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闲风轻
微风拂过她刚刚沐浴过的发梢,淡淡的幽香沁入心间。
“勾我?”
魏玹揽过她的胸口,含住她的耳垂,粗粝的指腹在细腻丰盈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声音低哑,带着淡淡的酒气。
沈漪漪浑身一颤,难耐地道:“唔,不,不是……”
魏玹将她抱到怀里坐着,她身子便软软地很顺从地伏在他肩上,两人亲昵相拥。
魏玹抚着她发烫的脸,过了会儿道:“你醉了。”
“没有,奴婢没醉。”
沈漪漪想起自己任务,努力爬起来,四下乱抓,不知抓到什么。
魏玹轻嘶一声,倏然翻身把她摁倒在了地上,眼眸深深。
……
起先沈漪漪还是很不适应,痛觉刺激到了她被琼浆玉液麻木的大脑,艰难地睁开双眼。
不得不说,这男人当真是令人难以亲近,即便是这种坦.诚.相.对的时候,他那神情依旧高贵得如同山巅白雪,神圣不可侵犯,只除了一双凤眸赤.红.如火,饱含情谷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此刻是在专注地调兵遣将,攻城略地。
沈漪漪便觉自己如同那城中狼狈四散的敌将,分明已是门户大开,溃不成军,却仍旧负隅顽抗,险些被他去掉半条可怜的小命儿。
趁着还没彻底晕过去,她吃力地抱住他,声音绵软无力,“世子,奴婢想,想……”
魏玹微微眯了眼睛看她,没说话。
……
沈漪漪咬住唇,忍了好一会儿,每每开口,总是被他打断。最后她没忍住哭了出来,强忍着边哭边说她以后会伺候好魏玹,求他怜惜他,给她一个恩典,待日后世子妃进门,可以容她赎身离开。
只是“离开”两个字话音刚落,魏玹突然攥着她纤细的手臂把她拎到面前,用力捏住她汗湿的下巴,一脸阴鸷地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沈漪漪一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迫仰起身子。
她难堪地往下看了一眼,哪哪儿都疼,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魏玹怎么好像生气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魏玹,泛红的双眼和惨白的小脸楚楚动人,任是哪个男人看了都得心疼。
可偏偏魏玹脸上面无表情,冷笑一声道:“沈漪漪,跟了我,可是我强的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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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提及到那屈辱的一日, 沈漪漪浑身都失尽了血色。
她不敢惹恼他, 眼角冰凉的泪水成串地滚落,颤着嗓音说:“不是,是世子……不计前嫌……救了奴婢。”
“我还当你忘了呢。”
魏玹拍拍她的脸,她那么疼, 他还在冷笑, “是谁搂着我的脖子,缠着我的腰哭着喊着让我要她, 嗯,漪漪, 现在不想认了?你当齐王府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和我谈条件?”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沈漪漪脸一阵红一阵白,泪眼盈盈地摇头。
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现在该怎么办, 她轻轻握住他掐着自己下巴的手腕,哀求道:“奴婢没想走,奴婢以后再不说了,世子别生气。”
魏玹用力地挥开她,下榻穿衣。
沈漪漪无力地倒在榻上,眼睁睁地看着魏玹绝情离去, 目光茫然。他白色的衣袍一尘不染, 在夜里像盛放的雪莲花一样纯白无暇。
可是,生得这样美好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坏的脾气, 两个人刚刚还在做着最亲密的事, 下一刻,他却说翻脸就翻脸了,她都不知道为什么。
魏玹沉着脸离开之后,在外面值夜的春杏吓坏了奔进来,“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很慌张,适才她一直在外面守着,房里的动静春光旖.旎,她偷听了几句,世子虽寡言少语,但他偶尔说上几句,声音是那么的磁沉温柔,让人脸红着迷,这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呢?
沈漪漪摇头,用手抹干净泪,艰难地穿上亵衣。
春杏忙过来忙她,担忧道:“姑娘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觉得身上不是很舒服,让春杏帮她打了热水来洗澡。
她不肯说,春杏也不敢追问,沈漪漪洗完澡,上床睡了。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的魏玹也是阴晴不定,一会儿冲她温柔地笑,突然又冷笑着上来要掐死她,一会儿是魏琏和赵嬷嬷将她堵住,要对她拳打脚踢,两人脸上都挂着狰狞扭曲的笑。
早上春杏端着早膳进来,沈漪漪早已醒了坐在窗下绣帕子,问她:“世子可走了?”
“走了,世子早上寅正就走了。”
春杏叹了口气,她知道沈漪漪早就醒了,既然醒了怎么不去见见世子呢,若是闹了矛盾,就该去求和解决嘛,姑娘生得这样美,声音这样柔,掉几滴眼泪说不准世子就心软了。
沈漪漪抿着唇,一心一意地绣着手中的帕子不语。
……
魏玹晚间回来睡在了外书房,只有吉祥和纪乾在跟前伺候着。
以前主子忙的时候时常如此,大家也都没当回事。
没想到这一连几日,魏玹都没回过湛露榭,事情仿佛变得棘手了起来。
傍晚兰蕙来找沈漪漪,沈漪漪正坐在窗边读书,榻边的案几上放着一碟玉露团,手中读的是一本《诗三百》,她看得津津有味,连背后有人过来了也不知道。
“依依?”
兰蕙轻唤了一声,漪漪才回过神来,唇角微弯,“兰蕙姐怎么来了?快坐。”
两颗笑涡甜甜的,看着似乎一点都没有烦恼。
兰蕙心中暗自诧异,默了片刻,说:“世子今夜又不回来了。”
沈漪漪把书合起来放在窗台上,低低“哦”了一声。
兰慧便问:“你和世子又吵架了?”
沈漪漪垂下眼帘。
怎么是个又字,她怎么敢和魏玹吵架呢,他不欺负她就不错了。
她摇头道:“那天我说错话了,世子就生气了,不过世子不回湛露榭,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兰蕙觉得沈漪漪这种心态很不对。
身为世子的通房,怎么能如此消极怠工呢,主子生气了,应该软着身段上去哄哄么,这要是以后世子又看上哪个婢女带回来了,她不失宠才怪呢!
她好心地提醒了几句,沈漪漪也能理解,很感激地说:“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注意,若是世子回来,你和我说一声。”
兰蕙这才放了心,说话时沈漪漪咳嗽了好几声,兰蕙担心她着凉了,沈漪漪笑着说没事,不管兰蕙说什么,她都一应笑着应下。
好容易送走了兰蕙,沈漪漪长舒一口气咬了口玉露团。
其实兰蕙说的这些,她不是不知道,开始的时候,她心里也很懊恼,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魏玹肯定觉得她并不是真心想留在他的身边,所以才问出那样的话。
以前和表哥相处,表哥从来没有因一件事情和她发过脾气,今时今日她方才知道,原来男女之间的感情会是这么复杂,譬如她和魏玹。
可是,她接下来又该怎么做,魏玹已经恼了她,以后会不会再不理她?
沈漪漪就设想了想,好像这样也不错。
毕竟魏玹那喜怒无常和阴沉的性子,她真是怕的要死。
又咬了口玉露团,沈漪漪躺到榻上闭上眼睛。
不得不说,一个人睡的感觉若是不做噩梦的话,真是挺好。
*
她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又是一阵咳嗽,声音嘶哑。
“姑娘是不是伤风了?”春杏颇为紧张,给她关上窗,又加了床被子。
沈漪漪说:“没事,我扛一扛就过去了。”
结果到了半夜,她没扛过去发起了高烧,脸蛋儿都烧得通红。
翌日早上春杏才粗心地发现主子真的生病了,她上前晃了晃沈漪漪,沈漪漪勉强睁开眼,声音细细的,安慰她道:“我,我没事,还好。”
怎么能没事!
春杏急坏了,伤风一病可大可小,治不及可是会出人命的!
但现在世子也不在湛露榭,没了主心骨,她赶紧跑去问兰蕙,兰蕙过来看了漪漪,看着这情形不好,打发小厮出去外面请大夫。
大夫隔着帐子给沈漪漪把脉,说:“看着这姑娘像是风热,我这就开张方子,你们把这药熬的久些,先给她煎几幅吃吃看管不管用。”
春杏照做了,寄希望于大夫开来的这三幅药,未料吃药后到了晚上,病情反而加重了,吓得她赶紧去找兰蕙,“求姐姐去寻世子,给我们姑娘看一看,姑娘身子弱,万一、万一!”
小丫头哭得泣不成声,她有两个妹妹都是因为这病夭折的,沈漪漪还这么年轻漂亮,两人相处的这段时日,春杏心里也是真心喜欢同情她,若是沈漪漪因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简直不敢想自己会有多难受。
兰蕙不敢耽搁,亲自去了前院找魏玹。
世子生气归生气,可也不代表沈漪漪就是失宠了,要是离开前是个活生生的人,回来后看到的要是一具尸体……
然后她拧着眉回来,叹了口气:“世子今晨就入了宫,适才传信的小厮说今夜世子不回来了,应当是又被圣人留下了,只怕只能等到明天。”
春杏大哭,“明日?姑娘都烧两日了,要是再烧下去,可怎么得了!兰蕙姐,你想想办法,你想想办法!”
兰蕙不忍,柔声说:“你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这样,我现在去蒹葭馆找阿鸾姑娘,阿鸾姑娘心善,她一定愿意帮依依。”
*
临碧轩,阿鸾正与二兄魏琅习字。
魏琅先前两年一直在洛阳跟随一位名师大家读书习武,前些时日刚刚回来。
魏家三个哥哥,阿鸾最喜欢的也是自己的二兄,大兄平日过于清冷威严,三兄又是个不爱着调的纨绔,二兄却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阿鸾要检验兄长学习成果,非赖着魏琅教她写字,魏琅脾气好,一笔一画都在一边指导着,阿鸾写不下去了,笔一摔,跑到屋后面和小婢女玩投壶。
自从月娘和端阳长公主去了陇西后,阿鸾就有些郁郁寡欢,现在魏琅回来,阿鸾心情才好了一些,魏琅看着妹妹玩的开心,也就没说什么,只摇头笑了笑回去继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