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399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凌画见宴轻虽然困乏,但也只是闭着眼睛躺着,似乎没有要睡觉的打算,便对他说,“哥哥,我猜十三娘倾慕的人,兴许是碧云山宁叶。他的表字,兴许就叫子青。”

  “何以见得?”

  “你看啊,她这句话里写着。姿容倾世,风姿无两,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举世无双,唯有子青。”凌画又拿出那纸书签,点着上面的这一行簪花小楷,笑着说,“这天下间,据说唯有碧云山的宁少主,可以与哥哥一较高下。在我心里,哥哥举世无双,在别人的心里,宁叶世无其二,这也说得过去。”

  宴轻“嗯”了一声,“这样说来,十三娘是碧云山宁家的人了?而救走十三娘的人,也是碧云山宁家的人?”

  凌画道,“了尘大师出身宁家,是什么让他抛开出家人的身份,救走十三娘?那自然是宁家人找来了。”

  她有一个更深的想法,“兴许带走十三娘的人,就是碧云山少主宁叶也说不准,或许,他是真的来漕郡了。”

  她想起了让小乞丐给她送到手的那封信,眯了眯眼睛,“他亲自来了漕郡,到了漕郡后,发现我与绿林和解了,事情已解决了,他出现不出现,都没什么用处了,也兴许发现十三娘在我这里暴露了,为了避免十三娘暴露的更多,索性利用了尘带走了十三娘,斩断了漕郡的一切,为的就是不被我拔出萝卜带出泥,全盘的查出来,干脆果断地放弃了在漕郡的所有筹谋。”

  宴轻又睁开眼睛,看着她,“你倒是挺会猜测。”

第593章 斩断

  马车来到胭脂巷,只见整个胭脂巷早已不复昔日,一片火烧后的烟熏火燎。

  官府早已出动救火救人,凌画的暗卫从旁辅助,安顿百姓。

  胭脂楼的掌事儿早已不见,不知去向,小管事儿被烧伤了脸,胭脂楼内的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不过因暗卫救的及时,倒没有人员死亡。

  小管事儿被请到了凌画马车前。

  凌画上下打量小管事儿,对他询问,“胭脂楼的掌事儿呢?哪里去了?”

  小管事儿哭丧着脸摇摇头,“今儿一早便没见着人。”

  “胭脂楼是怎么起火的?”

  小管事儿憋着怒火说,“不知是哪个贼人放的,贼人在柴房里泼了油,借着风向,让火着了起来。”

  “胭脂楼内还有什么人不见了?”

  “今儿一早,小的起来后,便没见着掌事儿的和晚娘子,其余人都在。”小管事儿的说完,又摇摇头,“不,还有十三娘和彩儿,去了清音寺,再没回来。”

  凌画点头,看着胭脂楼内剩余的这些人,想着这些人怕是弃子,而真正的主事如掌事儿和晚娘子,都撤走了。

  细雨即便跟着十三娘去了清音寺,但也派了人守在胭脂楼外,但是却没发现管事儿的什么时候不见了,想必管事儿的房中也有密道。

  她吩咐云落,“将胭脂楼的所有人都带回去,交给林飞远,逐一盘查审问,关于这些年十三娘和掌事儿等失踪几人的过往,问的详细些。”

  云落应是。

  凌画落下车帘子,“回府吧!”

  马车离开了胭脂巷,向总督府而去。

  总督府内,崔言书收到凌画派人传话,知道怕是出了大事儿,从暗卫的嘴里简单地问了事情经过,得知了清音寺了尘带着十三娘在掌舵使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又得知掌舵使亲自登江府的门一番交涉后,让他前往军营配合江望清查整个军营,他心神一凛,匆匆带了人,前往漕郡兵营。

  林飞远见崔言书匆匆离开,对孙明喻说,“掌舵使这一回怕是气死了。”

  严防死守,还是没防住,盯了多日的人,竟然让十三娘被人救走了。谁能想到清音寺的了尘,竟然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孙明喻眉头紧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知掌舵使是否近期还会动身前往凉州。”

  林飞远也不知道凌画下一步还会不会按照早先的打算行事,他放下书卷,“咱们要不要去胭脂楼看看?”

  孙明喻想了想,“掌舵使暂时没对我们安排,我们便先做自己手边的事儿吧!等掌舵使有吩咐再说。”

  林飞远想想也是,小声嘟囔,“咱们三个,还是崔言书最得掌舵使器重。”

  孙明喻失笑,“我们三人各有所长,崔兄所擅长之事,你我皆不擅长,我们擅长之事,崔兄也不擅长。你等着吧,掌舵使必有吩咐,急什么?”

  林飞远挠挠脑袋,“我这不就随口一说吗?”

  孙明喻笑着摇摇头。

  二人重新坐下处理手边的事情。

  大约过了一盏茶,门外传来动静,有人匆匆而来,不多时,便进了书房,正是云落。

  他对林飞远和孙明喻拱了拱手,对林飞远道,“主子吩咐在下前来给林公子带话,胭脂楼的人已被带回了总督府,主子吩咐交给林公子,主子想从他们嘴里撬出关于十三娘、掌事儿的、晚娘子以及彩儿这四人这些年来详细的过往。”

  林飞远来了精神,腾地站起身,摩拳擦掌,对云落说,“你让掌舵使放心,我将这些人祖宗八代都盘查出来,定要从他们嘴里抠出这几个人有用的消息。”

  云落点点头。

  林飞远转身出了书房。

  孙明喻温声问,“掌舵使呢?可回府了?”

  云落摇头,对孙明喻道,“主子还在回府的路上,应该很快就到了。吩咐在下转告孙公子哪儿也别去,等主子回府后,与您有事相商。”

  孙明喻颔首。

  凌画回到总督府,下了马车后,对宴轻说,“哥哥,我去书房,有些事情要与孙明喻相商,做一些调整和安排,你是跟我去书房,还是回院子里歇着?”

  宴轻本来想回去歇着,但想着书房里长期驻扎的就三个人,崔言书和林飞远都被她派了任务,如今就剩个孙明喻了,而琉璃那丫头还在清音寺彻查没回来,他若是不去书房,书房里岂不是就他们两个人?

  虽然说有暗卫,但暗卫也是在门外。

  对宴轻来说,这可不行,怎么能放任自己的夫人与别人私下相处呢!以前也就罢了,但如今他不允许。

  于是,他道,“跟你去书房。”

  凌画见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她往书房走,柔声说,“哥哥若是累了就回去吧!”

  宴轻扭过头,“谁说我累了?”

  凌画笑笑,“那哥哥是不是困了?”

  “都这个时候了,我若是睡觉,晚上岂不是会失眠?你总是催我去睡觉,安的是什么心?故意不想我晚上好眠?”宴轻挑眉质问她。

  凌画好笑,“我是看你总打哈欠。”

  “那也不睡。”

  凌画点头,“好好好,不睡就不睡,你爱去书房就去书房。”

  宴轻听着她这哄小孩子的语气,不太高兴,但也没什么话可反驳她这语气,只能闭了嘴。

  二人来到书房,宴轻见果然偌大的书房里只有孙明喻一人。

  孙明喻见二人回来,连忙站起身,“掌舵使,宴兄,你们回来了?”

  凌画点头,解了身上的披风,随手搭在衣架上,对孙明喻说,“今儿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孙明喻点头,“知道了。”

  暗卫当时来告知崔言书时虽然因时间紧急不太详细,但是该说的都说了。

  凌画见他说知道,便也不细说了,对他道,“言书去了军营,飞远盘查那些人,还有一件事儿,得你来做。”

  她从怀中掏出钥匙,递给孙明喻,“你去我的库房,在靠东墙最高的架子上,有一个大铁盒子,是这些年我与岭山来往的账目,你帮我梳理一遍,看看金银多少,粮草多少,兵马多少,以及一应所用供需给多少,然后在我离开漕郡后,你们三人一起,守住漕郡的同时,给我斩断由漕郡通往岭山的所有供给,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

  孙明喻顿时一惊,“掌舵使要将这等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吗?”

  他心中清楚,这些年事关岭山,都是凌画亲自处理,他们虽然都知道,但也没插手过。

  若是往日,凌画交给谁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儿时,面对给那人身上压了重担,她都会拍拍那人的肩膀给其打气,但今日宴轻在,她刚抬起手,猛地想起,今时不同往日了,要注意分寸,于是,收了动作,背着手说,“本来是该我亲自处理,但我过几日必须要前往凉州一趟,凉州总兵周武那三十万兵马,万万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若是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山河图上说明,宁家想以碧云山为中心,以岭山地界为分割线,沿关山山脉天险之地,设城池关卡,屯兵造营,割后梁江山三分之一国土以谋自治。这样一来,无论是幽州,还是凉州,都是重地,皆不能失。所以,凉州这一趟,我必须去,还要尽快去。”

  孙明喻闻言重重点头,“掌舵使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好。”

  他看着凌画,试探地问,“若是你这般断了岭山的供给,万一岭山……”

  凌画冷笑,“我表哥那人,最会权衡利弊,我此举是想试探他到底有没有与宁家联手。不管他有没有与宁家联手,在二殿下登基前,岭山的供给,我还就给他断了。如今是给他断漕郡通往岭山的供给,等从凉州回来,我便断了我名下所有通往岭山的供给。”

  她说她能攥住岭山的经脉,不是只会说说玩的。

  通过今日之事,她想明白了,她想着若是今日十三娘真是宁叶来了漕郡之后,在暗中只凭借较少的信息,便推断出十三娘被她监视盯住了,果断地通过了尘将她救走的话,那么她还真是小瞧了宁家,小瞧了宁叶。

  这样的话,她对岭山,必须先斩断,再议后事。

第594章 宁叶

  凌画没料错,十三娘是被宁叶带走的,宁叶的确来了漕郡。

  宁叶是三天前,进了漕郡。

  不过他没进城,直接去了清音寺,通过密道,见了了尘。

  了尘见到宁叶后,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少主怎么来了漕郡?”

  宁叶笑了笑,“过来看看。”

  了尘问,“待多久?”

  宁叶摇头,“不太确定。”

  了尘叹了口气,“今年漕郡不甚太平,你不该来。”

  宁叶道,“正是因为不太平,才要来一趟。”

  了尘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希望贫僧的平静日子不会被你打破。”

  宁叶又笑了,“说不准。”

  他见了尘一脸面苦,有些好笑,“叔叔出身在宁家,哪怕出家,跳出红尘,但也改不了是宁家人的事实,除非身死骨消,才不是宁家人。这是家训。从出生起,我们每一代宁家子孙,都被耳提面命的诵背牢记的,叔叔晨钟暮鼓这么多年,就算想忘,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应该也忘不掉。”

  了尘又长叹一声,“你这一回来漕郡,有什么目的?贫僧早已说了,不理俗事了。”

  “也没别的特殊的目的,就是早先收到掌舵使的书信,她为绿林之事忧心,请我下山来漕郡走一趟,我便过来瞧瞧。”宁叶喝了一口茶,又慢慢放下茶盏,“因家事耽搁,晚了几日下山,不想到了漕郡后,发现来晚了一步,她已将绿林之事解决了。”

  了尘不解,“绿林扣押漕运三十只运粮船之事,天下皆知,但贫僧不知,怎么掌舵使找上了你?”

  “据说绿林小公主倾慕我,听闻我倾慕掌舵使,煽动绿林三舵主,扣押三十只运粮船,找漕运的麻烦。”宁叶又笑了笑,“我也挺稀奇的,这事儿过于离谱了些。”

  了尘点点头,是挺离谱,他似乎也隐约听过这传言,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不过如今随着绿林和漕运的事情解决,已没人在传了。

  “不过……”宁叶话音一转,倒也不避讳,“我的确是倾慕掌舵使,这件事儿倒是没错。”

  了尘吸了一口气,“你怎么……”

  他指着宁叶,“这不行,掌舵使若是没嫁人,你倾慕倒也无碍,但如今她嫁人了。端敬候府的宴小侯爷,贫僧见了,不是个善茬,很是不好惹,容貌上,也却如传言,掌舵使对他十分在意,夫妻看起来相处的也十分和睦。”

  他话落,又道,“不止如此,你知道的,尤其他还是你姑姑……”

  “我又没说非要夺了人,叔叔不必如此一脸羞愧。”宁叶摆摆手,“我只是难忘,两年前,就在这清音寺山脚下,大雨倾盆,我徒步难行,得掌舵使赠了一把伞,那时疾风吹起她马车帘幕,我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她,身量纤细,手捧书卷,任车外狂风骤雨,她自安然自诺,我便颇有些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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