勤政殿,跪在地上拜见皇帝。
皇帝看他一眼,啪地一声,把奏章摔到他面前的地上,“你做的好事!”
顾远宏心头一跳,瞬间冷汗涔涔。他品级不高,平日上朝的时候只能远远地看着皇帝,如今天这般的近距离,还是第一回。
皇帝年近不惑,大约是因为素日操心国事,眉心有隐隐的川字纹。此时发怒皱眉,这纹路就更加明显。他脸色阴沉,不怒自威,顾远宏战战兢兢地拿起奏章翻开,看了几眼不由大为恼怒。
御史写的折子上,居然把顾府的二姑娘觊觎未来姐夫,在老夫人寿诞上两人私会的事儿写出来,措辞严厉,言简意赅。
顾远宏看完,跪在地上哀声道:“陛下,这完全是血口喷人。”
皇帝不怒反笑,“你的意思,朕的御史是傻子吗?居然连真的假的都分不清楚、就把奏折递到朕的面前?”
顾远宏急忙道:“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二女儿和她表哥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并没有像奏折所写的、两人有私情。”
“是吗?朕可是派人去打听了,如今京都酒肆茶馆,都对你顾府的八卦津津乐道。难道朕的百姓都没有耳朵和眼睛,个顶个地上赶着编排你们顾府?”
这话就说的有点重了,顾远宏不明白,这些都是自己的家事,即便是御史上了折子,皇帝也完全没有必要搭理。毕竟国家大事都不够他忙活的。
他当然不知道皇帝是有缘由的,对他如此疾言厉色,也不是皇帝的怒气也是要需要一个发泄口,没办法对自己的儿子发泄,就只能对臣子发泄。
只能怪顾远宏命不好,恰巧触了霉头。而且奏折上提到他“持家不严”,这四个字似乎戳到了皇帝的痛处。
“朕没听说,你大女儿自缢未遂。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皇帝似乎把自己多年来儿子身上的憋屈都发泄在了顾远宏身上,一句一句数落责备。等到顾远宏从宫中出来,已然是满脸涨红。
他知道这件事和薛侯爷脱不了干系,可是即便这样,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薛侯爷还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事到如今,无论如何都要给顾念和程思退婚了,否则的话,依照薛侯爷那浑不吝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这一回,顾远宏干脆也不上门了,只写了一封退婚书,让府里的大管家送去了程府。
且不说顾贞贤接到之后如何气急败坏,只说消息传到顾念耳朵里,后者就别提多高兴了。
闹了这么久,想了各种办法,她终于摆脱程思那个渣男。
这种天大的好事,必须要庆祝一下。
于是,顾念就带着阿巧出门,“咱们去清风楼。”
清风楼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酒楼,里头进出的食客非富即贵。阿巧只是听说过,也曾在路过的时候使劲儿往里头望过,可是从未进去过。更别提吃饭了。
阿巧眨眨眼睛,“那地方太贵了吧?咱们的月银就要花完了。”
顾念就阿巧和刘妈这两个贴心人,后者年纪大了,顾念原本让她进府也就是为了便于照顾,平日里有什么事情并不会烦劳她。
而阿巧年纪小,性子活泼伶俐,几乎管着顾念房里的所有事情。银子细软也都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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