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 第65章

作者:三月蜜糖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她暗叹不好,便见马上那人俯下身来,松开握在腕上的手,瞬间掐住她的细腰,往上一提,抱到自己身前。

  “我真的不认识他,郎君,光天化日,国有法度,你不可行此强夺之举。”谢瑛被他勒着摁倒身前,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什么国法律例,小爷不懂,认不认得他你说了不算,我倒要瞧瞧,何琼之回来找不见人,该急成什么样子!”

  顾九章凑过头,嗅到她颈间的香气,叹:“你这小娘子,倒不如跟了我呢,真香!”

  谢瑛猛一哆嗦,指甲掐着他的肉又抠又挠,“无耻!”

  顾九章哈哈笑起来,一夹马肚,快声喊道:“走,去别院看姑娘!”

第50章 九爷浑身上下就一张嘴厉害◎

  顾九章有处别院, 唤作百花苑。

  院中笼络了颜色各异的美人,有些是打牙婆手里买的,有些是从教坊司赎身出来的,能歌善舞者有, 琴棋书画精通者亦有。

  他抱着谢瑛下马, 一路又拉又拽拖她往深处行走。

  谢瑛踉跄着跟上,手腕像被钳住, 她忍不住低骂, 用尽毕生所知腌臜难听之言,骂的口干舌燥, 那人像是没脸没皮,扭头冲她嘿嘿一笑。

  一阵香风袭过, 仿佛迈入花海当中。

  拂动的帘帷摇曳生姿, 与在亭榭中扭腰跳舞的女子相得益彰, 另一人怀抱琵琶, 乐声清脆如珠玉般,旁侧站着一人, 嗓音曼妙,曲目悠扬。

  暖阁里的炭火十足,故而她们衣裳穿的并不厚重, 若隐若现的披帛下,能看出肌肤的细腻,头发亦是柔软乌黑, 松松垮垮簪着,别具慵懒柔媚之味。

  “九爷。”

  甜腻的嗓音, 激的谢瑛头皮发麻。

  那三人看见她后, 不约而同莞尔一笑, 像是见惯不惯。

  顾九章轻佻的嗯了声,随后又扯着谢瑛往更里处走,长廊尽头的宽敞花厅里,坐着两个托腮下棋的姑娘,听见响动,抬眼扫向帘幔处,温和的笑挟着客气:“九爷回来了。”

  另一人打量谢瑛,道:“这位妹妹仙女似的,真好看。”

  顾九章拽着人进去,大马金刀歪在榻上,顺势抱住谢瑛的腰,把人放在自己膝头。

  “吆,九爷脸怎么了?”

  她们搁下棋子,走上前来,其中一人抬手覆在顾九章脸上,细白的指肚轻点,侧眸看向谢瑛,忍不住笑:“妹妹可真是厉害,我还是头一遭见九爷挨打,还打在脸上。”

  “九爷好脾气。”

  两人一唱一和,兀自取来伤药,拔去瓶塞后,徐徐缓缓涂在顾九章面皮。

  谢瑛窝在他腿上,抬头不是,低头不是,被迫嗅着她们的香气,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平心而论,顾九章混账无形,却也知道不能对女子动手。

  谢瑛瞟了眼他手背手腕,被她抓的又红又紫,好几处还破了皮,露出血痕。

  她转过手,看见指甲缝里的皮肉。

  顾九章哼了声,呼吸喷在她耳垂:“不知道的还当爷养了只野猫,可怎么见人。”

  旁的倒好交代,狐朋狗友顶多打趣几声房内热烈,可平宁郡主怎么办,再叫她抓着把柄一通数落,少不得耳朵根子起茧。

  谢瑛郁沉着脸,想起来,顾九章偏不让,使坏的抱紧那腰,压在自己前怀。

  “谁叫你不要脸,强逼民女。”

  话音刚落,涂药那俩人噗嗤笑出声来。

  顾九章也不恼,甚至以此为荣,觉得很是受用。

  “妹妹,咱们九爷可从未做过霸王硬上弓的事,你可当真叫我们长见识了。”

  她们叫他九爷,谢瑛便愈发笃定此人就是顾九章,她不敢挑明,只能咽下窝火。

  “看妹妹面相,不似受苦的,妹妹叫什么,家住何处?”

  谢瑛不愿搭理,顾九章笑:“他有个相好叫何...”

  “不是!”

  谢瑛啐他,“我真是去紫霄观寻亲的,根本不认识你说的这人,既然她们都说你不用强硬手段,那么请你抬抬手,放我回去,找我家人。”

  “你家人,你去紫霄观找谁?”

  顾九章不信,桃花眼涟涟生光。

  谢瑛自然不能说找谁。

  “你也不用着急,等何琼之送亲回京,我亲自确认过,若他果真不认得你,我便放你走,如何?”

  他起身,掸了掸袍上褶皱,将衣袖拉下遮住掐痕。

  “可若他认得你,那便另当别论了。”

  顾九章脑子有病。

  谢瑛甚是头疼,他把自己绑回来,无非是要气气何琼之,自以为占了何琼之的女人,便高他一筹,如此幼稚狭隘,简直被平宁郡主宠坏了。

  先前她听说过顾九章的荒唐名声,还跟白露她们打趣这样的人沾不得,不曾想有朝一日竟跟他扯上关系。

  “叫什么?”顾九章啜了口茶,扫过谢瑛的眉,头发,愈发觉得顺眼,他抬手覆在打肿的脸上,唇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见谢瑛不答她,顾九章抬腿搭在膝上,思忖少顷,信口道:“你既不说,我便替你取一个。”

  “就叫——”

  “莺莺。”

  谢瑛脑子轰隆一声,那句“莺莺”吓得她还不过神,只以为顾九章发现她的身份,刻意试探。

  谁知下一瞬,他悠悠解释:“院里跳舞的那个叫腰腰,唱歌的叫妙妙,弹琵琶的叫音音,这两位一个叫棋棋,一个叫文文。

  还有个叫燕燕,你便跟她组个名,莺莺燕燕,喜欢吗?”

  谢瑛一点都不喜欢。

  夜里,顾九章回去郡主府。

  文文提着一只画眉进来,逗弄着喂食,一口一个“燕燕”,谢瑛才知,那厮嘴里的燕燕,就是笼子里这只画眉鸟。

  气归气,冷静下来的谢瑛忽然觉得柳暗花明。

  她被掳到此处,兴许是转机,这处百花苑,比紫霄观更安全,唯一不定数只有顾九章。

  可晚膳时听这几位姑娘言外之意,顾九章平素里过来,只是听听曲儿,喝喝茶,偶尔过嘴瘾得个甜头,不曾做过更出格的事。

  “九爷人很好,救我出的教坊司,原以为他会让我委身与他,可自打来了百花苑,才知是自己想多了,九爷就想听我唱曲儿,消遣,人家压根没往那处想。”

  “九爷浑身上下就一张嘴厉害,什么唬人的话都敢说,时间长了,妹妹就知道了,郡主娘娘管他管的严,不让他沾外头女人的身子。”

  “九爷虽肆意了些,可比外头好些公子哥强太多,你别看他吊儿郎当,很多事儿他自己个儿有底,不会乱来。

  妹妹别怕,我初见九爷那会儿,也跟你似的,觉得他能吃人。”

  若真像她们说的,谢瑛倒也不担心,就怕这些姑娘用惯手段,变着法劝她妥协,谢瑛明面点头道谢,心里始终防备着。

  睡前,她拔下簪子磨了半晌,直到尖锐那头可以扎进皮肉,才握着簪子入睡。

  顾九章自出生那日,平宁郡主便对他抱有极大期望,“九章”,意味算筹好,文采佳,日后怎么着也该考个进士,可事与愿违,想的多美,现实便多惨淡。

  顾九章是个不思进取的纨绔,他聪明却不把脑子用在正路上,赌坊常胜,斗鸡必赢,打马游街最得姑娘们喜欢。

  平宁郡主没办法,拧巴几年毅然决然放弃执念,由着他自由生长,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北衙混日子,倒也不上不下,没惹出什么幺蛾子。

  “你这脸和手是怎么了?”平宁郡主拍他脑袋,揪着那衣袖扯到跟前。

  只见顾九章一双手背全是抠痕,不用想也知道是姑娘挠的,再看高肿的腮帮子,平宁郡主气血翻涌,冲着他脑门子又是一巴掌。

  “作死的,你干什么去了,不是不让你乱来,不让你犯浑吗,正妻未娶,你在外头给我弄出个一儿半女,往后顾家怎么抬头,你有没有点数,啊?!”

  狠狠又是一捶,捶的顾九章哎吆一声,故意顺势往地上一坐。

  “阿娘,心口疼。”

  “你少装,到底把人姑娘怎么了,啊!”平宁郡主是个心急奔放的,她不要求顾九章让顾家祖坟冒青烟,可他必须守规矩,其一便是管住自己身子,别祸害旁人。

  顾九章摸着脑袋,爬起来歪在对面的太师椅上:“你儿子我元阳未破,能干什么。”

  平宁郡主松了口气,试探问:“那你这脸这手...”

  “就是被猫挠了,自己扇的。”

  平宁郡主笑:“成,你这么说我就有底了,我且告诉你,别跟人家姑娘过不去,你是个男人,挨几巴掌也无妨。”

  顾九章默默嘀咕:我可真是您亲儿子。

  谢瑛住在西北角的小院,跟棋棋和文文挨着,她俩喜好安静,平素里的消遣便是下棋画画,偶尔写几句附庸风雅的诗文,不似舞乐唱跳组,她们清早便要起来练手艺,吊嗓子,以至于笼子里的燕燕跟他们产生共鸣,此起彼伏的叫声吵得谢瑛头疼欲裂。

  吃过早膳,棋棋邀她下棋。

  谢瑛推辞,呕了几下,棋棋纳闷。

  “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谢瑛道谢,摆手回她:“前段时日吃了太多酸味,肠胃便总容易犯恶心。”

  回去屋里,谢瑛忍不住又呕了两下,她知道为何,便去倒了一盏白水,慢慢喝完。

  那假孕的药,令她很不舒服,但这是她逃走的筹码。

  若周瑄发现她没有死于大火,至少有孕的消息能让他顾及自己,不敢逼她太紧,只要获得喘息机会,她便有谋划下一步的气力。

  他报复她,那他便活该遭到反噬。

  清思殿内

  周瑄抬手扯开帷帐,双目直直盯着侍卫端来的物件,一团灰黑中,隐约看出缠枝牡丹纹步摇,是她常戴的配饰,从床榻处搜寻来的。

  每一日,总有与她相关的东西被搜出,步摇,钿头钗,靴履上头的明珠,成箱成笼的首饰,烧成灰烬的布帛,每一次都像重新剜开伤口,血淋淋的又冷又疼。

  周瑄合上血丝弥漫的眼,落下手道:“继续找。”

  铺天盖地的网子兜下,也找不到她半点踪迹,就像凭空消失,周瑄不信她死了。

  她怀了他们两个的孩子,是他从未想到,一想到便浑身发抖的事实。

  他怎么就没有察觉,以为避免了,克制了,清洗了,便不会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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