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第196章

作者:秦兮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叔晨跟伯晨后来好了一点儿以后陆续跟他们提起,说起兴平王对男宠的要求,全都瑟瑟发抖,说兴平王对待这些人简直就如同是对待蝼蚁一样,丝毫不把人命当命。

  但凡是有忤逆他的意思的,或者是不合要求的不满意的,要么就是一顿毒打,要么就是死。

  因为兴平王不仅是喜欢男宠,他还有些特别的嗜好。

  而这些少年大多都是人拐子卖来的,要么就是地下趋炎附势的人连同身契一起送给兴平王的,死了也没有人会来追究,更没人会来找,所以兴平王和桐乡楼做的肆无忌惮,一点儿压力也没有。

  当初一听,向问天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想想小枣儿和文峰也差点儿落进这么一个地狱,就觉得胆寒。

  尤其是文峰,他长的白白净净过分秀气……偏偏又一股子倔脾气,让他去学那些媚人的手段,他能够弯腰才怪……一旦真的被那个人拐子什么干爹卖进去,那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这种人,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第382章 太妃

  他们对兴平王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把他给大卸八块之时,嘉平帝也正跟太后说起兴平王这件事。

  因为之前太后已经得到过消息,所以一开始还以为嘉平帝要跟自己说的是兴平王这两口子的争执一事,原本她是不大想管这事儿的,但是这回兴平王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她还是表了态:“如果他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毁在自己手里!这回非得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卫皇后一直静默着坐在太后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如同一个隐形人,她在嘉平帝这儿向来说不上话,两人只要说上话就没什么好事儿,因此都很默契的忽略了对方。

  嘉平帝苦笑了一声,说不止如此,见太后眉头跳动的看过来,才三言两语的把兴平王的所作所为给说了。

  可就算是他已经尽量的减去了那些恶心人的过程,太后还是听的忍不住怒骂了一声兴平王畜生。

  卫皇后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完全没有想到兴平王能做出这种勾当来,震惊的说:“太王妃不是说他早已经改了吗?就前些日子,王妃进宫来给太王妃请安,太王妃还说,王妃正在调养身子,打算再给她添个孙子呢!”

  太后掌权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当场便冷笑了一声。

  什么添孙子?

  她想起来了,自从去年开始,朝堂上便一直有弹劾兴平王的奏折送上来,说兴平王不仅是开设青楼楚馆,而且还私底下做放印子钱的生意。

  当时因为兴平王及时收手,又进宫来哭求了一阵,说自己早不干那等事儿了,收了爱好云云的话,嘉平帝便抬了抬手,让这事儿就过去了。

  现在想来,太王妃其实早就知道兴平王故态复萌,只不过是想要再用一个孩子让大家都相信兴平王的确是不再只到处去找男宠,做那些逼良为娼的事儿。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想到兴平王不仅没有收敛,而且变本加厉,现在更是连大舅子都睡了,闹得人尽皆知,以至于兴平王一家都成了京城中的笑柄。

  嘉平帝目光逐渐变冷,显然对这件事也有些头痛:“这事儿惊动了许多人,王舒那个二愣子今天就上右都御史家里闹去了,扬言要是不许他上奏折弹劾,就要一头撞死在太极殿的柱子上。”

  这是肯定的,文死谏武死战,这本来就是他们文官的职责,何况这种事,但凡是有些血性的人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听说当天挖掘的时候王舒的夫人也在现场,当场就晕了,回去就开始做噩梦,大病了一场。

  连派去的锦衣卫们都有的熬不住病的。

  这帮人可都是铜皮铁骨,心肠更是没的说,连他们都吓成这样儿,可见兴平王到底有多狠毒了。

  太后勃然大怒,只是克制着自己不要说的太狠惹怒皇帝,怒道:“当初他跟常应那个老匹夫走得近,哀家就说不对劲,现在看来,当初弹劾他的那些折子只怕也都是被常应给遮掩了过去,还有之前弹劾的那些人,要么死要么退了……在皇帝你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如此嚣张,可见他借了你的名头做了多少坏事。”

  兴平王一直都是有些乖戾的,性格嚣张不惹人喜欢。

  可是太后并不惯着他,在她掌权的那些年里,兴平王虽然好吃好喝的潇洒,却绝不敢如此肆意妄为,因为太后但凡是有空,就会召他进宫申斥一番,以示警告。

  这么镇压着管着,那些年确实兴平王没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是自从皇帝亲征以后,跟皇帝关系匪浅的兴平王的身份才跟着水涨船高,太后深居后宫,又有皇帝的授意在,并不能得知外界的事,加上慎太王妃一味偏袒掩护,兴平王又的确是娶妻生子,兴平王妃也极少进宫,才被糊弄过去了。

  嘉平帝脸色没变,神情却变得讥讽,他笑了笑:“母后说的是,什么事在母后那里都是小事,到了朕这里,就变成了焦头烂额的大事了。”

  殿中一时寂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屏声敛气,生怕露出一点儿声音惊扰了这对母子。

  说到底,太后跟皇帝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极为微妙的。

  太后沉默了一瞬,才咳嗽了一声,露出疲态来:“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要这么说,还是哀家当年跟慎太王妃做的交易惹出了这场祸事,罪魁祸首还是哀家。”

  还是太后主动退让了。

  嘉平帝面色逐渐温和,听见太后这么说,便急忙跪倒在地:“母后说哪里的话,母后都是为了朕才会……”

  太后意兴阑珊的扶他起来,并不想再纠缠,只是径直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嘉平帝有些迟疑。

  他是不想兴平王出事的,毕竟是打小的交情。

  太后就冷不丁的笑了一声:“这事儿弄的外头人心惶惶,皇帝要是处置不好,难免被人背后说上几声偏私的。”

  嘉平帝心里也知道这些,叹息了一声就说:“只是慎太王妃也还重病昏迷,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动兴平王,是不是太过不讲情面了一些?

  太后冷冷的牵了牵嘴角,说这么多年兴平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信慎太王妃不知道,既然她助纣为虐,那兴平王落到这个地步,她也怨不着谁,只能怪自己过分偏袒,不知道将脓包挑破。

  嘉平帝沉吟一瞬,终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只是说先把兴平王给抓起来,让大理寺和刑部加上督察员三法司会审,再做定夺。

  这样倒也是个法子。

  这件事闹成这样了,总归是要给百姓和官员们一个交代的,查明了之后再审最合适不过了。

  太后点头。

  嘉平帝又提起朱元来。

  卫皇后一怔,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还会跟朱元这样的小姑娘有什么牵连,面色诧异的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连太后也蹙眉问:“这跟那个丫头有什么关系?”

  兴平王喜欢的是少男,又不是少女。

第383章 求情

  经过几次打交道,太后已经知道朱元这个小丫头的脾气了,这就是个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事的主儿,除非是真的把她惹急了,她才会毫不留情的咬人反扑。

  不然大部分的情况下,她应当是无害的。

  太后之前听胡太医提起过,说这个丫头即将要去浙江投奔外祖父一家了,还特意把治头痛的方子交代给了胡太医。

  按照时间算一算,这个时间怕是朱元都该出京走了,怎么又说惹上了事儿?

  嘉平帝将之前吴顺的事情说给了太后听。

  之前吴顺出事,太后其实难过了一阵子,毕竟这是长公主的夫婿,可是等到那些不堪的过往摆在眼前,太后便对这个人深恶痛绝。

  现在听说吴顺的事是由他对付朱元引起来的,就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是不是付家的女孩子们受了诅咒,所以朱元的母亲端意也如此倒霉早逝,朱元自己也总是麻烦缠身,总是这件事一了,那件事就立即跟上。

  嘉平帝对这个女孩子很是不喜-----因为这个女孩子简直就跟瘟神一样,走到哪儿哪儿出事,而且对上她的人基本上没什么好结果,总是自曝其短。

  就像吴顺跟兴平王一样,每个人都有必死必定触怒他的理由。

  而这一点才是叫嘉平帝最忌惮的。

  这个小丫头竟然好像能够摸得清楚他的喜怒,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并且加以利用。

  这样的人,是不应该留在这世上的。

  嘉平帝跟太后提起来,也不过是因为之前朱元在给太后治头痛,他怕留下隐患。

  太后立即就明白了嘉平帝的心思,想了想,忽而说:“这个小丫头手里有治庭川的病的法子,哀家看她倒是挺好的,吴顺杀了……杀了清晖和倩怡,他本来就该死,兴平王也不必说,是自己找死联系上瓦剌人算计人,你要说朱元真有什么错,哀家倒是瞧不出来,罢了吧。”

  朱元的生死,在太后和嘉平帝看来,不过就是几句话之间的事。

  到底嘉平帝答应了下来。

  太后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等到卫皇后和嘉平帝都走了,才算是松了口气,不由得笑了一声,说:“这个小丫头,倒是怪狡猾。”

  翁姑在她身后替她松动筋骨,听见她这么说,便有些迟疑的问:“老娘娘怎么这么说?这回其实朱姑娘也很险,她到底太年轻了,做事太不圆滑……”

  不管什么计谋,倘若要用自己为引,去做性命的赌博,那就不显得那么高明了。

  毕竟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

  但是太后却摇了摇头,她笑了一声:“谁说她冒险了?她但凡是留一线生机,那才是真的冒险,这个小丫头,她跟她母亲很像,却又不像,把哀家的脾气摸准了,她知道哀家最忌讳的就是总是自恃有功的慎太王妃和总是撺掇着皇帝的兴平王,所以下手才如此狠辣不留情……她是知道的,哀家会卖她母亲几分面子。”

  翁姑便迟疑着说:“不能罢?这位朱姑娘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的本事我倒是见过的,可是您说她心计竟然如此之深,不经过探底就敢做这样的事,还担保老娘娘您能保下她,她这……”

  这就有些妖孽了啊,怪不得嘉平帝会想杀了她。

  太后神情莫辨的笑了笑:“谁能说得准呢,不过这个小丫头旁人看着邪门,哀家却是喜欢的。端意当年但凡有她一半的果决和手段,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了。”

  翁姑不敢接话了,当年的事毕竟已经过去,她只是感叹说:“是啊,朱姑娘当真是……可是她的好运也到头了,若是聪明的,离得越远越好吧。”

  但凡是她在露一次脸,或者是说牵扯进某些事,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只怕都没命了。

  太后想了想,忽而笑了,说:“过些天,等到风声不那么紧了,将她叫进宫里来吧,哀家倒是有些问题想问问她。”

  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多秘密,也太叫人喜欢了。

  翁姑不明白太后怎么忽然又这么想,但是既然太后开口了,她便记下来,点头应是。

  又说了一会儿话,翁姑服侍太后睡下,等到第二天,就听说兴平王昨天不肯听从吩咐去大理寺监牢,差点儿跟金吾卫大打出手,把刚醒来的慎太王妃气的险些再次吐血。

  这个兴平王,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真正叫母亲放心的做法是什么。

  太后哂然一笑,用了早饭之后,才在保福寺过来的宫娥的恳求之下,动身前往保福寺去看望慎太王妃。

  昨天去的时候慎太王妃神志都尚且不算清醒,可是这次再看见慎太王妃,她却已经能够简单的艰难的说几个字了,太医们都惶惶然,半点都不像是松口气的样子,反而如临大敌神情紧张。

  弄得太后心里也咯噔了一声,盯着慎太王妃的脸瞧了一阵,发现她精神算的上不错,眼睛也亮的出奇,不由有些愕然。

  昨天慎太王妃如何萎靡,她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忽然变成这样,只怕是真的不大好,是回光返照了。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当年的盟友,太后迟疑了一瞬,应了慎太王妃的请求,坐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劝她:“你也放宽心罢,儿孙自有儿孙福,谁能管得了孩子一辈子呢?总要让他们自己走剩下的路的。”

  慎太王妃却攥着她的手不肯松,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一根的凸起来,仿佛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死命的摇头不肯答应,连眼泪也顺着面颊落下来:“太后,求你……”

  她不肯放弃儿子,这也在太后的预料之中,她缓慢的叹了口气,摇头说自己无能为力:“这件事闹的实在太大了,太妃,哀家也没有法子……”

  她是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的,不仅是因为不想管,而且也因为她也是想让兴平王死的人之一。

  当初兴平王做下这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