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生淮南兮
但是这个问题她也有些问不出口,想着也许是裴献卿习惯不同呢?
于是便叫了金梨和元香进来,由裴献卿院里的下人带着去了温泉。
在傅恩锦沐浴这段时间里,裴献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反复压制血液里叫嚣的欲、望。
没过多久傅恩锦便回来了,她觉得今夜这种时候泡太久了好像不太好,但温泉很好的舒缓了她今日的疲惫,只觉得身子都被泡的软软的。
裴献卿见她回来了,便让两个丫鬟小心伺候着傅恩锦,不能让她着凉了,自己便也去了温泉池,他要洗一洗身上的酒气。
金梨和元香替傅恩锦脱了外衣和中衣,傅恩锦只着里衣躺到了床上。
她红着脸让两个丫鬟下去了,自己缩到被子里。
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心里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期待,又或者都有。
垂眸想了想,傅恩锦按照娘亲给她的小册子上写的,缩在被子里轻轻将里衣脱了放到了床脚,然后重新缩回被子里躺好。
被子里的她现在只剩了一件藕荷色的肚兜和雪白的亵裤。
裴献卿沐浴的时间并不久,等他带着一身水气进了里屋,一眼便瞧见小姑娘已经散了发,盖着被子在床上躺好了。
本来这都没什么,但偏就叫他一眼看见了床角叠好的里衣。
男人眼里划过一抹幽深,只觉得嗓子有些痒,明明夜间的风还有些凉意,他却已经燥热起来。
第66章 洞房花烛
屋子里龙凤喜烛一点一点的燃着, 按照老祖宗的规矩,这龙凤长烛今晚是不能熄的。
雕花的顶檐和屋子里的各处家具都被系上了喜庆的红绸,床幔也是红纱的, 大红的锦被上被绣了鸳鸯戏水的纹样, 就连枕头都是红的。
在这满目的彤红里,小姑娘那张从锦被中露出来的小脸便越发显得瓷白起来。
就像一地艳丽的红花里落下了一片雪白的羽毛, 慢慢悠悠的坠地,在花瓣上打了一个轻轻的旋,平白在人心里撩拨起一阵香风。
裴献卿看见床角那件雪白的里衣便知道,小姑娘锦被下估计没剩什么了。
他有些头疼。
早前的时候裴献卿其实找玉檀秋来问过夫妻之间的这点事情,玉檀秋老神在在道:“你的那位小祖宗年纪还小, 过早圆房或怀孕于她身体无益。”
裴献卿这便懂了,他想着等小姑娘再长大一些,身子调理的好一些了,再来想这些。
谁想到她自己便将自己送上来了。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裴献卿走到床边坐下, 看着躺在里侧的傅恩锦, 低声道:“绾绾困了么?”
彼时他还穿着中衣, 长发刚洗过绞干了散在身后, 衬的凌厉深邃的轮廓也柔和了许多。
傅恩锦是第一次见裴献卿散发的样子,她睁着一双大眼睛, 摇了摇头。
裴献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将中衣脱了躺进被子里, 而后侧身对着傅恩锦,摸了摸她的脸:“今日这般辛苦,要早些睡才是。”
傅恩锦懵了,将军没有脱衣服!
那他这是怎么个意思呢……
傅恩锦不禁又有些紧张了起来, 两人盖的一床被子,被子里裴献卿好好的穿着里衣,而她都快脱、光了!想想便觉得有些羞耻!
男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小姑娘不自然的神色,他在心里挣扎了一会,还是伸出手拉过她,将在抱在了怀里。
虽然心里正在天人交战,但裴献卿还是道:“绾绾,今晚我们先不圆房。”
“啊……”傅恩锦只觉得自己被裴献卿搂了过去,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脸上红云飞起,喃喃道:“为什么啊?”
裴献卿指尖触到小姑娘细腻软滑的肌肤,心里那头野兽现险些要压不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将小姑娘抱的更紧了些。
可她的身子娇娇软软的,是与他截然不同的触感,加之沐浴过后,她身上的馨香更加浓郁,裴献卿深刻的知道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又想起小姑娘的疑惑,他只能哑声道:“因为你还小,如今成亲了,这些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傅恩锦只觉得裴献卿身上很烫,隔着里衣都能感觉到的灼热温度,她忍不住在他怀里动了动,裴献卿马上便僵了。
只是傅恩锦太紧张了,尤无所觉,她轻轻抬头想说什么,鬓边的发丝便拂过裴献卿的颈侧,带起一阵战栗和酥麻。
裴献卿的黑眸又沉了沉,里面划过汹涌的暗色,他垂眸望向小姑娘,哑着声音道:“绾绾不乱动了好不好?”
傅恩锦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马上便顿住了,她的心跳有些快,但还是红着脸乖乖的窝在了男人的怀里。
心里松了一口气,裴献卿有些头疼,他其实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忍住,甚至现在就想再拿一床被子出来。
但那样小姑娘肯定是要伤心的。
不知是出于饮鸩止渴的想法还是什么其他的,他还是用修长有力的手指挑起小姑娘精致的下颚,凑过去吻了吻她。
只是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定力,这个吻没能让他全身而退。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已经有点隐隐泛红,目光灼灼,像沸腾起来的一汪泉水。
傅恩锦被吓了一跳,惊的睁大了一双眼,犹如一只受了惊的小鹿,透着一丝可怜兮兮的意味。
裴献卿最是受不住小姑娘这样看着他,此刻尤甚。
他觉得小姑娘此刻像一捧白雪,透着一种脆弱又精致的美感,动人心魄,而这捧雪却带了一点温度,缓缓的落在他的身上,很快又消融下去,循环往复。
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傅恩锦的柔软的发丝,明明身上是滚烫的,指尖却泛着一丝凉意,这丝凉意让傅恩锦眷恋。
月光泠泠如水,透着一丝清冷又柔软的华光淡淡撒在院子里。
温泉池边的小花被晚风吹落了一地花瓣,又拂起几片落入泉水里,氤氲着热气的泉水便缓缓将它们包围,打着旋,晃晃悠悠的飘向远方。
娇嫩的花瓣沾上些潮湿的水气,显得越发惹人怜爱起来。
屋子里,裴献卿在低声安慰着小姑娘:“绾绾听话,你的身子还在调养,过早受孕于你无益,我不能由着自己来,你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他的小花,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贝,他需要小心一些,还要等她再长大一点。
傅恩锦红着脸,心里却很感动,她本以为洞房花烛是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事,但眼前的这个人却会顾着她的身体,忍下来。
她低低应了一声,忍不住将他抱紧了些。
*
龙凤喜烛长燃下,拢住的床幔里人影绰绰,四周万籁寂静,时不时能从床帐里听见一两声男人的低语,是他在哄着小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几经略过云海,浅白的月光照进屋子里,徒留了一室沉静。
片刻后,男人撩开床幔披了一件衣裳,又从柜子里抽出一条薄薄的锦被将小姑娘包裹住,一把抱起来,去了温泉池。
傅恩锦脸红的厉害,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将脸都埋进了裴献卿怀里。
裴献卿亲自伺候这个小祖宗,傅恩锦的大脑停止了思考,迷迷糊糊间便睡过去了。
第二日待她睁开眼睛时,外头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身边裴献卿披着一件中衣靠在床头看书,见小姑娘醒了,便垂眸轻轻摸了摸她娇嫩的脸,笑道:“绾绾睡得好么?”
傅恩锦小脸红了,忍不住小小的掀开被子的一角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新的里衣,整整齐齐的,半点也瞧不出昨天夜里荒唐的模样。
裴献卿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可爱,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发,戏谑道:“昨晚夫人对为夫的技术还满意么?”
傅恩锦轻轻打了他一下,有些嗔怪的撅了噘嘴,脸上桃花般的粉更甚。
她朝窗外看了一眼,拉了拉男人的袖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看着这天色,她心里微微打鼓,好像起晚了啊……
裴献卿面上却毫不在意:“巳时刚过半个时辰,不急,绾绾若是觉得困还可再睡一会。”
却见傅恩锦唰的一下便坐了起来:“这么晚了!哎呀,今日还要敬茶呢,祖母会觉得我偷懒的,太失礼了!”
裴献卿却笑着将她按下:“不会,我提前打过招呼了,等你睡醒了再去,不用拘着这些时辰。”
“那怎么行呀。”
虽然裴献卿这么说了,但傅恩锦还是起床穿上了衣服,准备叫金梨和元香进来,自己好洗漱挽发。
裴献卿见小姑娘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起了身自己穿上衣服。
傅恩锦这才发现裴献卿身边好像是没有人伺候的。
她不禁问:“将军身边没人伺候么?”
他惯常带在身边的人好像就是元修,元修可不是个伺候人的样子。
裴献卿笑了一下:“我不习惯身边有人贴身伺候,在北境时也不讲究这些。”
他系上最后一颗颈边的扣子,理了理衣袍,拿过一条藏蓝色的腰带递给傅恩锦,垂眸道:“绾绾帮我系上可好?”
傅恩锦点了点头,接过腰带,凑过去环住他的腰,替他系上。
小姑娘娇小,替他系腰带得整个人都抱住他,裴献卿温香软玉满怀,在她系好后忍不住俯身抱了抱她,心里叹了一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诗,果然是有道理的。
傅恩锦突然被他抱了一下,整个人愣了愣,下意识的又环上了他的腰。
这下裴献卿更不放人了,一直抱着没动。
屋外刚刚听了傅恩锦在屋里叫自己名字的金梨和元香看着禁闭的房门,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叫她们来了,结果门也不开是怎么回事……
等了等,最后还是元香抬起手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传来裴献卿的声音。
“进来吧。”
两人这才进了房间,见屋里两个主子衣裳都换好了,连忙端了水进来伺候洗漱,裴献卿不用人伺候,自己便弄完了。
傅恩锦要麻烦些,还需要挽个发髻。
如今她已嫁为人妇,挽的便是妇人髻了。
待一切都弄好了,裴献卿便先派人去给老夫人的院里打了招呼,而后才携着傅恩锦过去。
到了裴老夫人的院子里,傅恩锦瞧见大将军府的二房和三房还有小辈们都在,不禁脸有些红,自己起这么晚,真的是有点太失礼。
但大将军府的人似乎没在意这些,一个个都笑眯眯的看她。
傅恩锦按照规矩给老夫人敬了茶,得了一个厚厚的荷包和老夫人手上褪下来的两个金镯子。
她朝着裴老夫人乖巧的笑了,娇软道:“谢谢祖母。”
这声祖母叫的老夫人心里都热了,瞧着傅恩锦便觉欢喜,她这个大孙子的婚事一直是她的心头病,如今这事了了,她觉得傅恩锦真是功不可没!
一府的人热热闹闹的用了中饭,打发了府里小辈们一脸兴致勃勃探究的目光,裴献卿便带着傅恩锦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