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十一酒徒
进入厅中的沈淮却是心中压不住的高兴,看秦相这副吃瘪的样子,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秦相,请吧。”
秦文正还愣在原地。
沈时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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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秦烟用过晚膳,便裹了件厚实的白狐披风,步入园中闲步消食。
即将入冬,静夜里,一切都显得格外萧索寂然。
秦烟心中有些感叹,当初在秦文正为抬宋眉为平妻的宴席上,秦烟命人送了秦文正一身绿,原是意指宋眉。
却没想到,世事弄人,如今竟连沈小姐也给秦相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
秦相,在朝堂上苦心经营那么多年,达到如今的成就,但他自己的后院却是一团糟,真是可怜又可悲……
若是秦相得知沈小姐那位情夫的身份,不知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此时,透过一株还没绽出花苞的老梅树遒劲的枝干,秦烟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抹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向着她缓步而来。
封湛身着一袭金线绣暗纹玄色锦袍,头戴玉冠,仍是往常那般气势凛然,丝毫没有外界传言说的失势太子的颓态。
秦烟同封湛的一双深邃的黑眸对上,脚步定在了原地。
封湛继续上前几步,走至秦烟身前,自然地牵起秦烟的一只手,带着秦烟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
“夜里凉,我们回去?”封湛嗓音低沉,却更显醇厚。
秦烟手一向比较凉,被封湛温暖干燥大掌握住,从对方身上竟传来一丝丝热意。
秦烟心中有些诽腹,太子如此自来熟,他可还记得,这是我的府邸,而不是他的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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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浴房,汤池中,高大颀长的男人,将怀中的女人抵在池壁,男人两掌将女人的双手十指紧扣分别压向两边。
一番激吻过后,二人唇齿微微分开,轻轻喘息。
秦烟抽出自己的一只手,指尖触向面前封湛仍滴着水的英俊侧脸,纤手却被封湛一把握住。
一炷香之后,浴房外的宋执和沈莹听见女人的怒声。
“封湛!”
而后是男人沉沉的低笑。
宋执……
也只有郡主,才能如此直呼殿下的大名。
不过,看来殿下离娶到太子妃,似乎不远了。
第92章 包养
万物皆生于春, 长于夏,收于秋,藏于冬,人也亦之。
封湛如今也算是位闲散太子, 并未像从前那般早起, 同秦烟窝在榻上, 卧听风雨,直至辰时,才堪堪有了起身的意思。
房内烧着地龙,如春日一般的融融暖意溢满整个屋子。
封湛微动了动光洁的下巴, 蹭了蹭在怀中枕着他手臂的女人的额角。
“嗯……”秦烟悠悠转醒, 她仍是不习惯有另一人霸占她的大半张床榻,且身旁男人坚硬的身躯硌得秦烟眉头微蹙。
封湛低头, 薄唇印上秦烟的额际, 看着怀里的云鬓乱洒的绝色女人乖巧地倚在自己怀中, 封湛心中极其受用。
睡床榻里侧的秦烟, 单手撑在封湛的胸膛,缓缓起身。秦烟正抬起一条长腿准备下榻时,却被男人一把扣住细腰,压回了男人坚实的胸膛。
秦烟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却突然发现自己跌下的姿势, 颇有些暧昧。秦烟睨了封湛一眼,复又准备起身,又被封湛掐住她细软的腰身,按了回去。
封湛并没有别的动作, 薄唇贴上秦烟微红的耳廓,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秦烟耳边响起:
“还在生孤的气?”
怀中的女人没有做声, 封湛了然,也的该确怪自己。
封湛一只手臂护住秦烟纤瘦的后背,翻身将秦烟平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入目所见,让封湛面上多出些许愧色。
封湛伸手取过枕边的白瓷药瓶,将其揭开,用食指取了一点药膏,用指腹轻轻涂抹。
“嘶……”秦烟吸了一口凉气,药膏的冰凉,微微缓解了许火辣辣的疼痛。
秦烟也由得封湛伺候。
抹完药膏,封湛将秦烟揉在怀里,低哑着嗓子道着歉:
“烟烟,是孤不对。”
秦烟冷冷看了封湛一眼,没好气道:
“还不如来真的。”
听见女人嗔怒的言语,封湛眸色暗沉了些。
秦烟伸手触向封湛线条分明的腰腹,语带揶揄:
“殿下,忍太久,对身体不好。”
封湛深眸一敛,喉结微滚,按捺住心火,一字一顿地开口:
“做孤的太子妃,真的还是假的,你说了算。”
秦烟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指间挑起一缕封湛垂落在她身侧的墨黑发丝,话语间半真半假:
“要不要考虑入赘我郡主府?让本郡主包养一回失势太子。”
封湛闻言微怔,他向来知道秦烟是张口就来,如今倒是越发地狂悖。
封湛伸手,宠溺地揉了揉秦烟的发顶,低缓出声,
“也不是不可,自今日起,孤就搬进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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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间,秦烟的神色却多了几分认真,
“封湛,我没兴趣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
封湛眸色深深,定在秦烟的一双凤目中,
“孤今生,只你一人。”
秦烟看着封湛深邃的眼眸,红唇微掀,轻吐出一个字,
“好。”
封湛瞳孔一缩,似有些不可置信,秦烟,这是同意了?
封湛骤然俯身,堵住秦烟饱满润泽的红唇,一记深吻。
唇齿分开时,榻上二人皆情绪翻涌。
从此时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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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然响起沈莹颇有些坏气氛的声音:
“主子,永定侯府谢世子请主子一见。”
沈莹本也不想搅扰两位主子,但谢世子今日到郡主府门外坚持要见主子,差点要同门口的守卫动手的地步,沈莹担心闹开了对主子名声不太好,只能硬着头皮来通报。
榻上的两人瞬间敛起情绪,封湛沉着脸,伸手掐了一把秦烟的侧腰,虽未开口,但秦烟也读出了封湛眼里的意思。
你敢去见他试试。
秦烟抬手抚上封湛棱角分明的侧脸,轻声道:
“有些前尘旧事,我需要去做个了结,那就姑且一见。”
“殿下,你乖点。”
乖?
封湛面上有些沉,秦烟还真当把他当作包养的小白脸?
最终两人还是起身,但没让沈莹和宋执伺候更衣。
二人虽说都是养尊处优,但也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辈,自己穿个衣服,也不是难事。
两人分别为对方整理衣冠,当是情趣,不过倒是多费了些时辰,甚至差点擦枪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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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郡主府。
自谢长渊被请进花厅,已有一个时辰有余,但他丝毫没有不耐,今日若能得见秦烟一面,已是万幸。
谢长渊脑中不断在措辞,往日种种,该怎样对秦烟一一解释清楚,求得秦烟的谅解,他们……
谢长渊敏锐地察觉厅外传来的脚步声,他直了一下背脊,看向厅门。
入目是一名裹着白狐披风的绝色女子,女子只用一支款式素雅的白玉簪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肤色雪白,衬得双唇更加红艳,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烟烟。”谢长渊起身,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情意。
秦烟径直走向靠窗的软塌坐下,接过沈莹递过来的一只包着精美绣套的鎏金手炉,神色淡淡地看向谢长渊。
沈莹吩咐下人在厅中摆上炉火,但厅中面北的窗户依然大开,厅门也没有关上,微寒的北风传堂而过,厅中的温度上升地极为缓慢。
今日谢长渊是一身靛蓝锦袍,秦烟心道,他不冷?
“烟烟……”谢长渊再度开口,却被秦烟出声打断。
“谢世子,我全名秦烟,又或者,谢世子也可称呼我的爵位。”秦烟嗓音清冷,句句话都在拉开同谢长渊的距离。
谢长渊心中一凉,秦烟和他,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而后谢长渊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这是他自找的,他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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