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这个名字,听到仍然心跳漏了一拍,时月纠结了两天,决定去见她一面。
小黑连声说不行∶“那女人太恶毒了,您不能去!”
时月摇头,坚持要去。
她找了个慕容野不在的机会,只身前去。
牢头提着灯笼引她进去∶“您这边请。”
昏暗的牢房里,有各种奇怪的味道和不知名的污渍,到处充斥犯人们绝望的呻.吟。
时月站在牢笼前,看向趴在地上的李燕玉。
她受了黥、膑、劓三重大刑,几乎不成人样。
“她很危险,您当心。”牢头吩咐道。
时月接过他手里的灯笼,对牢头说∶“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她说。”
“不行,事关您的安危,小的不敢!”牢头不敢担这个责任。
“出去吧,就说我说的,怪不到你头上。”时月目不转睛盯着李燕玉。
牢头只好说是,出去了。
李燕玉也在看她,裙子似乎是新做的,那般光鲜亮丽。
“我快成亲了。”时月说。
李燕玉表情一动,喉咙里发出“桀桀”的声音∶“李时月。”
“我生了一个女儿,很漂亮,很聪明。”时月道。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个女人将我的女儿绑在烧红的铜柱上,把她活活烧死了,梦里她还那么小……”
时月说到这里,忍不住揪住胸口的衣裳。
虽然知道是梦,仍然后怕。
“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李燕玉想起前世慕容野的那个女儿。
她已经忘了小女孩的模样,也不太记得她的生母是谁,只记得皮肉被烫熟以后那种带着酸臭的焦味。
“你不是……李时月。”李燕玉用尽力气,说了一句。
“你不是她……她没有那么聪明……你不是李时月!”
她抱着头发所剩无几的脑袋∶“你毁了我的人生!如果不是你,现在站在外面的应该是我!”
“当王后的是我,他们爱的是我!”
时月皱眉,这个李燕玉……
该不会,和她一样?
李燕玉忽然想起了什么,喉咙里又发出那种“桀桀”的声音。
“对了,你男人的滋味不错。”
时月一呆∶“你说什么?”
“慕容野啊。”李燕玉微眯起眼睛∶“他在床上的模样,当真迷人。”
“……”时月将灯笼靠近她。
“他迷人?”
李燕玉很讨厌光亮,光会让她的丑陋在人前暴露无遗,光会让她看见李时月光洁干净的脸。
而她的容貌……早在城门前就毁了。
“啊!快拿开,不要看我!”李燕玉捂着脸,像惊慌失措的老鼠。
时月将灯笼悬在李燕玉头顶三寸,她拼命往黑暗挪去,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李燕玉,是你吧?”
原著里那个,叱咤风云那个,心狠手辣那个。
李燕玉的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她。
“你猜对了,我不是李时月。”时月轻声说。
“按原来的路线,你会得到所有人赏识,你会害得李家家破人亡,诗兰沦为万人骑的军妓、大哥战死沙场,李锦乐双眼被挖双腿被砍。”
“害你**的「李时月」,会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李燕玉惊骇地看着她——她怎么会将自己上辈子的事全部说出来?
“那又如何?”时月直起身子,睥睨她。
她从怀里摸出一块铜镜,抛到李燕玉身前∶“你以前用的,不谢。”
灯笼被她插在高处,暖融融的烛光照下来,李燕玉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时月踩着黑暗朝外走去,身后传来了李燕玉绝望的叫声∶“不——”
.
李燕玉死了,被自己的模样吓死的。
狱卒两天后才发现,层层上报后,消息来到慕容野桌头,他瞥了一眼∶“哦。”
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他对与李时月的大婚更感兴趣。
二月二十,吉,宜嫁娶。
成亲是个很麻烦的事,整个仪式流程巨长。
时月从天不亮被挖起来打扮,然后乘车去祭祀。
先祭天地、先祖,再朝着周天子的方向叩拜,然后拜悼公。
这一过程慕容野是不能陪同的,时月就这样被太祝摆弄来摆弄去,直到下午,太阳西斜。
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传说中的神,她只能天黑以后偷偷摸摸进城,再偷偷摸摸被迎进太子宫。
濮阳城内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街道两旁。
太子妃的銮车缓缓入城,绕了一大圈以后,停在太子宫门口。
青奴和银杏打开车门,将时月扶出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盖头,但是头上的金冠特别沉重,面上有一串细细的流苏,半掩着时月精心打扮的面容。
她气喘吁吁,低骂说∶“成个亲这么费劲,没有第二次了!”
银杏小声说∶“什么第二次呀,大喜的日子您别胡说。”
最可气的是,整个仪式流程只有她一个人东跑西走,慕容野就舒舒服服地在太子宫等新妇来!
时月身后跟着一大片宫人,被簇拥到太子宫正殿的玉阶下。
抬头望去,穿着华贵太子冕服的慕容野站在最高处。
他一步步走下来,朝时月伸手。
时月鬼使神差地想把手放上去,旁边的喜官急忙咳嗽∶“咳咳咳!”
为了彰显正妻地位,这一仪式是要丈夫伸三次手,新娘才会跟他走的。
慕容野低低直笑,第二次伸手∶“这么想跟孤走?”
“哼。”时月老脸一红,暗自决定第三次也不伸手,让他一个人尴尬在当场!
第三次,慕容野朝她伸手,时月没有应。
喜官小声提醒∶“您可以把手交给殿下了。”
时月才不,微微扬起下巴,隔着亮晶晶的流苏与慕容野对视。
“啧。”他眼中染上征服欲,突然将她拦腰抱起!
“殿下,万万不可啊!”众人一片惊呼。
“滚,都滚,别打扰孤。”慕容野抱起她,转身就走。
时月揽着男人的脖子∶“你怎么这么急,丢不丢人啊?”
“丢人?”
慕容野走到了最高处,快步朝寝殿走去,一脚踹开寝殿的门,动作有些急躁。
“你跟我一起丢。”
“哎哎!”时月的脚尖刚碰到地面,立马被他抵在门上,隔着晃动流苏,吻上了红唇。
“混蛋!”时月尝到了珠子的味道,狠狠拍了他一下。
“骂,尽管骂。”慕容野将她外衣剥下来。
“今晚让你睡着一刻,都算是孤仁慈!”
时月害怕了,边推他边捞着裙子跑∶“太祝说要喝合卺酒的!”
桌上摆着酒和肉,全部准备好了两份。
慕容野一手拎起酒壶,另一手端起盘子。
时月退到床边,心说别人成亲也会成成这样吗?
跟打仗似的!
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慕容野的问题啊!
他将盘子搁在旁边,夹起一片入口,在时月惊恐的眼神中,将软软烂烂的肉分给她。
“咦……”时月嫌弃地要命∶“你恶心死了!”
然后他松开领口,将时月头上的金冠流苏拆下来。
“美。”
说罢,歪头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