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她敲了一个小门,不一会儿一个妇人迎出来∶“世子等您许久了!”
李燕玉低声∶“多谢。”
赤金这才发现——这里是宁君府的后门呐!
宁君府邸把守森严,所有侍卫都进不去,只能赤金一个人去。
还好夜幕很快降临了,他成功找到了见面的两人。
赤金掀开一丝缝儿——
慕容成皱着眉,将李燕玉上下打量∶“田本为难你了?”
“这倒没有。”李燕玉应道∶“只是田大人自那日后再没有回来过,不知出什么事了。”
慕容成说∶“你不用担心他,太子只是罚了他十日城旦,到时候就回来了。”
城旦,也就是修城墙,一种短期刑罚。
李燕玉松了一口气,她盈盈的眼如波光流转,慕容成心上一动∶“待查清这个案子,我会向李绰求娶你,将你姐姐的婚事换成你。”
“父亲要我娶李家女,可我只想娶你。”
李燕玉一愣,抬起巴掌大的小脸,脸上不知是惊的还是羞的∶“世子……”
“此话当真?”
慕容成点头∶“自然是真!”
李燕玉温柔,懂事还聪明,比李时月好不知几倍。
既然她已经攀上了太子高枝,而父亲又非要他娶李家女,何不娶眼前这个?
李燕玉一下扑进了慕容成怀里∶“世子,我真的高兴……”
“嘶!”慕容成忽然后退了几步,捂着手臂。
“你怎么了?”李燕玉问道。
慕容成撩起袖子给她看∶“昨晚家里进贼,与他搏斗时挨了一下,没事,伤得不重。”
赤金望去,只见慕容成的胳膊被包扎着——手上有伤就对了!
李燕玉正在给他换药,两人很亲昵地说话,赤金觉得证据已经够了,踩着轻快的步伐,飞身跳下去——
瓦是真的很脆,饶是他武功卓绝,还是弄出了一点响动。
慕容成浑身一崩,像矫健豹子∶“房顶有人!”
“哎——世子,你的伤!”李燕玉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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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厨房外。
时月做了一个简陋的蒸架,大釜里正蒸着馒头,屋里全是热腾腾的蒸汽。
李时月说加了那个叫「酵母」的东西,就能使麦粉膨胀至三四倍大。
馒头入锅前,慕容野刻意记了下它的大小,就等这东西出锅。
“姑娘,蒸好了!”厨娘扬声道。
随着盖子被拿下来,白嫩嫩、热腾腾的馒头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这次做的酵母很成功,把馒头发成了三倍大!
时月夹了一个放在碗里,递给慕容野。
出锅后它消了一点儿,但还是比原来的模样大了两倍多!
时月接过银杏递来的陶杯喝水,像炫耀新零食的孩子∶“你尝尝呀。”
慕容野撕了一小块放入口中。
“好吃吗?”时月问道。
经过一道神奇的发酵,面粉完成了华丽的蜕变,馒头入口绵软,回味香甜,最重要的是饱腹感很足。
慕容野眼前微亮∶“你倒会折腾。”
时月白了他一眼∶“夸人就好好夸,真是的。”
慕容野轻哼了一声,赤金忽然从门外快步走进来∶“殿下!等到了!”
等到什么了,当然是等到证据了!
终于这条鱼儿熬不住,自己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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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深宫灯火通明。
李燕玉刚从宁君府出来,就被宫中侍卫逮了个正着,随之还有慕容成,两人一齐押进宫。
悼公又被拉出来当吉祥物,慕容野坐在他下首。
内阁重臣基本都到了,但是没有邀请鲁国使团,时月想着先拿到两人口供,再与季肥谈判。
李燕玉被扭送上来,推到众人面前——
时月站在人堆里远远看着她,心里忽然想,她这算是成功干掉女主——上位了么?
唔。
李燕玉仿佛福至心灵,突然朝时月所在的地方望过来,迅速锁定了她的身影。
那眼神阴狠恶毒,时月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
宦官机械地宣读证据,说到李燕玉的时候,她忽然大声反驳∶“我没有!”
时月知道她不会轻易承认,问∶“丞相夫人说,她曾给你做过两条红白裙,一条乃是大改小,另一条是合身的。”
“我们从乐坊里的柜子只找到了一条——我问你,另一条在哪呢?”
完整的庭审过程,需要人证物证呈堂,林氏和裁缝因此被叫上来作证。
李家的裁缝拿着那条裙子,仔细辨认后肯定地说∶“这是由大改小的那一条。”
时月望向李燕玉∶“那么,新做的,也就是你那晚穿在身上的那条呢?”
悼公听不太懂∶“什么裙子?”
时月一拍脑门,忘记跟大家解释前因后果了。
她叫惊把银盘拿上来。
“各位大人请看——这根是从公子嘉嘴里找到的丝线,是他被人捂死的时候不小心吃在嘴里的,而与这条裙子,正好是同一种材料!”
“哦——”百官惊讶。
当天晚上她跳舞的盛况不少大人还记得,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颜色的!”
“但她那晚穿的,不是这一条。”时月将手中的裙子扔在一边。
“原本入宫表演的是丞相长女诗兰,但临时换成了李燕玉。”
裁缝补充道∶“原先那条怎么改都不满意,于是重做了一条,这裙子其实有两条。”
“啊!”百官恍然大悟!
——两条裙子,现在只剩一条,那下落不明的那条,估计是用来杀人了!
李燕玉解释不清裙子去向,可以她死活不承认杀了公子嘉。
时月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叫赤金把慕容成叫上来!
慕容成双手被铐着上来,听了前文后,勃然大怒∶“你觉得是燕玉杀了公子嘉?”
“你觉得是你妹妹杀了公子嘉?”
时月后退一步,免得他发起疯来躲闪不及。
“公子嘉做出那种事禽兽不如!难道他不该死吗?”
“他该死,却不应该死在你们手里!”时月的话掷地有声。
“杀了公子嘉,挑起两国战争,于国于民,你们是不忠不孝的恶毒之人!”
“你们可有想过,一旦两国开战,就是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要被迫奔逃,甚至被杀死?”
慕容成忽然安静下来∶“你怀疑……我们两个是凶手?”
“没错!”时月大声说∶“衣服只是凶器,她还有帮凶!”
李燕玉也是个女子,无法按住公子嘉,更何况早从血迹推断出来,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他还受伤了。
百官听得万分惊奇!
什么血液的形态判断手上的人状态,全是他们没听过的新奇东西!
尤其是悼公,津津有味听着,跟听故事似的。
“公子嘉死之前,抓住了一块碎瓦,狠狠给了凶手一下!”时月比了个划伤的动作。
悼公高兴地抚掌∶“所以,在场的另一个凶手身上有伤!”
“对!”时月笑眯眯∶“君上明鉴。”
悼公仿佛被表扬的小朋友,忽然想起来∶“时二,你刚才是不是怀疑宁君世子,是那第二个凶手?”
赤金斩钉截铁,说看见慕容成受伤了,就在手臂上。
时月斜了慕容成一眼∶“世子一直高呼冤枉,不如就给我们瞧瞧手,证明一下清白?”
慕容成下意识捂住手,神情闪过一丝异常。
“赤金白银。”慕容野淡淡开口。
两人一齐朝慕容成走去,一左一右,钳制住了他的手臂。
“世子,得罪——”
“撕——”衣裳被撕开的声音。
伴随着慕容成愤怒的大吼∶“——昨晚府中进了贼!”
他的手臂上,缠着药帛,果然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