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 第149章

作者:绘画 标签: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甜文 穿越重生

  冷懿生微张红唇,一句话都说不出,呆呆愣愣。

  水心继续道:“去年一个不自量力的东西被发泄完还求着信王留下,结果被他一脚踢断胸骨,丢乱葬岗了。还是个白白净净,林州来的举人。明白了吗?”

  没有回应,冷懿生像个莹润的玉雕一样一动不动,俨然被吓傻了。

  水心没好气道:“信王的事你就别好奇了,反正他和信王妃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一句疯子也不为过,我们在战场上的杀戮连他们两个的手指头都比不过。”

  说及此,水心叹息一声,“他们都死了,也算报应吧。你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先出去了。”

  “……没。”

  水心转身走出去,背影看起来黯然落寞。

  冷懿生的脑袋浑浑噩噩,想起水心、寻雨、寻寒在战火中的干脆利落的身手,阴狠嗜血的神色,不禁战栗。

  能教化出她们的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她们,也不是坏人教得出的……”冷懿生呢喃着,缓缓看向窗外的茫茫白雪。

  兰贺回到驿站时,见冷懿生站在书案前发呆,书案上一张画画了一半。

  “在想什么?”

  冷懿生回过神,看见兰贺就忍不住往他怀里钻,“陛下,我在想如果水心她们和四哥重逢,她们得有多高兴。”

  到那个时候,水心就会明白,有些人是不会遭报应的。

  兰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也可以不让她们见。”

  “不让她们见?”

  “你想让她们见?”

  “如果能和四哥重逢,她们一定会很开心。我想让她们开心。”

  兰贺摸摸她的脑袋,漫不经心道:“他们总会再重逢。不过,你真的忘了水心拿剑架在你脖子上的事了?”

  说起这事,冷懿生不由自主摸摸脖子,傻笑道:“记着也没用。我相信水心,就算她和四哥重逢,她的心还是在我这。”

  这时,寻寒兴高采烈跑过来,猝不及防看见兰贺也在,整个人像是摔着进门,扑通跪在门口,立刻收敛所有情绪,规规矩矩道:“陛下,皇后娘娘。”

  难得只有夫妻二人,难得可以清静一下,结果……兰贺不动声色地睨着寻寒。

  冷懿生居然想让她们开心,为了她们开心,都想见到兰礼了。

  真是主仆情深。

  冷懿生不知道兰贺突然有了怨念,问道:“寻寒,有什么事吗?”

  寻寒也是个愈发不会看眼色的主,马上道:“马厩里有一只汗血宝马要生小马了,寻雨叫我来问你看不看。”

  冷懿生眸光一亮,“生小马?我要看!”

  片刻后,屋里只剩兰贺一人,朔风从窗外灌进来吹起他的衣袂。

  以前,兰贺是真的没觉得水心、寻雨、寻寒是这么碍眼的三个祸害,愈发像泼了猪油的灶火。

  事到如今,他只能无奈摇摇头,跟着走出门,一步一步走向马厩。

  他倒是想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带了怀孕的母马出来打仗。

  大营里有几个马厩,离驿站最近的一个现在无比热闹,外头挤满了人。

  兰贺一到,所有人都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他不费吹灰之力走进马厩,冷懿生等人都在最里面。

  母马是一匹淡金色的汗血宝马。

  冷懿生第一次见,眼睛都看直了,连连赞叹:“好漂亮啊!”

  在场除了冷懿生和三个祸害,还有柳昭实和几个兵士,兰贺瞪着柳昭实,“这是你的马?”

  柳昭实茫茫然地摇头,“不是我的!”

  一个兵士小声道:“是大将军的。”

  兰贺眉头一蹙,无语凝噎。

  此时,刘怀棠风风火火地赶来,身后还跟着罗机和钱同财。他来了一看,马还好端端的,他指着马问:“谁说它要生了?”

  一个小兵举起手,弱弱道:“大将军,是我说的。我有经验,它真的要生了。”

  “那你进去给它接生。”

  “我、我不会。”

  刘怀棠还想说什么,只听哗啦水声,好端端的母马羊水破了,一群人下意识后退,只剩钱同财在原地没动。

  兰贺搂着冷懿生,两人都像刚见世面的土包子一样茫然。

  刘怀棠也是。

  小兵道:“大将军,羊水破了,真的要生了。”

  刘怀棠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那还不去找马医来……”

  钱同财轻声道:“大将军,没事,我会接生。它看起来还不错,应该可以自己生下来。”

  罗机道:“你还会给马接生?”

  钱同财淡淡笑了一下,“说来话长。”

  羊水流完,汗血宝马背着众人倒在地上,一会儿卧着,一会儿躺着,不到一刻钟,裹着一层膜的小马的头和前蹄先落地,接着是身躯,很快一整只都出来,母马还躺着休息,肚子一起一伏。

  冷懿生捂着嘴小声道:“陛下,它生了。”

  我的

  

  马厩外议论纷纷,都在说不知道要出世的汗血宝马是什么色,要是金色,那就还是漂亮特别的,要是别的颜色,那就马马虎虎了,大营里什么色的都有,就金色稀缺。

  大伙聊得很高兴,像是自己的孩子出世了一样,直到一人说起男人进产室不吉利,恐要晦气三年,往重了说还有血光之灾,大伙都吓出一声冷汗。

  “皇上和大将军都在里面了啊!”

  “我们接下来打仗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大伙惶恐,想推一人进去看情况,若母马还没生,赶紧把天子和大将军都拉出来,但没有一人敢进去。

  罗延之和柳昭星闻风要来恭喜刘怀棠的马儿时,只见外头唉声叹气,一连一串“死”字——死定了!

  罗延之问:“可是大将军的马死了?”

  众人回头见罗延之和柳昭星,连忙下跪说明天子和大将军都在产室里,言里言外都透露出一个悲报。

  天要亡晋朝了!

  他们还极力劝罗延之和柳昭星不要进去。

  都不约而同想着,如果晦气只在天子和大将军头上,还有罗机和柳昭实,那么只要他们回避,由罗延之和柳昭星掌大印,这场仗还是能打赢的。

  罗延之和柳昭星相顾无言。

  两人身后的几个禁卫军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有空在这马后炮,他们进去前你们怎么不拦着?”

  然后朝马厩里喊:“大将军!陛下!你们快出来啊!大将军——”

  他们撕心裂肺嚎叫一番,没一会儿真把里面的人喊出来。

  刘怀棠、兰贺、罗机、柳昭实,四人前后走出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小兵,所有人惊惶后退。

  刘怀棠没好气道:“吵什么吵?敌军打来了?”

  禁卫军忙问:“大将军,那马生了没有?”

  闻言,刘怀棠微眯起双眼,一股无形的威压自马厩门口如滔天巨浪砸下,众兵都缩缩脖子,瑟瑟发抖。

  柳昭实道:“不是吧?你们喊得跟死了人一样,就想知道马生了没有?陛下和大将军得专门给你们报喜啊?”

  无缘无故一身骚的几个禁卫军委屈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其余人,“他们说男人进产室不吉利,会有血光之灾。”

  刘怀棠活生生被气笑了,侧首看向兰贺,“有什么要说吗,陛下?”

  兰贺扫了一眼,留下一句话,“稳定军心是大将军的分内之事。”

  众人眼睁睁看着兰贺又走进马厩,脸上的神情异千变万化,最终成为痛心疾首的雕像。

  刘怀棠漫不经心活动手腕,修长有力的大手攥得嘎吱响,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众人,“进产室不吉利,会有血光之灾是吧?”

  他话还没说完,底下一人硬着头皮道:“大将军,你别不信,我爹就是在我娘生我的时候进产室里,结果倒霉了一辈子!干啥啥不成!”

  柳昭实好笑道:“人家说晦气也才晦气三年,你爹倒霉一辈子明明就是自己废物,也好意思赖进产室。”

  刘怀棠深吸一口气,宽宥地笑着问:“你觉得你运气如何?”

  小兵道:“我觉得我运气可好了,一直平平安安的,还经常立功拿赏钱,这回出征前才给我娘修了新的大院子住呢。大将军问这做什么呀?”

  刘怀棠觉得自己也算循循善诱了,从来没这么好脾气过。

  “这不就得了?你也进过产室,但你好得很嘛。”

  “大将军说笑呢,我这辈子从来没进过产室,我家狗生崽子我都没看过。”

  “我问你,产室,产的是什么?”

  “崽啊。”

  “你是不是你娘产的崽?”

  “是啊。”

  “你落地的地方是不是叫产室?”

  “是啊。”

  “那你还说你没进过?”刘怀棠简直要被气死了,“看看你们这副德行,进产室晦气,你们一个个一落地就被晦气缠上了,接下来仗要是打输了算谁的?嗯?”

  马厩外霎时鸦雀无声,倏地,柳昭实捧腹大笑,“大将军,你说得好有道理啊!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晦气,所有人都有血光之灾,哈哈哈哈哈。”

  几个禁卫军醍醐灌顶,依旧是用敬仰的目光望着刘怀棠,“大将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

  刘怀棠几句话稳定军心,大伙又开始议论起母马和小马。

  “大将军,那马生了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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