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我掉马了 第13章

作者:醉蟹钳 标签: 复仇虐渣 甜文 古代言情

  这样一来,政令下达与律法规矩就冲突了。

  天子耳目到底该替天子行事,还是该为掌控虎纹鱼符的人办事?

  太后娘娘便是拿着虎纹鱼符,能调动得了人手,却没办法越过皇帝直接下达搜查令,而周继这群人,向来放肆惯了,百姓乃至官员们也被搜查惯了,行动起来根本不需要搜查令这种东西。

  这年轻人的诘问,简直是明晃晃的指责他们不按规矩办事。太新鲜了。

  周少珩聪颖且有些勇气,只不过他是来备考的,这些地头蛇能不惹还是不惹的好,郑妈妈给他个眼神,示意他回房,周少珩略一思讨,便也从善如流的回了自己的客房。

  这边周继已经咬牙切齿了。

  他来是追人,更是追物,那物件珍贵无比,自己手底下折了两个人,还让那小贼跑了,眼看着那小贼进了这一排客店,这间客厅又是最后一间,那贼人极有可能藏匿在此处。

  事不宜迟,慈明殿还在等着那物件回归,他耽搁不起。于是,他往前一步,露出了手上的指虎。

  ……

  一墙之隔,闻予锦还被按在床上,但是外头的动静,所有的言语对峙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紧绷的身体不知何时松懈下来,被子里闷得久了,还探出头来喘气,那灼热的气息就喷在闻予锦的后脖颈子上。

  闻予锦一时间头皮发麻,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就算她要找小白脸,也绝对不要这个狗东西。

  她压低了声音:“后头的这位阿叔,我们谈谈?”

  男人凌厉的眉头一拧,似乎是再说谁是你阿叔?别乱攀亲。

  闻予锦没听到他回应,便继续道:“我知道你听得到,门外的情形你也听到了,我不露面怕是不能善了,你放我起来,我绝对不会供你出去,我保证!”

  男人还是不说话,闻予锦心急如焚:“就算是为了我的名节,我也不会说出去的,这床底应该能藏一个人,你且进去。”

  好半晌,抵着她的匕首终于松开,男人坐了起来,又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有些不情不愿的钻进了床底,闻予锦蹲下:“你腿太长了,再往里缩缩。”

  “还不行,从外头能看见,再缩缩。”

  就一个来回,床上床下的功夫,好像一下子被闻予锦掌握了主动权,男人不太甘心,却也只能将身体蜷缩再蜷缩,往里再往里。

  闻予锦冷笑一声,然后找出幕篱戴上,又细细整理了衣裳,点上了灯,才从里头打开了门。

  郑妈妈转身看到她:“惊扰了三夫人,是奴婢的不是。”

  闻予锦扫了一眼后头穿甲配兵器的察子,讥讽道:“这与郑妈妈何干,明明是他们……”

  她将目光定在周继身上:“我都听到了,这房间就这么点大,如今门开着,周大人看一眼吧,免得说我们不配合公务。”

  周继松了一口气:“多谢夫人体恤。”

  他大步一迈,刚要进去,闻予锦将手一抬,挡住她的去路:“说了就这么点儿大的屋子,有没有藏人扫一眼便知道了,若是周大人敢踏进这房门一步,我天明之前必然悬梁。”

  郑妈妈连忙道:“唉哟,这还是要害我们夫人名节啊!这屋子站两个人都挤得慌,哪里能藏人哟,我瞧着分明是不给我们夫人活路啊!”

  周继面皮抽了抽,这老妪,刚才还一副大家教养的模样,现在竟然形如泼妇,睁着眼睛就闹将起来?果然是梁国公府的,撒泼的一把好手。

  他懒得歪缠,又细细的扫视了一眼房间,床、桌椅、开着门的柜子,确实没什么地方可藏,他“哼”了一声招呼左右道:“撤。”

  既然不在这里,定然是逃出了衡平县,梁国公府好样的,妇孺之辈也敢耽误他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老白脸,受死吧!

第13章

  看着一行人走远,郑妈妈眼中微不可察的流露出一丝轻蔑,很快便消失无踪:“这群杀千刀的,叫夫人跟着受惊了,天色不早,您早些回去歇了吧。”

  闻予锦点点头:“您也是。”又勉励那四名护卫:“待到回府后再重赏诸位。”

  护卫们忙道:“职责所在,不敢请赏。”

  于是,大家各回各房,闻予锦关上房门,将灯熄灭。

  一个大胆的主意也跟着冒了出来。

  那男人正从床底往外爬,半个脑袋刚露出来,闻予锦对着他那黑鸦鸦的脑袋就是一脚,体贴的道:“别急着出来,万一他们去而复返怎么办?”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句句都是为他思量的样子。

  男人一想好像有点儿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躺在床底贴着冰冷的地面,究竟哪里不对呢?

  连着两天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下,加在一起就睡了一个时辰,心里或许下意识的没把闻予锦当外人,这会儿略微一放松,所有的疲倦一起涌了上来,思绪似乎也没有往常敏锐。

  过了小半刻钟的时间,街上再次传来了马蹄声,不过这回是离开。

  床底下的男人终于放心的爬了出来。

  他抖抖衣襟上沾染的灰尘,与闻予锦点点头,打算离开,闻予锦却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伤,可要包扎一下?”

  男人的眉头再度拧在一起,自己的行动并无滞涩,为得就是掩藏受伤的事实,她竟然发现了?这女人的洞察力似乎可以,胆气也可以,不是那种闺阁中的娇女,这样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他呼出口浊气,泄露一身的疲惫。

  在他的视线当中,闻予锦正忙着找伤药,她今日穿着雪青色的对襟褙子,配一身桃粉色的褶裥裙,虽然此时光线晦暗看不清颜色,但月光清渺,那裙摆随着她的行动款款摆动,带起流动的晕耀光华,像是舒展摇曳的花瓣。

  男人注视着她忙碌的身影,好几次想直接走却又没走成,先头那种说不出哪里不对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再一次的他走到窗口,预备跳出去,却被闻予锦一把扯住衣襟。

  “药都找着了,哑巴叔叔上个药再走也不迟啊。”

  烛台早灭了,但外头洒进来的光似乎又明亮了一些,那半明半暗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上,带着一股既纯真又艳靡的美丽,还有和着夜色愈发明亮灼灼的桃花眸,活像是个千娇百媚的花精。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好像才注意到她的姿容一般。

  她上前一步,他后退一步。

  他的眼神不变,浑身的气息愈发冷冽,但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小瞧她了,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闻予锦似乎豁出去了,她继续往前,一直把他抵到墙角,声音像是裹了蜜糖,像是熟透了的鹅梨,怎么样都带着甜,她嘟着嘴好像受了什么委屈:“哑巴叔叔这就要走了么?还是说要上药……不好意思了啊?”

  那情态那语调包括那微微上挑的眉,活像只磨人的猫儿。

  男人盯着她的菱唇,明明想一把把她推开,却只是动了动喉咙,有些僵硬的待在原地。他定了三次亲,三次都没成,进京后恶名愈发昭彰,愈发没有好女敢嫁给他,不过与他而言却也无甚所谓。

  但眼前这个女人……她的步子明明很慢,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距离自己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从之前在被子里到现在,他并没有厌恶她。

  怎么可能呢?

  心里既惊且骇。

  她靠过来,身上的甜香愈发的浓重了,像是浓墨重彩对着他氤氲出来,像是某种花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花……比记忆中的要浓郁的多。

  她让她想起来一个人,黑灯瞎火的,他竟然觉得她身上带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他的心跳不知何时倏然加快,呼吸亦有些不稳,脑子里是前所未有的乱。

  他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个将他怼得哑口无言的女孩的模样,再次确定,她们不是一个人。

  就在此时,这一瞬间,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手慢慢从胸腹上抬起,都是血,而匕首就握在她的手上。她到底准备了几把匕首?

  他的视线从手上移到她的脸上,她竟然直接在自己的旧伤上捅刀子!这个女人……

  啪塔啪塔,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原来她说的伤口就是旧伤。

  她明确的掌握了自己旧伤的位置,脑海中闪过些许片段,最后停留在那个将自己撞飞的小厮身上……

  原来如此。

  呵,自己竟然也会有中计的一天。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却在小阴沟里翻了船。向来的骄傲对比着眼下的难堪,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想直接结果了这个女人。

  他克制着自己没动,那个女人还在不知死活的想要杀了他,她将头上的金钗攥在手里,紧跟着又来刺他,嘴里振振有词:

  “敢算计到梁国公府头上,又算准了我不敢声张,是不是?但是算准了我敢捅死你么!”报仇要趁早,刚才那一刀竟然被他躲过去了一半儿。

  “差点儿就被你掐死了,难怪是个哑巴,是心眼儿坏得说不出来话来了吧?”

  “真当什么我是那么好欺负的?”

  “糟老头子,臭流氓,受死吧!”

  她每说一句,男人脸上的寒霜就厚上一层,待到忍无可忍,他一把攥住闻予锦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闻予锦差点叫嚷出来,不过,这也够她疼得红了眼眶,她咬紧牙关,委屈和愤恨交织在一起,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男人亦牙呲欲裂,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恨不得将这偷袭他的女人捏死,她还敢瞪自己?给你道理了是不是!真是睚眦必报,不可相交也!

  忽然,簪子坠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男人冷哼一声,将她一甩,纵身一跃直接从窗户窜了出去。

  闻予锦倒在地上,拍了拍滚烫的脸,她刚才那样虽然是诱敌之策,但属实算不得上策。她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地上的血迹,中间忍不住揉了揉手腕,上次被他按住,手腕上的淤青三五天才好,这次怕是没有个十来天好不了。

  不过,好女报仇十年不晚,且等着!

  她有种预感,觉得大概率还会遇到这个哑巴。

  ……

  男人逃出衡平县,一直快马跑出十来里才遇上来接应的人。

  他把缰绳丢给一名属下,去找大夫包扎伤口。

  那大夫叫孙茗,医术算不得多高明,但对于外伤治疗着实有一套,因为见得太多了,经验便也丰富了。

  男人把衣裳一脱,露出精壮又不过分膨胀的上半身,前胸后背大大小小的新伤和旧伤交织在一起,颇有些狰狞纵横。

  孙茗一边清理一边嘟囔道:“新伤也就罢了,您这旧伤还没好全,怎么又被捅了一刀?这是那群察子捅的?有透视眼呐,专找旧伤下刀子?”

  男人闭着眼睛,像是没听到一般。

  孙茗摇了摇头:“这本来快好了,但这么一弄少说十天半个月才能愈合,不若回府好好养着,再不回去,春分那小子怕是要饿死了。”

  “嗯。”男人鼻腔里发出一个音,忽然睁开眼睛问道:“我……我看上去很老么?”怎么就一口一个哑巴叔叔?

  孙茗满脸诧异,这位竟然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年龄了,不大对劲啊,他忙笑道:“您才二十七,正值壮年呐,怎么会老?”

  男人点点头,一个抬手却摸到了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孙茗的话立即成了口是心非的摆设。

  孙茗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这位脸上忽然就晴转多云了,害,这老男人的心思果然不好猜啊。

  “哎?您这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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