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等了稍许,马车也没抬出来,马车外天寒地冻,侍卫和仆从都烤起了火。其实京城也不远了,若不是大雪没膝,她也是可以步行过这一段的。
“小姐,可以上前去寻人?”仆从问道。
“再等等吧,实在不行再去。”宁姿应声,仆从应是。
马车中的翻书声传来,天色也过了晌午,仆从正担心着,忽然听闻连串的马蹄飞溅声。
这声音,来得至少能有二三余人。
仆从和侍卫心头微舒,当即有人在官道中挥手,拦下对面的人。
来人果真停下,宁姿听到马车外有说话声,而后是不少人跃身下马的声音,是寻到人帮忙了。
宁姿也听到脚步声上前来,宁姿刚伸手撩起帘栊,正好见仆从在外拱手,“小姐,是建平侯。”
宁姿的目光落在盛文羽身上,不由笑了笑,“这么巧?”
盛文羽话不多,“下来吧。”
宁姿从善如流。
马车陷入坑里,盛文羽搭手扶了宁姿下马车。
宁姿下了马车,见到盛文羽这一路随行的驻军有三四十余人,要抬马车出来不是问题了。
宁姿在一旁看着。
“一二三!一二三!再抬!”有人指挥,很快,就将马车抬出来。
这还是大雪的缘故,若不是,应该更快。
“等等,检查下马车。”盛文羽吩咐。
当即,随行的驻军开始仔细检查马车,从车身到车底,车头到车位。
盛文羽同宁姿道,“坑有些深,不知道马车有没有问题,而且陷雪里有些时候了,检查下好。”
宁姿点头。
稍后,果真检查的驻军不断伸手敲击马车底部横梁,再三确认后折回,“侯爷,宁小姐马车底部的横梁差不多断了,但因为木质结实不容易看出来,在雪水中腐蚀了许久,路上怕是行不了多远就会断裂,不安全,马车应当不能用了。”
宁姿意外。
盛文羽亲自上前看了看,宁姿在原处,等盛文羽折回,温和问了声,“会骑马吗?”
宁姿坦然不会。
盛文羽迟疑。
宁姿温声道,“你不是也要回京吗?你先回去京中,届时帮我叫辆马车就好,我这里有人,碳暖也足,多等些时候。”
盛文羽看了看她,又朝一侧的副将道,“去吧。”
副将应是。
盛文羽是让副将先带人打马回京了,他留下,“我留下同你等,京中也不远,留你一人在此处不安全。”
“不耽误你吧?”宁姿问。
盛文羽摇头,“不,还有时间。”
宁姿笑了笑,有人还是同以前一样,做得多,话很少……
马车虽然不能上路了,但眼下燃着碳暖倒还可以御寒。
宁姿在马车内看书,盛文羽看着窗外出神。
过了许久,去的人还未折回。
晌午一过,似是又降温了,马车中燃着碳暖也比早前冷太多。
仆从和侍卫都在马车外搓手,宁姿看书认真,先前还没感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寒颤。
盛文羽摘下大氅,“披上吧。”
宁姿看他,他已经起身,下了马车,“我去看看。”
应当是见她冷,大氅内还带着温度,是怕她尴尬,所以他下了马车。
宁姿笑了笑,盛文羽性子稳妥,也周全,同沈辞那个闯祸精不一样。若是今天马车陷在这里的人是陈翎,盛文羽还是会这样,但沈辞会直接将人扛走,不,背走也有可能。
陈翎一直记得,沈辞在大雪中背了她三天。于陈翎而言,闯祸精是不同。
宁姿再度笑了笑。
……
等回京中,都已经入夜了,但好歹马车来了,他们二人也都平安抵京。
城门值守的禁军例行检查,撩起帘栊,见是盛文羽和宁姿,连忙躬身,“侯爷,宁小姐!”
“嗯。”盛文羽轻声。
等入了城中,盛文羽同宁姿道,“我要入宫见陛下,你先去驿馆吗?”
“我也去。”宁姿应声。
马车从城门往宫中方向去,盛文羽喷嚏了两声,应当是早前在途中的时候,将大氅给了宁姿,他自己下了马车着凉了。
眼下接连喷嚏两声,仿佛也有些鼻塞。
“盛文羽,你没事吧?”宁姿问起。
盛文羽摇头,“没事,小风寒,但别传染你了,我去马车外。”
盛文羽言罢,起身撩起帘栊,到马车外与车夫共骑。
宁姿看向他背影,实在好奇,陈翎怎么会喜欢沈辞,怎么都应该喜欢盛文羽啊。
宁姿轻叹。
……
隔了些时候,行至宫中。
腊月二十九,朝中已经休沐了。天子在朝阳殿同太子一处,盛文羽和宁姿便直接去了朝阳殿。
到朝阳殿的时候,陈翎正在朝阳殿陪阿念一道写念字。
“你们两人怎么一道来了?”陈翎没想到过。
阿念也惊喜,“建平侯!宁姨!”
孩童心性,见了宁姿也不写字了,放下笔就往宁姿身边跑。
阿念同宁姿熟络些,唤得宁姨;但唤盛文羽是建平侯。
阿念这样可爱的孩子谁能拒绝?
阿念扑上前,宁姿一面抱起他,一面同陈翎道,“在路上的时候,马车陷到坑里了,盛文羽正好回京路过,就一道来了。”
“那倒是巧。”陈翎应声。
盛文羽拱手,“陛下,殿下。”
“好了,阿念,别让宁姨抱你了,你这么重,你宁姨抱不动。”陈翎知晓阿念如今有多沉。
宁姿没抱习惯孩子的,吃不消阿念这坨小石头。
宁姿笑,“殿下,我是真抱不动了。”
“坚持坚持。”阿念鼓励。
陈翎和盛文羽都没忍住笑。
“阿念。”陈翎又唤了一声。
阿念这才道,“宁姨宁姨,那你放我下来吧~”
宁姿照做。
“你是稀客。”陈翎同宁姿一道说话,“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朕让人去接你?”
宁姿笑道,“祖父让我来看看陛下,怕陛下兴师动众,所以没敢劳烦……”
另一处,阿念眼巴巴看向盛文羽,盛文羽也看他。
良久,阿念忽然开口,“盛叔叔。”
盛文羽连忙拱手,“殿下,末将不敢。”
君臣有别,对方是太子。
阿翎皱了皱眉头。
陈翎同宁姿回过神来,宁姿心中轻叹,盛文羽老实从来不占便宜,但要是沈辞肯定一口黏上去,不对,他是闯祸精的儿子。
盛文羽风尘仆仆入宫,应当是有话同陈翎说,宁姿上前,“我陪殿下写字?”
她刚才就看见。
“好!”阿念伸手牵宁姿。
盛文羽则同陈翎一道在苑中踱步,“一路顺利吗?”
“顺利。”盛文羽应声,“事情都办妥了,陛下烦心。”
陈翎颔首,“你办事,朕一向放心。”
盛文羽看她。
“这一趟途径丰州,见过老夫人和盛妍了?他们可还好?”陈翎问起。
“见过了,劳陛下挂记,都好,也都惦记陛下。”
陈翎颔首,唤了声,“启善。”
启善拿了锦盒上前,盛文羽接过,陈翎笑,“你看看我找到什么了?”
盛文羽打开,“护手?”
陈翎温声,“像不像在东宫的时候,方四平和沈辞弄丢的那个?”
盛文羽也笑,“像。”
许是想起早前的事,盛文羽眸间都是温和,早前在东宫的时候,他同方四平和沈辞看,他有一双可珍贵的护手。
方四平和沈辞前来围观,非闹着一人带一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