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闲风轻
齐王上了年纪,也不愿意计较太多,只要三个孩子安分守己,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做事不要太过分,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那个不知礼数恃宠生娇的小婢,长子愿意宠着便宠着罢!
齐王沉了口气,大手一挥,让吉祥退了下去。
齐王妃听后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魏玹是早便知道自己要去湛露榭找他算账了,这才特意选了这个时候把高管事和韩永送过去,一旦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事情捅到齐王面前,只怕到时候是绝落不到好……
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可怕的心机和手腕,她单纯的琏儿怎么可能会是这满腹心机的竖子的对手!
想明白后齐王妃只得恨恨不已地暂时打消了拿沈漪漪做文章的念头,齐王府也消停了几日。
但因为此事沈漪漪也是彻底得罪了齐王妃,让齐王妃对她恨之入骨,自然这还是后话。
赵嬷嬷没抓到沈漪漪就被兰蕙和朱樱一道赶了出去,春杏心有余悸地打开门朝外面探出头去,没人。
又出去转了两圈,才发现人真的走了,回来告诉沈漪漪,忿忿道:“赵嬷嬷可真是老糊涂了!这里是湛露榭,又不是沁芳苑,她怎么敢在湛露榭来欺负姑娘呢!”
春杏不知内情,但沈漪漪想,齐王妃一定是已经知道了那日魏琏把自己带离齐王府,又被魏玹救走之事。
魏玹眼里揉不得沙子,魏琏在他面前一定是没讨到好,这才令齐王妃如此气愤,拼着撕破脸也要来湛露榭教训自己。
她现在就怕魏玹真的把她交给齐王妃处置,虽然齐王妃从前一心想的是夺走魏玹的世子之位,但母子两人表面还算是和睦,若是魏玹不想把事情闹大,或许真的会弃卒保车。
毕竟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个无关紧要又不够听话懂事的奴婢。
如果是那样……
沈漪漪觉得自己该重新回去挑根簪子了,这次最起码要先捅死魏琏,大不了两人同归于尽。
她爬到橱柜上头去取下自己藏的钿盒,不料用钥匙打开以后却傻眼了
这匣子里面她原来放的一百六十两银子和端阳长公主送的首饰竟全都不翼而飞,俱是换成了金光闪闪的各类步摇花钿,甚至还有玉镯、耳珰,且无一例外都是未曾开过刃的簪身!
然而对着这么多华美精致的首饰,沈漪漪感觉到的却不是惊喜,而是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倏然上窜的毛骨悚然。
魏玹怎么会知道她把银子藏在这里,他、他难道是一直在让人监视着自己吗?!
她赶紧跑到窗边推开窗,可从她这个方向向外看去,只能看见窗外到处都是一片鸟语花香,春意盎然之景,哪里有半个陌生人鬼鬼祟祟的影子……
“依依!”
朱樱从后面拍了一下沈漪漪,见沈漪漪突然捂着心口扭过身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杏眼圆瞪地看着她,手就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见鬼了?”
好半响,沈漪漪才从惊愕中回过了神来,“我,没,没什么。”
“世子要你倒两杯茶去书房。”朱樱说。
沈漪漪心里咯噔了一下,“是王妃在……”
“什么王妃,”朱樱翻了个白眼,“她早走了,你快去吧,别耽搁了。”
沈漪漪倒了一壶茶提过去,两杯茶,难道魏玹在见什么客人?
走到书房门口时隐约听见书房中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和畏惧。
漪漪面色一白,这才明白魏玹在见的客人是谁,为什么点名要她来倒茶。
作者有话说:
女鹅:私房钱没了,芭比q了,气抖冷!!
这是今日份更新,今晚零点上夹,明天的更新时间可能会延迟大约在明晚上十一点左右,大家等不了可以第二天来看~
第27章
魏玹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茗茶, 抬眸时看见门口淡青色的软帘上倒映出少女纤细窈窕的影子, 复又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下首跪着的韩永瑟瑟发抖,不住磕头道:“世子,小人那日的确是吃多了酒才会胡言乱语, 求世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小人日后再不会胡说八道玷污依依姑娘的名誉,求世子放小人一条生路!求世子放过小人!”
魏玹也不表态, “那日你说了什么,本世子忘了, 再说一遍来听听。”
那日魏玹就齐王眼跟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韩永说了什么!
韩永原先还当沈漪漪只是湛露榭中一名普通的婢女,他之前打听过的, 也的确是如此,否则就算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齐王的面说他和世子的侍婢有首尾啊!
后来他没等到赎身出府的沈漪漪, 等来的却是魏玹身边的小厮吉祥, 吉祥面色冰冷地甩给他一套说辞,“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世子看上的女人,若想活命,就照我说的话去做!”
韩永这才醒悟,原来魏玹早就看上了沈漪漪, 只是一直没下手罢了, 他对自己一时的冲动悔恨不已,如今二叔的管事之位也被高管事给撸掉, 敢玷污世子的女人, 能活下这一条命已是万幸。
韩永不敢拒绝, 苦声道:“小人说……小人在依依姑娘没入府前便与她相识……私定终身,后来她被表哥卖入府中,小人拿不出那么多钱赎她,这才……出此下策,求王爷成全……成全小人和……”
一语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门口传来茶盏落地的响动。
韩永身子一僵。
过了会儿,一个身影从软帘后慢慢走出来,走到韩永面前跽坐下,颤声质问他,“为何要说我与你,有私情?为何?”
为何。
因为他,也有私心。
他本可以说他与沈漪漪相识,拦下齐王车架,只是路见不平,嫉恶如仇。
可他说了谎。
“对不起。”
看着眼前美丽单纯的少女,韩永羞惭地低下了头。
震惊过后,沈漪漪杏眼中闪烁的光芒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讥讽与自嘲。
她扭过头,神色哀伤地看着始终平静的魏玹,樱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起身挺直腰背,离开了房间。
“世子!”韩永期盼地看向魏玹。
“既然你也说是自己胡言乱语,那本世子便取走你的舌头,再将你赶出长安,应该不算是委屈了你罢?”
魏玹把玩着指间的扳指,漫不经心道。
韩永惊恐地瘫坐在地上,取走他的舌头,还不如取走他的性命!表面上芝兰玉树清冷如玉的翩翩君子,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然而纵使他一万个不愿意,纪乾还是手起刀落,利落地没让他喊出一声惨叫。
*
东厢里,春杏端着晚膳进来,看见沈漪漪还躺在床上背身盖着被子,和一个时辰之前的姿势一点也没变,不禁有些担心。
怎么出去一趟人就变成这样了,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轻声唤了句,提醒沈漪漪起来用膳,沈漪漪低声说:“我不饿,你先拿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春杏又劝了好几次,无果,只好用帕子包了几块儿糕点放在案几上,这样要是沈漪漪饿了,下来也不至于没东西吃。
到了入夜时分,天阶夜色凉如水,一轮弯弯的上弦月笼着明亮的光辉洒落在庭院中,如同铺了一地的白霜。
春杏急促的脚步声来到房门口,压低声音敲门道:“姑娘,姑娘,世子来了!姑娘!”
沈漪漪倏然从梦中惊醒,看了眼一侧的更香,魏玹来了?他,他怎么今夜这么早就过来了。
她胡乱披了件衣服刚要下去,便听春杏极慌张地喊了一声“世子”,似乎人已走到了眼前。
鬼使神差地,沈漪漪把脚又缩了回去匆忙盖上被子。
“下去。”
魏玹推门进去。
屋内点了一盏纱灯,灯烛在纱罩中摇摇摆摆地晃着。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只有案几上摆了几个茶盏,还用帕子包了几块糕点。
走到床边,床头放了一只竹笸箩,里面装着针线和一条绣到一半的帕子,帕子上绣着几朵桃花,有她身上独特的幽香。
魏玹将帕子收进怀里,坐了下来,床榻立时凹陷下去一部分。
这床是早上他就命人换了新的,用结实的檀木制成。魏玹扫了一眼床脚,床脚足有一个成年男子手腕粗,应当不会再断,而且这床很大,比从前她那张小床宽敞上许多。
做起一些别的事情,应当也方便上许多。
魏玹自行脱靴解了衣服,在她身边慢慢躺下。
沈漪漪背着他装睡,他躺下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儿,身子微微颤抖。
男人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后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魏玹撩开她背后的发,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抚在她光洁细腻的肌肤上,“为何不用晚膳。”
沈漪漪握在胸前的手紧紧地攥成一团,掌心满是汗水。
她沉默,可耳根通红,削肩微颤,身体的反应根本逃不过他的双眼,这拙劣的把戏。
“不说话?”
魏玹轻笑了一声,低沉且温柔地道:“漪漪,你这么怕我,为何还是不听话?”
他的大掌似有若无地绕过她的手臂,勾住一根细细的带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里,告诉她,“我割了韩永的舌头。”
刹那间,沈漪漪头皮发麻,两耳轰鸣,“嗡”的一声。
她蓦然睁开双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恐与慌乱。
趁她震惊失神的空当,魏玹已慢悠悠地握住了她纤细得一掌可握过来的腿弯,将手放在女孩儿瘦弱的后背上,突然用力。
……
帐中很快便春.光无限。
西院,魏琏今日身子大好,宋淑仪在床榻前侍候了汤水数日,魏琏总算肯正眼看她了,夫妻两人难得没再吵架。
西川侯府虽比不得齐王府的荣宠,但宋淑仪未出阁也是个娇纵的性子,因是嫡出,家里人人都捧着娇惯着,也因此养成了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
新婚没多久,她不过出手整治了他房内的一个丫头,魏琏就敢给她脸色瞧,宋淑仪心里委屈极了。
要说魏琏房里这么多莺莺燕燕,她嫁过来的时候都没多说什么,好歹两人刚成婚,他怎么就不能多疼疼她,非要把一个贱婢弄上床啊……
宋淑仪心里喜欢魏琏,故而闹了几日,心中悔了,娘和家中姊妹都跟她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要她多忍忍,宋淑仪只好委曲求全,正巧魏琏被长兄“教训”的病了,这事儿如此丢面,他自然不会说给宋淑仪听。
宋淑仪也不敢多问,还当夫君是在外面摔着了,温柔小意伺候了几日,魏琏这边态度终于软化了些。
趁着今夜身子大好,夫妻两人搂着进了帐,宋淑仪红着脸闭上眼,等着丈夫的宠爱,可是上首扑哧扑哧大半天,怎么没有半点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