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油泡芙酱
楚令意拒绝得很明显,抬着下巴把脑袋偏向了另一边。
“不喝?”魏亭用勺子敲了一下瓷碗的边沿,碰撞楚清脆的一声响。
“难喝。”楚令意喝了酒比平常软很多,但依旧挑着眉梢,高高在上。
“难喝”魏亭似笑非笑,随即又正了神色,“那便日后便少喝酒。身上不难受了?喝完了这碗,才能给你上药。”
本来刚被洗的药是有清热止痒的效果的,但是一时的,效果没那么明显,主要是防止洗澡的时候乱抓。
现下被魏亭一提醒,楚令意瞬间就觉得身上痒起来。
一见她的动作,魏亭几乎立马低沉命令道:“不准抓。”
楚令意刚洗澡起来只穿了肚兜和里衣,头发也湿散着。
魏亭见她衣服拉开了一些,露出里面细嫩白皙的皮肤,闭了闭眼,头疼地帮她整理好。
语气也严厉了些,“快喝。”手上勺子舀了药汤汁送到人嘴巴。
楚令意无法,蹙着眉喝了。
一勺一勺,好容易才全部喂完。
“好苦。”楚令意眉头全拧在了一起。
魏亭看她说话是清楚的,就问:“醒酒了么,还难受?”
楚令意坐在床上,腰也挺得直直的,她眼中清凌凌的覆着一层湿润的光,嘴上回答:“没喝醉,难受。”
魏亭不跟喝了酒的人争辩,将药碗放在一旁,说:“难受就睡觉,睡着了就好了。”
说完站起来就准备走。
楚令意不高兴,一下子抓住他的衣服,“不能。”她脸蛋红扑扑,那模样瞧着任性得不行。
魏亭要不知道她的恶劣性格,单看这张脸也确定自己能不能抗住诱惑。
他尽量不去看楚令意的脸,反问:“怎么了就不能走?”
楚令意大小姐姿态就算喝了酒都在,嗤哼了声,眼睛挑着,“且还没有擦药,头发也没干。”
魏亭眯着眼睛看她,忽然道:“我是谁?”
楚令意又冷笑了,“魏亭。”
魏亭真的纳闷了,就笑了笑,“知道是我还让我给你擦药,三姑娘,你不是讨厌我么?
要换作平常,楚令意那张脸又要变冰冷冰冷,像一朵高不可攀的富贵花,但现她再想如何冷淡也没用,酒精上头让她脸蛋绯红,过敏的疹子长在脸上一块一块,反而有点可怜兮兮。
楚令意还睨了他一眼,“上药。”
魏亭心说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行啊,他是个医生,给病人上个药不算多大事。
一手拧开的药膏盖子,用指腹抠出一团,另一只手捏着楚令意的下巴把她脸向上抬了抬,就着红疙瘩的位置一点一点给她涂抹开。
那药膏是绿色的,涂上去清清凉凉,脸上的痒意很快就降下来。
楚令意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脸上涂了,脖子上也涂了。
楚令意把她两只手也伸了出来,瘦瘦白白的歌词,宽大的绸缎白色寝衣都勒了上去。
魏亭面色不变,一点点给人抹上药。
“好了,袖子先别放下来,晾一会儿。身上也让我来?”魏亭状似开玩笑问。
楚令意就要去解衣服,魏亭当即一扶额,“饶了我吧,我去叫你丫鬟过来。”边说边放下药膏就出去了。
楚令意淡淡然放下衣带上的手指,勾着唇轻声一笑。
她眼里哪里还有迷茫酒意,分明清醒得很,不过虽说事情按照自己想的进行,但楚令特也着实遭不少罪。
起了一身疹子的真的难受,朱笔进来后就脱了衣裳趴下让人给她上药。
这一晚上就没怎么睡好。
魏亭第二天没急着出门,送了一种内服的药过来。让她一天吃三次,外用的膏药晚上涂就可以了。
魏亭没进内房话是说给丫鬟听的,正要离开,不妨里面的人开口叫了他一声:“三公子。”
魏亭一愣。
几个丫鬟相互看了几眼之后,福身退了出去。
楚令意自己走了出来。
她脖子还有脸上的红疹没有完全退下去,但比昨晚好了许多。
楚令意轻轻给他福了半礼,“昨日的事谢谢三公子了。”
魏亭看了她一眼,说不必放在心上,言自己是大夫,就算无聊别人碰上这种事,亦会帮忙。
楚令意声音听着娇任,有着轻轻浅浅的明亮,“三公子留下一同用早饭好了。”
魏亭淡淡又礼貌地拱了拱手,道:“不必了,我那边还有事要忙,不能陪三姑娘用饭了。”
楚令意的手指在袖子里紧了紧。
“魏三公子。”楚令意突然叫。
魏亭猝然抬眼看过去。
“你知不知道昨日在刘府发生了什么事?”楚令意的的表情冷俏得很。
魏亭面色不变,平静道:“什么事。”
几秒钟后,楚令意一下丢开手上的帕子,用力退魏亭,大声道:“出去,你出去!”
魏亭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两个像是又在里面吵架,魏亭出去后,刘嬷嬷急匆匆进来,嘴里说着“我的小姑奶奶……”一照面,但见楚令意云淡风轻模样哪有半分吵架后的样子,嘴里后半句话不自觉也咽了下去。
顿了几秒钟后改口:“奶奶,刚才那是……”
楚令意垂着眼皮,淡然吃着早饭,“没什么,闹着玩儿的。”
刘嬷嬷张了张嘴,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不说了。
魏亭已经习惯了楚令意的性子,他出了门,正好人牙子那边让人来通知他,说收了一个小子,识字儿,人瞧着也机灵,让魏亭过去看看,瞧不瞧得上。
魏亭得空,顺道就去了。
人牙子很热情,“魏公子您看,就是这个……”他用手指了指跪在眼前的一个人。
魏亭随着看了过去,年纪看着不大,普通长相,干净。
人牙子见魏亭神色没有不满意,就跟他介绍,“这孩子十五岁,先前是给别人家少爷身边当小厮的,跟着少爷学着认了几个字,可就是运气不好,得罪了人府里的夫人,转头给发卖了出来,底细倒没甚大的问题,魏公子您看着如何?”
魏亭便让人写了几个字来看看,又拿了本书叫他读了一页,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都对答如流。
“行,就他了。”
敲定后,人牙子办了那小子的身契给魏亭,付了前后,就带着人走了。
正好魏亭心里记挂楚令意早上说的那句话,就对新买回来的冬至说:“你去帮我去打听打听一桩事,是关于……”
他在人耳旁耳语几句,冬至认真点头记下,应下来,魏亭予了一些铜钱给他,人一溜烟就跑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034章
魏亭买回来的这小子原先名字就叫冬至, 魏亭就继续让他叫着,并没有给人家改名。
冬至得了吩咐立即出了门。午饭不及吃匆匆忙忙,他干活快, 下午就回来了。
“三爷,奴才打听到消息了!”
魏亭没有先问他打听到什么, 而是问:“你是怎么去打听消息的?”
冬至挠挠头,乖巧地回答:“奴才原先的主子在学堂上过学, 奴才经常跟着外出,认识不少别家的小子,请人家吃些点心说会儿话, 就能知道现下的一些新传闻。回头再去刘府跟角下探探,有那些出门跑腿的丫鬟小子,碰上了, 悄悄予些钱财, 也能问上两句。”
魏亭点笑了笑, 又说以后不用自称奴才。
冬至磕了个头,见魏亭满意, 才开始说他打听来的消息:“说是昨日刘府出了大丑。刘府的奶奶昨日在家举办诗会, 邀请了各家的姑娘小姐。却说姑娘们玩得正好, 下人领着她们去喝茶水醒酒,谁知一开门,原本待客的屋子里有两个下人衣衫不整在行那等苟合之事。还叫那些清清白白的姑娘看见, 刘府全然没了脸。小的偷偷去刘府前头看了,他家今日马车进进出出,说是府里头太太带着厚礼去给昨日那些姑娘家一家家赔罪。”冬至没说的是,最可怜的还是刘府为出嫁的姑娘,以后怕是嫁不到好人家了, 谁愿意同后院内帷如此不干净的人家结亲。
魏亭捏了捏手腕,随口问:“那昨日那些去赴会的姑娘们呢,可有影响。”
冬至回道:“却不知那刘府的太太是真蠢还是假傻,现下就这么直喇喇带着礼去人家赔罪,昨日那些姑娘才受了惊,这端不是什么体面事,说出去不好听,总有人会说两句酸话,人家里只想掩着,偏偏刘府这番做派,怕那些人家要更恨了。”
魏亭沉吟片刻,心说刘家人可不一定是傻,这事情一出,情形对他家坏得不能再坏,那些人家恐已然将刘家记恨上。
刘家夫人心思恶毒寻思着既已经到了底,还不如让其他几家也一同跟着受累,别人的话题多了,旁人对刘府的心思总能少几分。
刘家仗着有一个女儿是二皇侧妃,做的这位荒唐事不是一两件了,能恶心死人。
魏亭不关心刘家,暂且先把事情丢开,他只是想到楚令意早上说的那句话。
楚令意昨天无缘无故出了一身疹子,还被灌了酒,急得端砚直回来找魏亭,说是楚令意在飞花令里一直输。
魏亭最不信的就是一个巧字。
他当时去接人的时候楚令意已经不甚清醒,当时刘府的丑事还没发生。那是不是若自己去晚一步,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在楚令意身上?
魏亭心往下沉了沉,而后对冬至说:“你去外头跟翠屏说一声,让她去内院把临纸和端砚叫过来。”
“是三爷。”冬至去了。
很快临纸和端砚就来了前院。
魏亭坐在椅子上喝茶,先看了眼临纸,平淡道:“临纸先说,昨日你家姑娘在刘家遇着了什么事。”
“三爷,这……”临纸一副为难且欲言又止的模样。
魏亭喝了一口茶,没看她,语气虽平静却好像带上了命令的口吻:“说罢。”
临纸打了个哆嗦,犹犹豫豫的最胡还是将事情飞快说了一遍。
“刘家的那位二奶奶,未嫁人时同咱们奶奶有些龃龉,但并非什么大事,却这次这般害我们奶奶,要不是三爷去得早,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魏亭脸色彻底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