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十一酒徒
惠帝摆驾回营。
二皇子封羡下令解围。
太子封湛宣布今日合围行猎结束。明晨哨鹿,众人可各自组队入猎区行猎。
封湛看向正驱马缓缓在场边闲步的秦烟。
这个女人身上,还会有多少惊喜?
作者有话说:
【1】《中国古代皇家礼仪》“步比步……好不威风。”
【2】《中国宫廷生活》“战时喧哗……求助于他人。”第373页。
【3】《中国古代皇家礼仪》“射猎成群结队……不可追赶。”第112页。
第38章 失踪
昨日合围行猎, 众人猎获诸兽,不可胜计。
共虎三十、熊十五、豹二十、俐狲三十、麋鹿二百、狼九十、野猪三十、野兔三百……"
猎物割其左耳,以大兽充公,献于旗下, 小兽归个人私有。
猎罢归来, 按类敬献, 上等猎物献兽于四郊,用以祭祀四方神灵。
次者交庖厨以充食用。【1】
圣人令,待今日哨鹿结束,大宴诸人, 犒赏有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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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狝围猎第四日, 五更。
惠帝亲御名骏出御营,由北衙禁军统领谢长渊带领侍从护送, 于围场林区哨鹿。
所谓哨鹿, 即是通过人为模仿鹿鸣之声招引鹿群, 而后射杀的猎法。
惠帝甚是喜好哨鹿, 曾言,此法可畅寻乐怀,寓习劳意。
今日,正是白露之后,秋分之前。
其时正是雌雄鹿求偶之季, 鹿喜鸣唤,此时吹响鹿哨,鹿必闻声而至,百试不爽。
而天亮以后, 鹿即懒于鸣叫, 再吹鹿哨, 也就失去了招引的作用,所以吹鹿哨的人必须在未曙之前赴林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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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将所带侍从、射手等人分为三队,依次向哨鹿地点进发。
出营约十里,留下第三队;再行四五里,留下第二队;又行二里左右,即是哨鹿场,留下第一队。
而后,惠帝仅带着包括北衙禁军统领谢长渊在内的十余名军士,至哨鹿地点隐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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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时分,谢长渊预遣几名军士,头戴鹿首,身穿鹿衣,伏于林壑中,模仿鹿的动作,缓缓而行。
待发现鹿群之后,吹响鹿哨,呦呦作鹿鸣声。
其余人则屏息以待。
鹿首,是人为制成,戴上之后,鹿即不疑,循哨声而至。
鹿哨,状如象牙,长二三尺有余,腹空,其嘴内嵌牙、角等。竹、木、铜质均有,表面黑漆,描金或饰以各式花纹,端是精美绝伦。吹之则低昂有声,极似鹿鸣。
哨声在寂静的丛林中呦呦鸣响,声传数十里之外,竟同真鹿的鸣叫声分毫不差。
不久,便招至真鹿,一只只从不同的方向,朝此处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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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鹿群至近处,隐蔽在暗处的惠帝即在预伏地点,带领随行军士,拉弓射鹿,并鸣起号角。
三队军士向惠帝靠拢,依次发箭射杀。
侥幸逃脱第一队的鹿只,也绝逃不出第二队、第三队官兵的射杀。
鹿毙则取血饮之,可以延年益壮。
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小鹿,转瞬间,已横七竖八地倒卧在林莽之间,发出幽幽哀鸣,惨不忍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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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日合围,围场中大多数的猛兽皆被赶出洞穴射杀。
今日林场中仅余极少部分猛兽,和一些危险性不高的鹿、獐、野猪、野兔、野雉等。
故今日除惠帝一行人哨鹿之外,随行至西郊围场狩猎的其他诸人,皆独自,或组队同行,前去林区狩猎。
较之昨日声势浩大的围猎,更具野趣。
自凌晨起,西郊大营,陆续有公子小姐们结伴,带着仆从骑马出营奔赴林场。
右相府的公子秦洺一早就催着秦念梳洗打扮,秦洺今日誓要猎一像样的猎物,断不能再落后于人,摩拳擦掌着要一展身手。
秦念出营帐后,惊讶地见除秦洺外,还有一众公子小姐等在帐外。
他们的父兄在朝中皆是右相一派,在围场自是事事以秦念和秦洺为中心了。因此,就算秦洺要出去狩猎的时间如此的早,他们也得生生压住睡意,起床来陪这右相府的公子小姐游玩。
左相府的嫡次子王璟钰也只是稍微多睡了一会儿,便带着平日一同玩耍的公子们一同出营。
他对西郊围猎的流程甚是熟悉,昨日的合围,那是给陛下看着玩儿的。那么多军士守卫,哪儿真有什么危险啊。
但今日可不一样,因众人分散,林中未知尚多,往年也是状况百出。
王璟钰无意狩猎,他只知道今日会有不少好戏可看。
这群公子哥儿懒洋洋地打着马,朝着林场徐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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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此次她谨代表镇国公府和昭仁郡主府,至西郊秋狝大典,露个面。
曾在西北固城时,多有常日东奔西跑的时候,野外宿营的情形也不算少。
但自回了上京城,因着上京城的气候较之固城又舒适许多,又住进纪先生特地为自己的习惯改造过的昭仁郡主府,秦烟被养的犯懒,似乎已不太习惯西郊大营的宿食。
她今日没打算外出狩猎,只准备一会儿去马场跑几圈,今夜晚宴后便打道回府。
况且近日本事务繁忙,而自己已在西郊大营待有两日有余,难为纪先生独自挑大梁,不过纪先生办事,向来稳妥,应该出不了什么纰漏。
秦烟梳洗过后,接过沈莹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放下。
起身,准备去马场。
营帐外突然响起守卫的声音。
“郡主,暗卫来报。”
秦烟眸眼倏地眯起。
沈莹闻言,疾步出去。
沈莹心中警觉。
平日里,若无大事,暗卫的情报皆是先报纪先生,再由纪先生筛选后,再将重要的事情禀报主子。绝不会出现有暗卫主动越级上报给主子的情况。
今日,是出了什么事?
片刻后,沈莹回来。
沈莹面色不太好,步至秦烟身前,道:
“保护江少的暗卫来报,江少今晨入林区后,失踪。”
秦烟双眉微锁。
沈莹将暗卫的消息一一道出:
“据暗卫称,近日,江少并无接触形迹可疑的人。”
“仅有一项,同往常略有不同。”
“右相府的公子秦洺屡次纠缠江少,被江少揍过。”
“今晨,江少独自骑马出营,直奔林区,因林雾未散尽,五步之外,不可视物。暗卫跟进去后,不一阵,就不见江少人影。”
“后暗卫在林中寻找有一个时辰,也碰上了太子殿下派人跟着江少的暗卫。”
“但,他们发现林中除了圣上哨鹿的人之外,还有杀手,且不止一批。”
“太子殿下的暗卫同对方交上手,拖着时间,让我们的暗卫回来报信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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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秦烟已座回椅中,重新端起茶盏浅抿着。
秦烟眸中生寒,理着头绪。
江沐身手极佳,自己也曾常带着他到野外林中训练,他若只是只身独自在林中闲逛,就算遇上猛兽,也并无危险。
但,江沐这些年行为鲜有失据,行动皆会给纪先生报备,不会未留下一句话就只身入林。
难道他蛰伏这么久,是准备在此次出逃?
他如今除了身手,并无他物。
难道杀手是来接应他的?
又或是,来杀他的?
他们做了多少准备,有多少人马,是否已出了围场?
秦烟搁下茶盏,道:
“马可备好?”
方才秦烟准备出去跑马,遂已令沈莹备马。
秦烟接着安排道:
“派人回郡主府,告知纪先生围场的情况,让他增派人手,在围场外等待,随时准备接应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