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楠苏伊
江舒涵见他不说话,当即示意柱子,“还坐着干什么,快去告官。再晚一步,这许家不要脸,就要害死你姐姐了。”
许满城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柱子也不废话,当即冲了出去,而许府下人全都看着许满城,也不知道该不该拦。
许满城冲下人挥了挥手,下人将柱子拦住,他压抑着怒火,冲江舒涵拱手行礼,“岳母,是小婿管理不当,小婿一定给您一个交待。”
“是吗?找个替死鬼?你觉得我稀罕吗?”江舒涵嘴边露出一丝嘲讽,“你那个黑心肠的儿子害死了亲生儿子,你居然还护着。许家有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当家人迟早会败落。”
许满城有一瞬间怔愣,随即又恢复正常,“岳母,是您对金宝有成见。”
“呸!我都没见过他,有个屁成见!”江舒涵指着许满城破口大骂,“我给你两头路。一条是你跟我女儿立刻和离。以后你俩井水不换河水。第二条是我让我儿子将你家的丑事写成文章抖得到处都是,让你许家遗臭万年。你选吧。”
许满城怔了怔。
许管家附手在许满城耳边,小声嘀咕一句,“亲家太太的儿子已经中了童生。”
许满城下意识看向被下人拦住的柱子。他居然这么小就考中童生了?
许满城摇摆不定。江舒涵刚刚说要报官,他一开始是不怕的。
他许满城家在红峰县,父母官自然早就打点过的。可童生那可是通过府试,在知府那边就挂上名号的。
知府大人不可能不给读书人面子。这还真是棘手了。
江舒涵等着他回答。
到最后许满城还是同意写和离书。
一是他确实舍不得唯一的儿子。二是他想要的是诡计多端的桃花,而不是现在蠢笨如猪的桃花。
他想着以桃花对他的情谊,如果她有一天恢复记忆,桃花一定会来找他的。
所以他也就同意写了和离书,先保下儿子要紧。
第69章 定亲
“桃花?你没事吧?”江舒涵扶着桃花上牛车。
桃花爬上牛车, 许满城叫住了她, “桃花?”
桃花回头, 完全陌生的眼神,找不到半点情谊, 许满城知道自己说得再深情, 对她而言也是废话。他咽下那些话, 只道,“要是你有一天想起我,就脱人捎信给我。这个家永远欢迎你。”
桃花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敷衍点了下头,情不自禁往亲娘身边靠了靠。
江舒涵揽着桃花, 朝许满城翻了个白眼。还想在这给她演深情呢。也就是那个傻子才信。
牛车响动,桃花缓了好一阵才问,“娘?我和离的事,村里人知道会不会怪我?”
许多女子被休后都过得不好。一是因为娘家不容, 二是族里觉得丢人, 口出怨言,女子受不住流言蜚语才会想不开的。
江舒涵拍拍她后背, “放心吧。娘自有办法。这几年你什么都不知道, 咱家日子好过多了。”
她又自豪道,“你弟弟还考中了童生。咱们刘氏也有出息人了。”
桃花不可置信看着弟弟, “真的?”
柱子挠挠头,不好意思笑道,“姐, 你放心吧,没人敢说你的。”他指着前面赶车的刘木生道,“二叔是咱们村的村长了。”
桃花更惊讶了。她的记忆一直停在六年前,那时候她二叔还只是整天为生活奔波的猎户,没想到几年一过,居然成村长了。
桃花忍不住好奇起来。
柱子就将事情一五一十说给桃花听。她忍不住向往起来。
到了刘家村,村民们看到桃花,以为她是回来探亲的,围过来跟她打招呼。
“桃花啊?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是啊,你额头怎么全是虚汗啊?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江舒涵也没当着桃花面解释,“没事,桃花就是身子骨虚弱了些。”
她岔开话题问,“你们的地都整好了吗?”
“都好了。”
这几年,江舒涵教大家种千金菜和西瓜。凭着这两样稀罕菜,刘家村在附近几个县城乃至省城越来越有名。大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有人大着胆子问,“柱子他娘?今年能带我们种草莓了吗?”
草莓的收益是其他菜的好几倍,许多人都很眼红。但是人家不教,他们也没撤。
他们每年都问,但是江舒涵总是借词推诿。
今年江舒涵没有推辞,而是看着大伙问,“你们都想种?”
众人眼睛一亮,她这是想教大家了?
有人忙不迭点头,“当然想种。你想教?”
江舒涵示意大伙,“那你们把所有人都叫到打谷场,我有事跟你们说。”
酝酿这么久了,也该派上用场了。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亮起来。柱子娘刚才没反对,那就是愿意教大家的意思了吧?大伙纷纷奔走相告。太好啦,他们终于也可以种草莓了。
江舒涵扶着桃花回了家,桃花的屋子,过了年就被她收拾过了,打扫得干干净净。铺盖更是几天前刚换过的。
江舒涵让柱子陪桃花说话,她到灶房给桃花下了一碗鸡蛋面,上面还放了点新鲜的千金菜。
绿油油的菜条,黄澄澄的鸡蛋黄,细白面赶成的面条,上面还漂着油花。
桃花没想到家里日子过得这样好,心里开始相信她娘的话了。
她将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你也累了。先歇息一会儿。我和你弟先去开会。”
桃花握住她的手,急道,“娘?是不是我的事?”
江舒涵拍拍她手背,“放心吧。娘会处理好的。咱家现在日子好过呢。之前种草莓,得了好几百两银子,够你们姐弟俩花用一辈子了。”
桃花一听家里有这么多钱,底气也足了,不自觉松了手,乖乖躺下。
“别胡思乱想,把许家的事都忘了吧。你要真心疼娘,就别再忤逆娘的意思,回许家那个狼窝。这些年你只回来过一次,娘还以为你将我和你弟全忘了呢。”
桃花刚刚已经听柱子说过了,她这六年只回过一次家,在家待了两个时辰都不到,就匆匆离开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忘恩负义,可是她弟弟也不可能骗她。所以她也越发愧疚。现在听母亲眼眶都红了,便也乖乖点头,不再惹娘伤心。
江舒涵和柱子到打谷场的时候,各家能主事的全来了。
江舒涵也不跟大伙废话,站在板凳上,居高临下看着大家,“我这边说两件事。你们的态度直接影响我教不教你们种草莓?”
众人面面相觑。啥意思?叫他们来不是教他们种草莓吗?
下面议论声一片,江舒涵伸手压了压,“别急!且听我说。”
底下全都闭了嘴,不再说话。
江舒涵清了清嗓子,扔下一颗炸1弹,“我女儿桃花跟许满城和离了?”
众人都懵了。和离?啥意思?
别说刘家村本来就闭塞,就是城里,几百年也没遇到过有谁家闺女跟夫家和离的。
江舒涵见大家听不懂,索性解释得更详细一点,“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我闺女桃花把许满城给休了。”
众人一听炸开了锅。休了?
哎呀,娘咧,他们老刘家出了个被休的婆娘了?
一时间议论纷纷,平时就爱说闲话的女人立刻就像得了大宝贝一样,滔滔个没完,说什么的都有。
而男人们却比女人们要理智一些。因为刚刚江舒涵可是说了,他们的态度影响她会不会教大家种草莓。
于是当各家娘们开讽的时候,袖子都快被男人拽断了,“你给我闭嘴吧。”
甚至有人直接大耳刮扇过来,“说啥说!”
有那聪明的女人被人提醒,也瞬间反应过来,立时闭了嘴。
而其他不太聪明的也在聪明人耳提面命下,讪讪住了口。
“刚刚大家的表现我也看到了。”江舒涵点了几个人家,“这几家都是非常明理的人家。我先教你们种草莓。”
其他人家急了,“那我们呢?”
“剩下的人家,我需要看你们的诚意。如果你们在下半年,也能像我刚刚点的那几家明理,我也会教你们种草莓。”
听到要看他们表现,各家心里虽有怨言,但还是没敢表现出不满。
一年后。
又是草莓成熟的季节。
一大早,江舒涵就带着桃花到地里摘草莓。
这次量比较多,只因今年有几家草莓也能卖了,望江楼吃不下这么多草莓,她趁着柱子到府城考院试,顺带卖草莓。路上人多也能有个照应。
一年前那场院试,柱子名落孙山,江舒涵也没失望。科举本来就是极难的一条路。柱子花五年时间考中童生,她已经很满意了。
秀才什么的,暂时也不急。
路上,江舒涵和几个村民聊天。
这次刘二妞和柱子也跟着一块来了,刘二妞用胳膊碰了碰江舒涵的胳膊,“哎,大嫂,你听说了吗?”
江舒涵怔了怔,“听说什么?”
刘二妞神神秘秘道,“听说咱们县要换个新县令了。”
他们县的这个县令在此地盘桓了数十年,兴许是上面没人,也可能是政绩不突出,所以一直也没挪窝。今年年岁到了,向上头递了致仕的折子,不日就要等新县令过来交接。
“也不知道新县令是啥人。”刘二妞有些忧心忡忡。
作为底层百姓,他们不关心龙椅上坐的是哪位,但是关心县令是谁。毕竟这关乎到他们接下来要交多少税。
之前的县令也片收苛捐杂税,但是他不怎么贪心,只是多加了一成税。在一众官员里,算是比较有良心的。
江舒涵倒是知道新县令的为人,对方是个品行端正的君子,因为在京城体恤百姓、不畏强权得罪权贵,被贬至此处做县令。在红峰县励精图治,后来成为这朝代有名的大清官。
不过这些,江舒涵不方便跟刘二妞说,只宽慰她往好的方面想,兴许能来个清官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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