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开花
董姨娘说得没错,侯姨娘就他和大哥两个儿子,大哥早就废了,唯一的指望就是他。
不说别的,为了他好,也该全力支持不是?
可姨娘打小就偏心大哥,莫非是想将那些私房都留给大哥不成?
再往深了想,若不是姨娘手紧不给他钱,他也不至于窘迫到要算计王永珠的赏赐不是?
这么一想,宋重钊倒是将那怨恨之心都挪到了侯姨娘身上。
只觉得,都是侯姨娘拖累了自己。若她争气点,能给父亲做正妻,不做姨娘,他岂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要继承国公府也是名正言顺,哪里用得着这般费尽心机的谋划?
宋重钊怨恨的眼神被侯姨娘看在了眼里,只觉得如遭雷击。
她没想到,不过是董氏那个贱人挑拨了这么一两句,自己的儿子居然还真听进去了。
也不想想,他没成亲之前,这府里哪里短过他的花用?每个月的月银还有外头行走的爷们专门有的开销银子,足够他用了。
是他自己没本事,被小侯氏给迷得五迷三道的,将手头的银子都上交了,怪得了谁?
就算自己这个做姨娘的手头有私房,可不得留着防老吗?
顿时也觉得心都凉透了,只觉得宋重钊以前是个挺好的孩子,如今这样了,八成都是小侯氏那个贱人挑唆的。
亏她还对小侯氏那个贱人好,怜惜她跟自己是亲戚,一条心,真拿她当自己人看呢!
没想到也是个狐狸精!
越想越恼火的侯姨娘,再看小侯氏,就忍不住气打一出来:“都是你这个祸害,你没嫁进来,我们家老三也没见短过银钱。就是娶了你这样小家子气把银钱看得死死的祸害,将那银子钱当命,都揽在自己怀里,勒啃自己的男人,你好狠的心啊!”
“这样的媳妇,我是容不得了!老三,你若是心里还想着姨娘,就将这个祸害休了!到时候让国公爷再给你娶个高门大户知书达理的媳妇,不比这个祸害强?”
小侯氏一听,急眼了。
当即就跳了起来:“我是三爷堂堂正正明媒正娶回来的,三爷都没说休我,国公爷和夫人也没发话,你一个做姨娘的凭啥休我?”
“三爷!你要给我做主啊!三爷,你就容他们这么欺负我?我不活了——”
干别的不会,可一哭二闹的把戏,小侯氏还是十分精通的。
当即就扭着宋重钊哭闹不休起来。
那边侯姨娘听了这话,脸上挂不住了。
自己虽然是姨娘,可也是国公府的姨娘,当初不是自己给国公爷当妾,侯家能有如今的气象?
踩着自己上去了,如今倒是瞧不起自己了?
好不好的,她也是宋重钊的亲姨娘,是她小侯氏的亲婆婆,居然敢这么说?
再看其他几个姨娘都不掩饰的嘲笑的眼神,侯姨娘气急攻心,头脑发涨。
上前将小侯氏一把扯过来,一巴掌甩过去,然后扯着宋重钊:“老三,今儿个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宋重钊被两个女人一人扯着一边胳膊,都生怕他选了别人,卯足了劲往自己怀里扯。
只觉得两只胳膊要被扯分家了,疼得呲牙裂嘴,只喊着:“快松手,快松手——”
可两个女人此刻都红了眼,只觉得松了手,那自己夫君不就站到对面去了吗?
关键时刻,人不能输,气势更不能输!
越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
两人虽然看似都是后宅中的弱女子,平日里杀鸡都不敢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关键时刻,那力气一下子就大得可以手撕活人了。
就听得“咔咔——”两声,然后宋重钊一声惨嚎响彻了整个院子。
吓得侯姨娘和小侯氏一起松开了手,就看到宋重钊的两只胳膊就那么耷拉了下来。
脱臼了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人心浮动
宋重钊脸色苍白,就差疼昏过去了。
旁边的人见了,也吓了一跳。
尤其是高氏,连忙一叠声的喊,叫去请大夫来。
宋弘没好气的道:“请什么大夫?不过是胳膊脱臼了,家里这么多人,随便让人给接上不就是了?大过年的,请大夫进门岂不是晦气?”
这话说得,也没毛病。
跟在宋弘边的老兵,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一般的跌打损伤,还有普通的包扎都会。
脱臼对他们来说,再寻常普通不过了。
得了宋弘的话,高氏也就不多说了。
宋弘示意边的亲兵,上前去给宋重钊将手臂给接回去。
那边侯姨娘和小侯氏还在互相指责。
“都是你,你个丧门星,你看看你才嫁过来多久,你就害得我家老三成这个样子了!”
“凭什么怪我?这又不是我一个人拉脱臼的!你这个做亲娘的不也拉着另一边呢?”小侯氏不甘示弱。
侯姨娘气得直哆嗦:“哪里有你这样做人媳妇,跟婆婆这么说话的?”
小侯氏索豁出去了,别人还没说休妻呢,这姨娘说来还是自己的堂姑呢,居然第一个跳出来。
反正今儿个撕破脸了,自然不会容让。
“我呸!不是我说,不过是个姨娘,我正经嫡亲的婆婆,可是夫人呢!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往看在三爷的份上,哄你两句,还当真了不成?还说我是小门小户不知礼数,你倒是知礼数?你知礼数,还在我面前充婆婆的款?”
“再说了,三爷这伤能赖我不成?我拉着三爷说话,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一个做姨娘的跑来凑什么闹?”
“都说虎毒不食子,换做那个做亲娘的,能这么狠心拉着自己儿子的胳膊不撒手?要是你早点放手,三爷能受这样的伤?还有脸说我?”
小侯氏一张嘴,吧嗒吧嗒的,说出来的全是诛心的话。
侯姨娘急得都不顾及形象了:“你放!你胡说——”
扭头就看到宋重钊狠狠的眼神,顿时双腿一软,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只拿帕子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这都是哪门子的冤孽啊!国公爷啊,妾冤枉啊!妾真是冤枉死了啊!这样的儿媳妇,我是要不起了啊——”
若说小侯氏拉着宋重钊哭诉委屈,好歹是年轻夫妻,虽然两人心思不正,可到底一个年轻,一个貌美,看起来也还颇有几分赏心悦目。
这侯姨娘都四十来岁,虽然保养得当,可这两年心儿子的事,也显了老相。
还跟年轻人一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着宋弘哭诉,就有些辣眼睛了。
就是宋弘,也黑了脸,直呵斥侯姨娘为老不尊,不庄重。
旁边的几个姨娘和宋重钥他们几个小辈,憋笑得浑发抖。
最后还是高氏出面,让人将侯姨娘给半强迫的搀扶回院子去了。
宋重钊和小侯氏,也在接好了手臂后,被送回了院子。
这么一折腾,天都黑了好半了,外头等着说开席的下人,才战战兢兢的进来问什么时候开席。
一干人才想起来,今儿个可是大年初一,这晚宴还没开始呢。
又一个个强打精神来,开晚宴。
晚宴上人心浮动,先前看了一场好戏,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就是宋弘,也心里堵得慌。
还好老国公夫人这两年越发深居简出,除夕就没出来,今儿个也只在自己院子里念佛,不然若是看了先前那一幕,只怕能当场气出个好歹来。
其他几个姨娘和宋家晚辈,看宋弘和高氏脸色不愉,虽然脸上挂着笑,也不敢说笑。
唯有王永珠,完全不受影响,倒是颇有兴致的挑拣了自己喜欢的菜色吃了个饱。
下头伺候的下人,更是战战兢兢的,脸上堆着笑,心里提这弦,哪里还敢想什么赏钱,只求这晚宴结束,平平安安就好。
还是高氏过了一会子,算是回转过来了。
拉着几个姨娘说笑了两句,又说了几句关于宋重绢的婚事。
毕竟开了年,就要预备她出嫁了,这是喜事。
提到宋重绢的婚事,宋弘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还难得开口道:“既然明年就要出嫁了,趁着你长嫂在家,也多跟她学学——”
顿了顿又道:“绣儿也是,眼看也要说人家了,也该学起来了!不说别的,跟老大家的学学打理铺子庄子,也够你们受用了!”
宋重绢和宋重绣忙起,笑盈盈的应了个是。
还特意给王永珠行了个礼:“大嫂,以后我们姐妹俩就要多打扰你了,可别嫌弃我们上门太勤了——”
王永珠一笑,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算是应了。
宋重绢两姐妹欣喜不已,若王永珠真愿意点拨她们一二,不说别的,起码自己的嫁妆是能打理周全了。
女人出嫁,一是靠娘家争气,二来就是靠嫁妆。
若是嫁妆能打理得周全,在婆家腰杆子就得更直!
就是孟姨娘,看着王永珠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
其他几个姨娘也知道王永珠,虽然她们背地里嘀咕说她不过是乡下来的,可实则谁不知道她会做生意,别的不说,那如今生意好得,压过了京城里好几家百年的老字号。
那银子钱,跟海一般,就凭这个,只怕王永珠每年的分红都上万的银钱呢。
满府里谁不眼红?
几个姨娘此刻都恨不得自己生的是闺女,不是儿子了。
不然也好借着这个机会凑上去,学上一点,到时候开铺子什么的,也能赚个盆满钵满不是?
若是王永珠知道这些姨娘想的,只怕会回她们一句,你们只怕是在想吃!
这么一说一笑的,气氛倒是好了不少。
其他几个姨娘心思也都活了,也都笑着奉承了几句,一时也是气氛融洽,倒是有了几分过年的样子。
说笑了几句,因着明儿个是大年初二。
按照老规矩,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子。
按理说,王永珠的娘家不在京城,可架不住有个顾家啊,明儿肯定是要过去的。
只是宋重锦没回来,这王永珠一个人回去,到底有些不像。
因此高氏还特意问了一句:“老大家的,明儿个你回顾家,老大没回来,要不让老四他们陪你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