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164章

作者:求之不得 标签: 甜文 朝堂之上 古代言情

  沈辞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着急。

  两人脸色都似才摸了胭脂一般。

  沈辞遂在陈翎身边落座,喜娘端了杯盏上前,“请新郎新娘饮合卺酒,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两人顺着喜娘的话伸手,各自取了跟前的酒杯,交颈而饮。

  等饮完,沈辞从陈翎手中接过酒杯,一道放在眼前的托盘上,喜娘端开。

  另一侧的喜娘上前,“洞房礼成,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沈辞和陈翎都松了口气。

  沈辞早前吩咐过从简,所以洞房礼不算长。

  等喜娘们退出屋中,从屋外阖上屋门,沈辞才伸手替她取下凤冠,“沉吗?”

  陈翎点头。

  顶着凤冠坐了一日,脖子都是酸的,但陈翎没吱声。

  沈辞又不傻,陈翎平日里养尊处,凤冠握在手中他知晓有多重,不仅凤冠,还有喜袍的外袍,沈辞替她宽衣。

  红烛映衬下,屋里的氛围从一开始就暧昧,他替她解开衣领,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意。

  “用些东西吧,我去洗漱,马上回来。”他吻上她侧颊。

  方才洞房礼的时候,就有喜娘往屋中传菜,他在敬酒前还简单用了些,陈翎一直空着肚子。

  陈翎应好。

  桌上是给新郎新娘备的小席,也有方才酒壶中没有饮完的合卺酒在一侧。

  陈翎是真饿了,但自幼的教养,都是慢慢用饭,斯文儒雅。

  沈辞方才一身酒气,他是真喝了不少,驻军中的这帮人不会让他轻易脱身,也不会真将他灌得回不了洞房,但多少要遭些罪是了。

  刚才回来的时候,他是有些难受,一直坚持到洞房礼结束。

  陈翎在内屋中,他在耳房里脱了外袍,稍稍松了松衣领,而后洗漱,让酒意退散些,他自己也清醒些。

  等差不多时候,又换了一身干净的喜袍中出了耳房。

  陈翎的饭量不多,他出来的时候,陈翎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新婚当晚图吉利,饭可以少用,但剩余的合卺酒最好饮完。方才洞房礼时两人各饮了一大杯,壶中应当还剩大半壶多些。

  沈辞伸手去够酒壶的时候,见壶中空了。

  沈辞微讶。

  抬眸看向陈翎时,见陈翎脸色有些泛红,沈辞才反应过来,“你都喝了?”

  应当是怕他喝了一下午的酒,还沾酒气。

  陈翎轻嗯。

  沈辞看向方才的酒壶,那也不少……

  陈翎眼中有醉意,“还有一杯。”

  合卺酒,他也要喝,她留了一小杯在身前,是给他的。只是她言罢,他还来不及伸手,陈翎纤手端了杯盏,缓缓饮了下去。

  而后放下杯盏,略带醉意的眸间看向他,透着说不出的妩媚和动人心魄。

  他心跳加速,喉间也忍不住微微耸了耸。

  他知道那杯酒是他的。

  也知晓她是故意的……

  吻上她唇间,佳酿似蜜,他不嫌多。他一手撑在椅背上,一手揽上她的腰,慢慢将酒尝完。

  他松开双唇,但唇边还是贴上她唇边,沉声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安置吧。”

  她轻嗯一声。

  他抱起她,像早前时候,又似同早前任何时候的都不同。

  这是他同她成亲的日子,他们有整整一晚的时间,可以名正言顺得在一处,然后相拥而眠,不必担心晨间离开,也可以到明日黄昏再起都没人叨扰。

  无论早前如何,今日是他们新婚。

  新婚当与早前都不同。

  他眸间微微沉了沉,放她在喜床上坐下,剩下的桂圆花生咯吱作响。

  他放下她,然后担心单膝跪下,伸手耐心替她摘下脚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婚鞋。

  陈翎看他。

  他一直低着头,没看她,脱了一只,又去脱另一只,也安静得没说话。

  她也不扰他,只是想起淼城那晚,他说要侍驾,她特意逗他,还有脚尖轻轻点上他胸前……

  两人似是都想起那时候,怦然心动,短暂怔忪,沈辞而才又抬眸看她,“我替你宽衣?”

  陈翎看他:“……”

  他伸手解开她衣领,外袍方才就脱下了,是中衣,而后是里衣,再而后,是那枚绣着如意花卉的墨绿肚兜,同滑至手腕处的大红喜袍和莹白肌肤形成鲜明对比。身前是墨绿色的肚兜,身后除了颈边的系绳便是空的。

  他伸手揽上她,如最上好的丝绸柔软而顺滑,他指尖抚过之处,她眸间颤了颤,墨绿上的如意花卉跟着轻轻起伏着,他沉声道,“阿翎,你好美……”

  绮丽而暧昧的氛围下,他指尖抚上她颈后,她呼吸似是都屏住。倏然间,墨绿色的绸缎滑落至床下,她下意识伸手去扶滑在手腕处的衣裳,但他双手握住她手腕,她脸色倏然涨红,看她的时候,他眸间的深邃漆黑若夜,她脸颊越发滚烫,想动弹,他握住不让。

  “沈辞。”她轻嘤,他温柔笑她,“叫我什么?”

  她喉间咽了咽,“夫君……”

  他轻嗯一声,满足看她。

  陈翎轻叹,“你,还没看够吗?”

  她不由垂眸,避开她视线。

  他轻声道,“嗯。”

  陈翎咬唇,“你又不是,没看过……”

  他温声道,“不一样,阿翎。我要好好记住,今日是你我新婚。”

  她微怔。

  他握住她的手放置唇边,虔诚吻了吻,“让我好好亲亲。”

  她以为他说的是手,但他伸手摘下她鬓间的喜钗,青丝墨发如绸缎般垂下,斜堆在雪白肩处,还有稍许遮在蝴蝶谷前。

  他一手揽上她,一手解下喜床上的帷帐。

  帷帐合拢,红烛的光被搁在帷帐外,仅余了昏暗微弱的光晕拢在她身上,她见他喉结微松,抱她坐在身上。他是在好好亲她,似冬日的里和煦阳光,又似春雨中的润物无声。

  他拥他,亲她,亦会虔诚唤她名字。

  不似早前时候的克制,隐忍,虽然仍旧温和踏实,但温和踏实里带着极尽的爱慕,他是在好好亲她,一处都未落下。

  她羽睫连雾,脸颊也红透,分明近在咫尺处,没有支撑,最后酥软靠在怀中,眸间都藏了些许滚烫,他知晓她到了动容处,音色都变了,她在他怀中旖旎叹了叹,头一次被他亲到这种程度。

  “好些了?”他温声。

  她轻轻点头,方才褪去的缱绻还挂在眸间,如履薄冰,但他分明还衣裳工整着,

  他吻上她耳畔,轻声道,“阿翎,方才到这里。”

  他指尖抚上她小腹,她想起他方才唇间的温度,脸色再次红了,“别,别亲了。”

  “嗯,你吻我一下,我就不亲了。”他诚恳。

  她双臂攀上他后颈,温柔亲他,他笑了笑,顺势将她置于榻上,充分诠释他没亲,他在啃。

  起初她还瞪他,后来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红烛帐暖里,她脸上的绯红仿佛一直也褪不下去,清喉婉转中,音色变了两次,终于央求道,“自安哥哥。”

  他停下,她攥紧他身上衣襟,看他的时候,眼中都是绮丽迷离,还有方才过去的动容,轻轻喘息着。算上刚才,几回了,她记不清了……

  他温柔笑了笑,温和道,“阿翎,洞房花烛,我们还没开始。”

  陈翎脑海中浑浑噩噩,才见他眼下刚开始慢慢松衣领,宽喜袍。

  她眸间似含了一汪春水,咬唇道,“那方才算什么?”

  喜袍落下,他轻声道,“小别数月,叙别离。”

  “沈辞……”她刚唤了一声,忽觉得脚踝处一丝冰凉,他扣了东西在她脚踝上,还似有清脆的声音,“沈辞?”

  话音刚落,他揽紧她,亲近她,她不由轻叹,指尖也不由掐紧他。

  锦帐外,大红的对烛燃得嘶嘶作响。

  锦帐内,呼吸随着身影交织在一处,耳畔的铃铛声若隐若现,时急时缓,带着特有的清脆与暧昧,似山间的风,自谷底攀上云端,又自云端跌落谷底,周而复始着。有循序渐进,亦有胡搅蛮缠。

  亲近里,伴随着铃铛的声音,搅乱了一池春水,也顾不得额间涔涔汗水,温柔与克制交替着,十指轻扣处,铃铛声戛然而止,她轻叹出声,直至良久,他松开她双手,吻上她唇间,“阿翎,我爱你,我爱你……”

  陈翎眸间尚有盈光没有褪去,又听他的身影温柔而欣喜,“我们拜堂成过亲了。”

  “嗯。”她亦伸手揽上他后背。

  他拥着她,仿佛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庆幸。

  “我要喝水。”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他起身,拾起地上衣裳简单围在腰间,去给她倒水。

  陈翎是真渴了,撑手起身,一口气喝完,又接连喝了两杯。

  等他折回,伸手绾过她耳发,“去耳房?”

  她点头。

  耳房中备好了热水,他问她水温热不热,她应,“刚刚好。”

  他抱她入了浴桶,水汽袅袅,水中的暖意的确慢慢舒缓了她身上疲倦和酸痛。

  沈辞在一侧喝水,陈翎偷偷看了看他系在她脚踝处的足链,想起方才听到铃铛声的场景,不由脸红。

  正好沈辞折回,见她出神,脸上的绯红还没褪去,露在水面上的肌肤上,到处都是腊梅印记。

  “想什么?”他也入内。

  陈翎看他,“想你怎么学坏的?”

  他好笑,“我什么时候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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