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那个要出家的 第22章

作者:阿酤 标签: 甜文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回宫了啊。”白倾沅还不知道关于陈家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遗憾道,“可惜,我方才在街上见着了她最爱的炙羊肉,给她买了好多呢。”

  说罢,她展开放在桌上的油包纸,香嫩的味道瞬间席卷全屋,她很在行地解说道:“街上卖炙羊肉的好多,就这一家,最合我心意,羊肉薄厚适中,嫩而不膻,都能跟我们甘城的比上一比了。”

  成熙筷子夹了一块,“照你这么说,甘城的炙羊肉才是最好的?”

  “那是,姐姐什么时候也该去看看我们甘城,西郡的大漠风光,落日孤霞,可不比盛都的差。”

  “好好好,将来你做东,带我们都去西郡看看。”成熙顺着她,回头却瞥见沈知鹤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她问道。

  “没事。”沈知鹤发觉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当,却仍是忍不住道,“听着县主方才提起姑母,又说到西郡,忽然间想起了顾家……”

  那个死的死,散的散,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的顾家。

  白倾沅慌了神,不知原来她是这样悲春伤秋的一个人。无措的同时,不免也被她的有情有义给震撼到,如今还能记得顾家,提起顾家的人,已经不多了,这表妹是多么难得。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她带着满满的歉意道。

  “无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沈知鹤捻起帕子擦了擦眼睑,“有劳县主担忧了。”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白倾沅拍拍她的肩膀,求助地看向成熙。

  成熙收到她的眼神,神态自如地喊了小二进来,随手点了几道菜。

  “说了这么会儿功夫,我都饿了。”她说,“既然阿沅带了这么多东西来,就先吃着吧。”

  白倾沅很有眼力地将炙羊肉挪开了些,那分明是她最爱吃的东西,她如今却不得不照顾到沈知鹤睹物思人的情绪。

  没办法,这是表妹,还是个有情有义的表妹,白倾沅早已将自己代入到体贴表嫂的角色中,觉着自己定要好好照顾人家。

  一顿饭吃的虽不是很从容,却也挺满意。

  直到她和成熙并排站在临江楼门口,目送沈家的马车离开,成熙神色担忧,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放下。”

  白倾沅不解:“放下什么?”

  成熙叹一口气,道:“知鹤自小喜欢她那顾家的表哥,可她那表哥,你不是知道么?要出家了。”

第29章 忧心起

  “喜……喜欢……喜欢她表哥?”

  晌午, 白倾沅在临江楼前,只觉自己被头顶烈日烤的外焦里嫩,眼冒金星。

  沈知鹤喜欢她表哥?沈知鹤喜欢她表哥!

  她怎么能喜欢顾言观呢, 亏她方才还将人当自己亲表妹似的照顾着, 结果转头就给了她当头棒喝。

  还是打小就喜欢的,又是表兄妹, 那岂不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白倾沅越想越不对劲,心里已经因为成熙的那句话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成熙见她闷闷, 问她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白倾沅撅了小嘴, 嘟囔道:“炙羊肉都冷了。”

  “冷了我叫人再给你买一份儿去。”成熙宽慰她, 正想带她上楼,又见她不是很乐意的模样,再问道, “如何?”

  她道:“我想自己去买,姐姐先上去坐坐吧,我去去就回。”

  “一个人怎么成, 好歹叫南觅她们陪着你。”成熙刚一说完,泠鸢和南觅便自觉跟上来了。

  白倾沅无奈之下, 只能同意带着两人。

  她不是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她上一世住在皇城,却也时常出宫玩乐,这盛都的大街小巷,虽不至于了如指掌,但总归是走不出差错。

  泠鸢和南觅跟在她身后, 一致地在想着,这人分明是头一回到的京城,怎么就能跟住在这里很久了似的,不管去哪,不论做什么,都是这么的顺当如意。

  但是她们默契地没有说,白倾沅身上有问题的地方太多了,再多一点也不稀奇。

  “再来一份炙羊肉,再来一串糖葫芦,再来一包豌豆黄……”白倾沅掰着手指头数着,到底要买多少的东西。

  “这也太多了些,县主不是刚用了午膳么?”泠鸢咋舌。

  南觅却显贴心道:“县主是怕上了灵泉寺就没这么多吃的了,想再多带些回去?”

  白倾沅摇摇头,泠鸢接她的话道:“其实县主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必要非得回那灵泉寺吧?”

  怀里抱了东西的白倾沅一听这话,立时回头瞪了她一眼,“泠鸢你惯会胡说,我哪里就好了?在京城里头乱说话,是要挨板子的。”

  见白倾沅都搬出板子来吓唬自己了,泠鸢多少也就知道,她恐怕是真的不想离开灵泉寺了。

  “还要一份猪蹄尖儿,在那里呢,南觅你帮我去买一下!”白倾沅指着不远处的摊子,示意南觅过去。

  南觅听话地跑去给她买东西,白倾沅眼睛牢牢盯着她,一手却捏了泠鸢的手腕,道了一句:“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泠鸢有几分着急:“可是……”

  “没有可是,父王那边我自己会解释,你不用担心。”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南觅就往回走了,白倾沅冲她挥挥手,接过她手中的烤猪蹄闻了许久,十分满足。

  “县主不尝一块?”南觅见她闻过之后又将东西包回原样,便问了一句。

  白倾沅神神秘秘道:“这是我要送给别人的。”

  南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懂的是这句话的字面意思,不懂的却是她想要送给谁。据她所知,嘉宁县主在京中并无多少亲朋好友,唯二的两个便是成熙与成柔长公主,如今一个回了宫,一个刚同她一道吃完一份烤猪蹄尖儿,都该不会是她的送礼对象。

  想起白倾沅在山上时常神出鬼没的行踪,南觅似乎逐渐捕捉到了一丝线索,但又不敢确定。

  这时,她听见白倾沅又自言自语道:“我要将东西带去跟他一块儿吃,这样感情才会更好。”

  南觅失笑,她果真是从没将她们当外人。

  白倾沅低着头,打量刚刚买来的一大堆东西,好半晌,总算露出沈知鹤走后的第一个笑颜。

  表妹不表妹的她才不管,反正她现在住在灵泉寺,近水楼台先得月才是真理。

  她将东西交给泠鸢和南觅,正准备回去,忽又听见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快。她循着声响回头,见不远处跑马过来的,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这少年郎她不陌生,是上一世成柔的驸马,蒋家少将军蒋含称。

  顾家分崩离析后,太后一直想要抬高蒋家来作为自己的军中后盾。奈何当年顾大将军平定北狄,名声响亮,震慑四方,以致边境安稳数载,无人来犯,蒋家毫无用武之地,实难服众。

  蒋含称的马快速从她面前飞过,向远方疾驰而去,她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喃喃道:“这方向似乎是要出城?”

  不过片刻功夫,又有大批的马蹄声传来,音律和谐,整齐划一,虽马匹众多,却不显杂乱,明显是从军队里出来的。

  白倾沅怔怔看着大队人马追随蒋含称的方向去,听见有路人说话:“先前那人是犯了什么错,要被官兵追杀吗?”

  “什么追杀,那是蒋家的少将军,那些人,分明是他的部下。”

  “少将军啊!那可真行。”

  是了,那些人是蒋含称的部下,他们这样大批追随他出城,是要去哪里?

  “近来外头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急忙问向南觅。

  南觅道:“近来外头最大的事,莫过于驸马遇刺了。”

  白倾沅恍然大悟,她怎么将这一茬给忘了。

  驸马遇刺,陈玉明又杀了县官,北郡因为陈家闹翻了天,再加上姜祁去保了樊古兰,姜家也掺和了进去,这样一团乱麻,京中坐镇的太后娘娘,怎么能不派出自己的人去协助北郡王处理呢?

  只要蒋含称这回办事得力,回来之后再迎娶公主,加官进爵,蒋家的地位虽不能说扶摇直上,但怎么着也能上个台阶就是了。

  她心里感慨万分,想这蒋含称真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白捡这么大便宜。

  她回到临江楼与成熙会合,又意外得知成熙不能与她一道上山的消息。

  “你也知道驸马这回出了事,我虽不喜他,但怎么着,打狗也得看主人,山上你先回去,我得留在这里,陪他们好好玩。”

  这几日的接触白倾沅算是明白了,成熙爱玩是真的,随性潇洒也是真的,偏执护短也是真的,独独一点,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喜驸马,是假的。

  不喜他,又何必大费周章派人去北郡救他,不喜他,又何必心心念念要留在家中等他,不喜他,又何必为他出头,说些愤恨不平的话。

  这位先皇后嫡出的成熙长公主啊,骨子里的骄傲和韧性,是谁也比不了的。

  白倾沅下了马车,仰头望着通往灵泉寺的一级级台阶,忽然有些悲从中来。

  她下一趟山,给顾言观带了这么多东西,他怎么就不能到山脚下来接接她呢,怎么就不能主动些来背她上山呢。

  不过随即她又垮了脸,知道自己这是在强人所难,恐怕他连自己有没有下山都不知道,更遑论知道她何时归来。

  星河渐起,白倾沅披了夜行衣,手中抱了大袋包裹,蹑手蹑脚敲开了小屋的门。

  顾言观开门,瞧见是她,既不意外,也不欣喜,过于平静的脸上波澜不惊,问道:“县主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我来给你送吃的!”

  白倾沅拍了拍自己身前的大包裹,十分兴奋。

  顾言观视线向下,扫了眼她怀中的包裹,冷冰冰地拒绝道:“多谢县主美意,在下不用……”

  “你要!”白倾沅一只脚横进了他的屋内,“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喊人,说你非礼我!”

  她见顾言观缓缓蹙起了好看的眉心,直想上前为他抚平,可眼下她得先让顾言观放她进去。

  于是她威胁更甚:“这里可到处都是太后的人,顾先生,你就让我进去吧,不然引起他们的注意,于你于我都不好,是不是?”

  见顾言观仍是不为所动,白倾沅只得软硬皆施,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袖荡阿荡,小嘴一撅,娇气道:“顾先生~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又不是来干坏事的,我就是想看看你,给你送些吃的。”

  顾言观深深地看着她:“县主真的没必要……”

  “簌簌,簌簌——”

  “啊——”

  黑夜中,不知何处传来怪异的声响,白倾沅听了,惊呼一声,扔了手中的包裹,跳到了顾言观的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山林间夜晚有些小动物出没发出响声,那并不奇怪,可白倾沅偏就要小题大做。

  “顾先生,我怕。”她软软糯糯的声音乱窜在顾言观耳畔,因紧张而逐渐混乱的气息每一下都蔓延在他敏感的肌肤上。

  白倾沅双腿环在他腰间,双手攀着他后颈,察觉到他想要拉自己下来的动作,立时锢的更紧了。

  “先生不要扯我下来,我怕。”她委屈极了,脑袋枕上顾言观肩头,目光所及之处,大片都是他好看的脖子。

  她起了坏心思,悄悄地将脑袋挪过去,唇瓣落在了他的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