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寸墨
看着真诚道歉的王德福,王德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招子给老子睁大一点,别再揍错了人。”
“是是是,下次一定注意。”道完歉的王德福赶紧侧身开溜,结果,后脑勺一疼,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削了自己一巴掌,再回头,现场乱糟糟,早就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心中不满的他赶紧看谁不顺眼一拳揍了过去。
眼都被揍青了,不趁乱多揍几拳头,吃亏。
至于刚刚还手揍了王德福的王德水,早就换了地方:呸,别以为他不知道德福那个傻/逼嫉妒自己,孩子他娘当初可与对方青梅竹马,只是最终嫁给了自己,对方心里一直不痛快,所以刚刚那一拳根本就不是什么误会,而是有意为之。
你有心,我有意,趁着乱,现场社员们几乎没有一个没被揍的。
如同王德福与王德水的‘误会’一样,借口揍错人的闹剧不停的上演着。
叫骂声,诅咒声,吆喝声,拳头击打在人体上的沉闷声在王家庭院里交织成了一首铿锵曲,在疼痛与热血的刺激下,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初衷。
乱吧,乱吧,越乱越好,何曼姝冷眼旁观着眼前的打斗。
“住手,都给老子住手!”
随着一声大喝,现场为之一静,大队书记王志国站在老王家门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怒瞪着社员们,“天天劳动还不够你们发泄精力吗?是不是安生日子过腻了,敢打群架,你们知道打群架是什么性质?”
“什么性质?”人群里有人偷偷瞄着王志国的神色问了一句。
看着一个个不是乌青眼就见满脸巴掌印的社员们,王志国差点气笑了,为了让大家知道打群架的严重性,他直接往最严重了说:“公社批/斗,劳动改造!”
一听打群架要被批/斗,劳动改造,所有社员都被镇住了。
想起曾经批/斗地主、富农的宏大场面,所有人都胆寒了,也害怕了,“王书记,咱们这不是打群架,我们是在劝架。”也不知道是谁脑子灵活,瞬间想到了混战前的初衷。
“对对,书记,你可要明察,我们真的是在劝架,没有打群架。”有人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当然就有人跟着上,废话,劝架与打群架的性质可不一样。
打群架要被批/斗劳改的,而劝架可是办好事。
“真的只是劝架?”王志国也不想生事,要知道今天这事真的被定性为打群架,社员们会固然会受到批评、惩罚,可他这个大队书记也一定不落好,说不定书记的位置都会换人,所以能不生事就尽量不生事。
“我们真的只是劝架!”
异口同声,在回答完王志国的话后,社员们整整齐齐后退了一大步,露出了人群中央已经不成人样的王富贵母子,当然,处于同样位置的王家人也好不到哪去。
不是衣服被撕破了,就是头发成了鸡窝,甚至人人脸上都挂着彩。
狗/日的,也不知道是哪些丧天良的尽背后下黑手,肯定是嫉妒他们王家日子过得好,不然就凭他们王家这么多人,打王狗蛋母子俩绝对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妈/的,嫉妒人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今,王家众人都是一脸的懵逼,他们只是打掀了自己饭桌的王富贵母子,怎么就被定性为打群架了,这样大的锅他们可没有能力背。
眼珠子一转,少了半截衣袖的王老太一抹脸,直接就坐到了地上,一拍大腿就嚎开了:“我的个天啊,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王狗蛋与他娘上我们家诬陷我外孙女不成就打人,打人还不算,还把我家饭桌都砸了,这可是我们全家一天的口粮,没了粮,这可让我们咋活啊。”
“什么世道,这是人民当家做主的世道,你瞎鸡/巴乱嚷嚷什么!”一听王老太的话,王志国惊得全身都冒出了冷汗,甚至连脏话都冒了出来。
被呵斥,王老太的哭嚎声顿时犹如被掐住了咽喉的公鸡,蔫了。
“书记,不怪我婆婆(外婆)生气,你快看看,我娘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打人的人也太霸道了点,栽赃陷害不成就掀我们家的饭桌,这跟旧社会的恶霸、土匪有什么区别,生活在新社会咱们还受着旧社会的苦,书记,你可要严肃处理这种恶霸行为,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眼见混乱的局面被控制,何曼姝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于是扶着王秀出现在了王志国的面前。
看到王秀的瞬间,王志国被吓了好大一跳。
眼前这个猪头是谁!
王秀被富贵他娘扇了一大耳刮子,脸早就肿了起来,加上刚刚处于群架中心,脸上、身上也不知道被谁偷下了无数狠手,此时一看,整个脸肿得根本就没法看,要不是被何曼姝搀扶着,估计连路都没法走。
因为她的眼睛已经被肿脸挤得只剩一条缝。
飞来横祸,替何曼姝挡了灾的王秀本就又气又恨又委屈,结果看到王志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心中的酸涩更是难忍,干脆一翻白眼,装晕了过去。
她是没脸见人了,干脆当个弱者算了。
凭着早死丈夫的功劳,她相信大队书记不会亏待自己。
王秀的晕倒在所有社员的意料中,毕竟对方的体弱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王秀晕倒,社员们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何曼姝的身上,今天群架的起因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姝丫头。
第5章 暗中的老鼠被供出
何曼姝多聪明,一看众人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她能轻易成为大家的肉中刺吗?那必须是不能的,装作害怕的全身一抖,靠在她身上的王秀瞬间失去支撑掉在了地上。
卧槽!好疼!
王家的地面可是久经踩踏的地面,硬度跟水泥地有得一拼,装晕的王秀直接就被摔了个结结实实,这一摔,差点把王秀摔了个半死,更要命的是,地面上也不知道哪来的碎石子,让正脸着地的她离毁容不远了。
要不是还记得自己经营的人设,王秀是真的想跳起来骂娘。
太他/娘的疼了!
王秀摔倒在地,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呀!娘,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力气小没扶好你(再次给王富贵挖个坑),对不起,呜呜呜...”暗中阴了王秀一把的何曼姝非常高兴地蹲在王秀的身边哭王秀,那嘤嘤嘤的声音提醒着社员们她也是受害者。
罪魁祸首是王富贵,是王富贵母子俩!
要不是王富贵母子上王家闹事,社员们怎么会趁劝架的机会打架,怎么会差点被书记定性为打群架,想明白因果关系,大家看向王富贵母子俩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垃圾。
真是丑人多作怪!
社员们的重心被转移,躺倒在地的王秀却差点被何曼姝的嘤嘤嘤气得暴起:哭哭哭,老娘又没有死,你这嚎的是哪门子的丧,死丫头,没点眼力劲,难道看不到老娘脸下的石子吗!
快点把老娘扶起来啊!
可惜,何曼姝的脑电波并没有接通王秀,又或者说,何曼姝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这么整王秀,对于心肠恶毒的人来说,就是欠收拾。
转移视线成功,何曼姝与王秀自动被社员们忽视。
经过一场混乱的群架,王富贵母子是真的不成了人样,富贵娘被王老太与几个儿媳按在地上摩擦,身上的衣服不仅被撕扯得又破又脏,就连脸上都被挠出了无数的血绺子,更过分的事,她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被抓扯成了鸡窝状。
甚至一些被扯掉头发的头皮上正渗着血,一看就很痛。
只一眼,大队书记王志国就果断地把目光转到了王富贵的身上,女人又不当家作主,要问罪,当然还是找男人。
结果王富贵比他娘还惨。
人本来就生得丑,再被暴打一顿,脸简直比王秀还像猪头,肿中和了丑,反而没有平时那么辣眼睛,压制着怒火,王志国沉声问:“王狗蛋,说,为什么闹事?”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他就把这家伙送到劳/改农场去改/造。
打群架是小事吗?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被有心人告到公社,就连他都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事态的严重性,怒火中烧的王志国看王富贵更不顺眼了。
结果,王富贵听到王志国的问话却不吭声,不仅不吭声,还垂下了头。
他不敢说。
王富贵不敢说出是李知青让他们来王家闹事的,别看他是个男人,可他长得丑,光棍了三十五年也没娶上媳妇,做梦都想娶媳妇的他被李知青一忽悠就脑子一热上了王家门闹事,他以为能像李知青画的大饼一样娶到何曼姝。
结果,谁来谁知道。
看着装死的王富贵,大队书记王志国差点被气笑了:你奶奶个熊人,老子给了你辩白的机会,你自己不珍惜,那可就别怪老子不讲同村情谊。
就在王志国打算直接给王富贵定一个惹事生非的罪名时,半躺在地上喘气的富贵娘可算是机灵了一把,眼瞧着书记的神色不对,她下意识就透了底:“李知青!书记,是李知青让我跟富贵来王家闹事的!”
啥玩意?!!!
李知青让王狗蛋母子上王家闹事?
听到富贵娘的话,不仅是王志国愣住了,就连围观的社员们也大吃了一惊,李知青是他们知道的那个李知青吗?李知青不是刚刚才被王狗蛋这个丑货吓落水、昏迷,怎么闹事的事还牵扯上对方了!
王志国不愧是大队书记,立刻从中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经历过战火年代,又接受过Dang的思想熏陶,王志国想问题的深度可比社员们高得多了,皱着眉,他一字一顿问:“狗蛋他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要知道这年代知青还是很有地位的,现在下乡的知青可都是自愿,是为了响应主席提出的‘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口号而自愿下乡劳动的,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说知青暗中挑事,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看着一脸严肃的王志国,为了儿子,富贵娘那是一点都不敢隐瞒,直接把自己已知的事抖落了出来。
“书记,真的是李知青,李知青刚刚上门说我们家富贵差点被淹死在河里,要不是牵扯到富贵的命,我也不会着急上火上王家讨公道,也不会闹这么一出,你知道的,我家就狗蛋一根独苗,谁敢害他的命,我就要了谁的命。”
说这话的时候,富贵娘是咬牙切齿瞪视着何曼姝的,要不是富贵说是姝丫头要害他性命,她跟富贵怎么会招惹上王家,又怎么会被打。
摸着火辣辣的头皮,她气得差点吐血,公道没讨到,反而惹了一声腥,真是倒霉透顶。
“是你娘说的这样吗?王富贵!”
一声大喝,第一次,王志国叫了王富贵的大名。
王志国解放前可是村里的民兵队长,当年可是杀死过好几个日本鬼子的,在王家村有着非一般的威信,要不是这样,他刚刚也不能凭着一声大喝就叫停了打群架的社员们。
社员们怕王志国,王富贵更怕,听到暴喝,王富贵下意识回答道:“是。”
是,就证实了李知青的问题。
这可不是小事,事情发展到现在,王志国知道这不是自己一人能处理的,深呼吸一口,他瞬间做了决定:“敲钟,集合社员,通知全体知青到大队部当面锣对面鼓把事情说清楚,该是谁的问题谁承担,一个都跑不了。”
这么多人参与打架,一定要杀鸡儆猴,想到这,王志国干脆一甩手,迈开步伐就向大队部而去。
王志国一动,社员们也惊醒了过来。
面面相觑后,社员们一个个老老实实如同鹌鹑一样跟在了王志国的身后,面对气势全开的老书记,没人敢捋虎须,就连最不讲理的王老太与富贵娘都不敢吭声,大家默默的跟随着,生怕走慢了会被书记扣上一个打群架的罪名。
群架的惩罚可是批/斗、劳改,想想都会脱一层皮。
“书记,大中午的,要不先吃饭再集合。”开会也不知道要开多久,摸着饿得胀气的肚子,说话直冒胃酸的某些社员忍不住了,真的好想吃饭。
“吃什么吃,有精力打架还吃什么饭,都给老子饿着!”一样没吃饭就得给社员们擦屁股的老书记一肚子的怒火,他得不到吃饭,所有人都别想吃!
王志国一发火,社员们集体哑口。
挑战老书记的权威,他们可没这个能力,算了,饿就饿吧,反正饿一顿也死不了。
自我安慰是这么安慰,可饿肚子的滋味是真他娘的难受!
就这样,一群人饿着肚子浩浩荡荡跟在老书记的身后到达大队部,何曼姝也在其中,就连王秀也被她掐醒带上,既然要收拾王富贵与李玉芳,怎么少得了王秀这个观众。
毕竟下一个要被收拾的可就是这个心肝肺懒的坏女人。
其实,王秀是一点都不想跟上的,自从听到富贵娘抵不住书记的压力供出李玉芳时她就知道要糟,当时的她恨不得自己是真的晕过去,虽然她有把握李玉芳牵扯不到自己,可她实在不想去面对失败的心酸。
结果也不知道姝丫头怎么回事,居然使劲掐自己。
还是那种拧着腰上的软肉掐,王秀就算是再能忍,可在这种酸爽的疼痛下也是忍不了的,一声嘤咛,她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清醒过来。
一清醒,面对就是一双大大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见到自己清醒后露出了开心的神色,仿佛真的在担心她这个娘,看着这样的何曼姝,再多的指责王秀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真是憋得心口都疼了!
王富贵母子上门闹事,王家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不管王秀愿意还是不愿意,在王志国的一挥手下,大哥家的王大虎主动背起了小姑,受害人,得跟着众人去大队部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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