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月饼
“好!”
烛火中,太子殿下的耳垂悄悄的红透半边天,他掩饰性的侧了侧身,上元节这晚他们如未婚哥儿那般,逛庙会,谈情说爱……
想想那样的场景,他那冷硬的面容愈发的柔软。
――
这天夜晚,灯火通明。
街道边有小贩的吆喝声,有猜灯谜的起哄声,有来往行人驻足垂首,说话谈论的声音。主街道的中间,甚至有杂耍唱戏的声音。
声声震耳,热闹非凡!
凤明奕与谢琼暖手牵手出了府邸,太子殿下心眼小,知道今日人多,不喜那些未出阁的哥儿盯着他家妻主看个不停,是以临出门的时候,迫着她戴上了兔子面具。
谢琼暖原以为会引人注目,心中颇有些嫌弃。可走在大街上,放眼看来,有一半的人都戴着各色样式的面具。
她戴面具的模样没有引起旁人丝毫诧异,心中这才舒坦。
大街上人潮涌动。
由于人太多,两人逛了一圈儿,人挤人,摩肩接踵。逛庙会的兴趣儿便随之消减了大半。
太子殿下看着来往人群靠近他家妻主,偶尔甚至有那不长眼的人碰上她的肩膀,他的脸色黑黑沉沉。
黑紫色的眸子转动了一圈儿,附在她耳朵边,问道:“琼暖,你前些时日,不是说城东街口的烧饼好吃吗?我们去那边吧,那里人少,还能让你尝些小食儿!”
他说完拉着她的袖子想要冲出人群,却见她并不动,面具下,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冲着他摇摇头,拔高声音哄道:“今日为妻不吃也罢,本是带阿奕出门约会,哪能到最后为了一饱口腹之欲误了这良辰美景?”
“可……”太子殿下仍然不死心,他拉着她的衣袖不松手。
谢琼暖不禁扑哧笑出声:“倘若明奕实在想给为妻买吃食儿,前方有卖驴肉包子的铺子,夫郎可否为为妻买上一个?”
凤明奕无法,看了她一眼,实在劝说不动,只好闷声点头。
“妻主在此等我 ,子彻去去就回!”凤明奕说完,飞速的蹿入人群中。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主城街道最有名的荣春阁二楼雅间,坐着一男一女。
他们的视线定在凤明奕越走越远背影之上。
“赘后,你可知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是谁?”
祝莲诧异的随着楚德帝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一个笔直的背影。她冲着他摇摇头,不明所以。
凤楚生低笑出声:“那可是位大人物,乃前朝太子,我那死而复生的大哥!瞧瞧,竟然把自家妻主扔在人群中,自个儿走了,啧啧啧……深情如斯,感人肺腑!赘后,不若与我一并看看……太子殿下的深情可经受的住考验?”
他说完指着楼下带着兔子面具的女子,唇角勾出一抹讥嘲:“影三,让你的人请那位女君上楼一叙!”
“是!”影三从阴影中走出,躬身领命,很快如个燕子一般,淹没入人群。
作者有话要说: 谢琼暖:找死!
第73章
九江郡的主街道灯火通明, 来来往往, 穿行而过的年轻女君、哥儿们特别多。
谢琼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不一会儿便被挤到了人群一侧,她也不生气, 杏眸定在远方包子铺的方向,耳边听着喧嚣的声音,面具下的脸上带着丝笑容。
她从小便不喜欢嘈杂的环境, 倘若在闹哄哄的地方待的时间久了, 头会炸裂的疼痛。
末世前,她妈妈曾带着她去看过心理医生。
那时候她年级小, 与心理医生交谈起来, 有条不紊,没有丝毫可疑症状。
心理医生对她摇摇头,严肃的说:“小朋友,不要调皮,撒谎是不对的。”
她妈妈带她回去以后, 一度听信了心理医生的话, 强迫她待在闹市区逛街一天一夜。
谢琼暖到现在还记得, 自己那年, 站在商业街中央,看着拥挤的人潮,尖叫出声的场景,小小的女孩捂着耳朵,嘶声裂肺的尖叫, 直到晕厥。
她的反应吓傻了她的父母,后来陆续看了很多个医生,得出的诊断都是正常。谢父谢母也无法,只好顺其自然。
毕竟只有一个独女,她虽没办法到人多的地方待着,却也不是心里残缺。
往后的很多年,不管是谢琼暖的家里人,还是她自己,都尽量避开喧嚣热闹的人群。
直到末世后,再也没有喧嚣,只有行尸走肉的丧尸游荡,谢琼暖心疾意外的好了,她能一个人在丧尸堆中,浴血踢一个接着一个凑上开的丧尸,也能与基地的异能者一并,在废旧的工厂内休息。
只是,末世前的,繁华与人潮她此生再也没有感受过。
即使穿越古代,那样人潮涌动的喜庆,她并没有经历过。
直到今天,九江郡上元节的这天,红墙绿瓦,张灯结彩,满目都是喜庆,入耳俱是欢声笑语。
谢琼暖一度以为自己会因此而窒息,可是却没有。
掌心尚存那人手心余温,视线所及之处,是那人远方驻足的背影。
周围喧嚣,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愈发寻常起来。
谢琼暖好奇的看着这繁华的城池,世间百态,处处都是一道风景。
很美!她此生见过最美的节日喜庆。
影三带着十个黑衣人堵上来的时候,谢琼暖看也没看他们。她戴着兔子面具,绝美的面容尽数遮掩。
美眸中倒映着五光十色的流光,明明灭灭。
她侧首,隔空远眺,远处隔着一条街道的荣意楼二楼窗口,有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影,她哂然一笑,漫不经心的道:“诸位从太子府一路跟过来,甚是辛苦,楼上那两位是你等主子吧?如此兴师动众,在下受宠若惊。”
影卫们面面相觑,一时愣在原地。眼中惊讶一闪而逝。
眼前之人,体型纤细,细腰盈盈一握,乍眼一看,分明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君。
可她刚刚一席话说完,围上来的影卫们不禁汗毛竖起。
影三回过神儿,重重咳嗽一声,对着众人打了个手势,再次向谢琼暖靠近。
长刀别在几人腰间,银光闪闪。
影卫们训练有素的收敛住脸上狐疑的神色,快速的将谢琼暖团团围住。
影三一手搭在腰间的长刀上,低声道:“女君得罪了,我家主子有请!”
他说完上前两步,本欲抓住她的手,扣在身后,却被谢琼暖一个矮身闪躲过去。
她轻笑出声,背过身,冲着身后,面面相觑的黑衣人道:“走吧……你们家主子费劲心力,盛情相约,如何也得给上几分薄面。”
谢琼暖说完,率先向主街对面的荣意楼走去。
影卫们脸上的诧异之色更甚,一齐看向帝上身前红人影三大人。
影三面上神色莫名,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快步上前,跟在太子赘妻的身后,入了酒楼。
二楼雅间。
茶水氤氲,雾气袅袅。
凤楚生难得来了兴致,烹制茶水。
他好茶,却很少自己煮茶,由于工序复杂且繁琐,往日并没有时间,亲自动手。
眼看着这会儿,大鱼得手,心情愉悦,遂叫来小二姐上了一副茶具。
谢琼暖上了二楼,在影三的带领下,入了二楼包厢。
雅间内,烧着炭火盆,她从屋外进来,呵出一团白雾。
白雾氤氲中,可见窗柩边对坐着一男一女,男人端坐在八仙桌旁,虽面容寡淡,可一举一动透着世家贵公子的仪态。
他优雅的烹制茶水,见她入内,淡淡的觑了她一眼,视线重新聚焦在手中的烹制的茶壶中。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容貌清秀的女人,她的表情尚算热络,远远的冲着谢琼暖咧嘴一笑,圆圆的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直线。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小妹久仰太子赘妻大名,今日能请您上楼一叙,乃我妻夫二人之幸,心中甚是欢喜,姐姐快请入座!”
她笑得尤为灿烂,头顶上别着根金钗,金钗一侧垂下长长的流苏,随着她说话一摇一晃,煞是惹眼。
谢琼暖琉璃色的杏眸滑过一抹错愕。
眼前的女人她认识,分明是当年站在她家门口,对她表白的女同祝莲祝秀才。
可,不对啊?如何会是她?
故意支开自家夫郎,打算会上一会秦老大,却没料到,竟然猜错了请她前来的人?
这尼玛,是个什么人间真实。
谢琼暖掩藏在兔子面具下的脸上如吞了个苍蝇般难受。
她并不歧视女同,但对于祝莲这个人,感观复杂。
穿越初始,这人在她面前,与李家村的哥儿野外打炮,那激烈的春宫戏甚是精彩。
原以为此人仅仅是风流女,作风下流。
可是这人过了几日竟然去自家门口求爱,那真挚的爱意扫向她,令她无端反胃。
女同不可怕,可男女不忌这种,便让她有点儿不能接受。
再后来,她二人的仇恨便真的结下了。绿生之死,她查过,祝莲才是惨剧真正推波助澜的人。
当年,她亲眼见过,失去记忆的太子殿下,在绿生离世之后,要一起陪葬的寂灭眼神。
祝癞子有罪,她死得其所。可祝莲推波助澜的行为,与直接害死绿生的祝癞子有何区别?
谢琼暖依靠在木门上,懒懒的斜了一眼祝莲。
漫不经心的轻声笑道:“姐姐二字不敢当,您年纪一看便比在下的年岁大,这声姐姐在下受之有愧!”
祝莲的笑容僵在唇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之人的语气 有些熟悉,脑海中闪过一抹影影绰绰的身影,却如何也回忆不起来身影的主人。
刚准备说话,对面之人走到近前。
谢琼暖找了张木凳,坐在祝莲二人的对面,端起桌边的茶水。掀开面具的一角,一饮而尽。
那模样完全没有被人抓来做人人质的拘谨。
祝莲:……
走了一路,早已口渴。温水入喉,缓解喉咙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