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沈辞道,“隔几日会路过安城,恰好是山海的生辰,我想去安城看看。姑母,少逢,还有凡卓都托我给山海带了生辰礼。你同阿念先上路,我晚些路上撵你们,迟不了几日。这次回来原本就是想探望姑母和给山海过生辰的,礼物都准备好了。我同小五一道去,很快就回来。”
沈辞看向怀中的阿念,不由叹道,“我离京的时候,山海才阿念这么大,眼下,阿念都这么大了……”
陈翎知晓他想念家人了,“去吧,有池宏鹰和石怀远在,不用担心这里。”
沈辞拥她,“阿翎,我会尽早回来。”
陈翎轻嗯一声,而后在脑海中搜寻关于沈迎的记忆。
她早前见过沈迎一次。
沈行云,很早之前好像是太子太傅的学生,那时候还是先太子,太子太傅还是雷耿生……
好早之前的事了。
第061章 父兄
安城就在不远处了,今日黄昏前后就能到。
因为一路牵着小马驹,沈辞和小五行得不算快。
小马驹腿短,若是纵马疾驰,小马驹会跟不上,所以小五一面骑着马,一面牵着小马驹的缰绳同沈辞说话。
“将军,上次大爷来立城军中的时候还说,等日后有机会,带我去吃安城的混沌!没想到,今日就能去安城了!”小五贪嘴,所以关于吃的东西他都记得。
沈辞笑,“终日就知道吃!”
小五也笑,“将军说得啊,我还小,还在长身体,当然要多吃。”
沈辞好气好笑,越来越会抬杠了。
小五继续感叹,“大爷人真好,彬彬有礼,谦谦公子……”
出了军中,小五几人都管他叫二爷,所以一直管他大哥叫大爷。如今爹在家养伤,家中也确实都是大哥在主事,所以家中也都称呼的大爷,到也应景。
沈辞应道,“诶我不彬彬有礼,谦谦公子?”
小五笑,“将军呀,您和这两个词不搭调啊!”
沈辞轻哂,没有搭理他。
脑海中都是少时在京中,他问陈翎,他什么样的人?
陈翎脸红,温和如玉,文质彬彬,谦谦公子。
沈辞莞尔,也只有在她心里,他才是……
所以他也一直温和做着她的自安哥哥,会为了她的一句话,一个期许,让自己成为她心里期盼的人。
盛文羽说的是,他总是打着她的旗号到处惹事,但是在陈翎眼中,他是沈辞,她眼底一红,他都会紧张的自安哥哥……
身侧,小五正好重新牵了牵小马驹的缰绳,“将军,小公子看到小马驹一定很喜欢!”
小公子却活泼好动,还调皮,到了立城,一刻都闲不住,到处窜上蹿下。当时就是他一直跟着小公子,要不然一转眼就没见影子。
所以小五同他熟络,也知晓他喜欢小马驹。
当时在军中的时候,小公子就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愿意走了。
这匹小马驹还是将军千挑万选,又一路从立城带来的,脚力,耐力,性情什么都好,给小公子再合适不过。
沈辞也笑,“他喜欢就好。”
小五忽然又开口道,“我也喜欢小殿下。”
阿念?
沈辞看他。
相比方才说起山海时,小五的表情要更喜欢些,也认真道,“将军,你不觉得殿下很懂事吗?又懂事,又听话,还像小大人一样,而且还礼貌,和旁的孩子不一样。”
他说的,沈辞都觉得。
旁人夸赞他儿子,他怎么不悦耳。
小五继续道,“以前总觉得天子和天子都高高在上,冰冰冷冷,不近人情,但这次来阜阳郡竟然见到天子和太子,和想象中不一样。”
“你喜欢他们?”沈辞莫名问。
“是啊。”小五笑道,“陛下也很好!殿下也很好!”
喜欢都写在笑眸里。
沈辞也跟着笑起来。
“对了将军,”小五又道,“将军也给殿下备一匹小马驹吧,殿下他肯定喜欢。”
沈辞也想起,他同阿念说起教他骑马时阿念眼中的兴奋。
沈辞笑道,“已经让韩关去准备了,应当,年关前会送到京中。”
“哇~”小五意外,“那殿下肯定很高兴。”
“嗯。”沈辞淡淡笑了笑。
小五又看向他,“将军,那我们什么时候回西边啊?”
沈辞温声道,“年后吧。”
小五就差欢呼雀跃了,“我就知道,将军会留在立城军中的!”
沈辞看他,小五笑得露出好几颗牙齿。
***
黄昏前后,沈辞和小五到了安城。
沈辞远远见何伯侯在城门口。
安城不算大,眼下又是黄昏前后了,城门口出入的人不多,所以何伯侯在城门口时就尤其显现。
“将军?”小五见沈辞勒紧缰绳,速度缓了下来。
“我家中人来接我了……”沈辞跃身下马,小五也跟着一道跃身下马。
沈辞牵马走前前面,小五牵着马和小马驹走在沈辞身后。
何伯原本还在张望着,忽然见眼前的人牵马而来,何伯顿了顿,当即激动得眼中颤抖着,“二,二爷!”
“何伯!”沈辞上前。
“二爷!”何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从方才的眼底微红到眼下,忽然老泪纵横,一面抹着眼泪,一面仔细打量着他,“二爷!你可算回来了!”
何伯是家中的老管家了,他懂事起,何伯就在家中。
他小时候老是闯祸,爹要揍他,也都是何伯护着他。
眼下,不止何伯,沈辞也眼底微红,“何伯,我想你了!”
何伯听到他口中这一句,早前就激动得发抖的手再次颤了颤,“二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在家中等二爷了!”
沈辞颔首。
“小五。”沈辞唤了一声。
小五惯来机灵,沈辞一唤,小五便上前,“何伯好,我是小五,在军中就一直跟着将军!”
何伯忍不住笑。
“上车说胡吧。”何伯是乘马车来的,何伯又不能骑马,所以沈辞同何伯一处,剩下的匹马留给了小五和其他府中侍从。
马车上,何伯朝沈辞道,“原本是大爷要来接二爷的,结果二爷您早了两日回来,庄子上有些事,大爷带了小公子去庄子上了,晚些才回来,所以就是老奴来接二爷了。”
沈辞笑着点头,谁来都一样,四年未见,他同何伯一样亲厚。
“爹怎么样了?”沈辞先问起。
何伯一面捋了捋胡须,一面应道,“听说将军要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今日一大早就收拾好了,在等将军,老奴告诉他将军要黄昏前后去了,他也听不进去。但高兴是偷着高兴,脸是绷着的早前的事,将军就别放在心上了。”
何伯口中早前的事,就是玉山猎场一事后,他去了立城,虽然没说透,但都知晓是触怒了太子,再加上后面传闻太子从马背上摔下,受了惊,将养了大半年,朝中都猜想是他惹了太子不快,恐怕还有些不好说的事,让他同太子之间生了间隙,所以太子才会不待见他,让人去立城。
让人去边关,便等同于与他疏远了。
这种疏远,很难再回到东宫的权力中心。
原本沈家是天家替太子选好的近臣,忽然间,沈家的将来断了。
那时爹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他去立城,爹便开口,说不让他回来,说他丢了沈家的人!
整整四年,他没回过安城。
这次若不是大哥借了山海生辰的名义,爹恐怕还不愿意见他……
他知晓爹想他,也盼着他,但这种想,始终不会松口。
这次若不是怀城之乱,兴许,父子二人见面,还是尴尬。
沈辞又问,“何伯,我爹身子好吗?”
何伯叹道,“还有些咳嗽,将军知晓,老爷早前在战场上受过伤,都是些旧伤,一到冬日就复发,但老爷性子倔,不吭声,老夫人不在了,就什么都不说。但老爷精神还算好,尤其将军回来了,老爷一高兴呀,旁的都不觉得了!”
沈辞嘴角牵了牵,又问起,“大哥呢?”
何伯应道,“大爷这一阵一直在忙,前几日才回来,风尘仆仆。”
沈辞意外,“大哥这一阵外出了?”
何伯点头,“是啊,大夫人娘家有事,大爷同大夫人一道去了趟娘家,中途又到处奔走,这趟也是特意赶回来替公子过生辰的,看着模样,挺劳累的。”
沈辞迟疑,“有听大哥说起,大嫂家中什么事吗?”
何伯摇头,“哎哟,这到没听大爷提起,不过家中之事都是大爷在做主,这一趟外出,家中落了不少事,从前几日回来起,大爷就在忙,这不,今日还去了庄子上……”
沈辞颔首,没有再多问了。
家中事多,都是大哥在看。
沈辞换了话题,“大嫂和山海呢?”
何伯笑道,“大爷和大夫人相敬如宾,公子活泼好动,也终日念着二爷。”
听到此处,沈辞才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