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 第98章

作者:绘画 标签: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甜文 穿越重生

  水心微微眯起眼,“原来那时太子是中毒。”

  冷懿生见状怔愣,“不是你?”

  水心冷冷睨了她一眼,站起身,不带一丝感情道:“我要想给太子下毒,他早死了。”

  不是信王,冷懿生竭力平息心中的恐惧,颤抖着站起身。

  “你们抓我来这里做什么?罗韶呢?”

  水心走近她,她连连后退,蓦地水心一伸手,力道奇大地将她推倒在床上。

  “知道在罗家的时候,是谁要你死吗?”

  冷懿生脸色一僵,水心不可置信地凝起眉头道:“看你这样子,你还真的知道,是谁要你的命。”

  早在东宫,她就觉得冷懿生知道很多事情,浑然不像一个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唯一像的地方,是胆子小,有时还天真无邪地待她们这些下人如姐妹。

  冷懿生摇着头,“我不知道,但看你这样子,我知道了,是你们要我的命!”

  她霍地站起身,趁水心不注意猛推她一把,惊慌地跑到门口。

  水心一个没防备往后踉跄两步,转身看着想逃跑的冷懿生一步一步往后退,纤细单薄的身影如深秋落叶摇摇欲坠。

  逼得她后退的,是罗韶。

  水心走近冷懿生,动手又推她一把,让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表兄妹好好叙个旧吧。”水心干脆走出卧房。

  冷懿生崩溃地哭起来,爬到墙边抱住双膝埋头痛哭,“你为什么要阴魂不散!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要阴魂不散……”

  罗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揪住她的头发逼她抬头,咬牙切齿道:“你说我阴魂不散?”

  冷懿生被扯得头皮生疼,抓住他的手又掐又拧。

  她练过,力气比以前大得多,没一会儿罗韶就受不住,甩开她的脑袋。

  “冷懿生!”罗韶气急败坏,却不知能对她如何。

  冷懿生待在原地抱头痛哭,疼痛让她失去脾气,只知道哀求,“表兄,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头好疼……”

  被罗韶甩开的一瞬,她撞到了墙。

  罗韶一愣,心中的怒火都被她一声呢喃般的“表兄”给浇得只剩濡湿的青烟。

  她多久没叫过他表兄了。

  “冷懿生,我早劝过你了,是你不听,现在后悔……晚了。”

  悬赏

  

  月色如纱,星海璀璨。

  皇宫里灯火辉煌,绵延数十里,近乎将夜幕也染得通红。

  就在天黑时,东宫太子突然召集几万禁卫军,开始在宫内搜查,太子妃无故失踪的消息顷刻间尽人皆知。

  得知消息,在大明宫静养的皇帝气得头疼脑热,对自己的内侍省总管道:“太子是不是疯了?他的太子妃在宫里失踪?说出来也不怕贻笑大方。”

  太子妃在皇宫里失踪,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大总管也觉稀奇,但见识过柳皇后的手段,他不想在背后说柳皇后宝贝儿子的坏话,就事论事道:“陛下,太子妃也是真的不见了,现在外头都怀疑是失足落水,还在水底里没浮上来呢。”

  皇帝一默,不自然道:“那个蠢丫头那么贪玩,真是失足落水也是意料之中。”

  大总管知道皇帝还在记恨太子妃砸他的那一石子,讪讪一笑,“不过看起来太子对太子妃在意得紧,还是希望上天保佑,让太子妃安然无恙,否则太子怕是该心痛了。”

  太子是有心疾的人,受不得刺激。

  皇帝黯然沉默,他走了一趟鬼门关,还听皇后那样气恨地指责自己对太子没有半点慈爱之心,他想了很多,这些年的一切历历在目,他对这个嫡子确实没上心,想废了他的储君之位,还虚伪地存着为他好的念头——有心疾的病秧子不适合做一国之君。

  可如今,救他命的小郎中还是东宫找来的,光是这一点,他亏欠这个儿子的就还不清了。

  他暗叹一声,不禁希望上天真的有灵,让那个蠢丫头安然无事。

  消息也如狂风席卷至清宁宫,柳皇后和侍女们都极其诧异,皇宫戒备森严,也是太子妃的家,怎么会有人在自己家里凭空消失?

  “难道来来往往那么多宫人,都没一个见着太子妃是怎么不见的?”

  飞薇回道:“奴婢问了外头搜查的侍卫,说是还没人见着。”

  柳皇后攥起拳头,心里像闷了一块大石头。

  翠微道:“娘娘,早些时候太子妃的侍女便来询问,到现在还没找到人,不知会不会……”

  柳皇后道:“不能,她不能有事,她若有事,太子如何能接受!”

  也就好在太子没有心疾,否则……柳皇后压根不敢细想。

  能在短短时间内召集几万禁卫军掘地三尺地搜寻,冷懿生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但这也像在昭告所有人——冷懿生是东宫太子的软肋、死穴。

  亥时,东宫人来人往,禁卫军从水里捞出来的铜板、簪子、手帕、镯子、孩童的鞋子等等堆了一地,罗九娘兀自在里面翻找,盼望找到冷懿生的东西,又不那么希望。

  钟离白风风火火赶来,越过一堆杂物,跑进殿中,太子神色阴鸷地伏案作画,钱依山一行人候立一旁,脸色都难看极了。

  “殿下,你看看这是不是太子妃的簪子……”

  钟离白呈上用灰布包着的一支镶金堆雪珠簪,饱满的珍珠泛着湿润的光泽,将灰布洇湿了一半,显然是从水里捞上来的。

  兰贺抬眸,盯着珠簪,握笔的手不禁一抖。

  他没说话,钱依山看了一眼,不必叫素月认,也晓得这簪子是曾经戴在太子妃头上的。

  太子妃的饰物都是他一手置办,他认得。

  钟离白也心知肚明,在罗府时他就见过太子妃一头浓密青丝只饰了这支簪子,素净又将她的脸庞映衬得光彩照人。

  素月和罗八娘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低声道:“是太子妃今天戴的簪子……”

  钱依山问钟离白,“在哪找的?”

  钟离白凝重道:“在暮春苑南边的河里。”

  钱依山捏紧拂尘,心里骇然,清楚再捞不到冷懿生,很有可能就是顺着水势到下游去,到宫外去。

  兰贺面不改色撂下笔起身,“这张画像叫画师多临几遍,将城里的布告榜贴满。”

  钟离白接过画像,画上是栩栩如生的太子妃,下面还有言简意赅地四个字“重酬寻人”,其中“重酬”两个字比另外两个还要大上一倍,极为醒目,他错愕,欲言又止。

  钱依山说出他想说的话,“殿下,张贴画像能有什么用……”

  太子妃又没出宫,即使出去了,也只是一条再也醒不过来、面目全非的尸体。

  兰贺眉目一冷,“让你们贴就贴!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贴出去!”

  钱依山暗叹一声,示意钟离白道:“赶紧去办。”

  钟离白忙不迭道:“是!”

  兰贺拿起灰布上的簪子,看了一眼,便攥在手心里。

  “你们先退下。”

  钱依山下巴一指,让素月和罗八娘都离开。

  兰贺垂眸坐下,抚额道:“钱依山,把罗延之找来见我。”

  他低沉的嗓音喑哑又无力,如同上回中毒时的绝望无措。

  钱依山心疼地点头道:“仆这就让人去找他来。”

  ……

  “药来了。”

  寻雨端着托盘,将一碗药汤呈给寻寒,寻寒接过碗勺,坐在床沿道:“太子妃,喝药了。”

  冷懿生躺在床上,半醒半睡,额头上敷着一条巾帕,整个人像个火炉一样冒着滚烫的热气。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中暑了,烧得神志不清,干涸的嘴里一直发出不明的呓语和痛苦的呻/吟。

  唯一叫人听得清的,是她时而喊着“娘”,时而喊着“殿下”。

  水心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寻雨碰了一下卷成一条的巾帕,发觉热了,抓过来扔在水盆里泡着,换另一条放回冷懿生的额头上。

  寻寒一勺药都喂不进去,冷懿生稀里糊涂,却死都不吞下去,她喂一勺她就吐出来,明明人都要发烧死掉了,还害怕会被毒死。

  “太子妃,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这是药,让你不会这么难受的药!”

  冷懿生偏着脑袋,愁眉皱眼地呜咽出声。

  寻寒微有怨气地叹一声,手臂忽地被水心抓住,水心将她拉开,自己动手把冷懿生揪起来,湿巾啪地掉落。

  “放开我……”

  “寻雨,你抓住她。”

  寻雨闻言照做,按住冷懿生的肩膀,水心接过寻寒手里的药碗,随手将勺子扔在地上碎裂开来,她也不看一眼,一手掐住冷懿生的下颌微抬,一碗药强势地给她灌下去。

  罗韶站在廊下,听着屋内传出冷懿生含糊不清的呜咽,像刚出世不久的小狗崽一样呜呜叫着,没有任何意义。

  他至今为止都没想明白,冷懿生为何会知道他的秘密,知道兰礼的秘密,从而引来大祸临头。

  她有没有和太子说过兰礼的秘密?

  可惜再怎么问,都撬不开冷懿生的嘴,她一身像火烧一样灼热,脑袋也不知有没有因为撞墙而撞出好歹,整个人根本问不出话。

  水心存着要她疯、要她傻的心思,拖了半个时辰才让人去抓些解暑的药来煎——只要冷懿生发烧烧昏了头脑,她以后就什么都说不出了,还痴痴傻傻的,真真正正得仰人鼻息过活。

  这一夜过得异常地慢,一宿如甲子。

  东方天际翻出鱼肚白时,当今太子妃失踪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在京城上空盘旋,人尽皆知。

  禁卫军和神策军雷厉风行,天还没亮就将城里所有布告榜都贴上太子妃的画像,令人惊叹不已的除了太子妃画像的美貌之外还有底下力透纸背的“重酬”二字,霎时间让人心痒难耐,恨不得翻天覆地,掘地三尺,将画上的美人找出来去领赏。

  一宿未眠的水心等人也很快知道这件事,此时价值连城的太子妃还在睡梦里,带着一身难闻的药味。

  寻雨轻抚她的额头,情不自禁松了口气,“她退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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