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凌画清了清嗓子,“哥哥,你想想我们大婚那日……”
宴轻伸手捂住她的嘴,讨饶,“好画画了,是我错了,我不要跟你分院而居。”
凌画:“……”
谁说女人撒娇要命?男人撒起娇来更要命好不好?才这么一句话,她就受不了了。
凌画绷不住了,痛快利落地伸手回搂住他,声音温柔带着笑意,“好吧好吧,一起睡就一起睡。”
不跟她一起睡,她也睡不着的,只是忍着呢。
宴轻长舒了一口气,“那我们回紫园?”
“海棠苑怎么不能睡了?”凌画问。
宴轻小声说:“紫园清净。”
海棠苑有朱兰、有冬青,还有望书等不少暗卫,虽然屋子都离得远,但他也觉得吵。紫园只一个云落,等他回去,就将他撵海棠苑来,以后晚上就不必住紫园了。紫园只他们两个。
凌画想说真毛病啊,但这等小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顺从地依了他,“行吧,那走吧!”
于是,两个人又收拾收起,下了床,喊了云落来,抱了枕头被子,回了紫园。
云落心里无语极了,想着这俩人可真能折腾。
回到紫园,进了屋子,安置好,宴轻便挥手赶云落,“以后你都去海棠苑住,不许留在紫园了。”
云落:“……”
他试探地问:“小侯爷您不需要属下随叫随到了?”
“嗯,以后你只需白天跟着我,晚上不用你了。”宴轻摆手。
云落提醒他,“您赶我去了海棠苑后,以后这偌大的紫园,可就没人伺候了啊。”
他想问,你行吗?
“爷不用人伺候。”
“那主子呢?”
“我伺候她。”
云落:“……”
行吧,那他滚了。反正小侯爷的伤虽然还没彻底养好,但已过了三个月,端茶倒水沐浴穿衣搬个桌子挪个椅子都能自己做没啥大碍了,确实不用他也行。
云落走了后,偌大的紫园,真是清净极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凌画挨着宴轻躺在床上,到底没跟他盖一床被子躺在一个被窝里,见宴轻不满,她轻哄他,“哥哥,我是为了你好,清心咒念多了真不好。”
宴轻妥协,“好吧!”
已经让她答应不分院而居不分房而睡,他就该知足了,惹了火难受的还是自己,就算了。
宴轻与凌画商量,“明日我也跟你一起去上朝。”
“不行,你的伤还没养好呢。”凌画一口拒绝,“不能费心操劳。”
“我不做什么,只陪着你。”宴轻拉她的手,跟她说理由,“程初忙着打理产业,纨绔们都回家读书去了,我一个人呆在府里,腻得慌。”
“你不是一个人啊,府里不是有不少人吗?”
“可是没你。”宴轻叹气,“我今儿连吃饭都觉得没胃口,看画本子都提不起精神来,玩九连环都觉得没意思,药都不想吃了。”
凌画一听这可严重了,不想玩就算了,饭不能不吃,药不能不喝,她挣扎不已,“要不明儿一早,我去问问曾大夫,他若是说行,你就跟我一起去上朝?”
宴轻想说管那老头呢,给他吃一颗他亲手喂的樱桃,他就能给他把药方子换了不那么苦了,他有原则吗?他压根就不是一个有原则的大夫。但话到嘴边,还是点头,“行吧!”
大不了他一会儿在她睡着后,半夜去偷偷贿赂贿赂那老头。
凌画累了一日,又有宴轻睡在身边,说了一会儿话后,很快就睡着了。
宴轻在她睡着后,偷偷起来,真去找曾大夫了。
曾大夫已经睡了,被他从被窝里叫醒,听了他的来意,刚要骂他滚,宴轻递给他一坛酒,“这可是我祖父在世时埋藏的,给你了。”
曾大夫变脸如翻书,伸手夺过酒坛,在坛口处闻了闻,对他“唔”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不安分的主,每日按时回来喝药,还是那句话,半年内不能累着,滚吧!”
宴轻见他答应了,放心了,也不废话,立即转身走了。
曾大夫在他离开后,将酒坛放在床边,嘟嘟囔囔,“爱酒之人又有什么错呢,唉,我实在是太爱酒了。”
第913章 听朝
第二日清早,凌画起来上朝,宴轻也准时醒了,刚要喊云落给他拿朝服,想起昨天他把云落给赶走了,于是自己去找出朝服来。
他人还没回京的时候,御衣局就将朝服给他制了出来,送来了端敬候府。
两个人穿戴妥当后,云落和朱兰也掐着点来了,厨房同时送来了早饭。
吃过早饭后,凌画和宴轻出了紫园,凌画直接向府门口走去,宴轻对她问:“你昨天不是说要去问曾大夫吗?”
凌画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哥哥昨天在我睡着后,不是带着酒去找过他了吗?”
宴轻:“……”
他眼睛眨啊眨的,半晌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昨天明明睡的很熟啊。
凌画转回头继续往前走,“猜的。”
宴轻:“……”
凌画好笑,“哥哥,你要做的事儿,有办不成的时候吗?昨天你说要跟我一起上朝,眼睛里都写着你要去贿赂曾大夫呢。”
宴轻:“……”
哎,就说娶了个太聪明的夫人,不怪他这么久辛辛苦苦生怕哪里一个不小心就暴露本性吧!
两个人一起上朝,这一日,在朝堂上,炸开了锅。文武百官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宴轻出现在朝堂上的那一刻,还是让人呆了呆,又惊了惊。
端敬候府小侯爷宴轻,年少时惊才艳艳,所有人都说此子将来比端敬候府历代侯爷都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必定是个会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主,但是不成想,他中途便拐了个弯走了歪路,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一辈子做纨绔吃吃喝喝都与朝堂无关了时,他突然随着先皇驾崩遵循先皇遗旨又回归正轨了。
哎,宴轻这个人,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后又大惊大叹。不用说,随着他入朝,史书上将来肯定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铲平碧云山祸乱,他居功至伟,本来也会载入史册。
新皇还没来,宴轻被一群人围住,问他的伤势,怎么不多养几日,小侯爷您可不能将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啊一定要好好养着云云。
宴轻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陪着夫人来的。”
文武百官:“……”
以前没听说您除了不好惹外,还有个粘人的属性啊。
萧枕上了早朝,见到宴轻,也愣了一下,径直在他身边停下,“你怎么来了?”
宴轻闲闲地瞅了萧枕一眼,“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陪夫人来的。”
萧枕:“……”
他看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凌画,又看了看宴轻,眼神颇有些一言难尽,最后没理他。
果然,宴轻深刻地贯彻执行陪夫人听朝的这一原则,在早朝上,无论朝臣们吵成什么样,无论凌画舌战群儒,无论谁附议谁反对,他自始至终,都没发表意见。
而萧枕也当他不存在,没点到他。
下了早朝,孙相拦住宴轻,“小侯爷啊,你养好伤了没?”
“没。”
“那你这是……”
“陪夫人来的,你可以跟陛下一样,当做没看见我。”
孙相:“……”
行吧,他只要回京把掌舵使带回京干活就好,至于他自己,还是先好好养伤吧,他要求也没那么高。否则掌舵使不回京,他有些顶不住啊。至于原因,还不是因为他那个好女儿那日在城门口踢了老臣一脚?虽然事后证明她既有能力救下了那两个孩子,又没让京城出事儿,但总归是做了很出格的事儿,老臣们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心里都有老大的意见了,尤其是他的女儿就要做皇后了,这更让那些想把女儿孙女送进宫的人看他不顺眼了,朝务就有些不好开展。如今凌画回来就好了,她有理有据,据理力争,言辞锋利,老臣们其实都有些怕她,果然她回来,能震慑住一大批人。
下了朝后,凌画要去御书房跟萧枕议事,宴轻自然也跟着。
在御书房待了一个时辰,宴轻一句话也没说,倒是把小郑子给萧枕准备的两碟糕点都给吃了。
萧枕与凌画议完事,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不打算吃午膳了吗?”
宴轻随意地说:“吃啊,你这两碟糕点,还没有一个包子占地方,吃了也不当什么。”
萧枕:“……”
宴轻又评价,“宫里的御厨什么时候手艺这么好了?玫瑰花糕做的很是不错,桂花饼也挺好吃的。”
萧枕无语,“宫里以前的御厨都出宫了,如今的厨子是我从二皇子府带进宫的。”
凌画给他请的厨子,自然都是极好的。
宴轻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他对凌画说:“咱们今天中午就在皇宫里吃午饭吧!陪着陛下一起吃,君臣同乐嘛。”
凌画点头,“好啊。”
萧枕:“……”
于是,宴轻与凌画陪着萧枕吃了午膳,午膳后,他本来还要陪着凌画,但太后派人来接,他去了长宁宫。
太后看到他,又气又笑,“你啊,你这个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都成了副相了,也太随心所欲了些。”
宴轻歪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吃着葡萄,“随了您?要不就随了我祖母?应该不随我娘,她出身宁家,那就不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
太后笑,“哀家年轻时,也不跟你一样,你祖母也是个端正大方的,你还别说,大约还真是随了你娘,她若不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也不会叛出宁家嫁给你父亲了。”
宴轻想想也是,“行吧,反正我也没见过她,您说随她就随她。”
宴轻在长宁宫里吃了一碟葡萄后,就要走,太后一把按住他,“凌画就在议事殿,跑不了,那里没处让你躺着歪着,你就待在我这宫里午睡,等睡醒了,再去找她。”
见宴轻不太乐意,她瞪眼,“多大的人了,这么黏人多什么?你若是不听话,哀家就去你的端敬候府里养老,天天盯着你絮叨。”
宴轻顿时老实了,安分地待在太后的长宁宫里睡了个午觉。
宴轻睡醒后。太阳已偏西,他出了长宁宫,太后也没拦着他,只告诉他每日来长宁宫睡午觉,便让他走了。
于是,宴轻去找了凌画,最后又在宫里陪着萧枕吃了晚膳,天彻底黑了后,本来凌画还要留在议事殿与朝臣们一起加班加点,但因为宴轻,怕他太晚不得休息累着,便出了议事殿,回了端敬候府。
这样,一连多日,宴轻都成了朝堂上的隐形人,长宁宫里午睡的常客,每日把陛下桌子上的糕点都吃光了,再陪着陛下每日用晌午晚上两顿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