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淳
她甚至觉得,和许卫东相处的日子,还不如上辈子和那个知青丈夫的生活。
最起码上辈子的知青丈夫还算有一幅好相貌,也不会轻易动手动脚,更没有对父母言听计从的臭毛病。
顶多只是自私了点,凉薄了点,对她的感情少了点。
上辈子的她,之所以会沦落到那副被抛弃的下场,还是因为太蠢。
跟不上人家的节奏,被丢下,真是太残酷太现实又太正常的事情了。
但如果是重生回来的自己,再抓到那样一副牌,未必就不能打出大圆满的好结局。
——然而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她总不可能再向上天乞求一次重来的机会吧?
经常的,林麦子会想起林穗子。
这个对自己的人生影响最大的女人。
从一开始单纯的恨意,到后来越想越深,越想越清晰。
她会突然觉得有些可悲。
认清现实。
这是她活了四十几年,死过一次,又重生了一次,才明白的道理。
而林穗子,早在她十六岁,十三岁,甚至更早的时候,就明白了。
这样鲜明的对比,又怎么能不服人家竟然过的比她好。
但你说林麦子现在就不恨林穗子了吗?
——不可能。
这种恨已经开始了,持续太久,一直没有解决,所以只会越加越深。
她或许理智上明白自己的人生结局和林穗子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情感上依然做不到吧厌恶她。
但好在她现在已经不会不理智到要去报复人家,毁灭人家。
林麦子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超过林穗子。
要超过她。盖过她。
让她一辈子看着自己的背影。
永远比不上自己。
所以她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她一直没有给许卫东生孩子,为此甚至刻意讨好婆婆,却保持夫妻关系的冷淡,从而让许卫东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女儿。
对此,她大度的接受了,也让婆婆对她更加的宽容了。
没有人知道,林麦子不吭声不是因为宽容大度,也不是因为懦弱胆小,而是: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跟许卫东离婚。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地捡起书本,学习文化知识,就是为了等待有朝一日恢复高考,一旦她考上大学,她就跟许卫东离婚。
现在许卫东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只要那道德品质和未来的军官生涯威胁他,不怕他不妥协 。
对于林麦子来说,这个计划□□无缝,唯一的变数就在她的高考成绩上。
但是她相信,她都比别人提前四年知道这些消息了,怎么可能会考不上呢!
......
当然,她不知道,比她更自信的人,这世上多了去了。
其中一个就是江时。
说实话,江时完全不相信,林麦子可以考上大学。
因为首先,她这个人完全没有多少基础可言,甚至连小学都没怎么好好读就结束学业回家干活了。
她准备高考,需要在这四年间把从小学到高中的知识全部再学一遍。
当然,聪明的人确实是可以做到。
可问题是,一来林麦子没有学习的天赋,二来林麦子没有学习的资料。
城里一大帮学生,不管有没有认真上学,好歹都是在学,而且自从恢复高考的消息放出来之后,他们都开始拼了命地复习预习,在全国的书店里搜刮着教材和学习资料,同时托关系找各种内部资料。
林麦子虽然是重生的人,但她上辈子的人生路径和高考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她既不知道那些学习资料是可以提前作弊的神奇,也不知道高考的出题范围和重要命题。
她什么都不知道,光凭这四年仅仅拿着课本学习的时间,她凭什么跟那些有头脑有基础还有材料的知青/学生们竞争?
所以,在林穗子跟他说林麦子也报名了真让人吃惊的时候,江时直接摇了摇头,淡淡笑道:“她不行的。”
林穗子微一挑眉:“你又知道了?”
“嗯哼。你与其指望林麦子考上大学,倒不如指望江鹤然。”
“谁指望她考上大学了。”
林穗子翻了个白眼,“我这辈子对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老死不相往来。至于团团......”
她垂眸瞅了眼趴在江时膝头呼呼大睡的胖头娃,叹了口气:“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她笨成这样,我指望她不如指望一头猪。”
“......你能不能再过分一点。”
江时抓了抓胖头娃脑门上的小揪揪,哭笑不得,“她好歹是你生出来的。”
第112章 子非鱼
江时苏醒在一棵大槐树上。
午后的日光很亮,透过枝叶洒下来, 把他英俊的面容分割成好几块。
明暗交错间, 就像一幅宁静又灿烂的夏日少年画报。
——如果忽略槐树对面屋子里不断传来的凄厉哭声的话。
“真是作孽啊!我蔚玫一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 老老实实工作,本本分分做人, 老天爷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对我!究竟为什么啊!”
江时闭着眼睛:“小不点,你给老子滚过来。”
感应星绕着大槐树盘旋了三圈,好半天才停在他面前。
隔了有半米远,战战兢兢, 抖抖索索:“殿、殿下, 您有什么吩咐?”
“那个号丧的女人怎么回事?”
“她是您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刚才, 您父亲的小三带着他们的私生子上门来挑衅您母亲, 所以您母亲悲伤极了。”
感应星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补充道,“您放心, 没有人死,她并不是在号丧。”
江时懒洋洋睁开一只眼睛:“她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感应星怕他误会, 连忙在书库里翻找起来, “殿下, 您的任务对象另有其人。”
它问的十分胆怯:“我现在把资料传给您?”
“传吧。”
需要动用到江时去拯救的任务对象, 当然不会仅仅只是一个被出轨的中年妇女这么简单。
这个世界里即将坠落的小星星, 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女高中生。
十七岁, 今年六月份就要参加高考奔向人生新阶段。
名叫季思鱼。
照理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犹如正午向日葵,未必美的勾人,却一定能让人感觉到青春的明媚与灿烂。
但季思鱼不是这样。
她的五官轮廓很漂亮,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自带几分惊艳的混血感。
也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她不爱笑,总是抿着唇,浑身都透着一种神秘的阴郁气息,凝视着你的时候,带着犀利的审视和探究,一双眼睛仿佛要看进你心底,让你感觉不到半丝温暖。
很像是日剧里那种沉默寡言的阴沉女配。
从江时接收的资料来看,她这样的恶毒气质,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受到家庭教育的影响,天长日久培养出来的。
季思鱼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不明,自小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
她母亲的工作算不上体面,白天是超市收银员,晚上是日式酒吧的陪酒女,赚来的钱除了供给最基本的吃穿住行和女儿的学费之外,承担不了任何享受资料的支出。
从季思鱼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生活在一个窄小老旧的筒子楼里,20平米的屋子只放得下一张床,一张吃饭和写作业共用的书桌,一个塞满杂物的柜子,还有一架老式钢琴。
厕所和水房都是公共的,书包缝了又补补了又缝,母亲每天都是醉醺醺地回来,带着酒吧客人吃剩下的瓜子花生和寿司卷,第二天拿门口的蜂窝煤炉热一热当早饭。
这个姑娘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就是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长大后把母亲和自己从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里解脱出来。
只是很可惜,还没等她长大,母亲就死了。
自杀死的。
一把菜刀直入颈脉,血腥味染满了整间屋子,甚至难得在白天化了妆,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不清有没有流泪。
这是季思鱼拿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回家,打开门后看见的第一个画面。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才从母亲留给她的遗书里窥见了母亲悲情的一生。
生于书香门第,十七岁的时候和自己的家庭教师相爱,未婚先孕,家庭教师却因出国留学而失联了。
因为不肯打胎,极其看重脸面的父亲在病床上被她气的去世,母亲也追随而去,哥哥和她断绝关系,声称此生永不往来,她怀着愧疚,咽下伤痛,一个人艰难地抚养把女儿抚养大。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女儿的父亲。
她一直以为,女儿的父亲也在寻找着自己,只是找不到而已。
她满怀希望,不肯放弃,就像个愚蠢的恋爱脑少女。
直到那一天,对方的妻子找上门来,对她说:我们好不容易才拼到了如今安稳的生活,求您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好吗。
那个高雅的女人带着温婉的笑,语气诚恳姿态疏离:我可以给您钱,您能不能离我们家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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