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106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宴轻想说一句你怎么这么麻烦,但碍于她此时总算情绪好转,他吞了回去,答应,“行。”

  凌画高兴了,觉得就算这一路受了苦,貌似也值了。这个人骑马不抱着她,如今还不是得一样要抱她?

  宴轻似乎也想到了,脸色又瞬间不好了,整个人也不太好了,他顿了一会儿,咬牙,将凌画扛下马。

  凌画:“……”

  他、竟、然、用、扛?

  不是公主抱吗?

  她憋着气反对,“我要抱!”

  宴轻扛着她往前走,上山是一条很宽敞的路,他无辜地回答她,“我不会抱。”

  凌画被气笑,忍了一会儿,温温柔柔地在他耳边说,“你让我带你来栖云山的目的,你是不是忘了?”

  还想不想喝她酿的酒了?这么对待她,他是想没酒喝吗?

  宴轻停住脚步,这一回并不受她威胁了,也脾气很好地对她笑着说,“你不是我未婚妻吗?我不是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的吗?你难道反悔不给我酿酒喝了?”

  言外之意,若是你敢,那咱们俩的婚事儿,现在就可以告吹了,别以为就你会威胁人。

  凌画闭了嘴。

  宴轻见她安静下来,很满意,慢悠悠地扛着她上山。

  快到山门时,凌画小声商量,“你这样扛我上山,就跟扛麻袋一样,被我的人瞧见了,一定会背地里笑话我,我会很没面子的,也会在他们面前失去威信的。”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宴轻不买账。

  凌画委屈巴巴的,“与你自然有关系了,咱们俩如今是未婚夫妻,以后大婚,夫妻一体,笑话我不就是笑话你吗?我没有威信的话,他们不服管教,送鹿肉去端敬候府都没那么尽心了。”

  宴轻轻哼,“说的跟真的似的,我不信,若你真这么容易因我扛着你就被你手下的人笑话没有威信,那你早就不必做他们的主子了。”

  凌画气。

  这个人是什么品种,谁来告诉她?他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

  她又不想说话了。

  宴轻又走了几步,眼角余光扫见凌画一脸心如死灰,蔫头耷拉脑,总算看她顺眼了些,将她从肩上滑下,背在了后背上。

  凌画:“……”

  她小声哔哔,“你这样背着我,要身子再弯一点儿,你的手再往下一点儿,我都跟你说了我屁股破皮了,大腿内侧破皮了,你按到了受伤的地方了……”

  宴轻手僵住,身子僵住。

  凌画心里暗笑,斗智斗勇她就没输过。哼!

  宴轻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怀疑地问,“你真的不能走吗?”

  凌画可怜兮兮,“你有没有点儿常识?骑马受伤的人,双腿都打颤,走一步就磨的疼,怎么可能走的了,疼都疼死了。”

  宴轻默了片刻,不高兴地说,“忍着。”

  凌画从他后背伸手勾住他脖子,软软地带着泪意地说,“忍不了,当年敲登闻鼓落下的病根。”

  宴轻嗤笑,“登闻鼓你也敢敲,当时是真不想要命了?”

  凌画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我敲登闻鼓后,挨板子前,对御庭司的掌司悄悄说了一句话,保我不死,我给他一百万两银子。”

  宴轻一愣,“还有这事儿?”

  “是啊,我当年十三岁,小胳膊小腿小身子骨,怎么可能挨得过御庭司实打实的五十板子?于是,在受刑前,我买通了御庭司的掌司,一百万两银子,救了我的命。”

  “你的命这么不值钱吗?”宴轻不将一百万两银子看在眼里,“生死关头了,怎么没说给他一半家产?”

  “我舍不得。”凌画叹气。

  宴轻无语。

  凌画给他讲道理,“你生在端敬候府,世代累积的军功财富,一百万两银子在你眼里自然不值多少钱,总没有人命值钱,但是放在别人的眼里,够三辈子赚的,还是很值钱的。”

  “我记得当年你敲登闻鼓时,凌家已被抄了吧?御庭司的掌司我想想是谁?周茂吧?他相信你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宴轻扬眉。

  凌画回忆,“我对他说,我的外祖父是王晋,即便凌家被抄家,一百万两银子我也是能拿的出来的,否则也不敢来敲登闻鼓了。”

  她笑了一下,“周茂爱财,就算不信,也觉得不值当什么,他保我一命,若我反悔,他以后有的是法子要我的命。我那时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胆大包天的小女孩而已。”

  宴轻点头,“倒是符合周茂的秉性,你倒是把他摸透了。”

  凌画叹了口气,“御庭司的板子真疼死个人,他虽然交待人留我一命,但是也不敢让人看出来,于是,就真精准到给我留了一口气,只要陛下肯救我,我就能活的那种,只要陛下不重审江南漕运案,不翻案,不让太医院给我医治,我就是个死。”

  “周茂后来被贬去陈川,是你使的鬼?”

  “萧泽后来回过味来,知道是他对我手下留情了,要杀他,我念着他救命之恩,救了他,将他送去了天高皇帝远的陈川。陈川虽然距离陛下远,但是距离东宫也远。”凌画解释,“无论怎样,他都是保了我的命,我还是很感谢他的,钱也多给了他点儿。”

  “你那时还挺有良心。”宴轻平价了一句。

  凌画:“……”

  对,她那时还有良心,良心那种珍贵的东西,后来腥风血雨鬼门关前经历的多了,才渐渐丢失的。

  她闷了闷,提醒宴轻,“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对我,是不是该好一点儿?”

  我对你这么好!

  宴轻依言将腰往下弯了弯,手挪了挪,没说话,背着她走到山门前。

第158章 当年

  宴轻虽然看着清瘦,但是凌画趴在他后背上,莫名觉得很有安全感。

  安全感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她自己给自己,如今一个人能给她,让她觉得她眼光果然好,没看错人,这就是她喜欢的心上人,她的心上人纯善极了。

  哪怕十分的不情愿,他依然妥协地对她做了。

  她享受这一刻的感受,心里觉得满满当当的,若是这一辈子哪怕不能让他抱着她,只要能这样背着她,她也觉得满意的。

  做人不能太贪心嘛,她最是知道这句话的真谛。

  宴轻在山门前停住脚步后,空不出手来,对凌画道,“你来叩门环。”

  凌画从宴轻的脖子前颤巍巍地伸出小手,用力地叩了叩。

  宴轻取笑,“蚂蚱劲儿。”

  凌画承认自己没力气,“都怪金马鞍。”

  她自然不说怪汗血宝马,否则以后他不带她骑马了怎么办?

  宴轻回头瞅了一眼,汗血宝马委委屈屈地跟在他们身后,蔫头耷拉脑,一副自己做错了事儿的神色。

  宴轻啧啧,“这狗东西自省呢。”

  凌画也回头瞅了一眼,被逗笑,“它不是狗。”

  “那也是狗东西。”

  凌画不跟他争执这个,觉得让汗血宝马反省反省也好,这家伙撒开丫子跑起来,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住了,怪不得能日行千里呢。

  守门人打开山门,见到门外宴轻背着凌画,只他们两个人,再没别人,愣了一下,怀疑地越过宴轻看着凌画,“主子?”

  不怪他不敢认,实在是主子没让人背过,而宴轻他也认识,自从圣旨赐婚后,栖云山里就特意弄了一副宴轻的画像,让每个人都记住,这是端敬候府的小侯爷,是主子的未婚夫,是主子将来要嫁的人,主子对他很是不一般,与当初的秦三公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待遇,不出意外,这是主子的逆鳞,他们若想讨主子欢心,以后见到了宴小侯爷,就得弯腰行大礼,就跟对着神明上香一般的恭敬。

  早先得到消息,说主子要带着宴小侯爷来栖云山小住几日,但没想到,不是来浩浩汤汤的车队,而是只特立独行的来了这么两个人。

  宴小侯爷的性子他们也都听过不少版本,但不包括他亲自背着人。

  所以,哪怕看到了他的画像,对他这张脸记忆深刻,但也有点儿不敢认。

  “发什么呆?是我。这是小侯爷。”凌画莞尔一笑,语气平和,给出这副样子的理由,“我们骑马来的,马鞍不舒服,小侯爷就弃马背我上山了。”

  守山人惊醒,连忙对宴轻深施大礼,“宴小侯爷好!您快请!”

  宴轻端正着脸色,矜持地点点头,背着凌画进了栖云山。

  栖云山的海棠品种珍奇,用上好的药浇灌培养,一年四季都会开花,如今正值夏季,海棠花被火辣辣的太阳烤的,有点儿发蔫,但看起来也依旧是娇俏的。

  宴轻扫了一眼,当真是觉得与山珍海味阁里的海棠花一个品种,他脚步顿了一下,问凌画,“山珍海味阁与你是什么关系?”

  凌画眨眨眼睛,“是我的产业?”

  “是不是你的产业你不知道?还带问号?”宴轻停住脚步。

  凌画勾着他的脖子,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小声说,“我的产业太多了,不太数得清。”

  宴轻哼了一声,肯定了,山珍海味阁就是她的产业,她这语气就是骗鬼呢。

  他不让她蒙混过去,对她质问,“给我免单的事儿,是你指使掌柜的做的?”

  凌画立即摇头,语气冤枉,“这个真不是我做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掌柜的就是个好颜色的,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小伙子,他看了就喜欢,给你免单而已,他劳苦功高,也有这个权利。”

  “四年前,我刚做纨绔时,被免过一次单,月前,秦桓拉着我喝酒,也免过一次单。你确定这两次都与你没关系?”宴轻要问个究竟。

  凌画肯定地摇头,语气真诚极了,“真没什么关系,你要知道,我也是喜欢长的好看的小哥哥,若真是我做的,四年前我就见过你,认识了你的话,我肯定早就跟秦桓解除婚约了。绝对不可能让他弄出什么醉酒后的婚约转让书败坏我名声,毕竟你比他长的好看。”

  宴轻哼了一声,“确定?”

  “真确定。”凌画小声说,“你比秦桓好看多了,你想想,若是我的性子,早遇到了你,谁还要他啊?”

  宴轻默了默,不知道是被她肯定的语气和给出的无法反驳的理由说服了,还是被哄住了,总之,没有再追问。

  凌画松了一口气,四年前的事儿还真不是她做的,其实,是她娘,她娘当年在山珍海味阁盘账,为了教导她尽快接手她名下的产业,带了她一起,她被堆积如山的账本子弄的一个头两个大,就听掌柜的说了一句来了个漂亮的小公子,长的可真好看,好像是端敬候府的小侯爷,据说,今儿正式做纨绔,来山珍海味阁庆祝一下。

  她娘对宴轻的名声早有耳闻,听说后似乎觉得挺可惜的,说了句,“我去看看。”

  她也想去看看,但她娘板着脸说,“你把这些都看完了,看不完,不准出这个门。”

  她只能乖乖坐好。

  她娘出去大约是瞧了人,回来后,难得对她说了一句,“端敬候府的小侯爷的确是长的好看,比秦桓那孩子长的好看,可惜了,怎么就误入歧途了呢?”

  凌画故意扬起小脸说,“娘,我喜欢最好看的,既然秦桓没他好看,你去退了安国公府的婚约,给我定他吧!”

  “胡闹!”她娘顿时训斥。

  凌画不依,“没最好看的夫君,我没动力看这些账本子。”

  她娘没见过这么耍赖的,被气笑,“人长的好看,无非一副皮囊而已。”

  “那若不是我爹长的好看,您嫁他吗?”凌画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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