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生晚晚
容深那番话确实说在苏锦凌心坎上,他一向舍不得姜浅难过,对于这谕令,不应也得应。
“草民多谢皇上。”
“不需谢,这都是为了皇后。”
话已至此,容深和他也没话说,让凌向善送苏锦凌离开。
苏锦凌让凌向善送了一小段距离,便领着阿福往玄武门去,途中经过一片荒芜之地,传来细碎的声响,似是小孩子的嬉戏声
患有眼疾,听力自然比一般人还要灵敏,苏锦凌停下脚步,仔细一听。
“都是你,不然母后怎么会迟迟未醒,都你出这什么馊主意,说孤只要表现好,母后一定会醒来,现在好了以后有了第弟妹妹,母后肯定再也不理孤了。”
奶生奶气的语调参杂着烦闷,苏锦凌眉心一皱,这语调他自然知道是谁,不就是那日甜甜喊着自己舅舅的大皇子吗。
“公子您这是要去哪,玄武门是在那边。”
苏锦凌转了步伐朝荒芜之地迈进,阿福搞不明白,但随着离所在地越来越近,阿福也听见了容钰在斥责小方子的声音。
“你就在跪着,等孤出完气再起来。”
容钰手中持着一根树枝,不断抽打在小方子身上,虽力道小,但不断在同个部位抽打,也会造成轻微的撕裂伤。
小方子忍着疼痛,不敢反驳,只能接受自家主子将气出在自己身上。
阿福看着这骇然的场景,和先前朝他们甜甜一笑的大皇子完全重迭不了,不禁脱口而出:“吓——竟然是大皇子。”
“是谁在那!出来!”容钰听见一旁树丛有动静,立刻扬声。
阿福捂住嘴,不知该不该出去,却见自家公子缓步挪动脚步,朝容钰的方向过去。
见来人竟然是苏锦凌,容钰顿时已些瘪脚,硬着头皮道:“原来是你这个瞎子,啧。”
与那日喊自己舅舅的情况截然不同,被喊了瞎子苏锦凌不恼,抓准方向,凭感觉屈腿,伸出大手放在容钰的发顶上,一个放一个准,容钰先是愕然,才想甩开。
但苏锦凌力道虽不大,却紧紧放在容钰的头上,令他动弹不得。
在容钰想破口大骂时,苏锦凌悠悠传来一句:“别害怕,你的母后很快就会醒的,你只要身体康健,照顾好自己,她便会开心。”
“也怕日后出世的弟弟妹妹会夺走她的注意,你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她怎么可能会不爱你呢。”
语调柔和,没有半点敷衍,容钰听了嚎啕大哭:“舅舅,钰儿知错了。”
第56章 神医
“公子, 方才大皇子那般……”
苏锦凌和阿福早在半个时辰前出了宫,阿福怎么样都没想明白,大皇子那般性情大变是怎么回事。
一下凶狠一下又哭的跟孩子似的, 不对, 他本来就还只是个孩子。
那这样又更奇怪了,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 怎么会那般狠劣地抽打奴才,若不是年纪小,力道不大, 依那样打法, 那小方子肯定早就没命了。
明明先前在凤仪宫是那般天真烂漫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莫非,之前都是装给他们看的?
阿福越想越胡涂。
苏锦凌先是被这话问的一愣,随后漫不经心地答复:“方才我们有看见什么吗,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就是方才大皇子……”
阿福还想追根究柢, 被苏锦凌一把打断:“什么大皇子,我没看见,而你,也没看见。”
见苏锦凌闭口不提刚才的事,阿福也只能摸摸鼻子作罢。
不说就不说吧, 他也啥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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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站在外头的凌向善,不停地来回走动, 时不时东张西望, 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玉圆刚忙完手边的事,今日待在寝宫当差的又是桑果,她一眼便望见站在门边凌向善。
“公公,您不进去侍候皇上, 站在这晒太阳做什么阿。”
被一个比自己低阶的奴才打趣,换作别人凌向善早就气得跳脚了,但抬眉一见竟然是玉圆,心中的气便消了大半,不跟这小丫头计较,摆了摆手:“咱家在等人。”
等人,什么人能让太监总管站在外头等,那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玉圆小小的脑袋瓜想着,嘴上不经意问出心里话。
凌向善哭笑不得:“国师要来,咱家自然得亲自站在这里等。”
“国师?”
住在京城这么久,玉圆自然是知道国师这么一号人物,至于是圆是扁,无从得知。
“是那个人称妙手回春,华陀再世的神医国师?”玉圆问道。
“唷,你这丫头片子竟然也知道,不过也是,国师他名气旺盛,不知道才奇怪。”
凌向善说了什么玉圆没听进去,她只知道这位神医肯定是派来医治娘娘的,不禁欣喜。
“公公,那国师什么时后才来阿,娘娘这都躺了整整七日了,再不醒奴婢的眼泪都要哭干了。”
玉圆一脸希冀的向外看,想看见人影,却只望见成群结队的奴才。
“别急,你以为国师这么好请阿,倘若不是皇上开口,国师每年只会进宫三次,这一次完全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
“咱家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情况,你担心,咱家也担心,皇上更是担心,每天整颗心都悬在那,早朝上也频频失神。”
“若不是国师先前有先来书信,了解娘娘目前的状况,拍胸脯保证娘娘无恙,皇上这才催促。”
想到那时皇上见到书信的铁青神色,甚至将书信揉烂,凌向善差点笑出声,好在克制住,不然可就惨了。
“这样阿,既然国师都这么说了,那娘娘肯定没事。”
“恩没错,所以……”
凌向善正想继续敷衍,便见那袭白色的身影,高喊道:“国师这里!咱家等你好久啦!”
怕蓝慕第一次到凤仪宫不熟悉,凌向善热心地高喊。
被人高喊的蓝慕,先是迎来周遭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而后才笑着点头。
相对凌向善的热心,玉圆则是看傻了眼,她印象中的国师都是那种白发苍苍,伶仃瘦骨的老人,再不济也该是面目可憎,不对,反正就是长得不怎么样那种。
结果出乎意料的,竟然长得这般俊美,身上散发的仙骨之气,更是让人忍不住崇拜,保持得当的距离,不敢轻易靠近。
又一身白色长袍,那身飘逸之感,不是一般男子能撑住的。
在看见国师以前,穿一袭白色就属苏公子最为好看,如今看来,似乎平分秋色。
不对,好像国师更好看一点,心中的天秤不自禁地偏向一边。
“凌公公还是这般有活力。”蓝慕笑着,今日他什么也没带,就只带了把扇子,上头的水墨图腾栩栩如生,他轻轻一挥,搧着风。
“行了行了,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就不用说这些虚实的东西了,赶紧进去,皇上整颗心都挂在娘娘身上,恨不得放下手边的事,您赶紧替娘娘看看,看能不能近日苏醒。”
“恩。”
玉圆整人站在一侧,看着两人的背影失神,喃喃道:“这世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
整个人的心神都随着蓝慕的步伐勾了过去。
少女的春心萌动逐渐发芽。
坐在床沿上陪着姜浅的容深,一听见那熟悉的稳重步伐声,便知晓来人。
先是用指尖放在嘴边,让他们轻声,而后才放轻身段,领着蓝慕到一侧的偏殿。
“来了,国师果真繁忙,还得朕三催四请才愿意过来。”容深没好气看向一脸无所谓的蓝慕。
看着罕见出现无奈神色的容深,蓝慕笑道:“微臣这不是在忙别的事吗,一忙完便快马加鞭回到京城。”
“什么事能比朕的事重要。”容深一脸不悦,姜浅已昏迷了七日,朝堂上已开始有了舆论,说姜浅昏迷为不祥之兆,慎至有人提议换皇后。
听见“换皇后”容深自然大怒,将为首的几人,以诅咒皇后为由捉拿入狱,这才平静下来,但底下蠢蠢欲动的野心,容深不是没感受出来。
不过说也奇怪,容深以为会是声势最高的瑾妃母家,也就是萧尚书那党派会站出来,结果出乎意料地,竟是其余小党,虽不解,但里头脉络单纯,目前看来与萧家确实没直接关系。
在容深思绪飘到朝堂上,蓝慕开口:“自是去寻医治娘娘的草药。”
“结果呢?”
果然一提到姜浅,容深瞬间回神,一心二用的状况下,还能听见,也算厉害。
“自然是寻到了,微臣也写了药方,已经转交给凌公公去太医院抓药,一日三帖,即可。”
“所以皇后她这是什么病,太医们皆束手无策,药方一换再换,都不见效果。”
“如今她还怀了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若对她身子有影响,那这孩子不要也罢。”
蓝慕挑眉似是没想到容深竟然会这么重视姜浅,从前虽说重视但也仅仅只是尊重,像如今这般心急如焚,却是从未有过。
事情悠关姜浅的病情,容深早让闲杂人等退下,如今偏殿里只有他和蓝慕。
蓝慕甩着扇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笑道:“我倒是不知道,阿深你对皇后这般情深意重。”
换了称谓,代表现在的谈话不再是君臣之间的公事,而是私下的交情。
容深愣了愣,知道蓝慕话中的调侃,有些挂不住面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失足醒来,目光就一直跟在她身上,跟下了盅似的,一天没见到就觉得浑身难受。”
“哦,所以你这是爱上她了?”
“我……”
从没想过风花雪月之事,若放在从前,容深可以很肯定的回答,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爱上姜浅的,但这段时间自己心态变化,自己也略知一二,心里早有答案,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
早从姜浅那日负气离开,便明白自己对姜浅心意。
本来茶宴那日便想和她重归于好,却发生落水的事情。
距离那天的争执,已过了一月,和姜浅已有一月未搭话,每日只能从凌向善嘴中听即她今日做了什么,见了谁,吃得多不多。
见容深脸色,蓝慕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笑而不语。
早在当年,他便说了容深重生后会遇到一个劫难,容深没放在心上,如今这劫难的答案不就出来了吗,正是姜浅。
他先前隐晦的提醒过,但容深没听进去,好在不算笨,现在知晓了心意,日子还长还能好好弥补。
“皇后已昏迷了七日,其中有什么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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