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 第33章

作者:三月蜜糖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你身为人母,对于所做之事难道不会有一丝后怕,不会梦魇恐惧?我不是你和他用来巩固家族的工具,绝不。”

  谢瑛掏出那份写好的声明,递过去,起身说道:“好自为之,再打我主意,我便把这份声明登在邸报上,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再不是家人。”

  “你什么意思?”崔氏叫住她。

  谢瑛没回头,冷声道:“往后咱们两清,你不再是我阿娘,谢宏阔也不再是我阿耶,若你们还要胡来,我便将这消息公之于众,总之,别再自作聪明——”

  她深吸了口气,意味深长道:“你不配做我的母亲,也不配我尊重。”

  脑中有根弦崩断,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排山倒海倾覆而来,她握着裙裾提步转出门去,愈走愈快,心跳砰砰砰仿佛要跃出喉咙。

  那一年,王皇后宴请,谢瑛跟随崔氏进宫,席面上弄脏了衣裙,崔氏与徐妈去偏殿更衣,许久没有回去。

  谢瑛出门寻她,在太极宫承香殿听见动静,她原想赶紧走开,那声音诡异,勾的人耳朵发红,可来往的宫婢阻了去路,她藏在屏风后,目睹了两人全程。

  先帝穿着松垮的寝衣环过女子的腰身,那女子散着发,背对自己,嘤/咛的笑声夹着浓浓的欢愉,她抬起双臂,勾在先帝后颈,而后跪立起身,下颌搁在先帝头顶。

  柔软无骨的身躯,在先帝的掌中渐渐化成春水,任凭揉/搓。

  她的衣裳一件件掉落,挽在手臂间的泥金帔子缠裹着两人,在她跌到枕间的刹那,谢瑛惊得怔在原地。

  那是她阿娘,在帷帐间,婀娜起伏,笑声盈盈。

  等到后来,崔氏穿好衣裳匆忙离开,先帝餍足的从帐内走出,谢瑛大气不敢喘,却听见先帝刻意压低了嗓音与中贵人发话:“算算谢十一的生辰,果真是朕的孩子。”

  他在笑,轻薄可怖。

  他的孩子?

  先帝与崔氏生下的孽种?

  谢瑛捂住唇,手脚发麻,脑中空白如许。

  那她和周瑄算什么,乱/伦的兄妹,扭曲的关系,见不得光的蛆虫?

  她犯呕,只要想到两人曾经的亲密,便忍不住呕吐,恶心!

  白露觉出谢瑛的沉默冷淡,给她换了种香料添了味百合进去,落下帷帐,白露蹑手蹑脚合上门。

  几乎同时,谢瑛睁开眼睛。

  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矛盾中心的谢楚,忽然被调至另一桩案件协理,查办李绅的官员则统一更换,由吕骞统领重查复核。

  争得头破血流非要置谢楚死地一派,势必要顾及王家态度,此时也都接连消停,不再揪着不放。

  然谢楚现在参与的案子,说来也很古怪。

  太极宫几个宫婢因为躲雨,误闯承香殿,承香殿早年被修葺成道观供奉香火,有三尊真人坐化后的神像,外面皆用纯铜打造,威严耸立在承香殿殿正中。

  有个宫婢绕去神像后整理衣裳,谁知不经意摁了神像,其中一具渗出血水,又腥又臭,散着陈年腐败的气味。

  周瑄当日赶回太极宫,与何琼之等人待了许久,离开后便将案件交由大理寺查办,谢楚便被借机调换过去。

  谢瑛枕着手臂,忽觉一道黑影闪过,清风拂面,紧接着有人握住她的腰,将她往里推去,径直怼到墙上,逼人的温热扑面袭来,唇被衔住,谢瑛被他握住下颌,被迫承受突如其来的侵袭。

  猝不及防的动作令她轻呼出声,须臾间,她背过身,双手抵在墙壁。

  而周瑄顺势将里衣扯开,大掌落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又去解玉带,还未解开,谢瑛扭头惨白了小脸,她瞪着他,求道:“你别动,我有话与你说。”

  周瑄看着她的眼睛,像没听见她说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解衣,脑中血液冲涌,热燥难安。

  他不知道在急什么,急的一刻都等不了,他垂着眼皮,面色俊秾,谢瑛双眸也很快染上水色,她的脸擦到墙壁,疼的呼了声。

  周瑄抱起她,抬掌将那小脸往自己面前一摆,眉尾划开很细的口子,隐隐有血珠溢出。

  两人的呼吸密匝浓重,此起彼伏。

  谢瑛撑身想起,又被周瑄摁着肩膀推下。

  她开口,犹豫再三:“当年的事情,我要告诉你,其实我....”

  唇被猛地堵住,不留一丝缝隙。

  周瑄冷眼看着她,拇指划去她眉尾的血痕,谢瑛抠他手臂,他也不肯放开,直到她被亲的浑身发软,说不出话,周瑄才慢慢移向别处,落在眉尾,把那溢出的血珠,一点点,勾进喉咙。

  他抬起头来,掌腹贴住她的腮颊,哑声道:“朕已经不想听了。”

  谢瑛还欲开口,下一刻,却兀的蜷起手指,指尖掐的嫩白,她倒吸了口气,来不及调整呼吸,那人骤然重来。

  凶神恶煞,面目可憎!

  屋檐开始滴滴答答掉雨点,半开的楹窗透进搀了泥土味的花香,一夜,雨汇成河,沿着台阶滚进泥土中。

  天蒙蒙亮时,周瑄离开。

  紫宸殿,案上搁着一卷被污血浸透过的布帛,上面字迹有些模糊,却依旧不妨碍读清全貌。

  “查无误...谢家十一娘生辰与陛下所想吻合,验过血亲...十一...乃陛下亲生无虞...”

  周瑄坐在案前,面色幽深如晦。

第30章 针锋相对◎

  黄澄澄的杏子掉了满地, 几只鸟雀垫着脚尖来回啄食,滚来滚去的黄杏溅开汁液,又引来蜂蝶环绕,雨后的空气弥漫着水雾, 清亮中仍有闷滞的感觉。

  青砖缝里爬出苔藓, 细小的虫蚁忙着成对逡巡,白露蹲在廊下, 拿柳条逗弄, 寒露端着粳米粥过来,白露朝她嘘了声。

  “娘子还没起呢?”

  白露嗯, 小声道:“今儿下雨阴凉,正适合睡觉。”

  谢瑛懒懒趴在床上, 左臂横出帷帐, 白嫩如藕段一般, 圆润的肩膀上有几处红印, 一直延伸到薄衾遮住的腰身,她微蜷着双腿, 猫儿一样缩成一团,脚腕处乍然红肿,指印明显。

  枕在腮上的右手抖了下, 她眉头紧蹙,不觉哼出声。

  白露进来看见这幕,倒吸了口气, 忙又急急退了出去。

  寒露被她扯着往厨房去,路上两人耳语一番, 便皆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沐浴时, 谢瑛实在虚弱, 不得不让白露和寒露进来伺候。

  两人起先在前面擦洗,不久便都绕到身后,憋着泪,咬着牙,委屈巴巴的红了眼圈。

  待侍奉谢瑛换好衣裳,又将粳米粥端来,谢瑛吐了几回,晨起没甚胃口,可又知道长此以往于身体无益,便忍着难受,味同嚼蜡般吃了小半碗,将吃完又钻回帷帐里,合眼休憩。

  昨夜的周瑄,异常发狠,只要谢瑛想开口,他便骤然用力,如此几番两人竟整夜没有交谈,唯有呼吸声和呻/吟声充斥着彼此耳膜,谢瑛像在惊涛骇浪里抓住了浮木,她不敢松开,攀附着,依存着,直至肌肤濡湿,体温灼热,他陡然绷直了身体,在谢瑛的剧烈喘息中彻底爆发。

  谢瑛失力的倒在绸被,胃里翻腾着恶心,下一瞬,她猛地扑去床沿,吐得浑身直冒虚汗。

  周瑄从后抱住她,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掌腹如火,环过腰身贴在肩下两侧,拇指慢慢划着,谢瑛觉得他有话想说,可不知为何,他就那样搂抱着自己,待离开前一言不发,也不允她再开口。

  果真将她当成纾解的对象,予取予求。

  太极宫承香殿出事以来,成了宫中闲暇谈资。

  昌河公主耐不住好奇,这日拉着王毓乘马车从蓬莱宫赶往承香殿,来之前赵太妃千叮咛万嘱咐,叫她莫要去碰乱七八糟污秽的玩意儿,她再有半年便要大婚,实在应该修身养性。

  昌河公主央了半晌,赵太妃没辙,又见同去之人是王毓,遂才放心准允,毕竟王毓生性稳重,得体大方,由她跟着,定不会惹出事端。

  大理寺不好拦着,也不敢任由她们走动,便着人小心跟在旁侧,唯恐昌河公主碰了不该碰的,损毁物证,再伤着自己。

  被破开的铜像长约五尺,内里发出阵阵恶臭。

  昌河公主捂着嘴,伸手一指:“里头的人呢?”

  她是胆大的,非但不害怕,还想亲眼瞧瞧被封在铜像中的真人,以前她和赵太妃没少拜过真人,只以为都是坐化来的,没成想有一尊竟会是个命案。

  谢楚瞟了眼,沉声答道:“回殿下,尸体经年腐败,面容俱损,恐污了殿下眼睛。”

  “不妨事的,我只远远看一眼。”昌河公主穿着窄袖短襦裙,行走间微风飒飒,她眼睛发光,好似非要亲眼瞧见了才肯离开。

  谢楚便将她领了过去,昌河公主甫一低头,吓得忘了呼吸,那尸体根本看不出模样,头发和皮肉烂的厉害,白森森的骨头触目惊心,衣裳黏腻腥臭,虽只扫了一眼,却能认出是宫婢的打扮。

  王毓立时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

  昌河公主咽了咽唾沫,强装镇定,然不过短短片刻,她就提着裙子飞奔出去,一手摁住树干,一手捶着胸口,吐得稀里哗啦。

  周瑄进门,正好撞见她坐在石墩上擦汗。

  王毓心里一惊,没想到会以这般仓皇模样遇到陛下,她赶忙福礼,周瑄抬手示意她不必。

  昌河公主恢复快,又乐于成人之美,话里话外都在绕着王毓和周瑄说事儿。

  她没甚心思,也看不出周瑄面上不悦,叽里呱啦说到兴致高昂,被王毓拽住手腕,摇了摇头,这才打住。

  周瑄径直进去,连头又也没回。

  昌河公主为她打抱不平:“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到现在都没给个正经说法。”

  王毓制止她:“殿下莫要再鲁莽,陛下做事都有自己的分寸,无人能左右,我们赶紧回去,我新学了道菜品,你尝尝味道。”

  “好呀。”

  两人踏出承香殿,王毓回头瞥向殿中挺拔修长的人影。

  他站在那里,不说一言,便胜过所有人。

  他清隽英武,温润贵气,通身上下都是帝王威严,不容半分亵渎。

  只一眼,王毓觉得心里被撞了下,她握住帕子,慢慢踱步出去。

  这桩案件处处诡异,死者的身份没有得到印证,当年负责修筑铜像的匠人也都无迹可寻,他是怎么被封存其中,为何被封存其中,没有一丝头绪。

  周瑄所看布帛,出自铜像壁间,上面的血想来便是死者的。

  他吩咐了几句,便与何琼之一道儿回了紫宸殿。

  “看看。”

  周瑄声音冷冷,目光扫向桌案,示意何琼之过去。

  何琼之弯下腰,又抬起头狐疑:“这是从铜像里发现的?”

  布帛卷着,外面的血迹早就风干,打开后,何琼之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他瞪大眼睛,看看周瑄,又看看布帛上的字迹。

  “这..是不是弄错了?”

  未免太耸人听闻了!

  陛下和谢瑛是兄妹?怎么可能?

  何琼之被吓到了,张着嘴结巴惶恐,“死者到底是谁,她怎么会有证明十一娘身份的布帛,陛下既然认定,又为何不让十一娘认祖归宗,写到玉牒里?

  陛下..陛下他怎么会跟十一娘的母亲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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