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十一酒徒
二人行事大相径庭,根本不像亲弟弟。
他不知道丢人吗?
江沐从马身取弓,拿箭,搭箭,一气呵成。
箭飞离出去,贯穿同秦洺缠斗的野猪的头颅。
公子小姐们都惊吓出声。
江沐还没收回举着的弓箭,他们转头见是昭仁郡主府的江少,皆不再做声。
秦洺奋力推开死透的野猪,脸上带着些许野猪的血迹,一身的泥和杂草,不悦地走向秦烟的方向。
对江沐道:
“要你多管闲事,我要徒手搏杀它,就如昨日长姐徒手杀马一般。”
秦洺谄媚地看向秦烟。
秦烟没理会,淡淡地移开视线。
秦洺有些失望,但决心再接再厉,终有一天,长姐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秦洺离开,又去寻别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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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封云朝对狩猎没兴趣,在看城休息。
封玉瑶没进猎场,驰马在猎场外围伺机行猎,收获也是颇丰。
没了往常封玉瑶在耳边八卦,秦烟甚是无聊,随意扫过全场,视线却定在一个身着嫩黄色骑装的女子的头上。
秦烟凤眸微眯,似有疑惑。
沈莹开口道:
“主子,您也看见了?我方才已经观察很久,我很确信,那枚簪子,就是主子昨日掉落的那支。”
“主子,我去……”沈莹打马欲朝远处的阿嫣而去。
却被秦烟抬手制止。
秦烟眼眸危险地眯起。
那位,屡屡犯忌。
“我的东西,不由他人染指。”秦烟语调微冷。
秦烟取出今日还未动过的那张弓,左臂举起,右手抽出一支利箭,搭在弦上,拉弓,射出。
“咻”的一声,凌厉的箭风射向远处那位正在马上娇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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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渊昨夜亥时才从猎场回营,因太晚,没来得及去寻阿嫣要回簪子。
而今晨一早又护送陛下至猎场,没顾得上阿嫣,按照原来同阿嫣交代的,合围当日,阿嫣应营地周围游玩。
而阿嫣没见过猎场合围的壮烈场面,实在是好奇。
遂阿嫣去寻了谢箐,让谢箐带她到猎场。
当然,阿嫣还簪上了她很喜欢的,长渊哥哥“送”她的簪子。
阿嫣骑术娴熟了些,可以独自稳坐在一匹较矮的马上,她一边同谢箐谈笑,一边看着秦洺一行人追逐小兽,娇笑出声。
忽然一支利箭朝着她射来。
阿嫣对向的谢箐看了个全,哑声张嘴,是昭仁郡主!
箭簇直插入阿嫣头部,那支箭带来的余力将阿嫣打下马,摔至地上。
此时,周边的人才发现不对,出事了。
惊叫着朝阿嫣奔过来。
谢箐立即下马。
阿嫣不能出事,不能在自己的照拂下出事,不然谢长渊……
谢箐将俯面摔下的阿嫣拉开,察看她的情况。
还好,她还活着。
见阿嫣杏眼圆睁,呼吸尚在。
谢箐又仔细察看阿嫣身体各处的情况。
还好,那支箭仅仅只是插入了阿嫣的发髻,并没有伤到她。
此时也有些公子小姐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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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渊今日一直护卫在惠帝身侧。
但他的余光时而追随着场边那道白色的身影,今日秦烟不准备行猎?
谢长渊也偶尔关注一下终究还是来了猎场的阿嫣。
突然阿嫣那方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发生了什么。
谢长渊眯眼。
惠帝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场中几位军士合力枪杀一只猛虎,今日将千阳岭开放合围,是明智的选择,的确较往年刺激许多。
幸而太子和秦烟均没下场参与围猎,不然,以那两人的身手,猎杀场中猛兽,也就半个时辰的事,哪有众人奋力搏杀猛兽,来得更有趣味。
惠帝瞥见谢长渊一直盯着猎场外围那边,道:“长渊你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谢长渊本不便离开,但既然陛下开口,谢长渊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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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阿嫣被方才那支突然射来的箭吓得失了声,正瘫坐地上,任由谢箐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
此时,她突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怎么回事,阿嫣?”
是长渊哥哥。
阿嫣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哭着扑倒了蹲下身的谢长渊怀里。
谢箐识趣地避开。
此时身着黑色劲装的沈莹到二人身边。冷声开口:
“二位,让让。”
谢长渊转头,眼神冰冷地看向沈莹。
阿嫣却是往谢长渊怀里缩了缩,她方才已经听见了周围的人的谈论,射她的箭来自昭仁郡主秦烟,这沈莹又来做什么……
沈莹见二人还是抱在地上,轻嗤一声,往旁边跨一步,越过阿嫣身侧,至方才阿嫣摔落的地方,抬起右脚,向下一踩,再左右碾了下。
又抬脚,看了一眼,似乎是满意了,径自离开。
众人疑惑,昭仁郡主的侍女方才在做什么。
阿嫣扭头,见自己方才被那支箭射落了头上的发簪,而那簪子,被秦烟的侍女,踩成了齑粉,草地上只剩下一些白色的粉末,完全不见簪子的模样。
“长渊哥哥,那是……”阿嫣回头对谢长渊急道,却被谢长渊冷声打断。
“你该回去休息了。”谢长渊横抱起阿嫣,起身。
谢长渊带着阿嫣上了一匹高头大马,自己随后也上马坐在阿嫣之后,策马疾驰而去。
经过秦烟时,谢长渊余光瞥见秦烟还是那个淡漠的样子,他没看她,也没脸看她。
自己昨日在赛马场捡到秦烟的簪子,没有当场还给她,而是准备择一个更为恰当的时间,再归还,没想到。
秦烟,她该是怎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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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围猎,较往年更为精彩刺激,惠帝观赏得大呼过瘾。
而以左相幼子王璟钰为首的一群公子哥围坐在猎场外的一处高地的一棵大椿树下,几人摸出自己随身的贵重之物,和几包银子,放在他们面前。
这几位公子没下场行猎,他们在这儿打赌,赌今日猎场谁猎获的猎物最多。
一个公子突然开口:
“陛下看起来气色良好,不像是带病的样子啊。”
这话头一开,几位公子自认此处远离人群,便大胆地讨论起来。
“许是有什么隐疾,看不出来的那种。”
“今日陛下射猎看起来身体很是健朗,若有隐疾也不像不能理政,还要让太子监国的地步啊。”
几人面面相觑,讨论不出什么答案。
此时他们中间的王璟钰嗤笑一声开口:
“你们知道什么,呵,似乎是我那位太子表兄,当年带着二十万私兵还朝,宫中还有萧太后坐镇,朝中又有大学士府及其遍布朝野的门生支持,强势地压着陛下交接的监国之权。”
“咱们这位陛下啊,不得不服老哟。”
王璟钰说完,收起了面前所有的物件,揣入怀中。
“贺霄胜,你们输了。”
几人定睛一看,猎场上已无猎物,诸军士呼喊着举起贺霄抛起,落下,又抛起……
似乎真是兵部尚书家那个嫡长子贺霄,但他不是不学无术在户部混了个员外郎吗?
王璟钰自顾走向猎场边开口懒洋洋道: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们啊……”
众位公子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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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猎场内,吹鼓手击鼓鸣号,将士们大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