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朝当咸鱼 第85章

作者:青丘一梦 标签: 种田 清穿 穿越重生

  说着,她轻轻在宋知欢的手背上拍了拍,笑着道:“我这药啊,怕是要喝上一段日子了。这些日子总觉得屋子里都是药气,你看看,不如把你调的香拣些能熏屋子的送我?”

  见宋知欢还是不大放心的样子,她便无奈道:“你可安心吧,没什么大事儿。这病说到底还没正经发出来,太医就发现了,慢慢喝药,好的日子在后头呢。”

  徽音也劝道:“阿娘可别操心了。额娘的身子确实没什么大碍,只需慢慢温补便好。”

  宋知欢又看了她们两个两眼,见都很是认真,便放下心来,连声道:“若真有什么问题,可必定要告诉我的。若是瞒着我,我可不依。”

  “哪敢瞒着您啊?”敏仪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打趣般地嗔她一句,然后指了指她手中的点心,道:“这乳酥是玫瑰馅儿的,想来你不爱吃。旁边那个格子里的是芝麻枣泥核桃花生的,添着青丝儿,倒不腻口,你尝尝。”

  宋知欢于是将手中那一块放下,依言拈起另一个格子里同样皮子的乳酥尝了一口,然后连连点头:“这点心滋味好!比辛娘的手艺也不差了。”

  敏仪笑了笑:“这是先帝爷御用饽饽房的手艺,能不好吗?”

  徽音在一旁笑道:“前儿毓庆宫小厨房作了青玉豆糕,媳妇吃着滋味倒好,清甜不腻,命人给额娘与阿娘都送了,也不知觉着如何?”

  敏仪点了点头,道:“那个点心味儿也好,用过药吃倒不腻。”

  宋知欢仔细想了想,也道:“确实滋味不错,从前青玉豆糕若说好,还是百味楼的最好。他家的点心号称是前明宫廷秘方,我吃你送去的,倒比那边还好些。”

  “可见这些年宫廷秘方没少改进。”敏仪笑着打趣了一句,娘仨都笑了起来。

  一时敏仪又问徽音:“前儿不说秀泽染了风寒?如今怎样了?”

  徽音将一盏蜜水奉与敏仪,然后笑道:“好多了。前儿御花园的花开了,那丫头去赏花,受了寒气。倒也不严重,用了药,好了许多了。昨儿她哥哥出宫,又特意给她带了百味楼的点心,那丫头就更好了。”

  宋知欢笑道:“永琏昨日带回来的点心确实不错。从前常吃,不觉什么,如今身处内宫,吃到外面的手艺倒是很惊喜。”

  “要不然说是琏小子的用心呢?”提起孙儿的孝敬,敏仪亦是眉开眼笑,又道:“昨儿点心也给前殿送了,听说咱们万岁爷拉着大臣们炫耀呢。这下子可有不知多少朝廷栋梁家的小子们要遭殃了。”

  “人都怕比较啊。”宋知欢发出一声感叹,“和永琏一比,我就觉得弘皓可以扔了。”

  “这又是怎么了?”敏仪先时一怔,复又恍然大悟,笑了起来,“人家不就是送了你一部《南华经》嘛,手抄的,足够用心了,何况还有一架屏风跟着呢。”

  宋知欢向后倚了倚,端着茶碗啜了口清茶,长长叹了口气,“我算是彻底明了了,我这辈子都逃不开他和修婉了,修婉身处蒙古,千里迢迢给我送个礼,本来我是很惊喜的,翻看一开,打头一部《金刚经》,结尾一部《地藏经》。呵,倒是有孝心。”

  可我不信这些啊!

  我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马克思信徒,马哲一遍过的那种。

  宋知欢默默于心中感叹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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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九五

  住进永寿宫的第二个月, 庭前的海棠开花了。

  如西府垂丝之类,贴梗爬地之流。簇簇粉白花朵相互依偎,橙红丹华耀眼灼灼, 热烈若火。

  宋知欢看的极欢喜,早没开花前便在西稍间的南窗旁添了一把藤木躺椅,置一张小几, 备一只红泥小火炉,静待花开。

  坐在窗边, 抬头便能望见那样繁茂的两株花树,花木葳蕤,生机勃勃。

  一眼望见, 便知道春天来了。

  柔成笑道:“从前难得见您有这样好的性致,可知那些桃李树已失了宠爱,成了昨日黄花了。”

  “说什么呢, 我其实那样喜新厌旧的人?只是这花开的实在好看,引得人不由自主想在这边多坐坐。”宋知欢略略嗔了柔成一句。

  窗外看着人拭擦窗棂的彭川子笑了, 道:“这海棠本是当年先帝爷为了孝昭仁皇后种下的, 后来温僖贵妃入宫,也在永寿宫住,姊妹两个都喜欢海棠, 就没被拔了。后来温僖贵妃过世, 虽永寿宫也有过主位嫔妃,到底不及皇后贵妃, 没敢擅动这海棠。”

  宋知欢伸手拉了一枝海棠过来,在鼻尖细细嗅着,轻轻笑了,“我可是不管这些, 左右这花儿开得好,我便喜欢。”忽然又问道:“你们说这海棠会结果子吗?”

  彭川子可没打听过这个,挠挠头,半天没个回答。柔成亦愣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也是说不准的,回头奴婢寻花匠问问吧。倒是□□院里那些果树适应的不错,花都开的极好。”

  “那倒也是。”说起后院的果树,宋知欢便又想起另一桩事来,命道:“前日华姝说想念桃花酥,正巧这些日子桃花开着,折些制成酥点,回头送去翊坤宫吧。”

  “是。”柔成笑着领命,道:“奴婢回头就告诉辛娘。”

  搬入皇宫第一个春日,大家都适应的很好。

  修婉那边路上碰到些意外情况耽误了,本该早早至京,却硬生生拖到了三月中。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给额娘请安,给诸位妃母请安。”一身苍青素服的修婉对众人行了大礼,宋知欢已快快拉了她起来,口中还道:“死丫头也不知疯到哪里去了,说好的二月到呢?如今可都三月里了。”

  修婉对她讨好一笑,“真是路上碰到事情耽误了。”

  “我看你是被沿途寺庙高功勾了魂!”宋知欢难得说了句一点都马克思的话。

  “好了好了。”敏仪已先劝道:“快被骂孩子了。来人,给敬贞公主看座。修婉你稍等等,你大姐姐和二姐姐也快过来了。”

  修婉笑了一下,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宋知欢看了兰珈一眼,见她气度庄重,神情温婉慈悲,面带温和笑意,满身佛性。

  再看自家女儿,一双大眼睛笑的弯成月牙了,举止和端庄绝对套不上一点边,笑起来声音爽朗大气,和兰珈这个标准佛系女没有半分相似。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祖宗,一生以度化她亲娘为己任,为了和哥哥争锋,不惜荼毒亲娘的耳朵。

  真是十恶不赦。

  想到这里,久别重逢的几滴眼泪也被宋知欢憋了回去,柔成已将洁白的江绸帕子递了过来,见此不由一笑。

  一时翼遥、和玉、徽音、韵姐儿与娉楚等人相携来了。

  修婉先与众人见礼,又拉着娉楚的手细看,面带促狭笑道:“当日我就觉着,姐姐合该成了我家的人。如今可不准了?四嫂嫂!”

  娉楚对她微微一笑,倒没几分娇羞样子,倒是眉目间清冷散去些许,如冰雪初化。

  修婉这个随了她额娘八分的小丫头一下子只觉心肝都化了,余下的时候里就一直挽着娉楚让她在自己身边坐,连嫡亲长姐翼遥、热爱的嫂嫂徽音、情同姐妹的韵姐儿都抛诸脑后。

  敏仪看着好笑,对宋知欢打趣道:“要不说是你亲生的呢?她这性格,说不是你亲生的也没人信。”

  “可不是吗。”华姝笑吟吟道:“这修婉一见了老四媳妇啊,我们和玉和韵姐儿都成了昨日黄花了!就连翼遥这个嫡亲的姐姐都不要了。”

  翼遥闻言轻笑着道:“可不是吗,修婉你再如此,姐姐可要醋了。你这丫头一去就是好几年,见面了也不说和姐姐亲热亲热。”

  和玉也叹了一声,故作哀愁之状,挽着翼遥的手道:“咱们可是没人疼的了,大姐姐。再没有比这丫头更是喜新厌旧的,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徽音却也跟着她们胡闹,也面带揣揣地加入进来,哀叹道:“这个妹妹,算是白疼了!”

  修婉一时有口难言,只能委屈巴巴地看向徽音,“大嫂嫂!您都是做了太子妃的人了,怎么还跟着姐姐她们胡闹!”

  一时又扑到敏仪那里诉委屈,许久不见,敏仪对她正亲热着,便笑着揽着她坐下,一面故意呵斥三人:“快别闹了。”

  “可听见了,快别闹了。”是韵姐儿。

  修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听韵姐儿笑眯眯道:“人家远方归来,咱们这会子哪里能占上风?且等过上几日,这丫头也成了昨日黄花了,咱们这四个比一个,哪里有输的道理?”

  “三弟妹说的极是!”徽音笑道:“我们且就看着,过了这一两日的亲热劲儿,皇额娘还偏袒你不成了?且等着瞧吧。”

  修婉轻轻一抬下巴,故作骄矜地“哼”了一声,又从敏仪怀里出去,扑到宋知欢跟前撒娇,一屋子人其乐融融。

  家人团聚,灯火可亲。

  这样的日子很是让人留恋,离去时自然更为不舍。

  转眼到了本来预定离京的日子,宋知欢本来十分不舍,眼泪掉了几遍,再没有当年的洒脱之态。

  柔成敏仪等人自己也伤心,安慰起她来自然没什么效果。不过峰回路转,宋知欢的眼泪很快便止住了,反而是笑的嘴都合不住。

  原是修婉有了身孕。

  如今两个月不到,太医也未说十分准,却也有几把分拿手了,算来,正是刚入京时有的。

  乌云达赉与修婉夫妇二人喜得不行,一怕一路奔波误了胎像,便向蒙古那边寄了信,预备留在京中产子。

  敏仪与宋知欢对此乐见其成,不过修婉的公主府建在蒙古,京中便无居所,与外男常留宫中也并非长处之法。

  还是翼遥出了个主意,文渊领了盐政,要往江南一趟,她的公主府就空了出来,让修婉和乌云达赉住进去养胎,一切也便宜。

  况她的公主府是皇帝精挑细选的,又有内务府与工部仔细修缮过,处处精致华美,体贴人意。那边离宫中又近,很是方便。

  修婉就欢欢喜喜地住了进去开始安胎生涯,只是可怜了宋知欢,一开始的欣喜过后,待修婉的胎稳了,不免又想找些事情干,这就可怜了宋知欢,她只觉仿佛回到了在王府中时。

  每日被人念着那些一点不科学的文化知识,宋知欢实在是快要崩溃了。

  她倒也不是讨厌这些,其实也是有点信的。如今的抵触无非是因为弘皓与修婉的多年斗争,二人都将宋知欢视为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觉得自己要是啃下了就赢了,于是比赛一般对宋知欢进行心灵净化。

  且说如今弘皓领了差事在国子监,正好负责教导选修老庄的学子们,虽然如今儒家乃是主流,选修庄子的人不多,他本该是很清闲的,又挂着个教书育人的名声,正是弘晖为弟弟精挑细选出来镀金的。

  偏生他老人家不乐意,如今正在国子监努力传教,成与不成全看运气,奋斗的十分尽心。

  此时妹妹回京,眼看日日守着宋知欢要占了上乘,他哪里能忍?

  虽然自己脱不开身,他却派出了自己的妻子——娉楚。

  娉楚对于传道这件事情还是非常热爱的,于是也开始每天点卯一样往永寿宫请安,然后和修婉一人一边向宋知欢传输知识。

  偶尔还会因为观点冲突而辩论起来,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只是辩论,废茶而已,没有动手,废家具礼法的。

  宋知欢每每感觉好似回到了在王府中深受一儿一女折磨的时光,痛哭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又是什么脑子抽了会对那些和尚道士算命先生跳大神的表示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