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阙长歌
“好。”
时间,便在这细水流长中悄悄过去。
期间,顾乔的预知功能几次上线,提醒着她蝗虫即将泛滥成灾、大规模过境。
与此同时,她还预知到了宫中的事情。
“我看到外祖他们已经在古籍上找到了对应的病症,正在为皇上研制药方,但是好像差一味药,叫蛇……蛇什么草,我看不清楚外叔祖写的字。”顾乔拧眉,然后讲道。
或许是因为预知相当于偷窥天机,所以其实脑海里的画面并不是很清晰。
“你别看了,有所得必有所失,若非它主动弹出来,你往后还是少用这个功能为妙。外祖那边若是有进展,一定会通过书信传给我们的。”
“嗯。”顾乔乖巧点头。
到了六月中旬的时候,蝗虫来了。
这些蝗虫就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多出来的一样,漫天飞舞,密密麻麻。
顾乔知道它们繁殖很快,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但是因为到处都养了鸭子,这些鸭子战斗力十足,嘎嘎嘎的叫着,扁平的嘴仿若最精准的武器,一夹一个准,成功地阻止了蝗虫的繁殖和扩张。
不过七、八日,前些日子还嚣张得四处飞舞的蝗虫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一场蝗灾,在还未造成巨大危害的时候就被扼杀到了摇篮里。
到这时候,种田人想到今年养了鸭子,一个个都十分庆幸。
而远在帝京的皇帝看到各地传来的奏章,也陷入了沉思。
沈昭寻找爱鸭的事情无形当中帮他化解了这么一场大灾难,这件事看起来滑稽,可现如今串联起来,沈昭如此行事,分明就是未雨绸缪。
当初自己没有重视他的奏折,所以他才用了这样一种荒诞的方式达到目的。
这才是自己登基的第二年,若是蝗灾真的扩大,到时候颗粒无收,自己恐怕还会被天下人议论德行有失,甚至要下罪己诏。
沈昭不惜自毁名声去做了这件事,无论是出于爱民还是忠君,都让小皇帝明白了一个道理,沈昭确实无意于皇位。
想到这种种,他立即命人研磨,亲自给沈昭写了信,又从私库里挑了几件宝贝,命人快马加鞭的给沈昭送去。
等到礼物送到,已经是七月上旬了。
顾乔看到赏赐,不免笑问沈昭:“你这只狐狸,当初故意损毁名声,不让我做烤鸭,恐怕除了怕我辛苦、担心销路,还有这层考量在里面吧?”
“夫人英明。”沈昭的确存了借用这件事打消君王疑虑和戒心的想法,而事实证明,他做得很成功。
“往后终于可以松口气,开心的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了。”顾乔笑着抱住了沈昭的腰,然后仰头看着他,眼里全是爱恋和倾慕,她忍不住讲道,“沈昭,你好像一棵大树。”
“大树?”
“对啊,大树底下好乘凉啊。”顾乔笑着打趣。
他就像是一棵大树,为她遮风挡雨,遮蔽护佑着他们的小窝。
遇见她,真的是她最大的幸运。
“主子,京中来信。”岭山的声音突然在房门外响起。
沈昭揉了揉顾乔的头,这才松开了她,然后打开房门接了信。
“是不是外祖的?”顾乔立即走了过去。
“嗯。”
顾乔拿了灯盏过去,看着沈昭打开了信件,夫妻俩一同浏览起来。
“蛇心草?”看到信件上的内容,沈昭不禁拧起了眉头,然后看向顾乔,“你听说过这种草药吗?”
这是古籍药方上唯独差的那一味药。
顾乔摇了摇头,随后讲道:“你等等,我问百变。”
百变可是植物界的百科全书,它一定知道!
“百变,你知道蛇心草吗?”她急忙问道。
“我……”
“怎么了?”
“主人,蛇心草并非一种草,而是以蛇的心头血浇灌孕育的血灵芝,而且这蛇,还不能是一般的蛇,得拥有灵性。”
“什么?”顾乔震惊,又道,“那你知道哪里有吗?”
“灵芝不是植物,我感应不到。”百变无能为力。
但顾乔却总觉得它的语气有些奇怪,“百变,你又是怎么知道蛇心草的?你是不是藏着什么?”
“我……我不能说。”百变一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是一句“我不能说”,这家伙也不知道撒个谎什么的,这样一来令顾乔更疑惑了。
不过知道百变不能说的东西一定不会说,她也懒得追问了,立即将自己问到的东西告诉了沈昭。
“血灵芝?血灵芝不就是赤灵芝吗?”沈昭立即讲道。
听到“赤灵芝”三个字,顾乔愕然失色,“当初我们卖给济世医馆的那一朵灵芝不就是赤灵芝吗!”
“桃源秘境!”两人异口同声,随后相视一眼,心中有了答案。
要找到蛇心草就得先找到赤灵芝,至于赤灵芝是否符合要求,再另说,总归他俩知道的生长灵芝最多的地方就是桃源秘境。
看来,去一趟顾家村势在必行。
第746章 回顾家村,美好回忆
七月十二这日,顾乔一家便去了顾家村。
梅涣青一家也跟着回了一趟梅家村。
他们回去,一是为了祭祖,二来也方便安顿梅氏,不然梅氏与顾睿早已和离,总不好跟着顾乔他们一起去顾家村。
沈昭早就让人修缮了屋子,顾婆子睡原来的卧房,沈昭与顾乔睡他那间搭在卧房旁边的小屋子,至于岭山等人,他们自带了帐篷,在原先榨菜卤池的棚子下搭帐篷便是。
“哎哟,老嫂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呀,这是巧儿和昭儿啊,可俊可漂亮了!”柳氏立即热络地喊道,又挥手招呼旁边的小女孩儿,“念恩,快过来叫姐姐!”
小女儿怯生生的,听到她呼喊,反而往墙根下钻。
柳氏的老脸一下子有些挂不住。
顾乔立即笑着讲道:“叔祖母,念恩怕生,我看还是算了吧。”
说着,她上前将一个香囊放到了柳氏的手中,“这是我给孩子的一份见礼。”
听到“怕生”二字,柳氏便知道,顾巧儿只是看在曾经的亲戚情分上不拘礼数,但却并不愿意与她家有太多往来。
“哎,那我替念恩谢谢国公夫人。”她立即识趣地讲道。
“叔祖母还是叫我巧儿吧。”
“好。”柳氏眨了眨眼,有些不自在。
这顾家村,无论是族长一支还是顾学西家,都因为儿孙出息,一大家子都搬了出去,就连当初跟着顾凌他们身后的大个子顾松如今都是酿酒的大师傅,赚了个盆钵满盈。
而剩下的其他人家,每年种芥菜也收获不少,日渐富裕。
唯独他们家,儿子眼高手低、不想着好好干活,就想着沾顾婆子一家的光,儿媳高氏更是只会去攀比,在顾婆子一家去了肃州后,这日子便落魄下来,如今变成了村中最穷的人家,又在这村尾,若非顾婆子他们今日到,恐怕村中都不会有人愿意过来瞧上一眼。
她年纪大了,能管了一家老小的吃喝就不错了,要说像其他人家一样穿金戴银,她实在是无能无力。
就像今日,顾婆子一家好不容易回来了,儿子竟然连来见人都不敢。
顾乔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毕竟这些年都是梅执勇在与他们家对接。
当年这院子托付给柳氏一家看管,起初都还好,后来高氏眼红他们家经营十里庄赚了大钱,便要顾婆子付银子才给看守院子。
这件事是沈晚大婚的时候,顾康那个混账亲自找顾婆子谈的,连柳氏都被蒙在了鼓里。
顾婆子想着沈晚大婚,不宜伤了和气破坏气氛,便私下掏了十两银子,谁曾想这顾康被高氏唆使,第二年又来信要钱。
当时适逢沈晚难产,她和顾婆子以及梅氏要流放肃州。
梅执勇截住了信函,找到了顾乔。
临别前顾乔放了狠话,这种人家贪婪无厌,她一分钱都不会出。
不但如此,她还亲自写了书信,由梅执勇拿到村里找到族老,请族老一家代为照看祖屋。
族老因为举报顾乔年龄的事,心中正愧疚,又岂会不应,立即当着全村人宣布了这件事。
至此,顾康一家做的丑事便公之于众,柳氏这才知道儿子和儿媳瞒着自己干下的糊涂事。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脸再攀上顾婆子家的关系,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种地,也勉强糊口。
至于顾康夫妇,顾康毕竟是年轻人,被村里人瞧不起,一怒之下便去汝陵县城里找小工做,结果没做出什么成绩不说,还学会了赌博,连家里原本有的那一点儿老底都霍霍了出去。
高氏一怒之下,更是丢下了女儿与他和离,改嫁给了别村的一个鳏夫。
自从十里庄走上正轨开始盈利后,梅执勇一直在照拂顾家村、梅家村以及开设学堂的罗家村,这些年这几个村子的村民们不说富得流油,但是也都攒了不少钱,更没有说谁家还会有孩子读不上书的,唯独顾康一家,穷困潦倒,与众不同。
看到柳氏苍老的面庞,顾乔不禁叹息。
果然,娶妻取贤,否则祸害三代。
顾康那人,本就没有主见,也不够自律,摊上高氏这么一个尖酸刻薄、好胜争强的媳妇,最终的结果就是被撺掇做了一件一件错事,而他唯一自己做的一个选择,还将他变成了赌徒。
只能说,这是他们家注定的劫难,神仙也救不了。
只是她能够冷眼旁观,顾婆子看了却不免有些感伤。
所以当柳氏邀请岭山和岐山去她家落脚歇息的时候,顾婆子在旁边帮腔:“这帐篷睡着哪里能有床舒服?再说又不是一晚两晚的事,还是让他们去你叔祖母家歇几宿吧?”
顾乔闻言,叹了口气,看向沈昭。
“行,那你们就去叔祖母家歇着。”沈昭开了口。
事实上,柳氏家只有干稻草、烂棉絮,怕是还不如打地铺!
还好岭山他们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自带被褥。
“回头走的时候,让岭山他们塞几两碎银在枕头底下吧,当年我们家就是金簪当的二两银子起家的,那时候我也才比现在的念恩大一岁,何况她们家还有两个男子汉,若是再立不起来,那也怪不得我们,毕竟只有帮急不帮穷的道理。”顾乔对沈昭讲道。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沈昭摸了摸她的头。
顾乔歪头避过,然后又去挽住了顾婆子的手,“奶奶,人各有命,我们今日的命也是自己挣来的,他们不去挣,任谁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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