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远方,白玉京的十二城,已经森罗立于天际尽头。
秋雨影策马在侧,“现在,只有修宜策的府兵还死守着帝都,人数倒是不足为惧,只是白玉京易守难攻,固若金汤,若想速战速决,倒是个问题。况且,我军数众,补给巨大,此时隆冬,若是消耗起来,反倒不及城中有优势。”
凤乘鸾坐在阮君庭身边,帮他将怀中暖炉加了两块银丝碳,又吹了吹,让炭火旺起来,之后,重新包好,送进他怀中,温声道:“风雷诛杀炮倒是可以一炮一城,果断拿下,但是我猜你舍不得城中百姓。也舍不得这份千年基业,任凭毁于战火。”
王者仁心,兴兵有道。
若行之不义,又与沈星子有什么区别?
阮君庭莞尔,“孤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他瞅着她莫名一笑,凤乘鸾就从他身边挪开,坐去对面。
他心里想什么,她当然知道。
但是太师父说了,远离这个女色!
千万别一个不小心,把他坑死了。
她那些小心思,如何逃得过阮君庭的眼睛?
他低头笑了笑,重新对外面道:“北面,可有消息了?”
秋雨影声音响起,“慕雪臣在北境忍辱负重多年,各部流放义军早就嗷嗷叫着,蓄势待发,相信这两日,就会有消息。”
他正说着,头顶上,雪鹦鹉一声尖利长啸,戒备而又亢奋。
凤乘鸾从另一头掀起窗帘,探出头去,见远处青灰色的天空上,一个白点正急速而来。
肥鸡则在他们上空盘旋了一周,径直迎了上去。
来者,是另一只雪鹦鹉。
身形略小,可气势不输。
两只巨鸟,上下盘旋,互相威吓,虚张声势,却也不掐,倒是挺有情调的。
“呵呵,原来是只母鸡。”凤乘鸾放下窗帘,瞅了眼阮君庭。
是慕雪臣的信使来了。
阮君庭也不急那信上都写了什么,悠长一声轻叹,“哎,连肥鸡都要有媳妇了……”
他眼巴巴地瞅了瞅自己媳妇,人就坐在对面,却只能干看着。
凤乘鸾撇了撇嘴,识相地坐了过去,倚在他身边,探头在嘴角轻轻啄了一下,安抚道,“你淡定,别胡思乱想。”
阮君庭只好闭眼,深呼吸。
淡定……,不能胡思乱想……
淡定!!!
啊,不行,心口疼!
——
围城,兵临白玉京,并未遇到任何抵抗。
修宜策率北辰府军,死守十二城,想要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熬死九御的五百万大军。
阮君庭也不着急,命令三军安营扎寨,在白玉京城下,过起了日子。
此时正值隆冬,九御将士本就千里奔袭,又遇极寒,实在不宜再战,索性就地休整,顺便准备把年给过了。
阮君庭体恤将士思乡之心,在王帐中裹着轻裘,悠悠一叹,“孤原本答应他们回去过年,如今怕是要食言了。”
秋雨影当即了然,转身出去,对二十七悍将使了个眼色。
很快,那降了的八位镇边王,火速赶着牛羊,背着年货,源源不断地前来孝敬。
城外,层层黑色的营帐,如雨后森林里的蘑菇,一眼望不到边际。
明明是围城枯守的关节,却张灯结彩,礼炮声声,开始过年了。
反观城内,一片愁云惨雾。
五百万大军,如给白玉京裹了五百层脱不掉的棉裤,这种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
雪,开始纷纷扬扬。
肃德站在太仪城深宫高处,裹着一袭早就旧了的斗篷,遥望远处城外一簇簇篝火。
“他回来了呵……”
她指尖养得奇长的指甲,轻轻捏了捏斗篷,将自己裹紧。
他可还记得当年雪地中,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替他披衣之人?
肃德苦笑。
儿子没了。
沈霜白杀了她的赋儿,又一去不回。
她明明该感谢阮君庭,却为何又有些恨他?
恨他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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